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影像---- 寻找百年前老明信片背后的摄影大师

隐居西湖

　　1839年摄影术诞生。1844年，法国的于勒•埃及尔成为第一位到中国从事摄影活动的外国摄影师。这之后，各国的探险家、外交官和传教士陆续来到中国，用他们手中的摄影机记录下清末民初时期的风景、建筑和人文，将“中国”这个神秘国度介绍给世人。随着图画明信片邮集正式进入世界邮展竞赛类展出，对图画明信片收藏爱好者学习、研究提出了新的要求，寻找早期来华外国摄影师“遗失”的影像，研究百年前老明信片背后的故事成为必做的功课，这中间，即有钩沉、研究的艰辛，同时也有寻觅、考证的乐趣。现将本人学习研究的初步成果，供同好分享，错误之处，还望指正。

　　　　法国人丹尼斯•路易•李阁郞，是最早拍摄中国上海的外国商业摄影师。下图是他约1858-1859年拍摄的上海龙华塔原版蛋白立体照片。

　　　　约翰•汤姆森（JohnThomson 1837-1921），出生于英国爱丁堡。1862年，汤姆森开始了亚洲之行。1870至1872年他沿长江北上，行程8000公里，拍摄了大量反映中国社会各阶层的照片的系列作品。1873年在英国出版摄影集《中国和中国人》，是西方首位广泛拍摄和传播中国影像的摄影师。

广东潮州三元塔，1870年拍摄。明信片由英国出版商1910年前出版，凸版印刷。

　　　　托马斯•查尔德（Thomas Child，1841-1898）英国摄影师。1870年受英国海关总署雇用来到中国，在北京工作期间，拍摄了大量北京及周围的建筑和风景尤其是圆明园遗址，留下了很多极为珍贵的照片。

北京慈寿寺塔，1875年拍摄。明信片1900年前印制，珂罗版印刷，1900年实寄。 北京圆明园法慧寺塔（已毁），1900年拍摄。明信片由上海壁恒图书公司1910年前出版 德国印制，珂罗版，1915年实寄。

　　山本赞七郎（S.Yamamoto 1855-1943），1855年生于日本冈山县。1897年在北京开设了山本写真馆，以拍摄人像见长，且为清室服务。拍摄内容涉及北京的古建筑、风土人情和王室成员。1899年，山本出版了第一本北京的画册，名为《北京名胜》，画册收录照片36张，是20世纪早期中国摄影史上很重要的摄影家。

从目前收集的资料看，他的作品集都名为《北京名胜》（英文Picturesque Views of Peking或Peking），按出版年份可以分为四个版本，明治三十二年（1899年）、明治三十四年（1901年）、明治三十九年（1906年）和明治四十二年（1909年），四个版本分别收录照片36张、36张、90张和100张；从内容上大体可以1901年为界分为两个版本。 北京天宁寺塔，1890年代拍摄。明信片由山本写真馆1910年前出版，珂罗版印刷，经过实寄。 北京真觉寺金刚宝座塔，1900年代拍摄。明信片由山本写真馆1910年前出版，珂罗版印刷。 北京碧云寺金刚宝座塔塔基，1906-1909年拍摄。明信片由山本写真馆1910年前出版，珂罗版印刷。

　　明信片由意大利新大昌洋行1910年前出版，珂罗版印刷。

北京万寿山双塔，1900年代拍摄。明信片由山本写真馆1910年前出版，珂罗版印刷（人工上色）。

明信片由外国出版商1906年前出版，珂罗版印刷，1906年实寄。

　　菲尔曼-拉里贝(Firmin Théophile LARIBE 1855- 1942)，法国人。1905年-1910年在华期间任驻华公使馆武官。他利用工作之便，拍摄了大量照片，内容涉及清末社会的方方面面，总数达四百余张。他还在法国用自己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创建了“F.L. 出版社”（Edition F.L.）出售明信片。

北京万寿山琉璃多宝塔，1905-1910年拍摄。明信片由法国公司1905年出版，珂罗版彩色印刷，全套20枚，编号 14。

　　　　乔治•厄内斯特•莫理循（George Ernest Morrison1862年－1920年），澳大利亚出生的苏格兰人，曾任《泰晤士报》驻华首席记者（1897-1912）。1897年到北京，开始了他长达17年的记者生涯。是中国近代史上许多重大事件的亲历者和参与者。

