<h3></h3><h3> 父亲手里的三角鞭子</h3><h3> 文/李慧峰</h3><h3>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有十六年了!每每想起父亲都会有很多的记忆涌上心头,泛着甜、泛着酸、泛着疼,疼让我想起了父亲的一把小鞭子。说是鞭子,其实就是三角带。 三角带又称V型带,是传动带中产量最大、品种最多、用途最广的一种产品。</h3><h3> 父亲手上的小鞭子是外公用废弃的三角带制作而成的。一根大约四十公分左右的笔直木棍,用铁丝一圈圈地将三角带与木棍的一头的重叠处,紧紧地缠牢,然后用好看的绳子把木棍从上到下一圈圈地再次缠绕,这样拿在手里不硌手,还挺美观!</h3><h3> 平时这个小鞭子都是用来抽打外公饲养的小毛驴!</h3><h3>夏天女孩子都喜欢穿漂亮的连衣裙,男孩子只有背心裤衩。</h3><h3>姐姐大我四岁,弟弟小我一岁,那年夏天雨水特别大,大道上都是白亮亮的水,母亲怕水倒灌进院子里,就和姐姐往麻袋里灌满土放置在门前,防止水倒灌进院子。姐姐和母亲用水桶将院子里的水淘了出去,我和弟弟在屋子里没心没肺玩耍。</h3><h3> 父亲也在这个夏天因为卸火车货物的时侯受了伤,脚背骨被砸折了,一直在医院里住院养伤。雨水太大,父亲惦记家里的老少,冒雨从医院赶回了家。</h3><h3> 母亲是个干净人,每天屋子里都会收拾的一尘不染。我们这一大家子就没有穿着埋埋汰汰的时候,可是遇到我和弟弟这样搅群的主,家里可以想象会是什么样子。靠西墙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让我们姐俩弄得东倒西歪,炕上被单子、枕巾、笤帚、鸡毛掸子一片狼藉。大姐韬水回来的时候,看见凌乱的屋子,气得小脸通红,叫喊着我们俩,让我们停下来,不要闹了!可是我们俩好像入魔了一样,还是继续疯闹着。大姐无奈,只好着手收拾凌乱的屋子。</h3><h3> 父亲这时候刚好进屋,看见家里让我们闹得这个乱,又心疼母亲的劳累,火就蹭蹭蹭地窜了起来,父亲回手就在厨房的米柜上拿起三角鞭子,先抽了大姐一鞭子,又给了我一鞭子,再然后又抽了我弟一鞭子。父亲的怒火吓坏了我,我鸟悄地开始收拾炕上的狼藉;弟弟却敞开了大嗓门子开嚎,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整个小脸蛋儿都不忍直视;大姐倔犟的不哭,向父亲吼着喊道:“爸,你干嘛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我?”父亲满脸涨红,又挥手抽了大姐一鞭子,我也跟着一拘凛,大姐疼的哭着跑出了屋子。父亲红了眼睛,嚷嚷着叫弟弟闭嘴,不许哭,可是弟弟不听,父亲又抽了他几鞭子,弟弟疼得在炕上打滚耍横,我忍着不敢哭,躲在旁边不敢说话。</h3><h3> 这时候母亲拥着大姐回来了,一进屋就夺下了父亲手中的三角鞭子,冲着父亲喊道:“把你能耐的,打孩子出气了哈?你要不要也把我抽一顿啊!”说完推开父亲,抱起了弟弟,轻轻的哄着。弟弟的哭声越来越也小了,抽泣着不敢抬眼看父亲。大姐也是满眼的委屈,我在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轻轻地呼吸。</h3><h3> 母亲哄好了孩子们,看着高大的父亲,问到底咋回事?凭啥打孩子。</h3><h3> 父亲吱唔了半天,耿耿着脑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母亲把头转向大姐,大姐正委屈着,没看懂母亲的意思。弟弟小,正在母亲怀里求安慰。我又一次鸟悄地挪到母亲身边,开始说打人事件的始末。我首先承认:“妈,我错了!以后再不和弟弟打闹了,再也不把屋子弄乱了,以后我听话!”说着说着我就流下了眼泪,先是一滴一滴的,随后就流成了流儿。母亲看到我的腿上有一处鞭伤,起了好长一道凛子,又狠狠地瞪了父亲一眼。此刻的父亲像做错事的小孩子,手足无措。父亲想拉大姐到怀里看一下伤口,大姐远远地躲开了,弟弟更不可能去他的怀里,父亲看着我……</h3><h3> 我又没有骨气的挪到了父亲怀里,右手抹了一下眼泪,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搂着父亲:“爸,你别打我们了!我们知道错了!”然后我把脸深深的埋在父亲的胸前,父亲此刻是懊悔的,他把我横抱到腿上,看着我腿上的伤,眼角有些湿了!</h3><h3> 母亲没有过多的责备父亲,放下弟弟转身出了屋子,准备做晚饭。这时弟弟姐姐看到我坐在父亲的怀里很是羡慕,好久没有见到父亲了,很想很想。这时父亲伸出双手,弟弟姐姐也扑到了父亲的怀里。父亲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老泪纵横。母亲顺着门缝看到了这一幕,笑了!</h3><h3> 自抽人事件后,我们又恢复了以往的日子――玩闹嬉笑。</h3><h3> 父亲又挑起了生活的重担,母亲忙碌着照看着家,看管着调皮的我们。</h3><h3>至于那个三角鞭子,后来不见了!父亲其实是知道的,三角鞭子让我们悄悄地藏了起来!还有许多关于父亲的回忆,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h3><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