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2018年7月,我被同学们戏称作“老杂”,因为我加入了洛阳市杂文学会。同学们说,你年轻时就写杂文,老了才加入杂文学会,不是“老杂”是啥?从那以后,我逢人便自称“老杂”,像鲁智深自称“洒家”一样,很是自豪。</h3><h3> “老杂”本是一句歧视性的洛阳话,专指农村人或有农村习气的人。我在少不更事之时没少用这个词骂人,挂在嘴边的顺口溜是“东风吹,战鼓擂,都是老杂谁怯谁!”如今被好朋友冠以“老杂”之名,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但是我很享受这一称呼,因为我确确实实和杂文有缘,和杂文学会有缘,能成为杂文学会的一员,也算我这个“老杂”修成正果了。
说起我和杂文的缘分,就不得不说说现任的河南省杂文学会的会长陈鲁民老师了。我先给陈会长鞠个躬,有冒犯之处请多担待。
1994年底的日本广岛亚运会上,何智丽代表日本队战胜了邓亚萍,比赛中何智丽一口一个“吆西”刺痛了很多中国人的心。陈鲁民老师在《洛阳日报》的星期天刊上发表了《吆西的联想》。当时,我还是国企的一名工程师,也写了一篇表示不同意见的杂文寄给了星期天刊。一周后,编辑老师将题目改成《“吆西的联想”的联想》见报,我就这样被推到陈鲁民老师的对面展开隔空论战。
又一周后,陈鲁民老师的《再联想》发表了,我记得副标题是“兼与尹承伟同志商榷”,当时我在外地出差,回洛阳后才看到这篇点了我名的战斗檄文。年轻气盛的我拿出“都是老杂谁怯谁”的劲头,马上又写了一篇《不再联想》寄到报社,扎着架势要和陈鲁民老师斗法。
几天后,报社通知我去星期天刊编辑部,在那里我见到了编辑老师(好像是董高生老师),编辑老师告诉我这几篇文章在洛阳市社会各界引起了巨大轰动,甚至有在办公室吵翻天的。同时告诉我因为本周日是元旦,要发表一位市领导的文章,下周日就是元月七号了,隔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我的《不再联想》就不再发表了。
从报社回来后,我颇有些“三鞭换两锏”的吃亏感,就把《不再联想》寄给了陈鲁民老师,陈鲁民老师也给我回了信,可惜现在找不到了,信的内容也都忘记了。
光阴似箭。以前说这四个字的时候,都是轻飘飘的套话,等再见到陈鲁民老师的时候,才明白这四个字的分量。
2018年立春那一天,洛阳市杂文学会通知我去开座谈会,在座谈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陈鲁民老师。儒雅的风度、和气的谈吐如春风拂面,让我无法相信这就是陈鲁民老师,这就是24年前点名与我商榷让我觉得“吃亏了”的陈鲁民老师。中午吃饭时,我专门去给陈鲁民老师敬酒并主动提起1994年的隔空论战,陈鲁民老师“哦”了一声,说“是吆西那篇文章”。我知道陈鲁民老师是全国著名的杂文作家,是鲁迅杂文奖获得者,著作等身,1994年的那场“战斗”只是陈鲁民老师杂文生涯中的一点涟漪,可能连小浪花都算不上,于我却算得上是波澜壮阔了。两年后,我的人生来了一次“波澜壮阔”的改变,我离开国企,转行做了记者。职业大变样,性格小变样,从以前的同意就说同意、不同意就说不同意,变成了同意就说同意、不同意就不吭声。貌似成熟,实则圆滑,实在是写杂文的大忌,好在尚未“成熟”到不同意反而说同意的地步。
光阴似箭,这一箭从1994年射到了2018年。1994年冬,我和陈鲁民老师相互“联想”,24年后的2018年立春,我第一次见到陈鲁民老师并敬酒,2018年盛夏,陈鲁民老师当选河南省杂文学会会长,而我也加入了洛阳市杂文学会。这一切,除了“缘分”,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汇来形容。
如今,每每看到陈鲁民老师几乎每天一篇的高产杂文,思路新颖而文笔老辣,而我却“三天打鱼,两月晒网”,还不如1994年的我呢,所以我也不再自称“老杂”了,因为老是真老,杂还差得远呢。
2019年5月21日<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