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邁山遊記

見龍在田

一年一度的潑水節到了，自從前年來版納後，兩年潑水節期間都會去景邁山朋友那兒呆上兩天，今年春節沒去成也就計劃此時再去。正巧太原朋友打電話說外甥女要來版納旅遊，讓我照應一下，我說剛好打算去景邁山，那就帶她一起去，欣賞美麗的茶山風景，體驗多姿的少數民族生活。

十六日下午，收拾停當，驅車到機場，接上外甥女後直奔景邁山。一路向西，路過勐海，勐遮，勐滿等縣城村寨，到處洋溢著節日的歡樂。外甥女自北方第一次來到西南邊陲，對沿途具有南亞特色的風景甚感興趣，一邊欣賞著車窗外的風景，一邊聽我介紹這裡的風土人情。

路過勐滿的一個寨子，剛好趕上傣族趕擺（趕集，傣族謂之趕擺）。一頂頂架子棚撐起的小攤，日用百貨，服裝鞋帽，水果蔬菜，燒烤小吃等等生活所需一應俱全。吆喝聲，討價還價聲，嬉笑聲此起彼伏。整個現場人頭攢動熱鬧非凡，趕擺的都是周邊寨子騎著摩托來的村民，有傣族，哈尼族，佈朗族，拉祜族，他們穿著各自民族服裝，說著我們聽不懂的民族語言。人群中最吸人眼球的當屬哨哆哩（傣族姑娘之意），一個個身著色彩艷麗的傣裝，塗脂抹粉，穿金戴銀，打扮的花枝招展。哨哆哩們模樣俊俏，清純可愛，正如歌中所唱到“水一樣的傣家姑娘傣家姑娘”。而身材之美，美的女人見了都會心生嫉妒，如水蛇一般的腰肢，凹凸有致的流線身姿，散發出誘人的青春氣息令所有男人加速荷爾蒙分泌（能抵住的絕非男人）。看到漂亮的哨哆哩忍不住拍上幾張照片，可愛的哨哆哩也略顯羞澀報以微笑，樂於配合。

傣族人比較喜愛黃金，也比較有富有，趕擺如同女人們比富大賽，粗大的金項鏈垂於胸前，偌大的金戒指戴在除拇指外的手指，手腕上黃橙橙的手鐲閃著金光，從你面前走過，如同黃金首飾模特走秀。

有人抱著雞從我們身邊經過，外甥女問那是怎會回事，我說怕是買了拿回家的吧，結果是兩個棚圍了一群人，棚裡有好多栓著雞立在地上，有人用如大車方向盤大小的橡膠環滾進棚裡套雞。十塊錢一個環，環倒地後如整個套住雞，雞就歸玩家，大多數玩家都是一聲哀歎，也有時不時套中而引來一片歡騰。

我們逛了一圈後，來到路邊燒烤小吃攤，這可是趕擺最重要最熱鬧的地方。有傣味燒烤，香茅草烤魚，撒披，酸魚，臭牛皮，涼拌，新鮮果汁等具有民族特色的小吃。外甥女挨著挨著的看，這也想嘗那也想吃，全是沒見過的美食。買了一份涼拌米幹，點了一條烤魚，圍坐小桌吃起來。十塊錢一條的烤魚讓外甥女驚訝不已，“這麼便宜”。買了一份李子（全國最早吃新鮮李子），告訴她蘸辣子面吃，“還有這樣的吃法”，又是一陣驚訝。

漂亮的哨哆哩

　　吃完烤魚，上車趕路，沒多久出勐海縣進入瀾滄縣惠民鄉，離開省道駛入彎多路窄的縣道。須臾到達一座偌大的牌坊前，上面寫著景邁山，我們已經到了景邁山腳下。牌坊邊有人值守，進山的車全部都要檢查，不准農藥，化肥，茶葉帶進山裡，保證景邁山的茶葉原生態，我覺得這挺好的，既保護了生態有維護了品牌。路面變成由石頭嵌成，因柏油路散發的瀝青味道，會影響茶葉品質，整個景邁山的路都是石頭鑲嵌，這也比較環保。車在石頭路上行駛，有頻率的抖動如同按摩一般。上山的路一個彎接著一個彎，最喜歡這樣的路況開車，過彎時的側偏帶來刺激。

