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天

王明明

那年春天，是我最孤独的日子，也是最宁静的日子，因为有黑夜的陪伴，有大自然的拥抱。

一一作者

1966年初夏，在毛主席他老人家“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感召下，我们同班10名同学背着简陋的行装，来到了一个叫火烧沟的地方，这就是我们的第二故乡九三农垦局红五月农场四队（组建兵团后成为四连）。

当年瘦小单薄的我，被分到作业一组（后改为一排），以青春的激情投入到生产劳动之中，两年的摔打，我从一米五十多一点的个子长成一米七五的汉子，成为干农活的好手，被评为九三农垦局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标兵（劳模标兵），坐在了大会主席台第一排的位置。正当我以滿腔的热血把青春奉献给北大荒的时候。连队进驻了军宣队和工宣队，他们不知听谁的馋言说我的父母是“阶级异己分子”，解除了我的一排排长职务，让我揭发父母的问题，还召开大会让我交代问题，由于得不到群众支持，批判会不了了之，最后我被“发配”到畜牧排，开始了我最孤独也是最宁静的日子，那是在69年的春天。

我是那年春节后“发配”到畜牧排的，没有专门工作，哪儿缺岗就到哪儿顶岗。短短的三个多月里，我喂过猪，放过刚产完子的母牛和幼牛，遛过青面獠牙的种猪……绝大多数日子都是在一个人孤独中度过的。这期间我在帮助做豆腐的车洪亮干活中学会了做豆腐，正赶上老车病了，就让我做豆腐。十几天中，我每天下午泡好黄豆，准备好烧柴，凌晨一点起床牵马、点火，开始磨豆浆，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运作，磨拉完了，倒在大锅里的原浆也烧的半开了，我开始过包，把豆渣过出去后，留出给食堂早餐的豆浆，开始点卤水，边点边搅拌，点到不老不嫩的时候，往豆盘里盛点好的浆乳，用浆布包好放上石块把浆乳里的水分挤压出去，豆腐就做成了，供给职工家庭和食堂，完成全部程序，太阳己挂在山头了。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每天早晨都给食堂送豆浆，有一次食堂没有白糖了，放的是古巴糖（从古巴进口的半成品糖，类似红糖），结果豆浆成脑状了，都以为豆浆坏了呢。刚做好的豆浆怎能坏，第二天我用白糖古巴糖分别试验，放白糖的没任何变化，放古巴糖的出现脑状，说明古巴糖里有卤水的成分。

火烧沟的早春是多情的，也是洁白的，让人感受到雪后天空的湛蓝与清新，望着初升的太阳透过云层射出的光线，我更能理智的面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我们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知青，拼命的与命运抗争着，在命运的坎坷中闯出一片新天地。我的豆腐越做越好时，老车病好了，我把黄豆泡上后交给了老车。这时，负责给牛马羊饮水的老职工家里有事一段时间不能上班，我又去顶岗了。这是劳动强度极大的活儿，都是体力棒耐力强的老农工做的，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新考验。连队上百匹马，二百多头牛和二百多只羊的饮水量是很大的。后半夜凌晨二点，月亮还挂在天上的时候，我提着马灯来到水井旁，摇起轱辘把从三四十米深的井里一罐一罐的打水往槽子里灌，200多罐水把阶梯式的三个大槽子灌满。沟里的凌晨虽然刺骨的凉，我的身上却充满了汗水。在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牧马人赶着马群来饮水，马爱干净是第一批饮水，饮完后，继续往槽子里灌水，等候牛群饮水，最后是羊群。马牛羊一批一批来饮水，又一批一批离开，我开始清理粪便，把剩余在槽子里的水掏干净，冻在槽子里外的冰刨掉，清理完现场天己大亮了！第一次干完这活儿，骨头象散了架似的浑身乏力，躺在炕上不想吃饭。午后，又到现场重复凌晨的工作，最后清理完现场天完全黑了下来，两个裤腿也挂满了冰茬子，吃完晚饭在炕灶口烤鞋烤裤子，一天下来虽然很累，心却很平静，就这样，我把给牲口饮水的活做得干净利落，连我自己看着都滿意，在我眼里像诗一样充满韵律！

度过寒冬的人最知太阳的温暖，火烧沟的那场雪虽然很大，在早春温暖的阳光下雪渐渐融化了，在雪融化的地方生命力极强的小草突破僵土，拱出针尖似的小芽。这时，我又被安排去放羊，这里可不象电影里的蒙古大草原，牧马人骑着马在蓝天下辽阔的草原上奔驰，只是给了我一根鞭子，让我徒步放牧，我又成了“牧羊人”！我们的连队所在地离五大连池很近，不是很高的山与岗子之间有一条宽宽狭狭绵延数十里的沟，这就是火烧沟，水草丰美倒也是放牧的好地方。早春的火烧沟一眼望去还是灰黄的色彩，蓝天下干凛的风中我与羊为伴，孤独却不寂寞，一遍又一遍数着滚动的羊群，或朝天空大喊，与羊群奔跑，随着小羊羔连蹦带跳的撒欢儿，转眼我的“牧羊人”生涯己近一个月了。这时，满山遍野己泛出淡淡的浅绿色，眼睛里的景色是那样的鲜活明媚！正当我陶醉在大自然的美好景色中的时候，工宣队军宣队撤走了，恢复了我一排排长的职务。

