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萦坛头

梓禾

坛头村口

女生背影（网络影照）

梦 萦 坛 头

踏上坛头这片热土，虽然仅有一次，可它就像一个女神，让我留连忘返，让我心潮澎湃、魂牵梦萦……

坛头现已闻名遐迩，起先的名头都冠以履坦坛头，不久的将来想必定会独领风骚，它除了宏大规模的湿地公园的建造，依托的还是坛头古村落的底蕴。近日结识了本土乡贤老板，获悉清代有名的大诗人朱慎就是他们的祖宗，难怪他一提朱慎就发散出引以为豪的炯炯目光。朱慎其父曾任江都知县，他重气节、爱交游，且是喜好唱和的才情诗人，是整个清代武义文人的代表。“武义通史”是全国为数不多的县级通史，目录中有“千秋豪士朱慎与他的诗词成就”章节，此外还有“履坦徐氏书画之家”，可见这带风水宝地的历史文化底蕴有多么深厚。

“坛头田庐”是新开发的文化创意园，这名字听起来虽生癖可又觉时尚，其实田庐泛指农舎，与农家乐虽说不上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若按原意用心咀嚼自然会觉得更土，可这种土却更加飘渺溢香。“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这是陶渊明笔下的诗句，陶公在类似的境地表达了归隐田园的情感，这也是他宁静致远的心志追求。位于武义江下游与白鹭溪交汇处的坛头田庐，立于斯也隐于斯，然而，随着游人的络绎不绝，那古婺窑街、潘午潭、螺蛳娘的传说信息扑面而来，真让人陶醉于神往之中。拜读现代诗人老庙的《潘神和螺蛳娘》组诗，更引发了我纷繁的思绪，“螺蛳姑娘爱上坛头溪滩最美湿地 溪滩像少女胸脯起伏隆起……”，乍见诗句，一下子又让我这老朽梦回了那销魂的初恋，这是一个从坛头走来的女知青与我不期而遇的流年故事：

近乎半个世纪前的七十年代，我刚从师范毕业分配至离坛头不远的区高中，任教自己的专业科目，巧遇增设“复习班”，这是恢复高考过渡期的时代产物。那个从坛头走来的女知青也在该班就读，教室就在我办公的楼下，寝室也就在我宿舍的斜对面，在热闹的校园中，一天总能见上几回她的身影，它的身段与相貌比较出众，不知不觉在我的审美视角中凸现了出来，一头乌发配上俊俏的瓜子脸，肤色白净身材高挑，婀娜的走路姿态散发出不凡气质，真有“芙蓉不及美人妆，小殿风来珠翠香”的感觉。一旦萌发了情感火花，时常辗转不眠。有日终于鼓足了勇气，写了一首我喜爱你的藏头诗，以显摆一个语文老师最拿手的资本。那时最传统的表达方式还是鸿雁传书，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在教室无人之即，往她座位书上一夹就成，不过心也砰砰跳个不停，是否会丟失机密？是否会吓着她？是否会闹出笑话？所幸的是很快得到她“别执迷不悟”几个字的回应。女孩的心思猜不透，也往往表里不一，接下来的夜间约会散步如愿以偿，在首约的交谈中，有个很敏感的错别字还是她给予了纠正，如今想起来依然无地自容。

什么叫初恋，其标准又是什么我没作过深究，终归仅有的一次白洋堤丛林间约会，就令我难以忘怀，那是依偎着並隔着纱衣丰乳酥胸的触碰，是刹那的触电感…… 也许是师道尊严的作怪，也许是才二十出头的稚嫩，也许生性的胆小而退缩，莫名其妙地就为一张照片的事而戛然而止，以没有初吻的初恋告结。如今想起来是自已炽热的心与粗拙的表达不相谐，错失了本该有的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之旅。近日，据悉坛头的知青屋还在，似乎想当年还没来得及问的问题又冒了出来，你还好吗？你有回第二故乡探望吗，当年田里耕作有被蚂蟥叮咬吗？……

目前，坛头仅有的一次亲密接触是在两年前，我姐夫病后康复想出户散散心，于是一行五六人来到湿地公园，在陪游中时常失神地在寻觅一个人，期侍着我那螺蛳娘之女的化身蓦然出现……

不知哪位名人说过，“初恋是不能触碰的禁忌”，到了回忆的岁月，我却不去躲避且放纵自己，因为爱是人生永恒的话题，是生命的动力。至于美好的回忆和心中一直的愧疚，在塞林格的爱情精典语录中已找到了一点心灵慰藉，他说：“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之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最近，一批砩矿“麻袋米”同学会相聚于坛头田庐，其中大多数曾一起在小学、初中念过书，我因属“扒乌泥”分子而无资格参加，他们制作了许多美篇，让我从另外的视角领略了坛头的美轮美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梦萦坛头，期盼着尽早重游这令我销魂的乡土仙壤。

〔写于2019.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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