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徒步之：桃源甲应

邓珠卓玛

　　5:25出发，从察瓦龙去往左贡是一条狭窄的砂石路，用了一个半小时翻上一座大山一路爬坡至崩功腊卡垭口，4528米，在一个三叉路口，右边门禁方向就是去往甲应村的路，从岔路口开车到甲应村用了大约三四个小时，全程是开通不久的土路。山路时而在密林中穿行，一会儿又跃上山梁，路过大片的杜鹃林，想像花开时的芬芳浪漫，又经过一片片光秃秃的树木，显得荒凉怪诞，因病虫害或火灾所致不得而知。晨雾中的正前方是梅里雪山的另一面，刚好和飞来寺相对，从左至右，依次是粗归腊卡，卡瓦格博、格达尼腊卡，乃日顶卡。换个角度看梅里，小伙伴们欣喜得手舞足蹈。

　　向前、向前、向前，和着音乐的节奏，车速仿佛也快了许多，欢歌笑语间 8:45到甲应村，海拔显示3780米。
　　

　　甲应村，是一个三面雪山环抱的宁静小山村，甲应村往东南方向走几公里，就是卡瓦格博的西坡，冰川如巨蟒的长舌一泻而下，而他的正北方是更加鲜为人知的梅里二峰，海拔6509米，深藏于奶日顶卡（6379米）的身后，默默地躲在了德钦飞来寺观景台成千上万台摄影枪炮的景深之外，只有当你千辛万苦地绕到西藏境内一侧，才能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也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卡瓦格博幻化为巨大倒扣海螺的神奇。

　　在雪山的怀抱中，有一片宽阔的牧场，牧场的一角有个小经堂，供奉的依然是山神卡瓦格博，经堂四周挂满祈福的经幡，野花散发着芬芳，山风拂过，牛铃叮咚，风马旗猎猎，聆听着溪水淙淙融开雪山的寒冰，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了……从神山流淌下来的的南边的河清澈幽静，听村民达瓦此里介绍冬季河水也不结冰，河里的大石块上有卡瓦格博坐骑的脚印，北边的河水来自冰川融化，伴着泥沙，两条河在村尾汇合，虔诚的守护着村里仅有的四户人家，一直流向我们明天要路过的扎西牧场。

　　这里的村民半农半牧，种植青稞、蔓茎等农作物，也在山谷的草场上放牧。村民的耕种物资和生活物资都必须从外面人背马驮进来，习惯走山路的当地藏民如果健步如飞的话，轻装走一个单程要花费足足一天的功夫。如果遇到雨雪天气或携带物品就需要两天的时间，而且晚上还得在高山上露宿一晚。冬天大雪封山，漫漫寒冬基本就没人外出了。正因为道路艰险，这里长期与世隔绝，成为了神一般的存在。随着骨灰级驴友们的不断到来，察隅县也将其旅游开发提上了议事日程，修通了路（虽然从扎那到甲应仅50公里，但车程需三个小时，且只通越野车），通了电话和生活用电，孩子们也到乡上的中心完小上了学。在政府的统一规划下，每家一幢两层楼的接待点正在建设中，达哇此里家去年就接待了近300人，收入不错。

秋日的阳光下，我们坐在达哇此里家门口的木料堆上，望着一棵棵不知年轮的树木留下干枯的树干倔强地伸向天空，一棵棵沙棘树上的金色果实鲜嫩欲滴，几间藏房冒着袅袅炊烟。牛马在草地上悠闲的吃草，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帧帧美妙的图画。我们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浑然忘了外面的喧闹，这也许就是“田园牧歌”的最好诠释。听说来甲应村的大多驴友都是来守望日落和日出的，旅人等在哪里，虔诚仰望日出日落，那肯定是令人窒息的壮观与圣洁。

　　甲应村的奇妙之处，还有关于村子的传说。传说卡瓦格博是格萨尔王麾下的一名骁将，他随格萨尔王征战深居海洋的鲁神国度时，惯使计谋的鲁王使用美人计，假意将女儿缅茨姆嫁给卡瓦格博。但美丽的缅茨姆与一身白色铠甲的卡瓦格博一见钟情，他们在这个风光旖旎的山谷里约会，度过最快乐的时光。而今天，人们看到的是勇猛刚毅的卡瓦格博和袅娜多姿的缅茨姆终年厮守，于是梅里雪山的主峰卡瓦格博和神女峰缅茨姆便成为最具有灵性的山峰，而常年可见的云雾、冰雪正是他们爱情的守护者。甲应村民也是数百万转山人中的芸芸众生，转山至此不舍离开而成隐秘村。
　　如果说梅里徒步是一场体力与毅力的苦修，那么进入甲应就是一次不可多得的视觉盛宴。千百年以来，数百万人走过转山之路，但就在神山脚下有一个叫甲应的小村，却鲜为人知。 传说佛祖释迦牟尼在卡瓦格博地区建立了胜乐的净土世界，这片净土世界分为内宫和外宫，内宫的四方界线是些雨崩（东面经箧石）、罗阿森（南面光明山，即卢阿森拉）、农甲应（西面天地宫）、雄措格（北面璁玉湖）。雨崩和卢阿森拉作为梅里内、外转的必经之地，已接纳了不计其数的行者。而甲应和措格，具体位置无人知晓，只是近年来随着驴友的不断到来，才逐步揭开了她们的神秘面纱，即便如此，这些地方因路遥途艰依旧人迹罕至。

　　草地、冰川、古木、溪流，神山映照千年岁月，如果有一个地方，能见证沧海桑田，那一定是甲应，如果有一个地方，能感受田园牧歌，那一定是甲应。

　　在达哇此里家做午饭吃罢，11:32出发，13:20到达甲应村门禁处，然后往左贡县方向行驶，经格布村、瓦布村、珠拉村、学布村，到河边，过甲朗桥，左边是继续前往左贡县城的路，右边是前往来得的。到甲朗村，又遇上禹功奶奶们，因雨季公路受损，车辆无法通行，所以只有每人搭乘一辆摩托前往，风驰电掣的速度加上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实为藏区摩的的一大特色，提心吊胆半个多小时后于18:20到达来得村。

五六户人家的村子斜挂在半山腰，这是徒步途中最后一个可以吃住的歇脚地，依然是自己动手做饭，可以向店家买到大米和小白菜，跋山涉水后我们已经习惯了简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