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我的母亲</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文/无言</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的母亲,是一位朴实善良的农村女人。因为母亲出生在解放前的年代,她没有文化,在我八岁上小学时,母亲也已经快四十岁了,她常叮嘱我要好好学习,长大了会有本事的。说这话时,我总会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母亲,那时的我,不懂这句话的真实含义。</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梳着齐耳的短发,一张脸虽是中年,却也多少有了些皱纹,没有了润泽的光滑。我八岁那年,我记的我上了小学。母亲一般很少去田里干活,她总是在家里,忙活着给我父亲和我们姐妹五人做饭。大姐比我大十一岁,依次是二姐大我十岁,三姐大我八岁,哥哥大我三岁,都正直壮年,正是装馍饭的年纪,每一礼拜,父亲都要到黄堤镇的面粉厂,取一百斤的好面来。母亲每天都要早早起来,为我们做早饭。蒸馍,料理家务。那时候,能吃得上大白蒸馍,就是件最幸福的事了。母亲每天都要蒸上一大锅白蒸馍,做一大锅的玉米稀饭。父亲和姐姐们要去地干农活,他们起的早,有时会帮母亲烧地锅火蒸馍做饭。我和哥哥却因为上学,前天晚上贪玩睡得迟,都是等母亲做好了馍饭,父亲和姐姐们都去地干活了,母亲一边不多,三遍不少的喊我和哥哥,才揉揉睡不醒的眼睛,恋恋不舍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穿衣服,洗脸吃饭去。母亲呢,则在一边开始忙活手边的家务活,不是整理屋子,就是把父亲和姐姐们的脏衣服,还有我和哥哥的脏衣服,一起收集到一块,放在院子里的大红塑料盆里,等一会儿水管有水了,洗过锅碗瓢盆,母亲就开始她下一件要做的家务事~洗衣服!</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母亲,永远都是忙碌的。她从来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每天虽说是一日三餐,可每一顿饭菜,都是母亲一边烧火,一边忙碌半天,才做出来的。不像现在,有电磁炉,有煤气灶的,做饭全指望烧地火。有时候,星期天,我和哥哥也帮母亲啦树枝,那是父亲闲了时,去大狮涝河岸边半坡砍下来的树枝。回家后帮母亲烧火。我总是除了写作业,有时也和小伙伴一起玩会。可到了快中午,一定会帮母亲烧火做饭的。我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母亲做饭。那时候的年代,条件不好,家里没有面条机,蔬菜都是自家种的,不像现在的人,啥都是跑个路去买。和面都是母亲吃过早饭的第一大事。母亲从面布袋里挖上满满三瓢白面,把面倒在瓷盆里活好,盖上锅排,让面在瓷盆里行行。等忙完洗衣服的事情了,母亲就会到我们的菜园子里摘菜。等摘了菜,就到家里摘净,洗洗,再把面揉会。一上午的时间,几乎所剩无几了。接下来就是要擀面条了。我好奇地边烧火边跑到屋子里看母亲擀面条。只见母亲把一大块活好的面,用刀一切为二,一块仍在瓷盆里继续行,一块放在擀面杖下,用擀面杖轻轻按几下,面瘪了,就接着把面片用擀杖卷起来,两只手左右晃动擀面杖,一会儿给面片上撒点面,我好奇地问母亲那是问啥?母亲说,撒了面,面片就不会粘擀杖,好擀面条。面片越来越薄, 直到母亲觉着薄厚差不多了,就会停下擀杖,把诺大的面片抖开,一前一后再折叠起来,左手按着面片,右手用刀麻利地开始切了起来,三五分钟,面片在母亲的手里,像变戏法似的,成了一根一根的面条。母亲会再往上撒点好面,把它们一抖,放在锅排上,只等父亲和姐姐们从地里干农活回来了,下锅煮好开饭了。</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因为我和哥哥上着学,年纪还有点小,一般农活,我两都轻易不去地。那个时候种地,每家每户都有一头牲口,农忙的时候,全指望它能给打场耕地了。我和哥哥最多是放学的时候,给自家的牲口割青草。等母亲忙完了晚上的刷锅,她还要把明天的蒸馍面在瓷盆里活好,才会到西屋~也就是栓牲口的屋子,姐姐们都在门口的大街上说着散话,母亲要么喊我或是哥哥,和她一起给牲口铡草。母亲会按着一捆青草,我用力地按着铡刀,等把割的草铡完了,母亲还要给牲口槽里放些铡好的草,再办点玉米,然后才会关好门,回堂屋忙她的事去了。我呢,早跑到大街上和小伙伴玩游戏去啦!</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时光,一天天地过着,仿佛也过得特别快。