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家乡】等闲识得春风面——远逝的故乡之季节篇③

剑夫子

●春天，是一个美丽的季节；

回忆中的春天，更是充满了梦幻。

●白墙青瓦，古朴的农家风味；金黄的油菜花，是春天的骄傲……

等闲识得春风面

——远逝的故乡之季节篇①

【题记】年龄大了，常常喜欢回忆。这是因为：明天难以翘首；今天正在告别；只有昨天，还可以在回忆中重温——这就是“老人”，在回忆中重温岁月，重返故乡，滤掉的是苦涩，咀嚼的是甜蜜……



我的故乡，名叫“风自洞”，隐在张家界东北角的一个山旮旯里，仿佛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就连故乡的春天，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在我的家乡，乡亲们是勤快的，他们相信“人勤春早”。一年四季，早出晚归，就连腊月三十也闲不住。刚吃过团年饭，鞭炮的香烟还没散尽，就换上草鞋，拿着柴刀，背起尖担，翻山越岭去砍“站”。尽管豆角、黄瓜要过惊蛰才下种，但乡亲们已经等不得哒。

而春天哩，却显得有点儿慵懒，脚步有点儿慢，似乎常常跟不上趟。叽叽喳喳的嫂子们，年青的婶子们，赶完场，从场上（镇政府所在地）带回春天的消息；爱美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从东市、新泉路过，还顺手摘来一朵两朵。

少出门的公公婆婆当然不相信，门口的桃树李树，还打着花骨朵儿哩，探头探脑地，似乎刚从冬眠的床上醒来，睡眼惺忪，正伸着懒腰……

春天，当然只有一个。可世界那么大，她都想去看看，哪怕变身蜈蚣，千万条腿来千万只脚，也顾不过来。于是，就派出数不清的使者。

轮到我们家乡的这位，也许是年龄偏小而贪睡，或者耳朵不大灵醒，等春雷把她吵醒时，她总比同行慢上那么一拍两拍。不过，只要她跑出了头几步，后面的“途中跑”其实也不算差。

看吧，隔壁的老姑妈只在家里窝了三五天，门口的树，桃子杏子苦李树，就跑步一样，打苞发芽了；再过几天不看，树又长叶了；又过了几天，这些树就绿得一蹋糊涂，让人认不到了，“这棵树，还是前几天的那棵树吗?”树们无语，答案——“当然是的啊！”

春天，就好像一个喜欢赶脚的孩子，只是起跑慢了一点，但还是赶过来了，还赶得那么快，仿佛能看见似的，从山旮旯里，从老远的地方起来，赶到这个叫作“风自洞”的地方，气喘吁吁地，歇了一大口气……接着，就像张晓风（台湾女作家）所说的那样：将嘴噘成吹口哨的形状，用一种愉快的耳语般的声音来为这季节命名——“春”。

然后呢，春天就像一阵风——“吹面不寒杨柳风”，漫过了故乡的每一个山头，每一口池塘，每一坵田地，每一棵树梢，每一处院子，甚至每一个人的心田……

——写于长沙松雅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