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尼旅行图文手记·国内篇（11）——叹羊肉，听呼麦

老简

叹羊肉、听呼麦

       位于哈纳斯西边几十公里的白哈巴，是蒙古族分支图瓦人的一个村庄。村庄不大，风光朴美，颇具民族风情特色，每年秋天都吸引很多摄影爱好者前来拍片采风。

       昨天下午我来到这里，住在村东头旅游局办的招待所。不巧今天阴雨，躺在床上听滴滴答答的雨声，哗哗啦啦的溪流声，不想起床。一直赖到中午肚子饿了，才起来去吃饭。

       离招待所不到两百米的地方有一家图瓦餐馆，馆子很小，正是午饭时间，一个食客也没有，颇为冷清。不过门前倒是热闹，一众人在那里砍倒一棵树，准备搭建蒙古包。

       餐馆老板看出我是要找饭吃，一把拉了我进去，对我说：全村只有他一个图瓦人开餐馆，做的是正宗蒙古菜，其他的餐馆旅馆全是汉人哈萨克人开的，蒙古菜做得不地道。其实正不正宗，地不地道，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不是美食家，也不讲究吃，只需填饱肚子，哪里吃都无妨。

     坐下后，我点了一公斤手抓羊肉，和一盘素炒芹菜，又让老板把小餐桌搬到门前的空地上。从车上搬来自带的信阳毛尖、茶杯和红酒（吉林通化出品，只含四度酒精的“糖水”）以及葵瓜子，和用来割肉的阳江十八子小刀。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人搭蒙古包，一边等着上菜。过了好一会儿，手抓羊肉先端了上来。热腾腾、香喷喷，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抓肉，一手操刀，狼吞虎咽吃将起来。

       我本来是不怎么喜欢吃羊肉的，主要是受不了那股膻味。这次来新疆，好长时间都敬而远之。前两天有人对我说，这阿勒泰的羊不同别的地方的羊，“走的是黄金道，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矿泉水，拉的是‘六神丸’”。既美味，又滋补。经不住如此这般的蛊动诱惑，试了两口，果真是鲜嫩可口，吃过之后唇手留香，连吃几顿后，居然有点上瘾了。没两下工夫，一盘羊肉就只剩下三根骨头。芹菜是再也吃不下了，只能喝点葡萄酒。

       图瓦老板过来聊天，我请他喝信阳毛尖。老板是个热情爽快的人，三十出头，很是健谈。聊着聊着，他说要唱歌给我听，我自然是盛情难却，乐享受用。

       他的歌很特别，没有字，没有词，旋律也很简单。那声音一会儿从喉头出来，哦哦作响，低沉而浑厚---内蒙民歌常常具有这一特色；一会儿从舌尖响起，嗡嗡不停，可以感觉到那舌尖如簧片一样在振动，就象薄钢片被敲响过后的余音；一忽儿又从牙缝唇边冒出，扑扑扑扑的，好象水开沸腾的冒泡声响。

       老板说这种唱法叫“喉脉”（应该是呼麦的一种），是蒙古族特有的原生态唱法。他自豪地声称，如今整个西北地区，就只有他得了正宗祖传。其他会唱的，都是去俄罗斯那边学回来的。我不知道老板是否言过其实，若真如此，让这民间绝技的承传人待在这里，做个小饭馆的老板。未免大材小用，暴殄天物，有关部门也是大大的失职了！

       吃饱喝足后舍不得离开，又赖在小饭馆门前闲看了三个多小时的书。忽觉肚子又饿了，想着一天还未曾有米到肚。再让老板做了一碗稀饭，佐着自己带来的潮州冬菜吃，就是今天的晚餐了。

       在瓦图村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2007年9月记于新疆瓦图村

在白哈巴第一个晚上住的旅馆。

在餐厅门前砍树

搭蒙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