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妈妈

天天静儿

妈妈80大寿时。

妈妈不喜奶油蛋糕，一直固执地拒绝。所以她过80岁大寿时，仍然没有吃一口，但是很配合，戴了一下生日蛋糕的帽子。

拍照的那刻，我突然心酸起来。那个风风火火的生产队会记，那个雷厉风行的一家之主（爸爸常年在外工作），那个能纺线织布做衣裳的人，如今已经满头白发，皱纹堆积，……真的老了。

我最多隔一天，要跑去看看爸妈。去了，看见他们都在家，放下心来，痛快地忙自己的事了，否则家里锁门，心里也拧了一个劲。妈妈说，哪天我不去，她就会猜想我病了？出去疯玩了？

病，在我的童年，是主要功课。

据我姥姥语:你家的孩子，将来恐怕白抱。意思很明显。

因病，妈妈抱我的日子很长久，因病，我不到一个月就住进了医院。医院不是在家门口，要赶着马车去，马车属于公有财产，需要队长批。小不点时的事，我当然不知道，是妈妈因别的事，牵引出来的。

我记事的那次，我9岁左右。夜半，我呼吸困难，靠太奶身上。妈妈去队长家敲门，然后再敲赶车人的门。山路崎岖，我意识模糊，每次车巨大的颠簸，我清醒一会儿，又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当时妈妈心里是怎样的焦急不安，怎样的茫然无助？

当我成为一个母亲，当我的孩子病了，我是怎样彻夜难眠，恨不得替她生病，我想，我病了那么多年，我有足够的经验，而我的孩子，她幼小无力。

这是村里要的，办某种证件需要。

给妈妈拍照不多，手机里也没有几张。活到中年，也没有琢磨透妈妈，她是怎样一位独特的母亲？

写了不少文字，写母亲的只有一篇 ，是给《天下爹娘》。母亲，是一本翻不懂的书呀！母亲是一棵老柳树，用柔软的枝条守望儿女的天空！

去年，过母亲节前，我买了一盆康乃馨给她。花开过后，她说不好看，还不如山间的石竹花。是呀，我那在山里奔走的母亲，她对家乡的理解与记忆，已经渗透进对家乡一草一木的怀想中去了。

妈妈穿的棉背心，是我上高中时的一条裤子改的。上学的路，依然要走，走到公共汽车站，然后坐车到县城。……

待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