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双城记

广陵在途

<h3>去往潮州,汕头,完全是为南粤文化和生活气息所诱惑,两千多公里的路程,就是一种距离产生的吸引,自看了《舌尖上的中国》对潮汕美食的展现,对这片讲着佶屈难懂语言、拜着五花八门的神明圣贤、爱吃蚝蛒的地方充满了好奇。</h3> <h3>如果忽略潮州这座城市的脏乱差以及混乱交通,直接进入老城的感觉更好一些。</h3><h3>潮州古称“闽粤”,与闽南的联系更紧密一些。因为广济桥的灯光秀,潮州成为抖音上新晋网红城市,每天迎来送往无数游客。</h3><h3>进入潮州古城,似想像又不似想像,著名的开元寺与广济桥分明让人联想到盛唐时期的西安,庄重大气,有中原遗风;而太平路上的三十九座牌坊又是宋、明、清时期盛行南方各地的标志性建筑,记载着名人贤士的几世功名,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也是牌坊街最迷人的时分,鳞次栉比的牌坊在夜灯照耀下光彩夺目、雄浑壮观,牌坊之下游人如织,热闹非凡。</h3> <h3>香港美食家蔡澜是潮州人,他笔下的潮州是一派富足、闲适的模样,诸多美食令人垂涎,牛肉丸火锅、煎蚝蛒、鸭母捻和各种米粉做的稞名目繁多,也就尝尝而已。让我喜欢的是传统木雕,雕刻饱满精致,花色繁多,浓浓的闽粤风情,令人目不暇接。</h3><h3>潮州人以爱喝工夫茶著称,步行街上,每一家店铺主人都摆出一套茶桌,入夜时分,潮州人家老老少少就围在老屋的天井里,喝茶乘凉聊天,在慢节奏中这样渡过了一辈子、甚至几辈子。</h3> <h3>慕名去了甲第巷,历史上的甲第巷是宦官富商聚集之地,明清鼎盛时期代表着潮州最精致讲究的生活水平,也正因为如此,眼前巷子里的这份破败也更令人惋惜,刻有“大夫第、资政第、儒林第”的牌匾依在,充满古意的门楣、门雕、雀替也还完整,可大多门扉紧锁。走进一家有人居住的院子,内院的荒芜、杂乱和昏暗让人无法想象这里曾有的兴旺和舒适,显然缺乏必要的维护和修缮,年青人陆续搬走了,只剩下一些老人在坚守......做为潮州的著名景点之一,这样的甲第巷不知还能存留多久!</h3> <h3>从潮州到汕头,不过三十公里的距离,虽统称潮汕地区,气味风情却不尽相同。一个是历史绕不开的古城旧府,一个是飘摇乱世里崛起的繁华港口,如兄弟般相依相伴,因敢闯敢拼,潮汕人被成为“东方犹太人”已成为中国商人巨贾的代名词。</h3> <h3>游汕头,网上诸多推荐是去汕头老城。西堤码头附近,集中了大量建于二十世纪初汕头开埠时期的建筑,因气候环境与南洋相似,可以避雨的骑楼、南货商铺鳞次栉比,满街听不懂的方言,充满异域感.....真正站在老城的核心地带,视野里那份破败和颓废远超想象,原有的居民搬离不少,大量的老房子门锁紧扣,歪斜的窗棂、窜长的杂草显示房屋已久被弃用,呈放射状分布的街巷老屋仿佛经历了某种灾难定格为一幅黑白画面,令人触目而惋惜。细看过去,老建筑门楣上的雕刻花纹古朴讲究,不同姓氏的宗祠和宅院紧密相连,中国人古来讲究的宗族和血脉传承就隐藏在这样的建筑中.....</h3> <h3>走过一处旧宅,门楣上刻有“儒第府”的清晰字样,对饱读诗书的人家,我都会肃然起敬。穿过一条悠长的老弄堂, 带着旧时光的符号一一出现在面前-----斑驳的晾衣杆、坐在门口听粤音择菜的老妪,门口石墙上的苔藓、旧家什、放学路上打闹的孩童.......一个弄堂牵出另一个弄堂,每个门洞后面都有自己的故事。已是掌灯时分,十几瓦的灯泡下有人家在团坐吃饭、温暖而踏实,窗扇敞开着,老式风扇缓缓摆头,该有的节奏,全然是旧日生活的写照。 </h3><h3><br></h3><h3>这些混杂南洋风格的旧式建筑曾见证了汕头开埠时期的兴旺与辉煌,但眼下,老城显然被时代遗弃了,可曾有人为它惋惜?!也许,汕头迫切需要的是一个现代、摩登的新面孔。</h3><h3>专门去了李嘉诚先生出巨资建设的汕头大学,临海而建的校园宁静美丽,校园里是一张张新鲜、青春的面孔....... 繁华总是被雨打风吹去,一个时代过去了,又一个时代到来了。</h3> <h3>想起作家祝勇先生的话:“在走向现代化的路上,没有一个国家像中国这样急于改变自身的面貌,传统建筑被大量列入清洗名单,随之消失的,是与之相关的一系列文化符号、精神记忆和生活方式”! 是啊,更多的城市已经变得越来越相像,它们在膨胀变洋的同时,那些曾有的细碎、熨帖、充满烟火气的生活场景已及各自独有的特性都在渐次消失……</h3> <h3>除了潮州古城的灯光秀和汕头老城的残喘挣扎,这两座城市,呈现给我们更多想像之外的东西:一个纷繁多样的中国、急剧变化的中国以及焦躁难安的中国,在闽粤之地尽致展现。可观的GDP数字之后,是厚重历史与城市气质的不匹配,是人文景观与文化滋养的不甚相干! 中国之大,不仅仅是地理概念,更是文化习俗上的跨越,是语言、饮食和面貌气质的千差万别……对于这样旅途中的风景,我想说:“我来了,我见到了”!</h3><h3> 2019.5.14</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