山路順著山勢迤邐而上，路邊盛開著無數不知名的野花，紅的，粉的，藍的，紫的，黃的，或綴滿一樹或稀隱點點。暖風吹進車里，夾雜著野花、樹葉和青草融合的大自然香氣，一個深呼吸，沁人心脾，渾身清爽，大腦也漸多空白，那是一種說不出的輕鬆。

行至山頂，極目遠眺，群巒疊翠，延綿至天際。此時麗日雖已偏西，但離山頭尚遠，陽光照射下，遠山氤氳淡起，而峰頂的雲也時有時無的同薄霧連成一片，模糊了山與天的界限。如果在下半年的十一月到次年的二月，早上還能見到景邁山特有的景色之一，雲海。去年潑水節來景邁山時特別幸運，下午剛到就突如其來的下了一場暴雨，還和朋友說，明天應該能見到雲海吧。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整個景邁山周邊的山脈都被雲霧纏繞，見不到山谷，只露出一個個小山頭。那景致用美無法形容，如同傳說中的蓬萊仙境，那一個個小山頭在縹緲的雲霧中像一座座小島，時隱時現，很想去看看哪座小島住有八仙或仙女。這次遺憾的是近期無雨，雲海是不能指望見到。

　　順著山路不多時就到了景邁山最大的古茶樹園，太平掌萬畝茶園。這裡成片成片都是上百年的古茶樹，有的已逾千年。樹干上已佈滿斑駁的青苔，呈現出歲月的滄桑。偶爾在樹上還能見到一種叫螃蟹腳的寄生植物，那可是好東西，具有較高的藥用價值，清火，消炎，利尿。也只有在上百年的古樹上才能生長，形狀就如同螃蟹的腳，一節一節的。古茶樹園中間或有著許多不知名的參天古樹，需要多人才能合抱，筆挺的直聳雲天。摘一片千年古茶樹嫩芽放進嘴裡咀嚼，苦，澀，而後甘甜，滿口生津。外甥女摘了一片嘗，覺得苦澀，趕緊吐掉，俄而有了回甘才後悔浪費了千年的古茶樹葉。

逛完古茶樹，一會兒就到了佈朗族朋友玉肯妹子的寨子，翁基。景邁山分佈著十幾個寨子，分別居住著傣族，哈尼族，佈朗族，佤族和拉祜族。翁基同緊鄰的翁窪，芒景上寨，芒景下寨，芒洪都是佈朗族寨子。翁基作為保存完好具有佈朗族民族特色的古山寨，成為一處比較有名的旅遊景點。山寨木樓受到傣族影響具有傣樓風格，依山而建，錯落有致，寨子一百來戶人家，清一色瓦木結構。戶與戶之間小道相連，每戶樓邊都種有花草或木瓜，芭蕉樹等。佈朗族整個民族民風淳樸，待人真誠，家家戶戶也不需要鎖門，相互沒有防範。走在寨子的小道上，如同進入遠古社會，在這裡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一切變得那麼簡單，心境不由得淨化。漫步於山寨偶爾會見到有上年紀的婦女用織布機編制具有民族特色的挎包，純手工，挎包白底色，搭配紅黃綠等顏色，簡單而不艷麗配上民族服裝旣好看又實用。

寨子外都是數人才能合抱的參天古樹，樹幹上附著著青苔、石斛等植物，形成一個特有的生態系統。寨子上方的有座寺廟，佈朗族整個民族信仰佛教，屬南傳上本部。寺廟沒有專門的佛爺，只有重大節日時候才有佛爺誦經做法事。邊上有一棵古柏，估計要一二十人才能合抱，牌子顯示距今2580年，我的天，掐指一算應該是春秋老子時期種植，一分枝都上千年，比我在四川南江縣看到的三國時期張飛種的古柏還粗。說明這裡在兩千多年前已經有人活動，柏樹不是這裡的樹種，可以推斷是來自北方的人到來，是怎樣的人來到這裡呢，看官自己去想像吧。這裡的人們熱愛自然，崇拜自然，敬畏自然，對於那些生長了數百年的古樹，他們認為已經吸收天地精華，已經具有靈氣，他們會特別敬畏。