五月的火烧沟一切都亮丽起来，红色的野百合花、黄色的婆婆丁花象星星在眨着眼睛，南来的大雁排着队唱着歌向沟的远处飞去，仰望着蓝得没有一丝云彩大海一样的天空，我的心胸开阔起来，三个多月的坎坷之路在我人生的长河中是短暂的，却是上天“赐给”我的磨炼，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有时不能选择，但可使人生精彩而有意义。难忘那年春天，使人生永葆青春之活力！

（初稿原载于《商业银行报》《金融视角》，本次发表略有补充修改）

当年下乡的红五月农场四队（组建兵团后为5师53团4连），一个叫火烧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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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看了你的知青回忆，不知不觉的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锄地那长长的垅，麦场尘土飞扬，你的喊声响起，一起麦收一起扛麻袋，那时年青从不觉得疲劳，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一晃几十年过去我们都步入花甲之年了，美好的回忆激励着我们精神不老，让我们珍惜今后的每一天，越活越年轻，好人一生平安。

一一张继红~永远的老一排

当年下乡的红五月农场四队（组建兵团后为5师53团4连）。

这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岁月，也是人生历练升华的岁月，更是人生积淀知识储备的岁月！可圈可点！

一一德润身

当年下乡的红五月农场四队（组建兵团后为5师53团4连）。

王明明排长是用心在写，用血在行动，我们不能选择命运，但可以改变命运，创造命运，我们老知青都有同感，阳光总在风雨后，我们珍惜今天，让夕阳更红更灿烂！

一一田建军~永远的老一排

当年农场的水井，手工操作摇轱辘把一罐一罐往上打水。（照片为杨立明提供）

一名老知青含泪看完你的佳作，仿佛又回到了难忘的年代……

一一许国安

当年的工资表，我的满勤月工资（含周日加班）是37元6角。（照片为杨立明提供）

这是我们1966年下乡到农场的部分同学2017年的合影，我们老初三66届同班同学共有10人从城市走向广阔天地，来到红五月农场。

这是1971年7月齐齐哈尔部分老知青战友在富拉尔基区一家照相馆的合影。

2007年夏天回到第二故乡，与老职工的合影。

2007年夏天回到第二故乡，与老职工的合影。

2007年在第二故乡火烧沟。

九十年代初，在北京与北京知青战友的合影。

2016年在上海，与上海知青战友的合影。

2017年在哈尔滨，与哈尔滨知青战友的合影。

在齐齐哈尔，看望老知青时的合影（2016年）。

2018年在齐齐哈尔与老知青战友的合影。

在齐齐哈尔富区与知青战友的合影，当上了“党代表”。

在齐齐哈尔富拉尓基区与天津北京齐市知青战友合影（2017年）。

我作为排长的郜分老一排战友合影（2017年哈尔滨）。

2017年在齐齐哈尔富拉尔基与老知青战友的合影。

2016年在上海，我作为排长的郜分老一排战友合影。

2018年在齐齐哈尔与老知青战友合影。

2017年在哈尔滨与老知青战友合影。

在齐齐哈尔与知青战友合影，又当上“党代表”。

2017年在哈尔滨与上海天津哈尔滨知青战友合影。

2018年在齐齐哈尔与老知青战友合影。

2018年在齐齐哈尔与老知青战友合影。

2018年在齐齐哈尔富拉尔基与知青战友合影，又当了一次“党代表”。

2018年在齐齐哈尔与老知青战友合影。

2017年在齐齐哈尔富拉尔基与老知青战友合影。

2016年在杭州与老知青战友合影。

2017年在齐齐哈尔与老知青战友合影。

2016年在杭州与老知青战友合影。

2018年相聚在齐齐哈尔劳动湖畔。

2018与上海北京天津哈尔滨齐齐哈尔知青战友相聚在杭州西子湖畔。

2018与上海北京天津哈尔滨齐齐哈尔知青战友相聚在杭州西子湖畔。

2017与上海哈尔滨齐齐哈尔知青战友相聚在嫩江之滨。

2017年在齐齐哈尔劳动湖畔与知青战友合影。

2018年在齐齐哈尔富拉尔基与老知青战友合影。

2017年在杭州与上海北京天津哈尔滨齐齐哈尔知青战友相聚在西子湖畔。

2019年7月在天津汉沽与知青战友合影。

2017年在杭州与上海北京天津哈尔滨齐齐哈尔知青战友相聚在云栖竹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