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坑里往外捞故事—寻找千金寨(上)

厘7时

<h3>文字:长夜未央</h3><h3>摄影:长夜未央</h3><h3>时间:2019年4月起</h3><h3>地点:抚顺市望花区</h3> <p class="ql-block">抚顺市,辽宁省辖地级市,是辽宁省重要的工业基地,沈阳经济区副中心城市。位于辽宁省东部,东与吉林省接壤,西距省会沈阳市45公里,北与铁岭毗邻,南与本溪相望。地理坐标为东经123°55',北纬41°52',抚顺境内平均海拔80米,地处中温带,属大陆性季风气候,市区位于浑河冲积平原上,三面环山;辖四个市辖区及三个县;总面积11271.03平方千米,2017年总人口210.7万。</p> <p class="ql-block">抚顺市境内有2条铁路、2条高速公路。抚顺是清王朝的发祥地,是雷锋的第二故乡和雷锋精神的发祥地,是国务院批准的全国31个特大城市之一,是辽宁省重要水源保护地,是国内重要的老工业基地,历史上素有“煤都”之称。抚顺是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中国优秀旅游城市,国家森林城市。</p> <h1>1. 我曾经用了两三年的时间,断断续续地围绕抚顺西露天矿大坑转了一整圈。我这种冲动是来自于一部日本佳能牌长焦卡片相机。 </h1><h1><br></h1><h1>在此之前,我也去过西露天矿几次,具体在什么时间,现在已经记不清了,有了相机之后特意去西露天矿大坑里拍照应该是从2013年夏季开始的。 2012年秋末冬初的时候,我在沈阳三好街买了这台佳能相机。有了相机之后,先是在浑河两岸拍鸟,整整拍了一个冬天。</h1><h1><br></h1><h1>那一年的冬天出奇的冷,-28℃的严寒天气超过了半个月,最冷的时候有-32℃。我在网上买了周林频谱发热的护膝,护腰,护肩,棉衣服外面再添一件棉警服大衣,棉手套,棉帽子,口罩,全副武装。</h1><h1><br></h1><h1>现在一想也真有意思,那一冬天,我只要有时间就在浑河下游的雪地里、冰面上拍鸟,相机经常被冻死机,双手冻得如同猫咬了一样难受,眼睫毛和口罩上经常是结满了霜,可是那一年的冬天我却从来就没有感冒过一次。</h1><h1><br></h1><h1>转过年,天暖和了,浑河上的冰层融化了,赤麻鸭活动的区域就大了起来,再想拍鸟就困难了。 这时候我也明白了一些拍鸟的方法,拍鸟不是追鸟拍,而是守株待兔,或者是投食打窝子,然后伪装自己,等鸟飞过来觅食的时候拍摄……</h1><h1><br></h1><h1>这一冬天,我拍了数千张赤麻鸭的照片都是废片。夏季来了,浑河里的水鸟多了起来,有苍鹭,白鹭,赤麻鸭,秋沙鸭,凤头鸊鷉……可是我却知难而退了,因为我明白了,我手里的相机根本就不是打鸟的玩意儿!再说了,拍鸟距离要在三十米之内,像我这样破马张飞死气白咧地追着鸟拍,纯属是自娱自乐瞎扯淡!</h1><h1> </h1><h1> </h1> <h1>2.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天气闷热,仿佛一点风都没有,应该是已经入伏了。在家闲的手脚痒痒的我心血来潮,背上相机就走出家门。坐上37路公交车,过了和平桥、雷锋公园、新生桥,来到抚顺煤矿博物馆,站在观礼台上俯视三十里煤海。</h1><h1> </h1><h1>殊不知亚洲第一大坑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在观礼台上徘徊了四十分钟,只看到了大坑的一角。大家都知道风景如画的长白山天池,到过那里观光的人都有体会,如果天空不做美你是看不到长白山天池的水面的。如果你运气不好,可能你去过几次也是如此。</h1><h1><br></h1><h1>吉林长白山天池海拔2189.1米,略呈椭圆型,南北长4.4千米,东西宽3.37千米。集水面积21.4㎞2,水面面积9.82㎞2,水面周长13.1千米,平均水深204米,最深处达373米。总蓄水量20.4亿立方米。</h1><h1> </h1><h1>抚顺西露天矿大坑海拔高度不如长白山天池,其它数据非常接近,而且深度比天池还要再负海拔一百米。西露天矿大坑与长白山天池一样都形成了自己独立的小气候,如果不刮西北风,你是看不到大坑全貌的。</h1> <h1>3. 观礼台前的广场上,陈列着各种样式的采煤车辆。耀眼的阳光下,有一群洋人在兴致勃勃地拍照留念。其中一台沧桑感十足的牵引机车上有斯柯达飞翔之箭的标识,这辆来自布拉格的百年电力机车让我颇感意外。</h1><h1> </h1><h1> 西露天矿开采于1901年。1914年转为露天开采,是一个具有百年历史的大型煤矿。西露天矿坑东西长6.6公里,南北宽2.2公里,矿坑总面积为14.52平方公里,开采深度大于400米,被抚顺挖煤人骄傲地说成三十里煤海!</h1><h1> </h1><h1>澳门回归后现在的占地面积才32.9平方公里,而回归前的面积只有11.6平方公里,所以抚顺西露天矿大坑能容纳下一个澳门。</h1><h1><br></h1><h1>也许我与这近在咫尺的百年大坑无缘,第二次花三十元钱来到西露天矿观礼台坑里面还是雾气蒙蒙的,我什么都看不清楚。怎么办?我脑海里突然间冒出一个念头,下到坑里面去看看如何?</h1> <h1>4. 两次都没有一睹大坑的芳容,我确实是不甘心。第三次,我是骑着银色自行车来到西露天矿的。这次我是执意要走进这大坑里看个究竟。</h1><h1> </h1><h1>若大的矿坑从哪里下去,我在家还真的盘算过。思前想后,觉得在西露天矿的西北角马架子附近走进大坑比较合适。</h1><h1> </h1><h1>刚上班的时候,我来过马架子。当时是陪单位的同事到他的舅舅家来取煤精,那时候也知道煤精是好东西,但绝不像现在这样稀少,值钱。他舅舅家装煤的小破房子四处漏风,地上堆有几十块大大小小的煤精。</h1><h1> </h1><h1>那一天是星期六。我骑车过了古城子河上的新生桥,向东不远就是马架子,这里是西露天矿大坑的西北角的边沿。我用链锁把变速自行车锁在杂草丛生的一根水泥电线杆上,然后就背着相机包向坑里走去。</h1><h1> </h1><h1>如果把抚顺西露天矿大坑比喻成一口巨大的海碗,那么马架子这一边的碗沿就掉了一牙。从这里进出大坑非常便捷。一百年前,千金寨还未整体迁走,马架子这里是最早露天挖煤的地方。后来日本人有了一个大露采矿的宏伟规划,就把整个千金寨给迁走了。</h1><h1><br></h1><h1>我一边往大坑下边走,一边琢磨,我现在走的大坑边沿应该是回填后的,坡度不算陡,地势相对平缓,而脚下的煤矸石的密度和颜色都是一个样。 我没有太费力气就向下走了两盘电车道。</h1><h1> </h1> <h1>5. 置身大坑之中,才发现自己无比的渺小。一只鹰隼悬停在半空中,不知道是发现了老鼠,还是在俯视着我 。这亚洲第一大坑名不虚传,真是太大了!</h1><h1> </h1><h1>我还没有选好拍照的角度,身后就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他说自己是矿里保卫处的,让我出示证件。套路,一看就是套路,只要我交出身份证,我的自主权就会没有了,这事咱懂!我说身上没有证件,但是我能告诉你我的身份证号码;再说,我与你算是同行,另外你们党委书记不是解……</h1><h1> </h1><h1>一听我把他们党委书记的名讳轻松地说了出来,来人阴云密布的脸上总算是转晴了。他说矿南边千台山北侧的山体最近总是往矿坑里倾陷,现在大坑里时常会现日本记者,所以矿里有指示,不许外人入内,更不许拍照……</h1><h1> </h1><h1>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自己的大脑出现了短路,忘记了西露天矿最初是日本人开采的那段历史。心想,日本记者吃饱撑的,跑到这里做什么呢?我是将信将疑。我知道自己继续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听人劝吃饱饭,还是回家吧!</h1> <h1>6.越过山丘 遇见十九岁的我/戴着一双白手套/喝着我的喜酒/他问我幸福与否/是否永别了忧愁</h1><h1>/为何婚礼上那么多人/没有一个当年的朋友/我说我曾经挽留/他们纷纷去人海漂流……这是高晓松作词作曲的一首歌曲,歌名是《越过山丘》,副标题是致李宗盛先生。</h1><h1><br></h1><h1>现在,我懒散地躺在自家的沙发上,头枕着右臂,听着手机里播放的这首歌曲,脑海里却浮现出千台山的情景。</h1><h1> </h1><h1>第四次来到西露天矿,我是在古城子火药库附近下了37路公交车后,换乘出租车直接来到千台山上。当时自己并不知道千台山上通公交车。从小就听说千金寨、千台山,现在眼前是只有山而不见寨了。</h1><h1> </h1><h1> </h1> <h1>7. 记得第一次来千台山是1992年的夏天。抚顺市一进入七月份的下旬就到了一年一度的汛期,政府机关、厂矿企业就会安排机关干部夜里防汛值班。我和人事科长同一天夜里值班,单位还给配了一台罗马吉普车。后来才明白,这车是给厂级领导预备的,因为每天防汛值班表上都有厂级领导的名字,但是,天不下雨,或者说不下特大暴雨厂级领导是不参与防汛值班的。如果夜里天若是真的下大雨了,司机就会开车把厂领导接到单位来。平日里防汛值班都是科级干部的事。</h1><h1> </h1><h1>下班回家吃完晚饭,再骑自行车返回单位值班。一般情况是在夜班岗位巡视一遍,然后到生产调度室与值班调度扯一会闲嗑。夜班调度都给防汛值班人员面子,毕竟这些人都是企业的中层干部,不到夜里十点,调度就会主动劝我们去倒班休息室睡觉;还一再表决心,有情况第一时间去倒班休息室叫你们,在厂领导到厂之前一定让你们先到调度室……</h1><h1>  </h1><h1>与我们一同防汛值班的小车司机师傅是一位风流倜傥的美男子,说他的相貌比他的实际年龄小十岁你都会相信。 傍晚六点多,机关大楼里除了生产科的值班调度,就我和人事科长两人了。再过四小时,我们俩就可以去倒班休息室睡觉了。这时候,值班司机穿着文化衫,牛仔大裤衩,趿拉着一双真皮凉鞋走了进来。他告诉人事科长在值班室守着,他带我出去,下雨就回来,不下雨就在外面多待会。这架势,小车司机成了厂长了,他的话人事科长还真听!</h1><h1>  </h1> <h1>8. 这位大哥把我拉到建设商场路东面一家新开的饭店,他请二院内科夜班的主任、医生、护士长,还有护士喝扎啤。那时候刚刚时兴用大玻璃杯喝散啤酒,这也是我第一次喝扎啤,感觉挺新鲜刺激的。因为还得防汛值班,所以我只品尝了一杯啤酒。那时候司机哥哥也不担心酒驾,豪饮了八大杯,他赤裸上身,肚子鼓得活脱脱地就如一尊弥勒佛。</h1><h1>  </h1><h1>出了饭店,我以为是该回单位了,没想到他把我拉到千台山上了。这是我第一次来千台山,黑夜里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司机哥哥时不时把右手伸出车窗外比划着,嘴里还一直在给我介绍,那边就是小日本挖的西露天矿大坑,老大了,有煤精,有琥珀…车在千台山最北侧一栋住宅楼下停了下来。他下车一会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用破旧报纸包裹的小纸盒,还频频回头与后边送他的人说再见。他让我抱着这东西,他开车,边开车边笑,真是喝酒喝高兴了。</h1><h1> </h1><h1>他说,盒里是一件煤精笔筒,他向同学要了好几年了,好话说了一火车,同学就是不舍得给他。