安徽安庆振风塔，1900年代拍摄。明信片由法国公司1910年前出版，珂罗版印刷。

　　永清文次郎（1869-1929）是第一个在奉天（今沈阳）定居的日本人，1901年成立的永清写真馆也是当时奉天最早成立的唯一一家照相馆。

辽宁沈阳东塔，1910年前拍摄，明信片由日本东亚书局1908年出版。珂罗版印刷。

　　　　恩斯特•伯施曼（Ernst Boerschmann 1873-1949），1902年他作为八国联军中的德军建筑师来到中国，出任山东胶州半岛主管建筑的官员。1906-1909年他自北京到山西、河南、山东、浙江、陕西、四川、湖南、江西、广西、广东等地，跨越中国12个省区，对中国建筑进行考察，拍摄了数千张照片，1923年出版的《中国的建筑与景观》摄影集，被称为第一位全面考察中国古建筑的外国人。

北京黄寺塔，1906-1909年拍摄。明信片由德国公司1910年前出版，珂罗版（人工上色）。

　　明信片由德国公司1910年前出版，珂罗版印刷。

　　发现这张照片印成的明信片有5-6种之多。这枚明信片由外国出版商1910年后出版，珂罗版彩色印刷。

　　杭州雷峰塔，1908年拍摄。国内中华美术明信片版 约1910年代出版，珂罗版印刷。

舟山普陀山法雨寺内景观，1908年拍摄，国内中华美术明信片版，约1910年代发行，柯罗版印刷。

宁波天宁寺塔 1908年拍摄 上海壁恒图书公司（德国）1900年代发行 柯罗版

　　　　约翰•詹布鲁恩（John Zumbrun），1875年出生美国。1910年来到中国，1929年回国。清末民初在北京东交民巷的使馆区经营“照相工艺”（Camera Craft）照相馆，活跃于北京的外国人和民国政要社交圈。这期间，他几乎拍遍了北京城内和周边的建筑景观和自然风光。由于种种原因，这位专业摄影师和他的作品被淡忘。近年来，他的1000多张民国时期高质量底片现身收藏品市场引起轰动，重新被人们关注。

北京北海白塔，1915年前拍摄。明信片由照相工艺照相馆（Camera Craft）1920年代出版，凸版印刷。 北京雍和宫法轮寺塔，1915年前拍摄。明信片由照相工艺照相馆（Camera Craft）1920年代出版，凸版印刷。

　　　　唐纳德•曼尼(DonaldMennie 1876-1941），英格兰商人，业余摄影家。他在1899年前就到中国，后来就职于屈臣氏大药房上海分店，担任过总经理。1920—1941年期间，拍摄了大量中国各地风光民俗的作品，出版过The Pageant of Peking (1920)即《北京美观》等影集。

北京颐和园铜殿塔，1920年拍摄。明信片由外国驻华机构1920年代出版，珂罗版印刷。

北京真觉寺金刚宝座塔 1920年外国驻华机构发行

　　英资厦门美璋照相馆（Mee Cheung Amoy）诞生在1880年鼓浪屿龙头路，英国人美璋是东南沿海最活跃的商业摄影师之一。这家照相馆曾风靡东南亚，不仅拍摄专业，且在鼎盛时期还出版印刷厦门风景明信片向海内外发行。

福州金山寺塔，1908年拍摄。明信片由厦门美璋照相1910年前出版，珂罗版印刷。

　　格雷戈里（Stanley O.Gregory，1902-1955）是英国人，1920年代初期曾供职于别发洋行香港公司，后调派到别发洋行上海公司。他整理了1920年代拍摄的中国照片，出版发行了《Collection of photographs of China》（格雷戈里的中国摄影集），内含照片361幅，原照片现藏于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别发洋行从这些照片中选择了一部分，在1920年代初期印制发行了图画明信片。

