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母亲离开我们已有二十九个年头了,早就想写点文字,追忆母亲,可总是没能成文。今天正好是母亲节,看满朋友圈都是感恩母亲的图文,不禁思绪翩翩,往事涌现心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个子不高,却十分能干,在外挑粪种地,在家喂猪喂鸡,还要照顾卧床的奶奶,十分辛苦。我家弟兄姊妹多,健在的还有七个,我最小,排行第十,中间夭折了三个。因此,母亲也分外疼爱我。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母亲正是践行者。记得那个时候,家里细粮紧张,大米不够吃,常煮红薯稀饭。母亲为了让我多吃米饭,在煮稀饭时,锅里放一只空碗,煮沸后,米粒就跳进碗里,待红薯稀饭煮好时,碗里满满的都是饭粒,这就是当时我们村比较有名的“跳一碗”。现在想来,那碗里哪里是稀饭,满满的都是母亲的爱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后来上了小学,学校是一所村里的民办小学,条件艰苦,石桌子石凳子,窗户没有玻璃。夏天倒也凉快,可是到了冬天就难熬了。冰凉的桌凳,加上寒风呼啸,特别的冷。母亲为了我不挨冻,总叫我穿得厚厚的。因为弟兄姊妹多,经济并不宽裕,不能每个都置新棉衣,总是小的捡大的衣服穿。于是冬天我就穿姐姐穿过的花棉袄,暖和。可是因为是花的,被同学们嘲笑,叫我“花姑娘”。虽然当时心里不舒坦,但只要能保暖,也顾不了那么多。若是下雨,只能光着脚丫上学,到学校前的小沟里洗一下脚,再穿上母亲亲自制作的棉鞋。那鞋底都是母亲一针一针纳出来的,特暖和,因为她对孩子的爱,都纳进了这双鞋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初中就离开家,到区里的中学上学了,住校,每周末才回家一次。每次回家,冬天的话,母亲总是烧上一锅热水,等我回来洗澡。走的时候,要带一周吃的大米,也就十斤左右,还有几块钱的生活费。钱不够用,还得从家里带咸菜到学校吃,所以每周末,母亲必定为我准备一瓶用猪油炒过的盐菜(也就是芽菜),让我带到学校,这就是我一周的菜。要知道,那时家里的猪油也不是很多的,但母亲舍得往我的菜里放,吃起来也蛮香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高中是到县城里读的,那是全县最好的高中学校,离家就更远了,除了节假日,往往只有寒暑假时才回家了。由于距离远,要乘公共汽车才行。汽车停靠在公社(乡政府所在地),离我家五里路远,而且班次少,错过了的话,就只有到更远的镇上乘车了。记得有一次,我离家时走得匆忙,把书落在了家里而全然不知。到了公社等车时,突然看见一个瘦削、矮小而又熟悉的身影,那正是母亲,满头大汗,一手拿着脱下的外套,一手拿着书,到我跟前对我说:“你的书忘带了,没有书可咋学习啊?拿去吧。”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目送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眼眶湿润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后来啊,我上了师专,只能每学期回家一次,平时与母亲联系少了。因她不识字,所以也几乎未给家里写信。每次回家,母亲总是嘘寒问暖,生怕我在学校吃苦了。在我师专最后一学期毕业前夕,突然有一天,一个亲戚到学校找到我,说母亲病重,让我回去。从他的言语里我深知,一贯硬朗的母亲这次一定病得不轻。我急忙给学校请了假,赶回家。只见母亲躺在睡椅上,已经不能说话了。我扑了上去,歇斯底里地叫着:“妈!妈!……”她已不能说话不能动,嘴里不时还吐着白沫,听家人说是脑溢血。就在我叫她时,我看到她眼角流下了泪水,她听见了儿子的呼喊。我知道,她是在等我回来,见她最后一面。过了没多久,她停止了呼吸,永远地离开了我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啊!儿子即将毕业工作,可以好好孝敬你时,您却离开了,不给我孝敬您的机会啊!这让我真正体会到了“子欲孝,而亲不待”的痛苦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现在,只有每年春节或清明,才能到您的坟前看望您,可阴阳两隔,我在外头,您在里头……</p> <h3>昔日的小学校园,早已荒废,物是人非了。房屋已破败不堪,杂草丛生,但小时候的生活还不时浮现在眼前。</h3> <h3>“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母亲对孩子的爱,都在那一针一线里。</h3> <h3>人已老,眼不花,天下孩子想念妈!</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