此時正值採茶時節，全國各地的茶商和絡繹不絕的遊客讓這個安靜古村寨呈現一片繁忙熱鬧景象。寨子到處瀰漫著一股清爽的茶香，是我特別鐘愛的味道。剛好玉肯家有茶葉殺青，我和外甥女都各自體驗了一下炒茶的感受。普洱茶屬於黑茶類，由加工工藝分類而成，其製作工藝是採摘，萎凋，殺青（也就是炒茶），揉捻，曬乾。殺青是整個製作工藝中最至關重要的工序，需要師傅極為豐富的經驗，掌控火候，時間以及手法，一人一茶，不同的人會製作出不同口感的茶葉。殺青是最累人，兩三百度的高溫，滿頭大汗，手不停的翻炒，時不時變換手法，翻、抖、撒，滾。外甥女第一次炒茶，興致盎然，玉肯先演示給她看然後在旁邊給她指點，畢竟是第一次手法笨拙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熟練），也不知炒出來的茶葉味道怎樣。

芒洪寨子的而容打電話，說晚飯已經做好，要我們過去吃飯。告別玉肯，幾分鐘就到達距離三公里的芒洪而容家。

一年時間再來而容家，有了新變化，他們把廚房擴大了，也做了一個灶台，只是他們還保留在廚房中間支起一個三腳架，把鐵鍋放在上面，下面架木柴燒火炒菜，鐵鍋上面還吊了一口桶鍋，可以燒水。因冬天山上早晚還是比較涼，這樣老人可以取暖。之前就給他們建議用電磁爐或液化氣做飯，這次她說準備用液化氣，方便衛生。

晚餐共有六個菜，土豆燉排骨，紅燒肉，青椒肉絲，清炒白菜，涼拌四季豆，涼拌黃瓜。豬肉是寨子裡買的，純糧食餵養，肉緊香糯。一直待在大城市的外甥女邊吃邊說好吃，香！菜也是他們自家地裡種的，綠色天然。食材好了，不需要過多烹飪技術就能做出美味佳餚。佈朗族認為給客人吃蛋類會影響感情，蛋，淡也！所以去佈朗族朋友家做客是吃不到雞蛋什麼的，如果你請佈朗族朋友到自己家做客也不要有蛋。

吃完飯稍作休息，自然就是喝茶。而容家在以前的院壩上架空連接二樓新蓋了一間茶室，佈置具有漢文化的窗欞顯得古色古香。而容老公倪日取來今年古樹春茶，注水入杯，頃刻一股景邁山茶特有的清香氤氳而起。呷一口，生津回甘。

倪日是一個憨厚的小夥子，不善言辭，性格溫和，少數民族特有樸實。或許大家覺得少數民族的姓有點怪怪的，這裡順帶給大家介紹這邊幾個民族的姓氏。佈朗族男的姓氏根據排行來取，老大姓岩（發音哎），老二姓倪，倪日就是老二了，老三姓三，老四姓俄，老四就比較少了基本沒老五就不曉得了。你只能根據大姐姓姓知道他在家裡排行老幾，而不知輩分。女的大姐姓葉或而，二姐姓玉，三姐姓安。因佈朗族的先祖是佤族，娶了傣族的公主，所以他們的風俗習慣比較接近傣族，節日都是同傣族一樣，而語言又是同佤族一樣，沒有文字。傣族男的都姓岩（發音哎）也有少數姓刀，說是貴族姓，傣王姓召。女的都姓玉，也有少數姓刀。哈尼族不管男孩女孩，姓都是父親的名，如同接龍一般。

一邊品著春茶，一邊聊著天，不時給外甥女普及茶葉知識，外甥女悟性蠻高，不多時也對茶味品出自己味道。不知不覺已過三更，各自回房休息。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皓月當空，月輝隱了星芒，群山沉睡，山寨寂寂，偶有蟲鳴更增添了夜的寂靜。特別喜歡山寨的夜，一種回到孩童時代的感覺，毫無雜念的心隨著日落月升。一時興起，做五絕一首，“月出群山靜，松林倦鳥眠。新茶邀舊客，不覺四更天。”