上海松江方塔 1920年代拍摄 明信片由上海别发洋行1920年代发行 柯罗版印刷

　　白斯德望，法国传教士。1846年来到贵州，1850年成为天主教贵州教区第一任主教。他在贵州传教的八年中拍摄了大量的照片，是外国人拍摄贵州第一人。

　　贵阳某僧人墓塔，1846-1854年拍摄。明信片由法国公司1910年前出版，珂罗版印刷。

　　法国摄影师L.M.Remy，在1910年前拍摄了大量国内风光照片，被印制成系列明信片。

河南许昌文峰塔，1906年拍摄。明信片由法国公司1906年出版，珂罗版印刷。 上图安徽安庆振风塔。1908年拍摄。明信片由法国公司1910年前出版，珂罗版印刷。

　　　　赖阿芳（Lai—Afonn，又译黎阿芳或黎阿洪）。广东人。1859年，赖阿芳在香港皇后大道开设了一家“摄影社”。在十九世纪下半叶，赖阿芳的摄影社业务和影响一直稳居各店之首。他除了拍摄人物肖像外，擅长风光摄影，留下了很多精湛的作品。早期拍摄的风光作品有《香港风光》、《香港风帆》、《广州街道》等。

广东广州琶洲塔，（1839 - 1890）拍摄。明信片由香港画报公司1910年前出版，珂罗版（人工上色）。

　　明信片由外国出版机构1910年前出版，珂罗版印刷。

“二我轩”是杭州老字号照相馆，创建于清光绪年间。专门从事着黑白人像拍摄与人物写生绘画。1910-1915年出版的《西湖风景》照相册，在南洋劝业会和美国参加巴拿马世博会上荣获金奖。 杭州六和塔，1910年拍摄。明信片由杭州“二我轩”照相馆1910-1915年出版，平版印刷。

　　第二次鸦片战争后，东交民巷不但是外国人的聚集地，北京早期的照相馆也大多开这里。位于东交民巷2号的阿东照相馆由德国人哈同（Hartungs）夫妇开办，在清末民初，这家照相馆名震京城。有关阿东照相馆的老板哈同夫妇的记载非常有限。不过，1933年他们从德国聘来的女摄影师赫达•哈默却赫赫有名。

　　北京北海白塔，1915年后拍摄。明信片由哈同照相馆出品，1920年代发行，珂罗版印刷

　　山根倬三，日本著名的摄影师和文化学者。清朝末期，他在旅居中国的二十年间，拍摄了近千幅中国各地的照片。他用图片全面记录了千里长江流域的城市和景观，2016年出版《长江旧影》。

武汉黄鹤楼和胜象宝塔，1910年代拍摄。明信片由日本出版商1930年代出版，平版印刷。

　　湖南岳阳慈氏塔，1910年代拍摄。明信片为日本1930年代出版，平版印刷。

　　日本学者常盘大定（1870～1945）、关野贞（1868年 - 1935年），两人分别于2020和2018年来到中国考察古建筑、陵墓和佛教艺术，编辑出版了支那佛教史迹英文评解五册和支那文化史迹解说十二册（与关野贞博士合著）。

陕西西安香积寺塔，1920年代拍摄，明信片由日本出版商1930年代出版，凸版印刷。 北京云居山唐代石塔，1920年代拍摄，明信片由日本北京中山商社1930年代出版，珂罗版印刷。 北京云居山唐代七层小塔，1920年代拍摄，明信片由日本北京中山商社1930年代出版，珂罗版印刷。

　　赫伯特•克莱伦斯•怀特（1896—1962）和其胞弟詹姆斯•亨利•怀特（1896—1954），美国人，分别在1921年和1922年先后来到中国，他们在中国拍摄了近4000张照片。1927年编辑出版了以北京为主题的摄影集《燕京胜迹》，在众多民国摄影作品中实为罕见，具有极高的艺术审美价值。

北京玉泉山华藏寺石塔，1922年拍摄。明信片由外国驻华机构1920年代出版，珂罗版印刷。 北京香山琉璃塔，赫伯特•怀特1922年拍摄。明信片由比利时出版商1920年代出版，珂罗版印刷。

　　嘉兴三塔，1910年代拍摄，佚名。明信片由上海康记洋行1910年代出版，珂罗版印刷。

　　云南昆明东寺塔，1920年代拍摄，佚名。明信片由外国驻华机构1920年代出版，凸版印刷。

2023年10月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