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纺车就想起了奶奶和娘 王贵堂

王贵堂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娘是1977年去世的,走时年仅46岁,距今已42年了。奶奶于1999年去世,享年95岁,距今也二十多年了。这些年来我们经常回村里,只不过是爹在四年前也走了以后,我回村里的次数就少了些,村里还有弟弟一家在守护着我们的家园。</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就在今年寒食节回村上坟后,我因去闲窑拾翻东西时,又看见我家的纺车和老织布机拆卸下的槐木散架,见物思亲,使我浮想联翩……</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娘做的一手好针线活,足以叫响十里八村,美誉冠群。小时候我们大家庭里的一伙兄弟姊妹的小书包、花布鞋、靓衣衫是童年时光里在伙伴中最为自豪的事情。至今想起来还砰然心动。但这些从物料到成品的衣服和被褥床单等,都是我娘和奶奶亲手制做的。</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我家的纺车和织布机。 </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自从我记事的时候,我家就在圪垯院居住,爹娘和姊妹们在二层的崖窑上住,我和爷爷奶奶在一层的窑洞住,叔叔一家在下侧窑住。我家有两架织布机和两架纺线车(村里人叫纺车),我娘和奶奶用的纺车是一样的,但我娘的织布机是大机子,奶奶用的小机子。两台织布机大小有差异,结构也不一样,均由木制框架、吊线杆、线筒、穿线梳和木梭子等物件构成,大机比小机织出布的面幅要宽一拃(zha)多。要知道,这样的织布机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在那个买棉布需要布票的年代,它是多么重要啊。</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据奶奶说,我家的纺车和织布机都是在民国34年(1946年)在孙家沟庄子上住的时候,找的一个直隶的木匠师傅,一下给割了三个大织布机,三个小纺车。我问为何要割三套呢?奶奶说,当时有你娘妯娌三个,都是又巧又能干,割一套该谁用?再说,分家是迟早的事,所以一下就割了三套件。我又问,那织布机为何只剩下两架呢?奶奶说,你娘用的还是原来她的大机子,你头一个婶婶(林爱家娘)和你叔离婚时带走一套,你大伯生病去世后,你大娘(林香家娘)后嫁到寨头,留下的大机子早些年村里人和我换成小机子,至今仍是我用的。噢,原来王家的女人自古都是女能人,女强人哟!</span></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h1><h1><br></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织布的第一道工序是把棉花纺成线:</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 1, 1);"> 那些年我爹在外工作,经常从富家滩或坛镇买回大包的白棉花,分别给我奶奶和我娘放在他们的窑里。她们的第一道工序是把成卷的棉花撕扯成比巴掌略大的、薄薄的块状,叠放在筐子里,在昏暗的油灯下把一块棉花絮铺放在小木板上,用一根比筷子略长的小木条或高梁杆顶端的细箭箭,把棉花絮卷在木条上,搓啊搓,搓成一根根比白蜡烛稍长的棉条,只到放满一大筐为止。</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 1, 1);"> 接着就是纺线线。娘和奶奶一有空就坐在前炕上的纺车前纺线线,那轻盈的身影,右手均匀的摇着纺车的手柄,绳轮通过做传动的细绳带动锭子旋转,左手圪捻着棉花条,左胳膊慢慢上扬,线便连续不断地拉(延)长,在手伸展到不能再伸的高度时,右手摇动手柄的速度慢下来,(左右手要配合好)拉线的左手开始往锭子上送线,右手转轮回转多半圈,把拉出的线缠绕在锭子上。这样周而复始地不断重复这种动作,锭子上的线团逐渐变大,等到不能再缠绕了就卸下来,继续这种动作。纺线是技术含量很高的活计,摇手柄的速度、抻线的快慢、捻线条的力度,都必须恰到好处,纺出的线才匀称美观。想起了奶奶和娘当年纺花时,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上身还随着左右前后摆动,尤其是左手上扬,手腕下弯的那一招,真的犹如打太极“白鹤亮翅”一样。奶奶和我娘的纺线技术非常熟练,晚上即使不点灯,仅靠窗外照进来微弱的月光,也照样轻盈自如。