今天他告诉同学,酒桌上厂长喝上听了,非要让秘书陪他来取笔筒,给不给吧?现在不是他要,而是他的厂子一把手喜欢煤精笔筒,厂长现在要,人还在酒桌上等着呢!同学一听只好给了。</h1><h1> </h1><h1>回到单位我才明白过来。这是司机哥哥以酒盖脸给同学下了一副蒙汗药啊,我成什么了,我就是那药引子啊!</h1><h1>  </h1> <h1>9. 我下了出租车,慢步前行。千台山也不高,也不险峻,更不谈不上美,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丘。怎么在抚顺人的心里,千台山是那么有知名度,就如同一座挥之不去的图腾,永远屹立在抚顺人的心里呢?</h1><h1> </h1><h1>北侧的山体向西露天矿大坑塌陷严重,裂缝一条条伸展开来,大型翻斗车24小时不间断地向这里倾卸泥土,铲车,推土机在不停地忙碌着。听几位居民讲,千台山最北面已经有两栋楼的居民都迁移出去了。</h1><h1> </h1><h1>想起来了,司机哥哥的同学就住在最北侧那栋楼房里。顺裂缝处向西走是西露天矿的油母页岩炼油厂,这里的空气味道不好闻。再往南走,是下山的小路,我绕来绕去,又绕到西露天矿博物馆的门前了。</h1><h1><br></h1><h1><br></h1> <h1>10. 第四次来看西露天矿大坑只看到了千台山北麓的塌陷,根本就没有看到大坑。不到黄河心不死,过了一段时间,我又来了。</h1><h1> </h1><h1>抚顺市城区内浑河两岸有几座山,其中有三座山最有名,分别是高尓山、千台山、老虎台山。高尓山是满语槐树的意思。千台山原来叫千军山,千金山。老虎台原来叫老鼓台。是薛里征东时候,唐军驻扎在浑河南岸的千军山,老虎台。老虎台当时是唐军擂鼓助阵的军营,所以叫老鼓台,后来就传成老古台,再后来就成了老虎台了。</h1><h1> </h1><h1>抚顺市的海拔高度是83米,在辽宁省排在朝阳市,阜新市,本溪市之后,列第四位。抚顺市区内这三座山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不高呢?换句话说,抚顺人把高尓山还当成山,其它两座山充其量就算是两座土丘子吧!其实抚顺市区内这三座山的高度基本相当,海拔高度都一百多米。也许是高尓山略显陡峭,山上没有居民区,也没有马路和机动车辆的原因,我们抚顺人心里高尓山是山。</h1><h1> </h1><h1>另外两座山,在我们抚顺人心里确实觉得不像山,外来人口更是经常闹出误会来的。与华山、西舍场、汪良舍场、东舍场,这四座人造矸子山一对比,这二座自然形成的山体都不怎么大,要说是山,真有点不好意!距离舍场太近了,山上人口密集,道路交错,如果不是地图上明确标着是山,在百姓心里那就不是什么山了,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台吧!</h1> <h1>11. 一百年前,千台山名气可不小。当时抚顺县内人口密集的地方有三座香火不绝的庙宇,即小官屯(抚顺南站欢乐园一带)的老君庙;抚顺城北高尓山上的观音阁;千金寨南千台山上的大悲寺。</h1><h1> </h1><h1>到了上香礼佛日,香火鼎盛,热闹非凡的还属大悲寺。大悲寺是明朝清河城(本溪)总兵张承胤下令修建的。当时千金山苍松翠柏,万树梨花。 当时抚顺县八景,千金山上就有两处“千金春绿”和“大悲梨花”。</h1><h1> </h1><h1>1905年日本人为了大肆掠夺千金寨四周的煤炭就占领了千金山,把山上的大悲寺迁到了本溪的月牙山。还有一说大悲寺迁到了抚顺浑河北岸嘎巴改的月牙山下。还有,千金山的北面,古城子河东侧有一处开阔地,在这平坦开阔的土地上有一个村屯,名叫千金寨。千金寨最鼎盛的时期,人口约占当时抚顺县总人口的百分之五十还多一点,这个数据可有点吓人啊!同时千金寨是抚顺工业文明开始的地方。</h1><h1> </h1><h1>我第五次来西露天矿,不是为了大悲寺,那时候还没有听说过大悲寺的名字,就是想用相机来拍拍大坑。大坑没有看到,眼前的景象却把我下了一跳。千台山的南麓是西露天矿建国后给自己职工修建的居民区,居民区内有千台一路,二路两条主要马路,人口密集,设施简陋。千台山北麓还有一条马路叫千台路。千台路路北是西露天矿大坑,路南有后建的体育场,宾馆,还有一座凉亭,绿树成荫,环境幽深。据说,要不是山体塌陷,千台山上会建起一座用于游客观光的摩天轮。</h1><h1> </h1> <h1>12. 也忘了是什么时候了,我们几个人陪同一位上级领导来过这里的宾馆。当时,西露天矿准备第二天召开职工运动会,矿党委副书记正好在宾馆过夜没有回家,我们几个人晚上八九点钟的样子就跑来了。</h1><h1> </h1><h1>那时候就感觉这家宾馆有几分神秘。出来时,西露天矿团委的人说,如果是白天来就好了,可以登上观礼台俯视三十里煤海。这里也有观礼台吗?我还不信。人家骄傲地说,新修的,比老观礼台可漂亮多了!</h1><h1>  </h1><h1>现在,眼前的宾馆,观礼台成了这个样子,几乎是浑身裂缝,严重倾斜,勉强立在杂草丛生的荒野地里,运动场已经坍陷进矿坑里,早就荡然无存了。据说千台山大悲寺旧址就在宾馆东五百米的位置,现在更是看不到一丁点蛛丝马迹了。</h1><h1>  </h1><h1>千台山,如果不是她脚下煤炭的枯竭,她的名字一定会在抚顺,在辽宁,乃至在中国都是如雷贯耳的,可惜现在只能在酒瓶子上看到千台二字了。第五次来看西露天矿大坑,仍然没有看到大坑的真容;只是收获了千台山,千金寨,大悲寺这一连串久违的名字,还有无限的伤感与无奈。</h1> <h1>13. 古城子河在华山与海城下洼子之间流过,汇入浑河。这条发源于抚顺县石文镇吴家堡子村以南长33.4公里的河流就此没有了身影。自己与古城子河并没有什么情感上交集,只是经常在望花桥和新生桥还有汪良桥上走,自己认为对古城子河还是蛮熟悉的。后来为了解西露天矿大坑的历史,经常去抚顺市图书馆翻阅资料,这才发现,以前浑河上可以走船,而且是有帆的大船。古城子河比现在可宽阔多了,给矿上运原木的木排栉次鳞比布满了河面,蔚为壮观。</h1><h1> </h1><h1>我想古城子河现在的模样一定是受到了这座百年大坑的影响。原来华山舍場,汪良舍場,西舍場都是不存在的。这座大坑挖煤挖了一百多年,凭空给抚顺人民人为地造了三座大山。抚顺还有一座人造山现在还在增高,那是新屯南舍场,它堆积的主要是东露天煤矿剥离出来的煤矸石。</h1><h1> </h1><h1>古城子河上的新生桥应该有百年历史了,它是南满铁道株式会社抚顺炭矿第一任矿长松田武一郎设计建造的,日本人为了纪念这位理工学博士,把该桥起名叫松田桥。看老照片,站在新生桥上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千台山。</h1><h1> </h1><h1>古城子河两侧的地名多与唐代薛仁贵徐茂公征东有关。当时唐军中军大帐驻扎在千台山上,河东有千金寨,集军屯,马架子,古城子,大官屯,小官屯,老虎台,将军堡;河西有演武,小瓢儿屯,大瓢儿屯,李石寨。</h1><h1> </h1><h1>河西唐军练兵习武的演武场,就是现在的演武街道。唐军李氏军队左翼安营扎寨的地方上叫李氏寨,现在传成李石寨了。</h1><h1> </h1><h1>我第六次来西露天矿大坑是在马架子东下的出租车,这里叫集军屯。这里有一座桥,桥上有铁路,桥下通汽车。桥北是日本人搞的舍场后来起名叫华山。从桥这里往南走是一条便道,道旁坡地上有人种的高粱,大豆和粟米,走不远向东一拐,沿着这条坑洼不平的土道就可以走进大坑了。</h1><h1> </h1><h1> </h1> <h1>14. 我沿着这条崎岖不平的土道踽踽独行,越走海拔越低……</h1><h1>抚顺人都知道大坑里原来有一个叫千金寨的地方,但很少有人知道与千金寨相毗邻的西北面还有一个叫西大院的地方。</h1><h1><br></h1><h1>中国的地名起的很有意思,讲阴阳,讲对称,不信你就琢磨琢磨。有上就有下,有大就有小,有前就有后。比如,上马邨,下马邨;前楼子村,后楼子村;大甸子屯,小甸子屯……说到西大院,顺便扯一嘴东大院。东大院大家还应该有印象,在榆林桥南,抚顺电瓷厂东。昔日去大伙房水库游玩必走青年路,那就一定能看到东大院。东大院起步于日伪时期,辉煌在建国初期的一二五规划的年代。东大院那地方的核心就是1904年起家,闻名中外的抚顺挖掘机厂。</h1><h1> </h1><h1>我背着相机包,沿着电车道踩着轨道上的枕木,一步一步由西向东走。我时不时地停下来观察一下大坑里的地形,看看有没有让我心动的场景。我走在大坑的北侧,这里也许是靠近抚顺水泥厂,石油一厂,抚顺发电厂的关系,地势相对平缓,跟走在矸子山上的感觉相似,光秃秃的,偶尔可以看到半米高的杂草,没有勾起我一丝拍照的欲望。</h1><h1>  </h1> <h1>15. 千金寨大概是在“九一八”事变后全部搬迁结束的,也就是在一九三一年后,抚顺千金寨就被抹去了,只是在抚顺人的心里还有千金寨这个名字,现在掐指一算已经接近九十年了。而西大院则是在一九五八年大跃进的时候,西露天矿大坑向北拓展,整个西大院一次性搬迁了。这与日本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h1><h1> </h1><h1>西大院搬迁,是西露天矿的职工就迁往千台山和望花了;而非西露天矿职工就被迁到华山顶上了。那时候华山顶上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按现在流行的话来讲是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当时的华山顶上,空气中总弥漫着油母页岩的气味,有的地方还时不时出现燃点,又是烟气,又是火光。</h1><h1> </h1><h1>日伪时期,华山这里本来是抚顺西制油(抚顺石油一厂)的原材料置场,后来通过新中国著名的“八三”工程,国家通过管道把大庆油田的原油输送到抚顺三个炼油厂,这座储存油母页岩的置场就荒废了。</h1><h1> </h1> <h1>16. 炎热的夏天,大坑里没有一棵树,走在里面如同走进一巨大的蒸笼里,真是热啊!汗水不停地顺脖颈往下流。矿坑里,近处偶尔会有一列电车驶过,远处巨大的镐机左右摆动着,一辆辆运煤的大型翻斗车飞速奔驰着,剩下的就没有什么了。市场经济,无论是国企还是私企都在精编减员,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在大坑里你想看到几个聚在一起闲聊的工人都是奢侈的。</h1><h1> </h1><h1>有时会出现一只矫健的鹰隼悬停在半空中,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我看到过的那只?我偶尔也会在枕木间看见崭新的空烟盒,虽然我不抽烟,但此时疲惫孤寂的我对烟盒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h1><h1> </h1><h1>我们抚顺把胡同叫做一趟房。小时候,我们家这一趟房有15户人家,其中有11户人家的孩子在同一个班级读书,现在想一想都是一个难以复制的奇迹。那个年代,放学回家没有正经读书写作业的。男孩子摸鱼网虾、捉蜻蜓、掏鸟蛋、挖耗子、积攒烟盒和火柴皮;女孩子则攒糖纸和鸡毛,踢毽子,跳皮筋,投口袋。那个时候,因为家境贫的原因,我收集的烟盒都是大众化的,什么农丰、辽河、万里、红玫瑰、迎春、大生产,要是有了大前门、礼花就得臭美一阵子了。同学中一听说谁有中华烟盒那可不得了,整个年级都会轰动了;如果再能让看一眼,比看现在中国男足赢一场球还要激动。