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日子

小狠

转眼间父亲离开我们快三个月了，他走的很安详，洒脱。却带走了家人所有的思念。

昨天夜里，我做梦了……

时间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父母下乡当知青的年代。

那时母亲风华正茂，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女，才女。众所周知，那时候知识青年要下乡改造。有干不完的活，正是这个大的历史前提下当时社会特别的乱，动荡不安。

由于母亲打小就多才多艺，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所以很快的就进入到了宣传队，不仅不干活，还有很高的工资可以拿。加上母亲是出了名的美女，所以身边就不乏追求者。

当时母亲眼光也高，用她的话说就是当时怎么选也不会选择你爸这样的。

像往常一样，母亲和几个要好的队里女朋友一起出去溜达。路过一个小胡同的时候，平时经常在这一带游手好闲的小流氓堵住了她们的区去路，连吹口哨带打响指的。

在他们看来，这宣传队里的女人就像明星一样。这些小流氓平日里不敢这么大胆，充其量也就是逗逗闷子，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眼看着几个小女生都吓得瑟瑟发抖，这时候胡同口又来了几个人腰里和对面的小流氓一样，也都揣着“家伙”。那时候好像男的上街都有枪刺，匕首一类的东西。

母亲认得，来人正是追求自己很久，但自己从来不拿正眼瞧的父亲。

父亲和几个围上来的小兄弟看样子要英雄救美。于是两拨人马上混战在了一起，父亲这拨人寡不敌众，很快身上挂彩，手中武器这都被打落在地。小流氓让父亲这些人跪下，道歉叫爷爷。然后就放了他们。我认识中的父亲一直是宁折不弯，果真如我所料。父亲不仅没跪还戏谑小流氓“跪你妈个比！”紧接着身上被对面的人捅了无数刀。父亲慢慢的在小女生的惊呼中倒在了血泊里。当时母亲在给我叙述当年这段往事的时候，我有如身临其境。

“那后来呢？”我眨眨眼戏谑的问母亲。“后来？后来他住院了呗，一躺就是半年！”父亲身上的多条刀疤至今都没有随着岁学的侵蚀所磨灭。这正是因为这样，我的父亲母亲这些年打打闹闹才没有分开。

随后在医院里，母亲天天照顾父亲，日久生情。

“后来我爸对你好吗？”母亲回忆道“他？那时候你姥爷是监狱的干部，你爸每天都来我家打扫卫生，后来你姥爷看他挺实诚，才同意我俩在一起的！”

“那按理说我爸应该把你当心肝宝贝捧在手里才对。怎么还会出轨呢？”

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是挺恨我父亲的，因为那时候 他下海经商，有了钱后也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根本不管我和我母亲，我见了他都不说话？母亲那些年天天以泪洗面，若不是因为我，母亲早就跟他分开了。

后来岁数大了，父亲也就没有外面那些花天酒地的事了。之后更多的精力就是放在了我的身上，也是因为我有事从来只跟母亲沟通，我跟他话真的不多。后来从部队回来才逐渐修复我们的父子之情。

原以为我父亲年轻时那么对待母亲，在他得重病时候母亲不会照顾他。谁想到母亲全然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事一心一意的照顾他。每次我问母亲，她总说，这就是从小的夫妻吧！

父亲身患结肠，肝，肺癌晚期，从手术到后期治疗活了两年半的时间。两次手术，无数次化疗，靶向治疗。我一周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医院渡过的。

父亲总念叨，我拖累了这个家，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也真像他口中说的这样，父亲走的毫无征兆。

三月十八日的早上，那天是周一。像往常一样，我要提前去父母那接孩子上学。周一升国旗，我怕路上堵车，所以会提前很久去接。每天进了门就会询问父亲的身体状况，我看父亲说话有气无力。那时候父亲已经病情加重，而且每天在靠止疼药维持生命。

本来我和母亲想送完孩子就带他去医院住院打止疼针。因为看着父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他一定是痛苦难当。

就在我把孩子送进校门转身上车时候，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母亲带着哭腔无助的声音“你爸走了！”

我坐在车里呆了几秒钟，随后急忙往里赶。中途不敢挂电话，怕她一个人在家害怕。

父亲的葬礼简单顺利，事情多到让我没有空闲去悲伤。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不能过于悲伤。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母亲如今只能依靠我的肩膀。我要无限强大！

爸，你走了我才知道我多想你。无数个夜里我都哭醒，只有这个时候我不用理会别人，肆无忌惮的哭。至今我都觉得你没有离开。我无法接受每天生活在一起的人，说消失就消失了！

五一放假，一共休息四天。母亲哭了三天！

爸，过了很久我才敢跟蒙蒙讲你的事情！孩子听后哭的撕心裂肺！我妈跟她抱在一起哭！

我跟妈和孩子说，逝者已矣，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

爸！你在天之灵保佑你的老伴儿，她这辈子太辛苦！

保佑你的孙女，她缺少母爱，太可怜！

爸，你在那边过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