就在这样嗡嗡的摇车声中,一摞摞棉线穗子就像一个个白萝卜整齐地堆放在筐子里。</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 1, 1);"> 小时候村里不通电,人们也没见过收音机,到六十年代初才有了有线广播盒盒,它和电话同用一条,所以放音的时间很短。冬天的夜很长,这就给奶奶和娘留下较长的纺线时间。在油灯微弱的光线下,她们能连续纺四个多小时,可我却无聊的向他们问这问那。记得刚记事时,我还穿着开裆裤,有些事老是弄不明白,我就问奶奶:你今年才五十多岁,你生下我爹、姑姑和叔叔,他们的岁数分别是XX岁,加起来就九十几快一百岁了,你的岁数和他们的合计岁数为何不一样呢?奶奶边纺线边解释,也许是我太小不懂事,或她翻不清的原因,老是说服不了我。又过了几天,我上楼找娘解释,娘给我说了一遍我还没弄清。后来她在我姐写字的石板上并排给我画了四个人,没头发的是爹和叔,扎辫子的分别是奶奶和姑姑,过一个年四个人就都长一岁,每人头顶上划一道道,奶奶是一个人只一个数,而爹、叔、姑姑三个人合计就是三个数,所以奶奶的岁数不能和他们三人加起来的岁数相比较。形象地比划我明白了,我高兴极了。</span></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染色和浆线:</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纺好了白棉线,根据需求就要给部分棉线染色,但染的数量很少。那时候的染色线只有两种颜色,黑色和蓝色。黑色和蓝色是用颜料倒水里煮出来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染过色,就该“浆线”了。浆线是为了增强线的硬度和韧性,使其挺直、顺畅、不粘连,在织布时不易断线、发毛,使后面各道工序方便、快捷。过去浆线都是用豆面来浆,好面(白面)用不起,在大盆里用面兑水搅成稀浆糊,把线放进去来回揉搓,一直揉浸得均匀湿透,再拧干、抖开,切记不能把线揉乱!浆过的线要穿在特制的“晾竿”上,摊开、拉直,不拉直就会乱、就会牵连!等线彻底干透了,就可以做下道工序用了。</span></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接着就是“打筒”和 “经线”: </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 1, 1);"> “打筒”是用纺花车将浆好的线再缠绕成线轴的过程。而“经线”就麻烦许多,更壮观许多,在我家很大的院子里,两边足有15米,南北横绑两根杆,把线从这头到那头排开,长短宽窄弄好。(这个我不好给大家形容哟!)小时候我能躺在一排线上滚两下,光想抬脚踩上去跳跳。</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所谓“经纬分明”,“经线”就是纵线,“纬线”就是穿在梭子里的那根来来回回“日月如梭”的横线。在专门的经板上将线按预先设计好的花型排好顺序,织布图案如何,全部由经线排列顺序决定。当年我娘只排过竖道道。然后一轮一轮套在两排整齐相对的经柱上,全部套完后,将线经交叉、捆绑,缠绕成一个大线团,进入下道工序——</span></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穿缯、刷线、上机:</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将线一根根穿入相应的缯孔,(缯(zeng):梱、扎的意思)上层线要穿入前排缯,下层线则穿入后排缯,直到将所有线穿完。再拿刷子把线条梳理均匀、捋顺,就可以上机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缯是与机头等宽、高约20厘米的长方形线刷,缯的下方通过引绳连接两个踏板,轮流踏下踏板,缯便分出高下,均匀穿过细细缯眼的经线便被分为两层,织布梭子从两层经线中间穿过,带领纬线与经线交错,再通过机杼的挤压,便形成了布匹。</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b><font color="#808080">穿梭:放置纬线的木槽</font></b></h1> <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织布开始,线梭飞舞:</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娘棕黄色油光的槐木大织布机,有宽木床大小,支在崖窑上的小炕上,这是因为我家的窑小,既浅且窄,地下放不下。奶奶的小织布机就支在我们住人的前炕上。