那个年代物质极度匮乏,可是孩子们的心里总是充满阳光的!</h1><h1>  </h1><h1>在大坑里转了三个多小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也担心被矿保卫处的人拦住盘问,索性就往大坑外面走。汗流浃背呼哧气喘地走出大坑一看,哎呀,是西富平路与西五街交汇的路口。向北走不远,看到抚顺市唯一的一处道观青玉宫。这不由让我想起,在网上看到的,千金大戏院对面曾经有一老君庙的照片……</h1> <h1>17. 一夜的雨,一夜的风。天亮了,天也放晴了。星期天没事,我们哥们四个开一台普桑去抚顺县后安镇吃笨鸡。 途径东岗时,有人说这里有一个观礼台,可以观看西露天矿大坑。我们几个人都是没事一身轻,说着说着就把车停靠在马路边,呼啦一下都下车来看大坑了。 我被眼前的大坑给震了一下。我围绕大坑几乎转了二分之一了,折腾了六次,走了一个马蹄形,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h1><h1><br></h1><h1>今天真是开眼了!天空如洗,坑里更是干净碧透。我站在东岗观礼台上,可以从大坑的东边一眼望到大坑的西边,三十里煤海尽收眼底。近看细节层层叠叠,远眺气势恢宏磅礴,不愧为亚洲第一大坑,真是叹为观止!</h1><h1> </h1><h1>上车了,上车了——— 我同学大头在喊。我真懊恼自己没有带上相机来。开车的哥们叫楚云锦,因为脑袋大,60的帽子后面都得剪一口子,所以我们都叫他大头。大头靠倒腾水果起家,走南闯北是有名的吃货。今天的饭局就是他张罗的。他边开车边提议,“哥几个哪天约个时间去本溪小市喝一次羊汤吧,转眼伏天就要出去了!”马脸立即反对,说:“喝个羊汤跑那么远不值当的!”大头侧过脸来,上下左右打量副驾驶座上的马脸好几眼,先是咬牙后是撇嘴:“我说你什么好呢,没事在家用标枪当鱼竿钓个鱼,要不就水泥掺煤泥,用模子扣假煤精摆件来骗人,我问你,想好了再回答,你喝过羊汤吗?”</h1><h1>  </h1> <h1>18. “怎么没喝过呢,建设羊汤,北厚果窖羊汤,我常喝!”马脸有些不服气,立马辩解道。马脸大名叫马清廉,上小学时我们就叫其马脸了 。大头摇摇了大脑袋瓜子叹了口气,说道:“七元钱一碗,你也敢说是羊汤啊,羊汤得秸秆小火慢熬最少也得四个小时,再不能添水,一锅出,汤色是乳白色,你喝的羊汤要不是黑红色,要不就是铁锈色,吓人不?”“马脸,给我点根烟,今天我给你上一课,制作羊汤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不然你整天喝羊油加刷锅水,也以为是羊汤呢!”</h1><h1><br></h1><h1>大头来了兴致。昨天麻将赢了,现在像扎了鸡血一样兴奋。马脸点燃一根韩国爱喜牌细烟,吸了一口,然后塞进大头嘴里。“喝羊汤,喝羊汤,青西红柿,羊角椒,香菜,胡椒粉,辣椒面,醋,盐,味精,花卷,烙饼,高度白酒,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看下锅的羊是什么羊,公羊不行,汤味臊气大,母羊也不行,熬出来的汤味懈怠……”大头一边开车,一边滔滔不绝地给我们白话起来。“我靠,真有你的,越说越邪性了,难道你经常喝二尾子羊汤啊?”马脸一句话把我们几个都逗笑了。</h1><h1> </h1> <h1>19. 大头差点把嘴上的香烟笑喷出来,把嘴上的半截烟卷顺车窗吐了出去,接连咳嗽了几声,把呼吸捋顺后说道,“看看,马脸不懂了吧,我告诉你本溪小市羊汤有名,都是选的这种优质的羊。如果在本溪开羊汤馆,选错了羊第二天就得关闭!真的,据说本溪小市专门有几个老头,谁家一开羊汤馆就去谁家捧场,白吃白喝,如果他们能到你家连喝三天羊汤,你家的羊汤馆一定火爆,如果他们进去只尝一口就出来了,你家的羊汤馆就等着死吧!”</h1><h1>  </h1><h1>“大头,你就胡说八道吧,选羊,公的不行,母的也不行,哪有二尾子羊啊?再说了,喝羊汤还能喝出公母来呀,你的话都没法听了!”马脸一顿讽刺挖苦。我对大头的话也表示怀疑。</h1><h1> </h1><h1>大头继续说,“你们三个听说过钓鱼打鱼窝子的没有?”我们都说听说过,这话还靠谱。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马脸说:“我钓鱼也打鱼窝子啊!”“你那都是初级玩家。我告诉你们啊,我认识一个大哥,那钓鱼真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啦,无论是去水库,还是去江河湖海,到水边,什么也不干,先弯腰捧起水放到嘴边上,伸出舌头舔一舔,一吧唧嘴,转身就走,钓鱼的装备都不卸……”</h1><h1> </h1> <h1>20. 我们疑惑不解,都问大头,没明白,什么意思啊,怎么转身就走啊,不钓啦?“钓什么钓,没鱼钓什么啊,那不是浪费时间瞎耽误功夫么!”大头煞有其事,身子还开始嘚瑟起来了。“你没钓,怎么知道没鱼啊?”马脸瞪起眼睛来了。“马脸,我说你是初级玩家你还别不服气,人家是高手,尝一口水,就知道今天鱼咬不咬勾,像你浪费一天时间鸡毛没有,还搭上啤酒,香肠,糖饼,回家老婆都认不出来了,晒得像非洲土著人似的……”大头说得大家是哈哈大笑。</h1><h1><br></h1><h1>我问大头,“你说的羊到底是什么羊啊?”大头说,“节子,这种羊叫节子。”我还是没有明白,继续问他,“不是二尾子吧?”“什么二尾子啊,哪里有那么多二尾子羊啊,听马脸胡说八道吧,节子,是公羊,生下来就用绳给它的命根子套上,在羊还没有发育成熟前,就慢慢地把那传宗接代的家伙什给勒下来了,就是给公羊来一次土法结扎手术,这样才能保证羊的肉质细嫩肥厚丰腴,熬出来的羊汤才味美纯正!”马脸不解地问,“什么羊,节子?大头点点头说道,“就是太监,你明白了吧?与你说话太费劲,你就是一个农民,A fool!”“你敢骂我废物,你才是废物点心哪!”马脸伸手在大头的下身掏了一把,“逗逗飞,我的小小鸟!”“操你小姨子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二货,你没看见我正开车吗!”</h1> <h1>21. 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了东岗观礼台是看西露天矿的好去处,而且还是公开免费的,我就独自一人第八次来看大坑了。 这次看大坑是坐了两段公交车过来的。先乘坐37公交车奔南沟方向,在新生桥站下车,还是在新生桥站换乘52路,在矿务局十一厂公交站下车,再步行二百米就到了。</h1><h1> </h1><h1> 到了观礼台,天空不做美,从上往大坑里面看,大坑的半空中总像是有一层薄雾在悬浮着,看下去都是朦胧不清的感觉。于是我就找一个略微平缓的地方,摸索着,小心谨慎地往下走。我走着走着,好像走进一个山坳里,这个地方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垃圾堆,脏乱不堪。无路可走,我只好顺着原来下来的土坡又爬了上来。折腾许久,一身臭汗,鞋上满是泥土,没有一点收获。</h1><h1> </h1><h1> </h1> <h1>22. 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听两个六十多岁的男人闲聊天,挺有意思的。他们俩小学初中都是同班同学,因为俩人的父亲不是同一个单位,下乡当知青的时候,高个子的去了内蒙古昭乌达盟,矮个子去了新宾县。今天他们俩是刚刚参加过一场同学聚会,都喝了点酒,都处在微醺状态,回忆起下乡务农的时候,寒冬腊月回家过年的时候在火车上怎么逃票。</h1><h1> </h1><h1>矮个子男人说,新宾县一大怪,县城里没火车站,坐火车得去南杂木镇坐火车。事实上,抚顺在中国通火车是比较早的。沈阳苏家屯到抚顺千金寨的铁路在一九零三年就开通了,这是沙皇俄国强行在中国东北修建的清东铁路的一条支线。也就是这条五十多千米的铁路,老毛子给抚顺人送来了工业文明,日后也把东洋鬼子给招来了。</h1><h1> </h1> <h1>23. 日俄战争日本胜利了,本想大赚一笔的日本,万没想到遇到沙皇俄国尼古拉二世这个油盐不进的流氓皇帝,要钱没有,不行就再打一仗。日本没想到沙皇俄国这个巨人做事一点都不讲究,再打一仗?日本打不起,沙皇俄国同样也打不起,最后在西方列强的斡旋下,日本与俄国在美国的朴茨茅斯订立条约,尼古拉二世同意把清东铁路从宽城子(长春站)到旅顺口这一段给了日本人,算是战败的赔偿。</h1><h1> </h1><h1> 清东铁路从此翻开了历史的新篇章。日本人接收铁路后,从宽城子到旅顺口改名叫南满铁路,归日本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所有。从宽城子经哈尔滨到绥芬河、满洲里的铁路还归沙皇俄国所有,这一段铁路后期沙皇俄国也经营不下去了,就私下租借给了日本人,就改名叫北满铁路了。</h1><h1> </h1> <h1>24. 在抚顺市的浑河两岸各有一条铁路线。南岸上的铁路线在先,是沙皇俄国修建的,从沈阳苏家屯到千金寨。在千金寨又分叉,一条继续向东到万达屋为终点,另一条转向东北方向到了山嘴子。这条不长的铁路因为是清东铁路外延出来的一条副线,日俄战争后自然就并入了日本南满铁路。</h1><h1> </h1><h1>浑河北岸的铁路在后,是沈吉线铁路。是由原奉系军阀张作霖在1925-1928年主持筹建,为东北第一条完全由国人出资兴建的铁路线。比南岸上的铁路线晚了二十多年。当时抚顺还没有成立市,只有抚顺县,后来的清原县火车站当时叫八家子站;南杂木车站也归属抚顺县。建国后,抚顺市才增加了清原县和新宾县。新宾县委对辖区内没有铁路一事非常上心,就向市委提出要用汤图乡与抚顺县南杂木镇进行互换。这一请求最后得到了中央的批准,这才让新宾县如愿以偿的有了铁路,有了火车站。准确的说,抚顺市新宾县没有铁路,只有一座南杂木火车站。</h1> <h1>25. 当摄影爱好者买到自己心仪已久的相机时,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拥有几台相机了。发烧友中毒越是深,家里的摄影器材就越多。</h1><h1> </h1><h1>想起自己的第一部照相机,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己和同学两人共同拥有的照相机。那年夏天,我和同学去首都北京旅游,那时候我们俩都是十八岁。到北京的第一天,在天安门里面的大院里,我们花钱在一台日本皇冠轿车前,照了一张二次曝光的六寸像,照片现在还保留着。也许是这张照片价格太贵了,也许是在北京想照相留念的景点太多了,也许是眼前这台相机价格太诱人了,我们俩就决定合买一台照相机。</h1><h1><br></h1><h1>这是一台塑料相机,价格是28元,现在早就不见踪影了;但是这台简易相机给我和我同学都留下了美好的青春回忆!</h1><h1> </h1><h1> </h1> <h1>26. 第九次去西露天矿大坑,还是去的东岗观礼台。我依旧坐的是公交车。车一过矿务局桥洞子,自己突然间感觉肚子有点痛。坏了,昨天晚上吃烧烤辣椒吃多了,胃肠有点接受不了了。</h1><h1> </h1><h1> 有一年,我们单位到罗台山庄春游野餐时,发生一次集体食物中毒事件。食物中毒的事国家抓的非常严格,有三人食物中毒就要省级通报。好在我们那次食物中毒没有出现死人的,单位自己还有卫生所,就这样把这事给压下来了。从那以后我就落下一个病根,吃油水大的,吃过凉的,吃辣的就会拉肚子。