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黑兰东张西望（20190519--20）

佳伦

我们预留了三天，就在德黑兰东游西逛。

一个建都两百年的国都，一个承担着延续两千多年波斯古文明的国都，一个因四十年政治风云而被妖魔化了的国都，一个近月来成为世界大战火药桶的国都。这么复杂的内涵，岂是匆匆三天能够看明白的？

可我们也只能是跑马看花的匆匆过客。

老规矩，由远及近，成片成线地走。

第二天的首站，就奔向市区东北端的巴列维皇宫花园。

巴列维国王的大起大落早已是故事，这里是他家的避暑山庄，当然想去看看。

其实就是一个不小的公园，林密花浓，流水潺潺。在污染严重的德黑兰，算是难得的一方净土。

我们无暇享受清净，进园就找最有名的“白宫”。偏偏这只是地图上括弧里的别名，指示牌上没有，只好见人就问。

公园内亮眼的指示牌

原来是这么一栋小楼。

除了白，它与华盛顿的那一个没什么关系。

白宫门外的一座长靴雕塑。据说这里原来是一具人体塑像，当然是被暴力“腰斩”成这副模样。

各种功能大厅

中庭壁画，记录战斗民族的历史。有导游正在解说是成吉思汗家族征战至此的画卷。

白宫中无物不瑰宝。

忍不住在镜前打量自己。

猛抬头，竟然感觉白宫顶着白雪，白雪再披着白云！

厄尔布尔士山脉，在德黑兰几乎无处不在。

不是假日，公园里的游人也三三两两。

看来到访伊朗的老外不太多，所以我们经常受到热情而兴奋的合影邀请。

在家里几乎没有回头率的我们，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离开皇家花园，我们来到“著名的”前美国大使馆。

1979年11月的那场人质事件，让这个占地不小的大院一夜成名。拖延一年多的事件最终解决，却留下了美伊绝交数十年的仇怨。

人去楼空之后，这里成了反美教育的博物馆。

有意思的是，大院一圈外墙上，满满当当地都是涂鸦和标语，当然是各种吐槽各种宣泄，我们看不懂文字也能猜出一些，好玩。

据说这一圈外墙是摄影记者们的最爱。 只是书中提醒，围墙上布满摄像头，要拍照要跑到马路对面，否则会被突然冲出来的军人们“问候”。

我们不想惹麻烦，干脆只是看看而已。

接着转地铁来到“自由塔”，这座耸立快半个世纪的纪念塔，以其50米的身躯和伊斯兰建筑风格，成为德黑兰的地标。

顿时想起了巴黎的凯旋门，立于十几条放射性街道的最中央，万方幅凑般透着威仪。

看看自由塔两侧的车水马龙，有些恍惚：东西方文化的相交相似，妙不可言。

走至塔底部，能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局部。

习惯使然，我们又转到德黑兰大学，看看这所建于1934年，全伊朗最古老也最大规模的名校。

有些失望，校园与我们想象相去甚远。

这是简朴的校门。

一转念，都说是好大学不在好大门大楼，都说重视教育的伊朗拥有三百多所高校，眼前的这一所，还是中东地区的佼佼者呢！

教学楼？图书馆？

这栋楼更像图书馆

主要校道上盖有遮阳棚

我们躲在林荫下吃东西，被一群路过的学生看见。这个来自青海的回族小伙子热情招呼并介绍学校，还介绍这几个青春洋溢的伊朗同学！

当然得留影，只是道别之后才发现：小伙子光顾得做摄影师，居然忘了入框！

在德黑兰的北部中部跑了一天，我们乘坐了好几次地铁。地面交通实在是不可预测地混乱，连亮眼的BRT也似乎被淹没在一片乱哄哄的车流中。

德黑兰的地铁相当不错，设施规范管理也规范，高峰时段也是人山人海，但仍井然有序，尤其是女性车厢的设置，让女乘客舒适多了。

这是一个地铁站出口。黄色牌子是德黑兰地铁的标志。

这是一个大型地铁换乘站，有四层电梯，将人们在深深的地下送进送出。

这里的地铁文化丰富雅致，这样的壁画浮雕宣传画几乎充满地铁拐角和长长的通道。

两位宗教领袖的画像在许多公众场合都这么并列在上，我们似曾相识。

轨道墙壁上的标语，不知所云。

列车很新，不同线路以颜色区分，这是红线车辆，更多的车身被披挂得花花绿绿。

每一辆列车的最后两节车厢都是女性车厢，我们在迪拜也坐过。

广州地铁也有了高峰时段的女性车厢。

拼图解说：

1、一下地铁轨道内，不用问，跟着一拨拨女子走就没错。

2、这条大辫子抓住了我们的目光，一转身，这个美女有些冷，我们不敢拍正面。

3、车厢里黑压压一片，不算人多，而是身着传统服饰的她们站在一起。

4、女性车厢与普通车厢之间一门之隔，这边的清净与那边的混杂对比太明显。

5、我们的打扮无论如何也“混同”不了。

她们估计也没见过几个坐地铁的女老外，一次次热情地邀我们合影。

伊朗美女哦，养眼养心，何乐不为？

见我们时不时地摆弄扎不紧的头巾，这位女子忍不住出手相助，一个个帮我们系好，比划着告诉我们正确的系法。

才两天，我们已经被系头巾的麻烦所困惑：之前也走过好些个伊斯兰国家，都没有要求游客”随俗”啊，为何伊朗如此严苛？

问书求解，知道了这也是四十年前那场革命的成果。也正因为这样，多多少少让外部世界的人们徒增焦虑。

同伴赶快拍一段视频

一位妈妈让她两个孩子与我们合影，她拍照。

我们当然也留下照片：突然间冒出来两个异国孙子女，多好玩！

最后一天的重头戏，是参观世界文化遗产地戈勒斯坦皇宫。

书说这处雕梁画栋的皇宫始建于萨菲王朝，从1779年卡扎尔王朝定都德黑兰后，大修大建，浓缩了波斯工艺精髓也融入了西方文化元素，终于成了极尽奢华也极尽艺术的经典建筑群。