无数的棉线线缠绕在转轴上满满的,如同大号脸盆口粗大,这一大滚线要织完也得半月二十天,农忙时也许一个月才能下架。调试完毕,一切准备就绪了,她们跨上织布机坐稳,把线梳系在腰间,于是就正式开始织布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织布开始,线梭飞舞。线梭从她们的左手而出,穿过经线,飞到右手,然后又从右手而出,穿过经线,传到左手。记得我娘用大机子织布时,还可以不用双手送线梭,是用右手拉拽头顶上方的拉环,拉环的绳拨动穿梭来回游走,穿梭每游走一次,左手搬动一次机杼板,“哐当”一声,纬线就被挤压进了经线。如此往复,双脚一上一下来回踩动踏板,也不停配合着,“哐噔、哐噔”单调而有节律的织布声响起来,整个大院都能听见。我不知道一件粗布衣服、一床被褥被单,她们要在织布机“哐噔”多少次。经线纬线,泾渭分明,图案越来越完整、美丽、鲜活。新织的布卷也越来越大,头顶对面缠线料的转轴随之越来越小。那时国产煤油照明的“洋油”并不富足,为了省油,母亲熟练到时常把灯头调小织布,只是在个别经线断了需接续时才把灯头弄大。</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炎炎夏日长,汗流衣衫湿。是啊,全家老少一年的衣物、被褥全指望这一机新布。</span></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新布做出来后还要浆布、染布:</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 1, 1);"> 前面讲到,纺成的线上机前要浆线,是为了结实、不断线,织成的布下机后又要浆布,其实是洗浆布,把布里的面粉洗出来,把布再晾晒干。染布可根据需要而做,因为前面已说到染线了,具体做法和染线一样。但不管织成的布染与不染,它还有一道工序是“捶布”――把半干不湿的布叠加几层放在捶布石上,抡起捶布捧使劲地、反复地捶打。捶完一截再延升一截,直到捶完这一匹。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布更平整,更柔软。</span></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最后一道工序叫“展布”:</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 1, 1);"> 展布必须是两个人相互配合,一人拽着布面的一个头,反向拉直,动作节奏一样,上身一前一后,布面一松一紧,反复多次,使布更平展。这个活计我和她们做过无数次,最早时,我被身高不到一米四五,体重不达九十斤的奶奶,一拽就被她拽过去了,或跌个趔趄,奶奶就很快降低力气和速度,俩人逐步配合默契了,直到把布拉展完。奶奶常说,俺孩不吃十年闲饭,看着看着俺就拽不过你了。真的,我俩的力气反差逐年变化,而且反差越来越大。长大后我把一头固定在树上,一个人使劲的拉拽,让奶奶或娘在旁边用手抓住点即可。</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我娘养蚕纺织也是行家里手。</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养蚕纺织也是个麻烦事,有多道工序紧密相连,至今也不知道她是跟谁学的。那年她买来一小碗蚕籽,均匀地撒在箱子上铺的油布上,每天用小喷壶喷水,直到幼蚕破卵而出。很快村里的婆姨们闲话传下一村子――圪垯院的青枝养出几千只蚕,咱全村仅有的十来株小桑杏树都要成了光杆子了……。我姊妹们着急的问娘怎办?娘说不用发愁,咱养的不是桑蚕,是蓖麻蚕,(当地管蓖麻叫大麻)蚕吃的是大麻叶子。这就好办了,我们生产队种的几十亩大麻,叶子有的是。</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们一开始是用小篮篮去打大麻叶子,随着蚕虫的生长,食量逐步增大,我们用大筐子往回打叶子。最麻烦的是每天几次清扫蚕屎……。蚕虫密密麻麻蚕食大麻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最后变成晶莹剔透成年熟蚕姑娘。这时我娘抱回一大捆干草(掐了谷子留下的杆),排排地斜靠在墙上,第二天有不少小指头粗、一寸多长的蚕儿爬上去了,四五天后所有蚕儿都上架吐丝作茧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凡是养过蚕、织过布的人都知道,养蚕取丝,纺棉成线,染色织布等是一个非常繁琐的过程,特别对于眼睛是一场非常严峻的考验。待到夏忙结束,立即在铁锅里沸水煮茧,木拐子取丝。儿时我们迫不及待在沸水锅里争抢蚕蛹,至今历历在目。新取的蚕丝在炎炎烈日下染成五颜六色,晾晒在院子的铁絲上,我娘来回劳作,如同行走在天宫的七彩虹间,非常壮观。