夏天再热,我不敢喝冰镇啤酒;扣肉、东坡肘子我就是不能碰;辣椒多吃一点就不行。</h1><h1> </h1><h1> 昨天吃烧烤时,我还特意告诉人家少放辣椒,少放辣椒,看样子还是中枪了。由于内急,没到站我就提前下车了。环顾四周,只能到加油站的公厕解决了。我这种不是细菌性泻肚子,属于神经性的,来的急走的快,一趟厕所就浑身轻松。 系裤腰带时,我暗暗地告诫自己,今天得空腹半天,中午饭不能吃了。</h1><h1>  </h1> <h1>27. 出了加油站,下坡,有一个小十字路口。往北,我走过,是台南嘉苑。往南走,是不是大坑的方向?这条路没走过,我不敢确定。我估摸着这条路比正常坐车在公交站下车,再走到东岗观礼台的那条路要近一些,于是乎我就右拐向南走下去。</h1><h1> </h1><h1>这条路很直也很短,也就500米吧,就走到马路的尽头了。前面有路,是崎岖不平脏乱不堪的土道,道两侧多是七零八落油毡纸做棚顶的平房。一家一户都有一个独立的院子,有的院子里的自留地上种有蔬菜;有的人家看样是出租出去了,变成了废品收购站。</h1><h1> 走吧,走错了,再转回来就是了!我边往前走,边自己安慰自己。我硬个头皮往前走,这道是越走越窄,越走越泥泞,有的地方路中间还有积水。刚进来的时候,我还看见一户收破烂的院子里有人,怎么越往前走,越感觉冷清啊,连个人影都没有啊!巧了,走到一户紧闭的院门前,没有路了。我这是真走进了死胡同了,想打听一下吧,可惜没人。正欲转身往回走,听到有人说话声,我转过身来,没人。说话声依旧,由远及近,我还是见不到人影。我走到这家大门前,从缝隙往院里看,确实没人。这就有意思了,我明明听见有两个男人在说话,却看不见人影。我想起唐代诗人王维写的一首诗《鹿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h1><h1>  </h1> <h1>28. 我原地站着,说话声真实不虚地存在着,而且是越来越近,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定了定神,靠,这眼神,平房后面的楼房就在那里矗着,我硬是没有看见!看了到楼房,我的方向感即刻恢复了。哦,楼房的那个方向应该是北,对,是北。找到了北,这说话的声音是来自西,还是南?应该是西南方向。</h1><h1> </h1><h1>可的南面是眼前这家院子的大铁门横在那里;西面七八米开外就是半人高的土坡,土坡上是半人高的蒿草,土坡近处是生活垃圾。说话的人在哪呢?我不情愿地往垃圾堆旁靠了靠前走了几步。也随之往西移动,走到土坡前,眼睛朝南一瞟,哎呀,这里有一条缝隙,是一条路吗?太窄了吧!我试探着走了过去,也就前进了几步,就要下坡了,我停下脚步,举目一看,眼前豁然开朗。</h1><h1> </h1><h1>坡下是铮铮铁轨,两个年轻人正跨过铁轨向坡上我这里走来。他们边走边聊,也看见我了,但并没有什么反应,看样这里是经常有人进出的地方。</h1><h1> </h1><h1> 两个年轻人是西露天矿的员工,一个人告诉我,去观礼台还得顺原路返回,在土道的第一个岔路口,往东南走就到了。若是想照大坑你就继续往前走,一层一层地盘下去。这里也能进大坑吗?</h1><h1>  </h1> <h1>29. 我顺着他们的指点,踏着残破的水泥台阶下了坡,跨过铁轨,前面有一用大青石码砌成的直角形的甬道。过了这破旧的甬道,还得继续往下走,又是几股铁轨,再跨过铁轨,前面有架一米宽几十米长的铁梯子。有扶手的铁梯子间隔十多米就有一个缓步台,梯子与大坑的岩壁成45度角。梯子的踏板是用钢筋焊成的,为了防滑,钢筋上缠绕着麻绳,有的踏板上的麻绳已经腐烂脱落了。我手扶着梯子的扶手一步步地向下走去。</h1><h1> </h1><h1>下了铁梯是一很开阔的空场地。这里有蓄水池,有排水站,有葡萄架,有扳道房。西露天矿大坑的最东端与大坑的最西边相比,最大的区别是,东边的树多,有的树上还有鸟巢;东边的电铁的轨道密集,一会就一列电铁机车驶过;西边坑里看到的都是废弃的煤矸石,而在东边这片空场地附近我看到的多是原始状态的绿色容岩。</h1><h1> </h1><h1> 前行不远又是一架铁梯子。梯子的宽度不足半米,不长,但是垂直挂在坑岩上,我顺梯子大胆的爬下去……</h1><h1>  </h1><h1>就这样,我记不清自己下了几盘了,只是大坑的坑底清晰可见了,巨型的镐机也不远了,一辆辆巨型装载汽车在坑底来回跑着,那一列列电车如同蚂蚁搬家一样在我头上逶迤前行,东岗观礼台看上去变得很渺小了,西北方向,发电厂的凉水塔、矿务局医院的大楼仿佛就立在大坑的边沿……我知道这次自己才真正地走进大坑的腹地了。我急不可待地掏出了相机。</h1> <h1>30. 有了这一次经验,我再去西露天矿大坑就不用绕弯子了,就直接奔着这里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从这里下大坑从来就没有人盘问和制止过。我还与这里的一位青年工人成了朋友,这位姓张的小伙子一遇到好天气就给我打电话,大哥,过来吧,今天适合拍片!</h1><h1> </h1><h1>我家的南面有一座光秃秃的山,是人造的山,我们叫它矸子山,日本人叫它西舍场 ,现在掐指一算,这座山有一百年的历史了。日本人在抚顺挖掘煤炭有四十年的历史,搞了四座人造山,西舍场、汪良舍场、华山舍场、东舍场。现在只有东舍场还在继续使用,是抚顺东露天矿排放煤矸石的舍場,据说使用期限还有10-20年。抚顺四大煤矿的资源相继萎缩枯竭,废弃的采场和舍場占地面积约40平方千米,约占全市建成区面积的36%。矸石山排放的废气,二次扬尘污染大气环境,矸石分化排出的盐类污染土壤和地下水,是抚顺市生态治理的重点。</h1><h1>  </h1><h1>记得小时候,父亲的单位给过过冬的煤泥。今年是老虎台矿的,再过一年可能就是龙凤矿的,都是南京嘎斯69或者是解放牌大汽车给送来。入冬前的秋天,赶上星期天,我们全家人就借来模子打煤坯。打煤坯的模子有木制的,里面镶有玻璃;还有白钢或者是铝制的。有的人家图省事,就把煤泥像贴大饼子一样,把煤泥团成一团,贴在自己家的院墙上。</h1><h1> </h1><h1>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爸爸单位煤泥不给了。冬天,姐姐就领着我们去工厂里的锅炉房外面,在热气腾腾的炉灰中拾煤核。再后来,一到秋末冬初,爸爸妈妈就领着我们四个孩子去矸子山捡煤了。</h1><h1>  </h1> <h1>31. 说到捡煤,我们去的就是西舍場,都叫它矸子道。现在的西舍場已经废弃多年,成了一座寂静的荒山;以前很是热闹,运输煤矸石的电车在层层叠叠的矸子道上,不分白天黑夜风雨无阻的奔跑。</h1><h1> </h1><h1>小时候去矸子道捡煤,快到矸子山时,要过一条臭油河,河里又黑又粘的油污挂在葱绿的芦苇上,看上去让人心里立刻就不舒服了。河水弥漫着难闻的气味,一闻到这油污的气味就知道矸子山就要到了。现在一想这排污油的炼油厂最初也是日本人建造的。日本人在一九四五年投降之前,在抚顺一共建立了四家炼油厂。</h1><h1>  </h1><h1>那个年代,利用星期天去矸子山捡煤,一去就是一天,所以妈妈都要准备好中午饭。那时候的午饭非常简单,就是玉米面窝头和芋根头咸菜,再有就是几瓶子自来水。中午,就在毒辣辣的太阳下面,坐在矸子山的煤矸石上,咬一口窝头,啃一口咸菜,再喝一口凉水。在光秃秃的矸子道上不要说找一处阴凉的地方,就是找一处的避风的地方都难,若是风大,把煤矸石的渣子都就饭吃了。</h1><h1>  </h1><h1>一列列电车从西露天矿大坑里爬上来,开到矸子山上卸下煤矸石,一车车的矸子里总夹带少许乌黑瓦亮的煤块。有的人为了早点弄到质量好的煤块,没等电车停下来就爬上去,这样是非常危险的,因为爬电车,每年都会有人被车轮子碾压掉胳膊和腿的。</h1><h1> </h1><h1>有了西露天矿大坑,就有了矸子山,有了矸子山,抚顺就很少有人家买煤过冬了。</h1> <h1>32. 抚顺是一座因开采煤炭而产生的城市。可谓是没有煤炭就没有千金寨的辉煌,没有煤炭就没有抚顺县的诞生,没有西露天矿大坑就没有抚顺的“一街四屯”的出现。在没有挖掘煤炭之前,抚顺这个地方的经济政治军事的中心都在浑河北岸,在高尓山下的抚顺城。记住只是这座城名字叫抚顺城,而还没有抚顺县,更没有抚顺市。康熙三年(1664年)6月,设承德县,属奉天府,抚顺属承德县。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分承德县地设兴仁县,抚顺属兴仁县。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农历8月,兴仁县移治于抚顺城,改为抚顺县,隶属奉天府。这时候,这里归清政府的兴仁县管辖。</h1><h1> </h1><h1> 1894年9月,大清王朝投入巨资打造的北洋水师在甲午海战中完败日本。战败之后,大清政府内外交困,国库空虚,气数将尽,这才同意抚顺人开矿挖煤。</h1><h1> </h1><h1> 从那时候起,浑河南岸,杨柏河西的千金寨才日渐兴旺了起来,后来才有了抚顺县。因为日本人掠夺煤炭千金寨在东北地区迅速崛起,与沈阳、哈尔滨、大连一起成为东北最重要的四座城市。抚顺县公署也从抚顺城迁到千金寨,千金寨从此翻开了历史新的一页……</h1><h1> </h1><h1> 1964年夏天,我们家从抚顺城北关搬到望花区这个叫白房的地方。这真是从城里搬到了郊外。当时我们的父辈搬家不是考虑到孩子们的上学,也不考虑是否是郊区,更谈不上什么文化娱乐,卫生医疗,就是图一个离单位近,图一个上下班方便。那个年代大干快上,义务劳动,义务加班加点是常态。爸爸说,住在北关,上下班除了啪啦车,还得坐摩电,外加用腿量。雨雪天上下班是一件非常遭罪难挨的苦差事!</h1><h1> </h1><h1> </h1><h1> </h1> <h1>33. 抚顺人都知道抚顺有一座抚顺城,可是真正亲眼见过抚顺城的人确实不多了。</h1><h1> </h1><h1>细说抚顺城,前前后后共有三座城池。最早是唐代高句丽人在高尓山上修建的新城,毁于薛仁贵徐茂公的东征。这里需要啰嗦一句,高句丽人不是高丽人,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回事,高句丽人是中华民族的一个分支。现在韩国人总厚颜无耻地向中国讨要高句丽时期的文物,说高句丽人是他们韩国人的祖宗。其中中国有一块清朝出土的高句丽时期的大王碑,上面有一千多个篆书汉字,韩国人现在还在讨要大王碑。日本人都气不过了,质问韩国人,大王碑上写什么,你们认识吗?</h1><h1> </h1><h1>第二座城池是明代修建的, 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努尔哈赤攻下抚顺城,撤走时将城焚毁。这座城在现在抚顺城车站的北面,抚顺县公安局附近。</h1><h1> </h1><h1> 一直到清康熙二十一年,康熙皇帝第二次东赴永陵谒祖时,抚顺城仍是一片荒凉。由于抚顺是清王朝“开国立基”的“龙兴圣地”,是清朝皇帝拜谒永陵的必经之路,故从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起,到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止,用了六年时间,在明代城池西南重新修筑的抚顺城。我们今天说的抚顺城实际上是清代的抚顺城。</h1><h1> </h1><h1>从努尔哈赤毁城到乾隆皇帝重新修复抚顺城经历了160年的时间。因为清朝皇帝祭祖先是永陵,后是东陵,最后是北陵。