　　東方微旦，寂靜的山寨在群雞的唱鳴聲中漸漸醒來，裊裊炊煙隨著晨輝而起，時不時傳來各家廚房裡鍋碗瓢盆碰撞發出的愉悅聲響，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母雞帶著一群小雞在芭蕉樹下覓食，母雞用爪子刨開土面上的雜物，小雞們趕緊擁上來啄食小蟲；燕子啾啾鳴叫著，時而頡頏空中，時而栖於簷巢；遠處的偶爾傳來杜鵑的啼叫，一聲聲在山谷裡淒涼迴響。

吃罷早餐，玉肯來電話，說幫外甥女找了一套民族服裝，要她過去換上，外甥女一聽就催我趕緊過去，迫不及待的想穿上。

來到玉肯家，玉肯幫外甥女換上一套綠上衣花筒裙的佈朗族服飾，再戴上一串藍色頭花，呵呵，活脫脫一個佈朗族姑娘。因為和傣族的關係，佈朗族服飾基本同傣族一樣，只是頭飾會用幾朵大紅的花和一串紅黃綠藍等等多種顏色的耳墜，更顯得艷麗。今天剛好有祭祀茶祖儀式，幾個佈朗族寨子都會去參加，怕錯過精彩，趕緊過去。

祭祀茶祖的地方叫茶魂台，在芒景寨子後邊的一個小山丘上，一座兩層樓的廟堂，佈朗族茶祖名叫帕哎冷，因此這個座廟堂就叫帕哎冷館，茶祖就供奉在二樓上。廟堂前是一個數百平米的廣場，右側有一個舞台，左側有一個禮堂，四周依然是參天大樹圍繞，平時這裡就是佈朗族幾個寨子舉行重要活動的地方。

佈朗族種茶歷史悠久，屬於較早種茶的民族。第一次來景邁山，倪日就告訴我他們祖先是怎麼發現茶而種茶的。說是很久以前，他們寨子有個人生了病，很長時間都沒有康復。眼看病痛折磨著族人，頭領帕哎冷就組織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做了一副擔架，把病人放在擔架上，抬到山外面去求醫。去的路上因天熱，中途休息，他們把病人放在一棵樹邊上，病人因久病，又一路顛簸，感覺口渴，見身旁樹葉鮮嫩，隨手摘了幾芽嫩芽放進口裡咀嚼。剛入口感覺苦澀，過了一會兒卻甘甜生津，於是多嚼了幾口，忽而感覺精神一怔。休息差不多後，又準備趕路，頭人見他精神大變，居然能走路了，問他怎麼回事，他照實說了，頭人和別的族人都感到驚奇。頭人畢竟有見識，忙叫族人把茶籽摘下來帶回寨子種植，從此佈朗族就開始種植茶樹。平時遇到誰生病了，就會用茶葉熬水喝，再後來就有事無事都喝茶，整個族人也很少生病了。帕哎冷於是帶領景邁山的佈朗族人大面積種植茶樹，因此，他就成了景邁山佈朗族的茶祖。

廣場已經聚集了幾個寨子的男女老少，同時還有來自台灣的一個茶葉公司的員工和客戶，也還有部分像我一樣的觀光客。幾架無人拍攝機在廣場上空盤旋，時而一個俯衝引來賓客們對著無人機發出一陣歡呼。

十一時，祭祀茶祖活動開始。整個活動比較簡單，先由村裡德高望重的老者進行誦経，誦經完畢後，村民們在牛皮大鼓聲中，手拿一餅茶葉，一支蠟條和一小點錢，魚貫而行到帕哎冷館二樓獻給茶祖。