我们也在其间跑来跑去,给娘当助手。</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不记得娘用蚕丝织过布,只知道她用丝线给姊妹们在衣服和鞋上绣花花,多数是打发人去卖丝线了。</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纺花织布,剪裁成衣,每织出一匹布全家老少高高兴兴的。这或许就是她们最大的幸福。试想,这一完整流程,即使如今的纺织厂也难以全套完成。</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每当穿上奶奶和娘亲手量裁的漂亮新衣,心里美极了。言不由衷地感到骄傲和自豪!在那个还很不富裕的年月里,她们就是在这架织布机上,织出了全家上下十几口人的春夏冷暖,甚至织出了一家人的油盐酱醋。</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我叔叔的三个孩子也分别长大了,婶婶对一家五口的穿戴也很讲究,她也是一有空就纺起花来,但没见她织过布。婶婶的缝纫技术和针线活也很出色,做的活计都很美观。婶婶自年轻时就有头疼的毛病,头上拔火罐的黑印印从没去过。这时她们大点的孩子又要和爷爷奶奶一起住了,我这个长孙的“特权”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逐步缩小了。那些年我打些时远去上初中,打些时在生产队劳动,几次三番,住是在崖窑上住,吃饭多数和爹娘及姊妹们一锅饭。这时奶奶的织布机没地方支了,她只是没明没黑地纺线线,而我娘是织布和缝纫多了,纺线少了,织布用的是奶奶和婶婶纺的线线。当时我们一大家分三小家,三个“核算单位”,分别“经营”,分灶吃饭,至于她们婆媳、妯娌是如何分配产品和利润,这就不是我们的事了,反正她们几十年没红过脸,相处的非常融洽。</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到了七十年代初期,洋布(工业机织布)逐步取代了粗布,随着奶奶身体的逐步老化和娘的病情加重,我家的纺花织布才慢慢减少,直到停止,那台纺车和织布机也就退出了历史舞台。</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结束语:</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时代,一家人的穿衣冷暖全靠女性一人纺织,那个年代女人的苦和累是现代人无法想象和理解的,白天要忙干活,地里活、家里活,一家人的吃穿全靠女人的一双手去操作。甚至有时候活计多做不完,经常是通宵去做,奶奶和娘没有不熬夜、不起早的日子。娘常说,谁家孩子穿的破破烂烂,这家的女人准得丢脸,因为大家都会知道是她太懒!从旧社会走来的奶奶和娘用一双那个时代特有的能干的巧手,担负起一家十几口人的衣食穿戴。</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男耕女织的社会形态逐步发生变化,随着机械织布机的兴起和各种现代化的发展,自给自足的生产方式发生彻底改变,手工织布作为一种历史逐渐淡出我们的视线,历尽磨难的她们那一代人也终将远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纺车和织布机是岁月的记忆,是时代的标志,它承载着岁月的艰辛,见证着改革开放以来生活的富足。如今,我家还珍藏着这架纺织机的散件,它留住的是那个年代的美好记忆,更是让我们记往,是先輩的智慧、勤劳和简朴造就了今天的幸福生活。</span></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28, 128, 128);">作者近照</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b><b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font-size:20px;">注:本文图片均来自网络</b></h1> <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作者简介:</b><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王贵堂,1952年生,山西省灵石县人,初中文化。种过地,放过羊,当过兵,从过政,收过税。退休后闲暇之余喜欢品茗赏景,读书爬格,自得其乐,收集整理对百姓和社会有贡献、有影响、有正能量的人和事。</span></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