母亲也从来不会责怪我们姐妹五人,即使做错了事,母亲也是和蔼地安慰我们,下次可别再犯错了。母亲没有文化,却对我和哥哥的学习十分重视,尽管她那时不会帮助我们学习,却总是在放学的时候,先催促我和哥哥写作业,然后才让我们去玩或是做家务。每<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天早上,母亲都会早早喊我:“爱香,你不是让喊你起来背书吗?”(这都是我头天晚上睡前交代母亲的)我懒懒地躺在被窝里,就是不想起来,母亲就又一次喊我了:‘不想和你爸和你姐姐去地干活,就得好好读书,考上个好学校,有了知识,才有出路,闺女,快起来吧!’</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那时侯的我年幼无知,还不懂的母亲的良苦用心。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了:“天都还不亮,就喊我起床!”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看窗户外面,口里埋怨着母亲。母亲却说:“等你穿好衣服天就亮了!”“背书背书,烦死了”我则嘟囔着,无可奈何地起床了。等我穿好衣服出来里间,母亲已经做好稀饭,开始揉面准备蒸馍了。母亲几时起的床,我却一无所知,洗过脸,拿着语文书到房后的河边读书背书去了。等我回来,馍菜母亲也都做好了,只等着我们一大家享用了!</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小学毕业的那年夏天,村子里来了个摄像的,说是照张像五元。许多的人都来围观,虽说只是黑白照,在那时也是件稀罕事。街坊邻居的大叔大婶们,嘀嘀咕咕有的开始心动了。有人开始照了,母亲拉着我的手在人群里,眼里满是羡慕的眼神。照相的就在邻居的房后挂了张大红布,也让邻居给搬了把椅子,陆陆续续人们开始晃动,照了起来。我也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地照着,:“想照和小闺女照张吧!”父亲不知道几时来的,居然像看穿了母亲的心思。:“照张照片吧,不是个纪念”!人群里也纷纷议论了起来。:“不就是五元钱”!父亲命令似的,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五元钱,母亲欣喜若狂地接了过来:“那我就和小闺女照张了”!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母亲嘴边的笑容了,那是一个女人最欣慰时的笑容!我忽然发现母亲很美!美得像一朵花在人群里开放!可我却不知道,这张照片竟然成了我和母亲今生唯一的纪念!时至今日那照片还在我的相册里,偶尔翻起了,我都会想起当时的情景,禁不住热泪横流……</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上中学毕业的那年,父亲病了。家里的重担一下子,都落在了母亲的肩头,母亲一边忙着给父亲看病,照顾父亲,一边还得家里地里的忙,我放弃了上学,和母亲开始一起忙碌着我们的生活。我开始渐渐懂得母亲的不易,生活的本质了。姐姐们都出门了,那年冬天,哥也娶了媳妇过门,本应该很高兴的事,可我却看不到母亲脸上的笑容。我除了去地干农活,闲了也去村里头打零工,多少也算有点收入,但对于有病的家庭来说,那点钱有算得了什么。我终于知道了母亲为什么不会笑了,因为父亲病了,家里的顶梁柱塌了,尽管姐姐们也常常帮持,但过日子不是走亲戚串门,三天两晌的,一捏个过去了,过日子就得如潺潺的流水,细水长流才是。它就是生活,一日三餐周而复始,你看不到它的滋味,却能感觉到它的真实存在性。这就是生活,或是平淡或是美好,它都是你生命里的一部分。母亲还是和以往那样,起早贪黑地忙碌着,一天天地,从早忙到晚。,不论刮风下雨,春去秋来,她总是有忙不完的家务事做。刷锅洗衣服,照顾父亲,偶尔看到了我的小侄儿,脸上多少会有点笑容。可那笑容都如昙花,少时即逝。卧病在床上的父亲,时间久了,脾气也变得孤僻起来,有时也难免会发脾气,会把碗扔在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屋子碗片,母亲也只是默默地不做声,等扫了地,好言好语劝慰好了父亲,她一扭头,母亲眼角强含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偷偷用手擦去了泪水,又忙别的事情去了。被我看到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到母亲的心酸,才多少体会到了母亲过得艰辛和不易!</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的姥姥是封丘的。