所以抚顺是清朝皇帝祭祖的必经之地,到了光绪帝时候抚顺城又修复一次。光绪帝1908年设立抚顺县时,抚顺城内住户只剩下420户。 </h1><h1> </h1><h1>解放初期(1950),为了扩建道路,便利交通,才将城墙全部拆除,并填平了四周的护城河。从此,一个崭新的抚顺市出现了。</h1><h1> </h1><h1>清代抚顺城具体位置现在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西至宁远街(抚顺战犯管理所),东至新华大街,北至抚顺城路(抚顺城车站前),南至新城路(天丰大厦)。还有一种说法,西至宁远街,东至新城二街,北至新城四路,南至怀德路。第二种说法,抚顺城的西城墙没有变,其它三面城墙都往里移了。</h1><h1> </h1><h1>清代抚顺城没有西门,东门为便门,南北两城门为主门。抚顺城南门是正门,叫嘉会门直对着浑河。当年过浑河都是乘船摆渡的。北门叫广润门,出北门就是高尓山了。连接南北城门的中轴线就是今天的贵德街。</h1><h1>  </h1><h1>这里顺便说一句,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站点,每一条胡同的名字都不是随意起的,也不是随意可以更改的,都有它的历史渊源和沿革。从一个城市的胡同名称,一个公交站的站名就可以知道这座城市的文化底蕴。现在沈抚新城有一条路叫玄菟路,懂一点历史知识的人就会想到,抚顺这地方在汉朝时叫玄菟郡。玄菟郡古城就在今天的汪家与上伯官之间。 </h1> <h1>34. 抚顺是一个重工业城市,以前没有顺城区,只有三县抚顺县、新宾县和清原县,三区就是新抚区、望花区和东洲区,而且东洲区之前还是叫露天区。</h1><h1>三县姑且不提,以前一说露天区,就是一个煤黑子出没的地方,因为抚顺四大矿有三个矿在露天区,而且都是井下挖煤作业的那一种。望花区也好不到哪去,除了一个雷锋公园,一所石油学院,一家煤炭研究所,一家石油研究所一家青台子监狱外,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工厂,一说到望花区就是工业污染特别严重的地方。新抚区是抚顺市的文化政商业中心,我们家从抚顺城的北关搬到望花区的工农街道,真是从市里搬到了郊外。当时望花区西丰街以西在抚顺市就明确地注明是近郊。近郊一词就是指城市附近的郊区。</h1><h1> </h1><h1>望花区矸子山脚下的臭油河,是抚顺石油三厂,抚顺铝厂,抚顺钢厂排放工业废水的人造河,水时而清澈时而混浊,但是总是伴随着一块块黑色的油污,还有难闻的气味。  </h1><h1> </h1><h1>我家住的地方北面一百米也有一条河,名字就叫臭油河。这条人工河比矸子山脚下的臭油河要宽很多,河水总是灰黑色的,像是西露天矿洗煤厂流出来的工业废水,好在没有异味,也没有油污。我就是在这条灰黑色的河水里学会了游泳。</h1><h1>  </h1><h1>小时候,抚顺人坐汽车或者骑自行车去沈阳,得过和平桥走高湾国营农场,高坎镇这条路。那时候沈抚大道还不存在,一条土道到三宝屯这里就没有路了,去李石寨都得走鞍山路。抚顺新抚钢厂,抚顺洗化厂这一大块地方都是芦苇塘,鱼翔浅底,水鸟云集。</h1><h1> </h1><h1>1957年抚顺矿务局砂石厂从塔湾迁移到三宝屯。在三宝屯北面,浑河南岸这一块地方采沙子,然后用电车把沙子运回胜利矿,老虎台矿,龙凤矿,来充填废弃的巷道。抚顺矿务局在这里设立了砂石厂。砂石厂有成片的沙子坑,坑里常年积水,水里有水草,有鱼虾,还有巴掌大小的河蚌。</h1><h1> </h1><h1>小时候,父亲做一张月牙形网,领哥哥和我去沙子坑网虾,一上午能网半水桶活蹦乱跳的河虾。</h1><h1>那时候,三宝屯和国营农场夜里总放映露天电影,《草原英雄小姐妹》、《宁死不屈》、《海岸风雷》、《多瑙河之波》……</h1><h1> </h1><h1>随着抚顺胜利矿龙凤矿的关闭,抚顺矿务局的砂石厂也随之关闭了。现在这里只有半个坑还保留着,成为人们夏季野游的泳池了。其它的水坑都用抚顺钢厂和新抚钢厂的炼钢尾渣给填平了。这里修了滨河路,加油站,浑河城,污水处理厂,理工学院,旧貌换新颜。</h1><h1> </h1><h1> </h1><h1> </h1> <h1>35. 我们家是在我读七年级的时候搬入楼房的。我的童年、我的少年都是在这条臭油河边上度过的。</h1><h1>  </h1><h1>小时候,如果说自己家境贫寒,那么身边的每一位同学的家境都是如此这般;如果说自己家庭生活幸福,那么胡同里的邻里每一家每一户也都是这样如出一辙。那时候人们的生活水平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家家的生活物资都比较匮乏,但是,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h1><h1> </h1><h1>那个年代,人们仿佛对金钱都不是那么上心,好像有钱也花不出去似的。买布要布票,买肉要肉票,买粮油要购粮证,而且粮油每人每月都是有定量的。</h1><h1> </h1><h1>到换季的时候,都不可能有新衣服穿,家家户户都是弟弟妹妹捡哥哥姐姐的旧衣服穿。那时候衣服裤子样式分男女款,女式裤子是旁开门,男式裤子是前开门,如果男孩子穿女式的裤子去上学,会被同学嘲笑死的!</h1><h1> </h1><h1>只有过春节了,才可能有新衣服穿。从除夕夜到正月初五不能保证顿顿有肉,但是有可能顿顿吃上细粮。破五一过,又是窝头酸菜汤了。到了正月十五能吃上顿元宵,一碗几个都是有数的,你碗里多了一个元宵,妈妈碗里就一定少了一个元宵。不要提汤圆,那时候,小孩子还没有听说过有汤圆这个词汇呢!过了元宵节一切照旧,餐桌上的主食是以玉米面窝头为主,菜还是老三样,白菜,萝卜,土豆子。如果能吃上一顿白菜炖豆腐,酸菜炒粉条,那就是改善伙食了。</h1><h1> </h1><h1>那时候家家都过得如此清贫,所以孩子们就盼着过年。一过了元旦,间隔几天,我就会翘起脚,伸手翻翻家里的黄历牌,盘算着还有几天过年。天天和妈妈嘟囔这个年怎么还不来到啊,这时间过得也太慢了吧!</h1><h1> </h1><h1>  </h1><h1> </h1> <h1>36. 现在,每当自己回忆起自己的少年时代,总觉得有一种甜蜜与温暖朝自己的心头涌来 ……</h1><h1> </h1><h1>春天。胡同里的孩子三五结伴扛着铁锹去野外挖仍然还在泥沙里休眠的蛤蟆。把挖出来蛤蟆带回家,几个孩子围在炉火前烤着吃。那时候时间是充足的,父母都忙于“抓革命促生产”,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约束自己的孩子。挖完蛤蟆还会去挖刚刚吐绿的青草的根系,甜甜的,也不洗,直接就吃进肚子里。</h1><h1> </h1><h1>到了柳树刚刚吐绿的时候,孩子们又开始手里拎着弹弓子,口袋里揣满玉米粒大小的鉄弹,在叶芽初绽的柳树林里打树串子了。因为这种鸟不爱飞走,总在柳树枝条上跳来跳去,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绿色的羽毛,所以孩子们给这种鸟起了一个霸气的绰号:瞎牛逼。实际上,这种树串子鸟叫柳莺,它在柳树上蹦来蹦去是在吃昆虫呢!</h1><h1> </h1><h1>夏天,男孩子光着腚到臭油河里游泳,浑身晒得黝黑黝黑的。捉蜻蜓,用网兜蜻蜓,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粘蜻蜓。用剪刀剪一节输液用的牛皮管,把这半寸长的牛皮管套在一米多长的树枝的顶端,然后放在炉火上烤,或用火柴直接烧也可以,等牛皮管熔化了,就有了粘性,这样就可以去粘停在草丛里、或玉米叶上的蜻蜓了。水性好的孩子,套上一汽车内胎,到沙子坑里摸河蚌 。巴掌大的河蚌放在火上烧,河蚌一遇到热就张嘴,这时候就把咸盐粒子散进去,烤熟了之后,小伙伴们围坐在一起,在灿烂的阳光下,一同分享河蚌肉了。</h1><h1>  </h1><h1>不知道那个年代是不注意个人卫生?还是农作物上不噴洒农药?或许是我们的饮用水不符合标准?我们小时候总会吃驱虫药。大小便时也轻易不去厕所,在野地里疯跑,有屎有尿就在野地里解决。拉屎也传染,一孩子说有屎,过一会大家都一个挨着一个蹲在一起。看谁粪便里有寄生虫就知道他一定是吃驱虫药了。寄生虫如同大个头的蚯蚓,有的有半米多长。</h1><h1> </h1><h1> </h1><h1>  </h1> <h1>37. 秋天,一走出胡同口,向西望去,是一片金色的稻田,稻田尽头有一个土台,台上有几户人家。这几户人家自己种的高粱玉米地之间有一条进入新抚钢厂的土路。天黑新钢俱乐部电影散场走在这条土路上,路两边树影婆娑,艾草半人多高,玉米叶子在风中发出沙啦啦的响声,心里真是打怵。</h1><h1> </h1><h1>土路紧挨着的是一道铁杖子,铁杖子里面有两个废弃的建筑大坑,坑边上有浇铸一半的水泥桩子,坑里是清澈的水,我们把这里叫两个泡子。起先,附近的孩子夏天都在这两个泡子洗澡游泳,钓鱼,在泡子附近捉蜻蜓。后来,新抚钢厂上马了二炼钢车间,紧接着650轧机又投产了,这片稻田没有了,土台上的住户没有了,两个泡子也没有了。</h1><h1> </h1><h1> 每年的秋天,附近的人家都会到国营农场大地里翻地瓜和土豆。这是成年人干的活,孩子只是跟着大人后面瞎起哄。臭油河北面有一家国营农场,在沙子坑南边种有大片的土豆和地瓜。收获后还有少许遗留在土壤里的地瓜、土豆,这就成了我们工人家庭过冬的粮食了。农场是国营的,家大业大,不像三宝屯的农民收获地瓜土豆的时候,在地里一遍又一遍翻,一网打尽。而国营农场收获地瓜土豆的时候,很是大气,前面两匹大马拉一副铁铧犁,把土壤里的地瓜或者是土豆翻起出来,后面尾随几挂马车,农场的工人把犁出的地瓜或者是土豆拾进土篮子里,然后再把土篮子里的地瓜或者是土豆送到马车上,倒进马车上的大柳条筐里,到了地头,逐筐过秤,登记造册,最后运回库房就大事完毕了。大地里最少还有2%的地瓜土豆遗留在土壤之下。</h1><h1> </h1><h1>一到这个季节,大多数家庭是倾巢出动,到地瓜地里翻地瓜,到土豆地里挖土豆。有的把地瓜秧子都背回家来做咸菜。</h1><h1>  </h1><h1>刚入冬,成年人必做的一件事,就是买秋白菜,挖菜窖 。现在怎么也理解不了,当时一斤大白菜一分五,二分二,一个家庭最少要买五百斤,有的家得买一千斤。积完酸菜后,所有的白菜都储存在自己家的菜窖里。因为菜窖通风不好,家家又都是双职工,对菜窖里的过冬白菜也疏于管理,这样一个冬天下来,菜窖里的白菜是吃一半烂掉了一半。</h1><h1> </h1><h1>进入到数九隆冬,男孩子就痴迷于玩冰车滑单腿驴。女子踢毽子,欻嘎拉哈。 现在一回想小时候也不怎么学习写作业,整天就是玩。家长每个学期一看老师写的鉴定评语:该同学热爱党,热爱祖国,思想积极要求进步,尊重老师,团结同学,有集体荣誉感……这就行了,就满足了。在父母心中,自己孩子在学校的政治表现要远远高于学习成绩的。</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38. 小时候家这个地方,秋天蚊子特别的多。在我的记忆里,那时候,不仅有蚊子苍蝇,还有虱子和臭虫。对付苍蝇有自制的苍蝇拍。对付蚊子只有用艾草熏。身上的虱子只有睡觉前脱了衣服自己抓。抓臭虫需要用苍子叶和芸豆叶子。</span></p><h1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入夜,天刚黑,姐姐就领我们去房东头的菜地里偷摘豆角架上的叶子。我们姐弟四人每人拿一根筷子,揪下一片心形的芸豆叶就穿在筷子上。