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三亩六分田

郑杆

<h3> 和同事饭后小聊,聊起了小时候。</h3><h3> 那年我还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身体瘦小羸弱,应该说小时候的日子就是跟在大我两岁的姐姐跟班的日子。但这跟班的日子随着岁月的转移却历久弥坚。</h3><h3> 父母是老实的农民,但那年也接受了改革开放风潮的影响,父亲放下了祖传的木匠活,带上了母亲去了过去觉很远另一县市开起了农民工厂。</h3><h3> 自然家里留下了十三岁的我和十五岁的姐姐。</h3> <h3>  当然,也留下了三亩六分水田。</h3><h3> 姐姐也忙起来了,虽然我从小就是听话的孩子,但现在更乖了,我必须和姐姐“相依为命”。</h3><h3> 三亩六分水田引来了“双抢战斗”,十三岁的我深切的体会到了“战斗”所蕴含的意义,那就是烈日炙烤、斯里挣扎。暑日下,姐弟两人要完成这些水田稻谷收购、人工脱粒、晒场干燥、入库封仓,要完成这些水田的二季秧苗的插播……至今我已经忘记了我和姐姐是怎么完成这“战斗”的,但无法忘却的是田埂上两个挑着和箩筐一样高的小孩艰难而羞涩的身影,说真的,我们怕村里大叔大伯的表扬,也怕同伴嘲笑我们力量如此弱小。但不管怎么样,我们收割了所有的稻田,也让所有的稻谷入仓。</h3> <h3>  从月亮还没下山,就被姐姐拉着下田割稻到中午。不要说长时间弯腰的疼痛,也不要说挥汗如雨的劳累,单是清晨的狂轰滥炸的牛虻、水里横游的蚂蟥足以让人觉得置身立体战场,还有遥望不到尽头的稻杆让人绝望。姐姐经常说,别看前面,一个劲的割去就会到头,现在想想也真佩服她,她那么小就知道“埋头苦干”的真谛了。太阳上来了,少了牛虻,但也少了清凉,阳光有时叫艳阳,但有时也称毒日。面朝水田背朝天,背上赤日怀里烫水,整个的“赴汤蹈火”,如此下,更为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浑身乏力”。</h3> <h3> 更值得一说的“脚踏脱粒机”,也许能勾起伙伴们的满满记忆。为了省下耕田的费用,在收割时候,田里就灌满了水,就在这水里,用人力脱粒机脱下稻谷,脚每每踩踏下,脱粒机就深陷下去,自己的脚也深陷进泥土里,越陷越深,最后人没有了脱粒机高,浑身的泥浆,和姐姐两整个的就是两泥球在田里滾爬,但到最后还是姐姐坚持在脱粒机前的踩踏,我角色演变为递稻杆的副手。什么是累,累就是人倒在稻杆上任凭烈日炙烤也不愿动动,什么是热,热就是水从嘴巴里灌下去立即从全身张开的毛孔里流出来,什么是收获,收获就是金灿灿的稻粒唱着欢快的歌曲和稻杆分离。</h3> <h3>  有人喻水稻为 “仙草”,从秧田拨出,洗净根部,捆扎搬运,插秧,它还能坚强活下来并结出人们赖以生存的稻米。我说“仙草”更在于它能在我们姐弟的“蹂躏”下还能丰收。大人们拔秧可以坐在“秧凳”上,姐姐不同意我们这么做,因为我们年龄还小,不能让村里人笑话我们坐“秧凳”,更重要的是坐在“秧凳”上拔秧影响效率。拔秧后,别人家是满满一担挑至田里,我们只能是半畚箕半畚箕的搬运,搬运的步履蹒跚和身形的东倒西歪更是别提的了,每每有人经过,我们或故作坚挺挑担,人一经过顿时泄气,有时看见有人经过便干脆歇下担子在路边,让人经过,自己只能耷拉脑瓜不敢正视人家,怕人笑话。最是可怕的是挑担时,恰好有人也挑着秧苗在你的后面,那是窘态到家了,怕挑担步子不稳笑话弱弱,怕挑担弯腰被人笑话挺不起腰杆,怕别人看见你停下担子笑话又歇脚……所以嘛、后来嘛,挑秧苗的活计都落到了大我两岁的姐姐肩膀上。</h3> <h3>  敬重姐姐,不但是小时一起长大,更是生活中的一起成长和她对羸弱弟弟的眷顾。</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