敬獻祭品結束後，大鼓再次響起，廣場中央也打起了象腿鼓，敲起了鑼。男的在裡圈，女的在外圈跳起了歡快的民族舞。

佈朗族舞蹈與傣族舞蹈極其相似，女的隨著鑼鼓的節奏兩手一上一下翻動，動作簡單卻充滿柔美，腳步也是隨著節奏向前移動。身著筒裙的姑娘們那苗條而俊俏的身姿，伴隨著舞蹈更顯得婀娜多姿，她們身上透出一股如山泉般的清純，如茶花般的嬌艷，如春日山風拂面般的柔爽。有德昂族朋友見了朋友圈，說她們的舞蹈同德昂族舞蹈差不多，後來查資料才知道，佤族，佈朗族和德昂族都是濮人的後裔，難怪會相似。

男人的舞蹈動作顯得比較誇張，腳的移動配合手勢充滿陽剛之氣，我感覺如同上古時期的巫師的祈禱跳神動作，雖然看著簡單，先前學著跳，卻一直腳法不會，這次也沒了興趣再學。而外甥女在隊伍裡跟著姑娘們有模有樣的跳起來，乍一看還蠻像那回事兒。

大約一點左右，活動結束，順道去看一棵神奇蜂王樹。這棵蜂王樹大概有五六十米高，是榕樹的一種，樹幹需要好幾個人才能合抱。在樹幹和樹枝上掛著大大小小幾十個蜂窩，如同腫瘤，無數的蜜蜂忙忙碌碌的在蜂窩飛進飛出。很奇怪，旁邊的樹上都沒有，就單單這棵樹上滿是，不由感慨大自然的神奇。

下午就在玉肯家喝茶，聊天。黃昏時分，如血的紅日漸漸墜向西山，天空一片通紅，翠綠的群山也染成血色，晚風徐徐，吹起旗杆上的旗幟緩緩而動。

吃過晚飯，又來到廣場，在用楠竹自製的煙花噴射後，歌舞表演已經拉開序幕。每個寨子都帶來自己的節目，表演節目的姑娘們依然盛裝打扮，流行音樂同民族舞蹈動作結合倒別有一番味道。而寶島台灣來的客人帶來舞蹈又有耳目一新的感覺，一種現代同古老的融合。平日里寂靜大山在這時也難以入眠，到處回蕩著歡歌笑語。

　　

　　已是來山寨第三天，也是山康節最後一天。外甥女提出去看看茶地，體驗採茶生活。騎上倪日的摩托車，憑著記憶，駛過崎嶇而顛簸的山路來到半山腰的茶地。

此刻未到午時，太陽還不是特別的強烈，極目遠山，層層疊疊，翠色在若有若無的輕紗中顯得朦朦朧朧。大山異常熱鬧，遠處，近處時不時傳來各種鳥叫，蝴蝶在花叢中飛舞，蜜蜂轟鳴著從身邊飛馳而過。茶地在陡峭的山坡上，一層層如梯。這些幾十年的茶樹大概半人高，一層過去，整整齊齊。山風拂來，沙沙作響，陽光的照射下泛起片片綠光，空氣中也是陣陣清香。

因今年少雨乾旱，茶葉發芽少，前段時間採摘後，現在少有新芽，這個山頭都無人採茶。外甥女進入茶地，學著採茶女的樣子，摘得幾片新芽，捧在手上，而我負責給她拍照視頻，圓她的採茶夢。

回去的途中，經過古茶樹林，看著一棵棵經歷幾百年風雨茶樹，而今依然生機盎然，不禁感慨，布朗先人們自認識到茶葉的價值後，一代代不停的種植茶樹，給後人留下寶貴的財富，每一棵都凝聚布朗先人的心血。現在活著的人們對於這些古茶樹都極為崇敬，相信它們都附有靈性，並虔誠的祭祀。茶葉給佈朗族帶來了健康與財富，佈朗族離不開茶樹，茶樹也回報著布朗人。

同學老趙打來電話，說晚上回景洪吃火鍋。兩天多時間，有一次感受佈朗族山民的節日氣氛，淳樸的民風，原生態的飲食，慢節奏的生活，其實這些都是我所想要的，真想在山上過這種簡單而富足的生活，制茶，喝茶，聽風，看日出日落。同倪日而容和玉肯一一作別，感謝多日的盛情款待，念念不捨的結束今年景邁山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