回来把叶子翻过来摆放在炕席底下边沿处,夜里臭虫出来一爬到叶子上就被吸附住了。这种方法对付臭虫只是减少挨咬的几率,但是根本杜绝不了臭虫,有时还得撒六六粉……</span></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家前趟房东边有一木质的电线杆子,有一股节铁轨挂在一人多高的地方。人称高大娘的居委会主任,只要她一敲想这节锈迹斑斑的铁轨,防空演习就开始了。家家户户都得进入防空洞,没有防空洞的地方就进入自己家的菜窖。冬天防空演戏,臭油河里已经没有了水,所以我们就躲进裸露的河床上。赤脚医生背着医药箱,还有担架,也和我们挤在一起。那时候是与前苏联关系最紧张的阶段,单位,学校都修建防空洞,宣传防原子弹爆炸袭击的常识。现在我还记得我家煤棚里有两把木制的步枪,其中一把步枪上还有一柄木制的刺刀。这是两个姐姐曾经背过东西。</span></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现在想一想小时候自己家住的地方,吃水难,买菜难,卖粮难,去百货商店难,打个酱油来回都得半个小时。要说去一次市里那如同过年一样。好在附近有工厂,洗澡、看病、看电影都去工厂的职工浴场、职工医院、职工俱乐部。好像那个时候就没有去公园的想法。每年去一次公园,还是清明节学校组织我们去雷锋公园扫墓,一人发一朵小白花。</span></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家住的地方就这样偏僻,近似于与世隔绝,可是自己小时候并不这样认为,这个地方就是我的欢乐园,我的自由王国!</span></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h1> <h1>39. 我们家总算是搬入了楼房。一家六口人给了一个中套,串糖葫芦样式的南北套间,建筑面积42平方米,居住面积不到20平方米,我们家很知足!</h1><h1> </h1><h1>在我们那一片平房区,我们家上楼算是早的,这都得益于父亲参加革命早的缘故。我的父亲出生在河北省阜城县,一九四三年参加革命,当年就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h1><h1> </h1><h1>父亲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我父亲的哥哥写一手很好的毛笔字,脑子也非常灵活,日伪时期在承德给日本人的商铺做掌柜的。父亲从小就没有父母,是哥哥嫂子把他拉扯大。</h1><h1> </h1><h1> 技不压身,男人有一门手艺就可以顶门立户娶妻生子。我的爸爸在我的大爷的关照下,在承德学过很多手艺,比如烹饪,缝纫,制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父亲对学什么手艺都不感兴趣,而且最怕的最头疼的就是进学堂学习文化。</h1><h1> </h1><h1>古人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我的爸爸却背着自己是哥哥去当了兵,而且不是被抓的壮丁,是自己跑到军营去报名参军的。</h1><h1> </h1><h1> 我的父亲在第二野战军也就是刘邓大军服役了九年,参加过强渡黄河,挺进中原,千里跃进大别山等众多著名的军事战役。</h1><h1> </h1><h1>我们都应该看过一部故事片《小花》,是由唐国强,陈冲,刘晓庆主演的战争题材的电影。这部电影改编自前涉执笔的长篇小说《桐柏英雄》。记得我们家还是在住平房的时候,收音机里长篇小说联播节目中播放了《桐柏英雄》。没想到既不识字,又没有什么艺术细胞的爸爸听得那么入神。后来爸爸说,小说里提到的纵队,旅,团都对上号了,只有到营级单位才同爸爸所在部队有了差别。爸爸说他们刘邓部队夜里强渡黄河时,经历了千难万险。夜空中有照明弹,把黄河的水面照得亮如白昼。头顶上有国民党重机枪扫射,一枚枚炮弹在船边爆炸,腾空而起的水柱落下来时,把他的军装都湿透了。凡是被敌人炮弹击中的木船瞬间就消失了,一船的军人就没有了。更艰难的是船靠岸后,黄河的滩涂是一片开阔地,在松软的烂泥里很难拔出腿来奔跑,可是敌人的重机枪子弹横扫过来,战友们就如同被镰刀割过的麦穗一样纷纷倒下,再也爬不起来了。</h1><h1> </h1><h1>最艰难的时期是挺进大别山之后,进入了漫长的冬季,后勤补给供应不上,可是他们全军指战员都是一身夏装。谁站岗放哨就临时发给谁一床棉被,其他人就得围在篝火旁挤在一起,相互用身子取暖。天亮了,就会发现身边的战友,尤其是负伤的战友有被冻死的。</h1><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h1> </h1> <h1>40. “你去过那边吗?”在西露天矿大坑里,一位摄影爱好者问我。我顺他手指的方向看,那是原抚顺矿务局胜利矿的方向。</h1><h1> “你说的是胜利矿吗?”我关上相机,站直了身子。</h1><h1> “不是胜利矿,是胜利矿东边,从水泥厂北面那里下到大坑里面,有一个小瀑布!”</h1><h1> “什么,坑里还有瀑布?”我颇感意外,快一年了,我来西露天矿已经超过了十次,从没有听说过坑里还有一处瀑布啊!“我一会过去看看!”</h1><h1>  “不是现在,是冬天!”这位摄友年纪比我大几岁,干瘦干瘦的,相机,脚架,摄影包,马甲,圆沿帽,高腰鞋,全副武装。</h1><h1>  “冬天不上冻了吗?”我问。</h1><h1>  “看样子,你真没有听说过那个地方,很神奇,冬天不但不结冰,还有绿色苔藓,与四周的皑皑白雪一对比很有味道,外地的摄影爱好者都慕名而来。”这位素不相识的摄友侃侃而谈。</h1><h1>  </h1> <h1>41. 转眼就到了冬天。一场大雪过后,我背着相机,拎着脚架,戴上棉手套,纯羊毛织的帽子,还换上棉袜子,高腰雪地鞋,再一次来到大坑。这次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拍瀑布。</h1><h1>  </h1><h1>下了公交车,往南走不远,是废弃的栗子沟电车站,自己刚上班的时候来过这里。是过春节坐电车在这里下车,走过马路去栗子沟师傅家拜年,那时候一张电车票是八分钱,还是一角二分钱,现在已经记不大清楚了。</h1><h1> </h1><h1>今天,旧地重游,物是人非,思绪万千。</h1><h1>  </h1><h1>我还想起来,上小学的时候,学校放暑假,我到三叔家玩。三叔家住在抚顺剧院的西边,人民剧院东面,紧邻马路边的一栋楼房里。我家那时候还在为烧煤发愁,三叔家这栋楼已经是供应煤气了。</h1><h1> </h1><h1>三叔是矿务局机关食堂的厨师,三婶在抚矿十一厂上班。他们家原先住在西三街的最南端,是临街的平房,路东是一所学校,学校北面以前是公安局的小白楼,南面现在就是抚顺农贸大厅。</h1><h1> </h1><h1>当时矿务局机关时兴领导干部带头到井下参加义务劳动,机关食堂也不甘落后,搞送餐到一线。一次漏顶事故埋了很多人,三叔被挖了出来,在矿务局医院抢救了很久,万幸啊,总算是活了下来。那时候我还小,还没有上学。之前三叔一到我们家来就知道他有一个大肚子,那个年代有将军肚的人真是太少了。等到他出院再到我们家来,肚子没有了,额头上还塌一个坑,他的手上,腿上皮下都有黑道子,他说是煤泥在里面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矿务局给三叔家一套楼房,有煤气,暖气,自来水,三家共用一间厨房,一间厕所。</h1><h1> </h1><h1>我父亲的爷爷和三叔的爷爷是亲兄弟,我父亲的爷爷我的太爷爷在家排行老五,我三叔的爷爷在家排行老四。我们家的字辈是“九文金宝 福贵荣华”。到我父亲和三叔的这一代字辈是文。我三叔的名讳是文来,而我的爸爸的名讳是文彪。</h1><h1> </h1><h1>旧中国按照周代的礼制规定,男孩出生三个月由父亲为其命名,而在二十岁成人加冠时才取字。中国男人的名字是先有名,后有字。自己称呼用名,外面称人用字,字是名的补充和解释。</h1><h1> </h1><h1>古人“名”和“字”的关系有意义相同的,也有相反的,也有相互辅佐的。这里给大家举一个意义相同的,如,1,屈平,字原。广平为原。2,颜回字子渊。渊,回水的意思,意思相同吧。3,宰予,字子我。予就是我的意思啊。4,曾巩,字子固。巩、固义相同吧。 </h1><h1> </h1><h1>我的父亲名讳文彪,字虎臣。虎与彪两字之间是什么关联呢?古人云: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彪是一种介于老虎和豹子之间的动物,有老虎的凶猛和豹子的迅捷,是一种更加厉害的动物。这样一看,虎与彪两字意思基本相同。而名讳怎么理解呢,是人活着称名,人故去后称讳。现在名讳二字有尊敬之意。 </h1><h1> </h1><h1>三叔家有五个孩子,长子是比我大十岁的大哥哥。每天这位大哥哥就是孩子头,领着我们五个弟弟妹妹,不是到圈楼商场里闲逛;就是跑到人民剧院外的宣传廊前看剧照;有时还跑到东一路南边的铁路货站上去偷沙果、偷西瓜。那时候抚顺剧院还是一座废弃的建筑物,说是苏联援建的,建到一半就停下来了。</h1><h1> </h1><h1>有一天,哥哥领着我们五个人顶着烈日,徒步从东三路走到南台电车站,再沿着电车道线走到东岗火车站,最后走到抚矿十一厂。到了我三婶的工作单位。</h1> <h1>42. 破旧的栗子沟电车站护栏有一段豁口,我就从这里走了进去。原来这条电车道是不是延伸至胜利矿,刘山啊?现在这里已经是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h1><h1> </h1><h1>我顺电车轨道线往西走。右手边是西露天矿大坑,左手边是一座山丘,翻过这座山丘,就应该是抚顺平顶山惨案纪念馆了。后来听说这土丘以前是没有的,都是西露天矿露天开采后造成的。这条路我之前还真没有走过,好在摄影爱好者都比较执着,是喜欢上摄影的人都比较忘我。在轨道上踏着积雪孤独地走着,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胆子越来越大了。</h1><h1>  </h1><h1>约莫向西走了四十分钟吧,发现前面三四百米左右的位置有两个男人,穿着彩色冲锋衣,一晃就没有了。看两个人的装扮,应该是摄影爱好者,我就加快脚步。走了一会,发现有一处台阶向坑下延伸,我就走了下去,又是一盘铁轨,过了铁轨又是向下延伸的条石台阶,再下去,路就分岔了。</h1><h1> </h1><h1>向东走,南面是一片光秃秃没有一片叶子,但又非常稠密的树林;北面是一片平整的,被白雪覆盖的粟米地,一个稻草人在寒风中摇摆。在树林和稻草人之间的雪地上有人走过留下的足迹,足迹很浅,不像是有很多人走过的样子,再往东走没有路了。向西,路比较宽,路上的雪也被人清理过,我想都没想就向西走下去。</h1><h1>  </h1><h1>下面是一处漂亮的彩色水泵站,可惜院墙高耸,院门紧锁并没有什么人。其实小瀑布就在这所泵站院子的东南角,距我不到百米,只是被稻草人对面的一片密林给挡住了。去小瀑布一是进到水泵站的院子,快捷方便。另一种方式,就是有人领路从密林的缝隙里钻过去,下坡,三十米就到了。</h1><h1> </h1><h1>我在泵站西北面转了十几分钟,这里只有杂乱的脚印,我也没有多考虑就又朝坑下走去。我并不知道,这一走,自己已经与小瀑布失之交臂了。