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之下古泉州

广陵在途

<h3>从厦门坐高铁去泉州只要25分钟,日光斜上树梢时,已抵达老城朝天门下,彼时古城的街道,青石板铺路,店户人家尚在清早的静谧中,站定,打开高德地图找寻坐标。待阳光透亮,古城中心白色钟楼赫然在望。</h3> <h3>看过一个公众号推荐,泉州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别称“海滨邹鲁”,有着保留相对完好的古城和多种宗教遗迹,唐宋时期,因其东方大港的通达便利,佛教、天主教、伊斯兰教、道教、基督教,妈祖等多种宗教一时并存繁盛。在海上丝绸之路的极盛时期,14世纪的泉州,地位几乎就相当于如今的纽约……一千多年过去了,这些历史和文化元素沉淀下来,形成了泉州的旅游名片,被称为“半城烟火半城仙、半边古老半边洋”的一座城市。</h3><h3><br></h3><h3>被这样定义的古城极少。</h3> <h3>沿着著名的西街漫行,一路皆是红砖红瓦翘檐的闽式民居,街巷纵横蜿蜒,据说延续了几百年来最原本的布局和面貌,大量的古宅既有宗族大家所在,也有庶民百姓居所,那些清末民初建造的闽式建筑色彩艳丽、燕尾翘脚错落有致,闽南把这样的房子称为“厝”。以钟楼为核心,宋元鼎盛时期泉州外国商人、传教士、本地信众、旅行家等驻修建的清真寺、天主教堂、关帝庙、道教寺、元妙观等分布周边,足以显示一千多年前泉州做为东方第一大港的繁华开放与包容...... 而中山路沿线则是南洋风格的临街骑楼,又呈现出泉州做为著名侨乡中西混杂的印记。那骑楼的赫红与屋瓦上的青草相映成趣,又与西街矮小的闽式旧房形成对比,多种风格的混搭使得古城面貌丰富有趣。</h3> <h3>泉州开元寺,为东南沿海规模最大佛教寺院,寺门刚启,信众已排起了长队,大雄宝殿里接续着千年以来的香火,缭绕烟雾中,殿堂里高高端坐的五方佛似笑非笑地俯瞰着众生,见一少年,低头叩首跪坐在最前端的蒲团上,久久不动……这般氛围让人迷惑又生敬畏,日复一日的,倏忽间就过去了一千多年!</h3> <h3>坐上随手招停的电瓶车,去往清净古寺和关帝庙,毗邻而居的两座寺庙都建于宋元时期,泉州关帝庙在闽粤地区名气很大,香火甚旺,向武财神求签膜拜的人流摩肩接踵,据说很是灵验;而阿拉伯人在北宋年间建立的中国最古老的清真寺却早已没有了往昔的盛景,寺院显然久未修缮、人影寥寥,的确清净! 庭院里巨大石柱静静伫立在一片荒草之中 ,如同古希腊神庙废墟,充满历史感,不由想到青海各地金碧辉煌气势夺人的诸多清真大寺,唯有感概叹息......</h3> <h3>我迷恋所有古寺的表情,其实不知如何解读也不会解读,虽非宗教信徒,但对每一处宗教场所都心存敬畏。面对古城中的天主教堂、泉南堂等亦是如此,不同宗教通过形态各异的建筑展现着不同文化和文明,熏染着各自的信众,延续着各自的香火,这些寺院庙宇与千百年的泉州古城共存共生,历经时代更迭、战争劫难,坚韧而顽强的成就了泉州古城的盛名。</h3> <h3>旅行到每一个地方,其实都是对之前想像的落实或颠覆。</h3><h3><br></h3><h3>走过泉州的古街巷,不由联想到京都奈良的古风,那些比照中国唐宋时期建造的木制结构的古建筑,素朴自然,街巷里众多老式住宅,矮小陈旧依然是人们的安宁居所,没有喧嚣和密集的人声,保留着长久以来该有的模样。 泉州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它曾经辉煌的历史承载了人们对它往昔容貌的期许和想象,但眼下的古城又远非想象,正午时分,人头攒动的西街、东街完全是条商业步行街,一路各式特产小店,客流人流带来了可观的收入,但分明也失去它老旧斑驳但古朴动人之处,它的面目、品相与气质距离那个古雅、富裕、满街圣人的泉州府怕是早已远了……</h3> <h3>历史的想像与现实总有一定的距离。</h3><h3>都说泉州是藏富与民的地方,出租车司机说“钱像米一样多的人”大有人在,这里毕竟是福建排名第二的经济体,民营经济十分发达,制衣业、鞋业品牌众多。但与江浙地区印象不同,迎面而来的一张张面孔中,你看不到富庶带给人们的笃定、温和与体面从容。<br></h3> <h3>文明社会的标高不在经济更应在文化。</h3><h3><br></h3><h3>记起一段描述克罗地亚古城杜布罗夫尼克的话:“……小城自有它古色古香的模样,居所也不乏拥有现代生化生活设施。街旁咖啡馆有闲人和旅人散坐着,做伴的还有昏睡的大狗与摆满鲜花的铺子……古城里住着能背诵《荷马史诗》的居民,懂礼数用敬语,他们衣着整洁,言语得体,绝无苦相,人与古城已自然融为一体……”</h3> <h3>离开时再次路过朝天门,回头望去,红瓦鳞次,红砖连绵,拥着朝天门由近及远,辐射远方,这记忆中的一瞥即成永恒,“鲤好,泉州,再见,泉州”!</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