这些年我满世界乱跑，各国宫殿也看了不少，比赛着炫富也比赛着贵气。眼前的这一个，应该是伊斯兰国家古老皇宫中大富大贵的代表作。

历史就是这么怪异：站在不同的时段评价，往往会得出大相径庭的结论。

宫廷建筑尤其如此。

这是皇宫的“主楼”，外墙的彩釉瓷砖工艺，据说是波斯文化的精华展现。

细节见风格。

看看这些窗壁下的装饰，再看看楼与楼之间的连接墙。外行如我们，也看得津津有味。

好气派的宫殿外墙！

每一片墙体都有与众不同的图案

每一面门窗都是有故事的

她俩在仰望什么？当时天空中既无飞机也无飞鸟，你们看什么？

墙根上端精美的绘画

这一面墙在维修，挂帘以示公众。

原来昨天我们在大街上看到的“违章建筑”是这栋大家伙！正在局部维修的它，从里面看，就体面得多了。

坐在古老的门洞里，假装穿越。

大院套小院，院外的高塔可望不可即。

小院的墙饰也尽善尽美

又是一处正在维修的小楼

记不清这是不是那家小小的地毯展室？

这堵高高的砖墙，厚重质朴得似乎有些另类。却恰到好处地平衡了整体风格。

一袭黑袍女子飘过，偏偏就给高墙带了一丝幽静和孤寂的影子。

她们在干什么？

原来，这堵高墙，成了她们的背景目标。可是人往高高大大的墙根一站，总觉得少了一点艳色。那就抹上一层唇膏吧，好让这两天迅速干裂的嘴唇滋润一些。

看完了绕场一圈的高墙大屋，回头看，花园也竟然如此靓丽！

德黑兰的玫瑰花多，这是我们这两天的第一印象。在这个别名“玫瑰宫”的宫殿花园里，我们看到了满园秀色。

终于回到了宫殿主厅建筑前，仔细打量这些精美图案的外包装。

小小的楼台里也藏有乾坤：这处貌似不起眼的“夹层”中，安放着一座石棺、一座迷你喷泉和一个水池。

终于从一扇小门进到了主厅，眼前突然银光闪闪：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镜厅”！就是当年在印度时那对伊朗夫妇说的镜厅！

真的是铺天盖地，真的是通体晶莹，从入口处开始，连续七八个大大小小的房间里都是这样的明镜世界！

镜里镜外

连楼梯间也如此精致

想细数有多少面镜子，马上放弃：层层叠叠大大小小，哪里数得过来？

镜中镜

炫目的灯饰。

如此明晃晃的镜厅里，还需要灯吗？

想看看镜里镜外的画面有何不同

皇家宝座，王座上有人偶端坐，后座空缺，为何？

正殿，皇宫中最气派的大厅。

如此豪华的大殿，当然要“到此一游”。

会客厅

会客厅？会议厅？

卧室。

如此熠熠生辉，如何安然入睡？

展厅本身就是一处绝佳的展品

展厅里的壁画

宝物

貌似烟斗的拐杖，有实用价值吗？

大望远镜

各种形状的迷你望远镜

皇宫里的世界与百姓无关。

走出皇宫，世俗的世界依旧多姿多彩。

这是自由塔附近的清真寺

插满国旗的衙门大楼

这个司机小哥太多动了，行驶在弯多坡多的窄巷里，他竟然手舞足蹈地不停扭头说话、点烟，吓得我们不轻。

热情的伊朗人常常让我们感动：只要你面带疑虑地环顾四周，立刻会有人迎上来伸以援手。

我们的英语很烂，好在有翻译软件帮助表达。当地人懂英语的也不普遍，好在我的书中有波斯文字地名，可以应对基本的指示难题。

一路走来，语言不通是困难却不是障碍，尤其是在友好爽朗的伊朗人中间。

街头壁画，艳丽而且有故事，可惜我们看不懂。

貌似公园的大院里，藏着一个大机关。

地下室是餐馆，斋月里只有晚上开门。

买粮食的小店同时做大饼卖，大饼是伊朗人的主食，需求量极大。

这些天，我们也每天与它为伴。一张饼一万伊朗里亚尔，折合人民币约五角钱。

大街人行道上到处可见这样的路障，为什么高高低低？问人，比划着明白了：低的路障较窄，让行人通过；高的较宽，让拖小车拖包的人通过，就是不让摩托车走。

好主意！

我们离开德黑兰是清晨的航班。出租车行驶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昨日喧闹的街景恍若隔世。

眼前是通体晶莹的自由塔，渐行渐进的身影看上去有了几分亲切，夜色下的坚守更令人起敬。

难得，终于有了这样一张清清爽爽的影像。

再见德黑兰，应该是一周以后的夜晚，还能看见自由塔的身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