</h1><h1> </h1><h1>向下走并没有路,可是我依旧豪气冲天地走了下去,如同林海雪原电影里203少剑波的小分队一样信心满满!我深一脚浅一脚向下走,有时手脚并用,脚踩着岩石,手攀附着树干,走着走着,一不小心,脚底一滑,就跌倒在雪窝里。</h1><h1> </h1><h1>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走到下一盘铁轨上时,我已经成了一个雪人。</h1><h1>  </h1><h1>用手套掸去衣服上、帽子上、还有鞋上的雪,再整理好脚架和相机包,调整好呼吸后,我环顾四周辨别一下方向,然后顺电铁道线向东走去,往东走是东岗观礼台的方向。</h1><h1> </h1><h1>到了连接西露天矿大坑和东露天矿大坑的涵洞时,我看了一眼手表,我在西露天矿大坑的雪地里已经折腾了三个小时了。脚上的袜子已经湿透了,鞋子外面和裤脚已经结成了一层薄冰。</h1><h1>  </h1><h1>我一无所获,艰难地爬出大坑,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了。</h1> <h1>43. 白驹过隙,时光仿佛在人的指缝间无声无息的流走了,一去不复返。在时间的长河面前,人类显得是如此渺小,并且是无可奈何。</h1><h1>  </h1><h1>我第一次找小瀑布走的是北线,在南站倒的车,然后在东岗附近下的车,再从废弃的栗子沟电车站走进大坑的。我第二次来找小瀑布走的是南线,是乘坐的37路,在终点站下的车,然后打车到了胜利矿的西南角沉淀池附近下的车。胜利矿已经关闭了许多年,走进去多数平房车间还算完整,高大的选煤厂厂房设备全部拆除,只剩下建筑框架了。不远处有一孤零零的井架子,说是拍什么电视剧后制作的。井架子下面停放的小矿车早已是锈迹斑斑了。</h1><h1> </h1><h1>记得1985年末,也是滴水成冰的冬天,我跟随团市委一工作组到胜利矿调研活跃基层团支部主题活动。那次调研走了11家单位,其中包括抚顺矿务局下属的抚顺龙凤矿,胜利矿,抚矿十一厂三家单位。胜利矿已经接近关闭了,只留下部分干部职工在留守,胜利矿的绝大部分干部职工已经被派往铁法矿务局了。在抚顺,胜利矿是为了“保城限采”第一个关闭的煤矿。胜利矿最早日本人叫大山炭坑,后苏联红军接管又叫莘夫矿厂,到了1948年11月6日,我们解放军胜利地解放了抚顺市,接管了矿区,才正式改名为胜利矿。胜利矿日产最高纪录是1971年6月创造的,挖煤1560吨。</h1><h1> </h1><h1>现在走在胜利矿落魄的矿区里面,才觉得这种井下挖煤的煤矿陆地占地面积也不大呀!其实抚顺煤炭产量在1962年就达到了峰值,年产原煤1830万吨。是煤炭让这个城市变成了一个拥有220万人口的繁华城市,也曾经被冠以煤都的称谓。那时候的胜利矿企业办社会,有矿工七千多人,有医院,有俱乐部,有学校,有幼儿园,有商店……</h1><h1> </h1><h1>抚顺胜利矿、龙凤矿和老虎台矿的采煤层的厚度同为50米,在世界上都属于罕见的超厚煤层。胜利矿采煤斜井深度是-600多米,在露天矿大坑底下穿过,基本上快挖到天湖大桥的位置了。据说抚顺矿务局成立以来遇难矿工有两千余人。1961年3月16日胜利矿发生电气火灾,死亡矿工110人。 </h1><h1> </h1><h1>突如其来的一声狗叫,把我吓一跳,一只凶猛的藏獒隔着大铁门冲我吼叫着,两只前爪扑在钢管焊成的铁门上,铁门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狗的嘴角挂着黏液,鼻孔不断喷出热气。我赶紧往回跑,因为我看见这凶猛的藏獒脖颈上没有链子,这要是把门撞开,我的小命就容易交代了。</h1><h1> </h1><h1>我疾步走出一条光线灰暗,寒风扑面的涵洞,回头看看,枯草爬满的涵洞上方的水泥墙上有三个红色的繁体字:胜利矿。</h1><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h1>  </h1> <h1>44. 这是2014年元月,经过前两次的失败,我终于如愿以偿找到了西露天矿大坑里的小瀑布。</h1><h1> </h1><h1>这次我是乘坐出租车在人工河路和盘山南路交汇的地方北拐,过桥洞子北走,在胜利矿岔路口继续北走,在胜利矿水泥厂门口下的车。</h1><h1> </h1><h1>然后沿胜利矿水泥厂西围墙下的一条无名路继续向北再走五百米,那里有一个私人煤场。翻过了煤场北侧的一个土坡就看见西露天矿的电车轨了。这里有安全提示牌,走过这盘铁轨,向下走有条石台阶,而且有被清扫过的痕迹。</h1><h1> </h1><h1>又到了泵站的那个岔路口,向西去是死路一条,这是自己通过亲身实践得来的经验教训。必须向东走,可是向东走我也是一脸茫然,确实是不知道这小瀑布的具体位置。对了,先到泵站看看,如果泵站里有人打听一下路就明白了。到了泵站门口,铁门依然是上着锁,但是能听到里面电机运转的轰鸣声。</h1><h1> </h1><h1>我只好顺路往回走,恰巧碰见从路东边走过来父女俩。男人也就三十多岁,肩上斜背着相机包,左手拎着三脚架,右手牵着他不到十岁的女儿。我急忙上前打招呼,他们一听我要找小瀑布,就弯腰向密林里指了指,他们父女俩是刚从树林底下的小瀑布爬上来。</h1><h1> </h1><h1>小瀑布还是一个比较神秘的地方,是在树林子里的一处干涸的排水沟中向下走一个S弯后才能看到它,如果没有人引路,想到这里来,绝非易事。</h1><h1> </h1><h1>小瀑布确实有些神奇,从大坑的岩壁上吐出涓涓细流,自上而下地流进泵站的蓄水池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间断。汛期这里的流水量一定不能小了,这个泵站就是为它而建的。小瀑布冬季出水量并不大,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水流中凸起的石头上都长满鲜绿色的青苔,有的青苔上还压上一层洁白的雪,有的青苔旁冻结有晶莹剔透的冰凌,难道这里有地热存在吗?</h1><h1> </h1><h1>没有减光镜,也没有偏振镜,我就选择M档玩起慢门,这低端设备,再加上我这个菜鸟,拍出来的片子的效果可想而知了!</h1><h1> </h1><h1> </h1> <h1>45. 从坑里爬上来,钻出胜利矿桥洞子,这是一个不规则的十字路口。向北就是原路返回,向南走过桥是刘山南区,左转向东走是平顶山惨案纪念馆,右转向西沿人工河走是刘山北区、千台山。</h1><h1> </h1><h1>桥洞子斜对子这座桥,可能叫刘山一号桥,,向西,写有胜利矿三字那个涵洞对着的是刘山二号桥,再往西还有刘山三号桥。刘山一号桥的东面有一个已经封冻了的水泡子,叫南花园水泡子,现在叫人工湖。我站在路边等出租车,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闪念,这小瀑布的水不会是这南花园泡子里的水渗透过去的吧?</h1><h1> </h1><h1>刚才大坑里爬上来,再走到这里,身上已经出汗了,现在站在凛冽的寒风中有一种越来越冷的感觉。</h1><h1> </h1><h1>终于等着一台破夏利,一上出租车,司机就与我聊起平顶山惨案纪念馆。他刚送三个外地游客过去,他说这几个人一定是有病,看什么不好,偏得来看死人骨头。</h1><h1> </h1><h1>我读小学的时候,学校组织全校师生乘坐电车来过这里。那时候,年年清明节到雷锋公园扫墓,来这里还是第一次。看到被日本鬼子屠杀的具具遗骨后,午饭都没有吃好。山坡上立有一座纪念碑,说是碑后面的文字是林彪元帅书写的,所以用红砖把纪念碑的后面给垒死了。</h1><h1>  </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2019年4月的一天,我在抚顺市图书舘二楼的墙壁上看到了很多抚顺的老照片,看到了一百年前的抚顺,看到了千金寨。 </span></p><h1><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2018年的夏天,我办了一张图书借阅证,有空就来城东市图书舘借书,看书。</span></h1><h1>  </h1><h1>我中学还没有毕业,比我大七岁的二姐就借工作之便给我办了一张工作证,这让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到抚顺市图书舘阅览室看书了。抚顺市老图书舘在市劳动公园西门的旁边,与抚顺实验小学是邻居,是日本人1932年建的。 </h1><h1> </h1><h1>当时我凭借这张小小的红色工作证,可以在望花公园里的望花区文化馆看杂志了,也可以在工人文化宫南面的图书室里看杂志报纸,还有新抚区文化馆,我最喜欢去的还是抚顺市图书舘,那里不仅有报纸杂志,还可以阅览中外小说,散文诗和诗集。</h1><h1>  </h1><h1>  </h1><h1> </h1><h1> </h1><h1> </h1> <h1>46. 现在,上夜班的时候,有机会在三人沙发上躺一躺。其实我是从心里拒绝和回避沙发的,因为1995年3月初上午的一次机关劳动,自己搬铁时抻坏了腰,腰间盘脱出住进了医院。从此以后,我坐得是传统的硬木椅,躺则是硬板床,柔软舒适的老板椅、沙发,席梦思床我都躲得远远的。</h1><h1> </h1><h1>在漫长的一夜里,我若是在沙发上平趟一会,歇歇酸痛的双腿双脚,也会在沙发上临时铺上一张硬木板,不然双腿双脚是放松了,腰脱的老毛病就会复发了。</h1><h1> </h1><h1>虽然是工作一整夜,身心疲惫,可是我躺在沙发的硬木板上不是进入梦乡,而是习惯性的胡思乱想。</h1><h1> </h1><h1>我小时候体质比较弱,只要扁桃体一发炎就会引起高烧不退,就得扎针吃药。那时候都是臀部皮下注射的青霉素链霉素,每一次做试敏的时候都是钻心的疼。</h1><h1> </h1><h1>上中学的时候,发现自己眼前总有无数只蜢虫在飞舞,到医院检查,自己两眼的视力出奇的好,医生也说不出子丑寅卯来,长大了之后才知道这是飞蚊症。还有,自己从小到大都喜欢做梦,几乎是天天睡觉夜夜有梦,而且醒来之后每一个梦都清楚的记得。时间久了,每一次醒来,我都翻来覆去的在脑海里先过一遍梦里的内容,梦都成了累赘了。为了梦的事我也去医院找过医生。那时候二院也没有CT,核磁共振,中医大夫说我,既然白天没有疲倦感,也不犯困,就不是神经衰弱,一切正常!</h1><h1> </h1><h1>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一个梦,也许这个梦就是我人生的第一个梦。当时家住在平房,自己白天穿着衣服在炕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屋里就我一个人,我就蒙了,坐在炕席上,也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也不敢下地,只听见屋子外面有动静,可是我家院子里什么都没有。一会听到院子外面的胡同里有人在说话,听出来了,有一个人是我爸爸,我就喊了起来,可能还是边哭边喊的。爸爸进屋问我怎么了,我说要尿尿,爸爸让我出屋去尿,我坐在炕上说,不敢出去,外面有一只大老虎!</h1><h1> </h1><h1>爸爸给我穿上鞋,牵着我的小手,把我领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又拉着我走出院子来到胡同里。胡同里空无一人,我家院面前有一堆劈了一半的木头,还有一把斧子。