母亲是姥姥逃荒时,被姥姥交托给父亲的,母亲就留在获嘉,和父亲过起了苦日子。那个年代,在我的想象里,应该是极其贫穷困苦的。因为和姥姥离得远,记忆里,我和母亲到过姥姥家,每去一次,临走时,姥姥总是从口袋里拿出个褶皱的小手绢,一层层打开,然后拿着一打钱,硬塞给母亲,我看到姥姥的眼里满眼的不舍,母亲的眼里却充满了泪花,我拉着母亲的衣衫角,静静地看着姥姥和母亲。那时的我还小,根本就不懂这是姥姥对母亲的疼爱,自己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钱给了母亲,她是希望母亲过得好好的!那一幕一直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那是一位母亲对自己的儿女的一种爱!一种来自内心深处,无法用语言去表达的爱!</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时间一天一天地溜走了。和父母亲在一起的日子,都成了余生满满的回忆。父亲在病床躺了九年,他老人家离开了人世。以后的岁月,只剩下了母亲,孤单单地一人,守着儿子媳妇和孙子。尽管我们四姐妹都轮流交替地去看望母亲,但岁月留给母亲的那份孤独和寂寞,我们姐妹是无法代替的。有时我去看望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们过去,母亲也总是高兴得给我做好吃的大米饭。不知几时母亲的头发白了。额上的皱纹也多了起来。母亲的话也开始多了,:“小闺女,好好过日子,哦,别让妈操心”!:“妈,我知道了,现在不缺吃,不缺喝的,有时间,您老但我家住上些日子,也好好享享清福”!:“小闺女,妈不去了,这不还有你哥嫂去地忙,我还得给他们做饭呢?还有我的孙子,我得看我的孙子有成色了,上个大学啥的。到那时,我好享我孙子的清福呢!不去了,哦”……每一次回娘家,都要和母亲说说家长里短的,而母亲每一次都是开心得,像个孩子。:“还是闺女多了好,隔三差五的人家四个闺女都来看看娘!”门口的婶子们,也羡慕得不得了……</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我女儿四岁那年的秋天,母亲病重了。我骑车带着女儿去看娘家母亲的时候,她已经在床上输液体了。因为姐姐们怕我孩子小,没时间看母亲,没有提前给我说!一进娘家们,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我的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母亲见我来了,眼睛无力地看着我,嘴微微地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姐妹五人都没有离开母亲,轮流着看守着她。到了生命的最后,母亲的身体里再也输不进液体了,村里的医生来了,把我和姐姐哥哥叫到了西屋,无力地摇摇头:“这病也就这样了,八成是没指望了”!我和姐姐听了,都止不住哭泣起来。有母亲的时候,我们有一个家,没有母亲了,我们都成了孤儿了!母亲还是走了,她用她一生的忙碌结束了自己的人生。在一片悲泣声中,我们埋葬了母亲!从此的日子,都是在祭日时,我们姐妹才会回娘家,聚在一起!</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母亲,没有了您和父亲,我们姐妹五人都成了孤儿,都如同散了架的葡萄珠子,东一个,西一个。再也没有枝条把我们连在一起了。母亲,您走了,世上再也没有一人,会呼唤我的乳名,再也没有一盏灯亮着,等我回家!母亲,一辈子为生活忙碌奔波的母亲!母亲,没有了您,我们的人生只剩下漂泊!母亲,您不是不知道衣服好的好!母亲,您不是不知道人也能偷懒懒,母亲,您不是不知道累了可以休息!母亲,您不是不知道,您的千叮咛万嘱咐你的儿女听多了真的会厌烦!母亲,您不是不知道人生里没有服输二字,但你从来都没有屈服于命运!但您也从来不向生活低头!母亲,您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女人!母亲,您是岁月里最美最美的女人!母亲,您是诗词歌赋里最美的篇章!母亲,您是光阴里最靓丽的风景线!母亲,您是岁月里珍藏不老的传奇!</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谨以此篇作品献给天底下所有的母亲!恭祝她们有生之年,天天快乐吉祥安康!</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无言写于2019/5/13日清晨</h3> <h3>无言,原名靳爱香,获嘉县人。新乡市作家协会会员,新乡市诗词学会会员。一个热爱文学创作的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