刚才那动静是爸爸在劈木头,做柴火。我还是害怕,总觉得那只大老虎会从我背后跳出来。爸爸安慰我说,你是做梦了,梦里梦到老虎啦!那时候我几岁我都记不得了,应该六岁之前吧!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梦!</h1><h1> </h1><p class="ql-block"><br></p> <h1>47. 我上中学时,眼前的飞蚊症已经是常态,梦还是夜夜有。只是我不安心学习课堂文化知识,而是迷恋上了看小说。先是看中国小说,可是总觉得中国的《红楼梦》《三国演义》生涩难懂;后来就喜欢上阅读外国小说,如《三个火枪手》、《悲惨世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莫泊桑短篇小说集》。我觉得外国小说里除了人的名字难记得外,故事内容还是通俗易懂的。</h1><h1> </h1><h1>因为手里有工作证,所以一到礼拜天,我有时间就往市图书舘跑,看小说一看就是一天。</h1><h1> </h1><h1>站在我在北阳台上,向北看去,是一片菜地,菜地里有几户人家,菜地的北边的边缘就是丹东路,那时候的丹东路还没有现在这样宽,这样直。向西看,有八座红砖垒成的大烟囱直立在那里,这 烟囱下面原来是耐火厂烧砖的窑,后来窑没有了,烟囱还废弃在那里。</h1><h1> </h1><h1>从我家出来,就是西丰街。街的东面是抚矿砂石厂住宅楼,楼房都是苏联式的,楼房下面的仓房里都住了人。这个方块里还有聋哑学校,本溪路小学,雷锋小学和煤炭研究所的独身宿舍。我家楼房南面有一座拐把子形老楼,长长的走廊又窄又黑暗,走进去如同进了山洞里一样。说是简易楼,可是所有人都叫它监狱楼。监狱楼下面是几趟平房,在这几趟平房之间有一座红砖磊砌的大房子,规规矩矩的,说是在大炼钢铁时代,这里是集中吃饭的大食堂,后来也改成民宅了。</h1><h1> </h1><h1>沿着西丰街往南走,不到百米就是和平路,现在改名叫雷锋路。顺雷锋路往东走几百米就有3路公交车站,去七百是5分钱,去市里应该是1角4分钱。乘坐公交车去市图书馆在百货大楼还需要倒车,还需花钱买票,这样就不合算了。</h1><h1> </h1><h1>一般我去市图书馆,我都是沿着西丰街一直向南,横穿过和平路、朝阳路、锦州路,拐弯过铁道口,来到鞍山路,在机修厂门口坐电车去市图书馆,这只需要8分钱就到了,来回才1角6分钱。</h1><h1> </h1><h1>那时候,机修俱乐部西面有一座水楼子,水楼子下面是一片树林子,那里是一处荒凉阴森偏僻的地方,好像是听说那片林子里有人上吊死了。</h1><h1> </h1><h1>后来那一片空地建起一座望花区体育场来。体育场西边是游泳池,东边还有一个旱冰场,体育场的北围墙外面,紧挨着和平路的人行道有一排简易的店铺,理发店,台球室,小饭馆。</h1><h1> </h1><h1>上中学的时候,去一趟图书馆兜里只有2角钱,只够往返的车票钱。</h1><h1> </h1><h1>看书一过中午,肚子就饿得咕噜咕噜的乱叫,而阅览室里又异常的安静,身边左右的读者听见了就好奇地瞟我一眼。我只好夹着书跑到厕所外间的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喝凉水,灌一个水饱。回来时,座位就没有了,被别的读者给占了,我只好靠墙而立了。</h1><h1>  </h1><h1>那时候抚顺市图书馆门庭若市,阅览室里来晚了就会没有座位了,很多人就坐在水泥台阶上看书,也有的人就把书放在窗台上站着看,而且都是一看就是一整天。为什么那个年代的人们是那么渴望看小说啊?即使是天下起了瓢泼大雨来看书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现在就大不一样了,搬到河东的抚顺市图书馆门可罗雀,有时候若大的一个成人阅览室一天就我一个人。只有到中午的时候,楼上的公务员吃完午饭后,星蹦的来几个人,他们不是读书,而是来玩手机消遣,或者是来午睡的!</h1><h1> </h1><h1>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我们二百万人口的城市把图书馆与政府职能部门安排在一个大楼里呢?而且政府职能部门占据了大楼的绝大部分空间,这样的城市有发展前途吗?</h1><h1> </h1> <h1>48. 以前去市图书馆阅览室看书,第一件事是查图书的目录索引。找到自己中意的小说后,填写借阅卡,然后把写有小说名称和编号的便签连同你的工作证一起交给图书管理员,年轻的女管理员把书挑拣出来从窗口递给你……借一本书其实是很繁琐的。</h1><h1> </h1><h1>现在,无论是借书,还是看书,都是自己操作,简单便捷。</h1><h1> </h1><h1>一天,在抚顺市图书馆二楼成人阅览室门口的一面窄墙上,我无意间看到二十来张抚顺市的老照片。照片都是黑白色的,像是新冲洗出来的,成像质量还蛮不错。照片上有高尓山,有抚顺城,有永安桥,有永安台,更多的还是千金寨。哎呀,这照片可是一百年前拍摄的,现在看上去,令我感到非常的震撼与好奇,尤其是那几幅千金寨的照片,让我驻足端详了许久。</h1><h1> </h1><h1>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同学都会说一个顺口溜,“到了千金寨,就把铺盖卖,新的换旧的,旧的换麻袋……”</h1><h1> </h1><h1>我脑海里突然间有了一个想法,千金寨到底在哪里呢?她长得什么样啊?从小到大几乎是把千金寨挂在嘴边上,可是一叫起真来,千金寨在自己的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扪心自问,做为一名抚顺人,你合格吗?</h1><h1> </h1><h1> 在图书馆一楼你还可以看到用毛笔写的“抚顺历史年表”。可能是受到了二楼黑白照片的刺激,我对这张年表也产生了兴趣,举起手机把它拍了下来。</h1><h1><br></h1><h1>距今7000年,抚顺资源被发现利用。</h1><h1>距今5000年,南屯人,抚顺最初的先民。</h1><h1>距今3000年,商朝时期,出现农村聚落。</h1><h1>距今2700-2400年,春秋时期,貊族活动地区。</h1><h1>公元前300-公元前221年,战国时期,属于燕国辽东郡襄平县北部边城。</h1><h1>公元前221年-公元前206年,秦代时期,辽东郡。</h1><h1>公元前206年-公元25年,西汉时期,公元前107年汉玄兔郡。</h1><h1>公元25年-220年,东汉时期,公元107年,玄兔郡堠城县。</h1><h1>公元220-280年,三国时期,公元239年,魏国玄兔郡。</h1><h1>公元280-316年,西晋时期,西晋玄兔郡。</h1><h1>公元316-420年,东晋时期,高句丽地方民族政权。</h1><h1>公元420-581年,南北朝时期,高句丽地方民族政权。</h1><h1>公元581-618年,隋唐时期,高句丽地方民族政权。</h1><h1>公元618-907年,唐朝时期,安东郡护府治下的新城州都督府。</h1><h1>公元916-1125年,辽代时期,东京道贵德州宁辽军。</h1><h1>公元1115-1234年,金代时期,东京路贵德州。</h1><h1>公元1206-1368年,元代时期,沈阳路贵德州巡检司。</h1><h1>公元1368-1644年,明朝时期,沈阳中卫抚顺千户所。</h1><h1>公元1644-1911年,清朝时期,1664年承德县;1908年抚顺县。</h1><h1>公元1912-1948年,中华民国时期,抚顺县。1948年抚顺市政府,抚顺县政府。</h1><h1>公元1949年-今,中华人民共和国,1953年中央直辖市抚顺市。1954年改为省直辖市抚顺市。</h1> <h1>49. 学海无涯苦作舟,好在现在有手机,不会的疑难生字用手机上网百度一下即可,避免了不耻下问时的尴尬。</h1><h1> </h1><h1>何谓“治下”?一百度,所得结果是所管辖的范围以及属下的吏民;还有统治之下的意思。</h1><h1> </h1><h1> 何谓“貊族”?还得百度,得到的结果是貊人是生活在中国东北和朝鲜半岛西北部的古老民族,又称藏貊,古文献称之为“白民”,“毫人”或“发人”。后与濊人汇合而成濊貊(huì mò)族,以农业城栅为特点,不同于游牧族。</h1><h1> </h1><h1>还有“距今7000年,抚顺资源被发现利用”。这么说,抚顺的煤炭七千年前就被发现了,而且还被使用了,这可能吗?</h1><h1> </h1><h1>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为了验证一下抚顺市图书馆墙上写的内容的真伪,我特意利用下夜班的时间去了一趟沈阳新乐遗址。</h1><h1> </h1><h1>在和平桥北抚顺技师学院门前乘坐城市巴士,将近一个小时就到了沈阳北站。换乘地铁二号线再往北坐四站地就是新乐遗址站。走出地铁车站步行百米就是沈阳新乐遗址博物馆了。</h1><h1> </h1><h1>新乐遗址的发现,填补了辽河流域中下游地区新石器时代较早文化的空白,并把沈阳地区有人类活动的历史从原来的5000年推溯到7000年前,是辽沈地区的历史研究、考古研究中的重大突破,是东北地区新石器时代极具代表性的一种文化类型,在史学界被定为“新乐文化”,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科学价值和独特的文化艺术价值。</h1><h1> </h1><h1>在博物馆展厅里,我看见了100多枚7200年前的煤精制品,有的样子像玻璃球,有的似耳环。这些煤精制品经过鉴定,为抚顺煤田的露头煤。有人认为,新乐人采用的煤精原料是从浑河上游,顺着古河道漂流来的,新乐人直接在河边采集得到的。还有更大胆猜想,认为是抚顺在当时也有原始人的部落,当时部落之间通过物物交换来到这里。</h1><h1>  </h1><h1>不管怎么推测,我在沈阳新乐遗址博物馆看到了煤精实物,这说明抚顺7000年前有古人类活动,或者存在古人类部落。</h1> <h1>50. 不知道是图书馆墙上的照片刺激到了我,还是我围绕西露天矿大坑转悠久了,我突发奇想,都说西露天矿大坑之前是千金寨,那么千金寨到底有多大?有多少人?以前的千金寨是一个什么模样啊?</h1><h1>  </h1><h1>从2019年起,我再去西露天矿大坑拍照,脑海里经常会浮现出一个画面,舍場的煤矸石把西露天矿大坑填平了,消失的千金寨出现了……我想在自己的脑海里把千金寨复盘,可是自己对千金寨信息的掌握少之又少。最起码的,连千金寨在西露天矿大坑的什么位置都不知道!</h1><h1>  </h1><h1>再去抚顺市图书馆,我特意侧重查找这方面的信息,可是成人阅览室里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书籍,图书管理员推荐我上三楼文献阅览室,可是文献阅览室这方面的书籍也少的可怜。写千金寨的就是一本小薄册子,写得还是走马观花浮皮潦草,写大坑的文字还没有抚顺西露天矿矿誌上多。在网上搜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有价值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我该怎么办?</h1><h1>  </h1><h1>  </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