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冰火

<h3>  去年寒假,父亲便念着要回老家修老屋。我和弟弟都不同意两个老人回老家住,但父亲坚持要回去。</h3><h3> 老屋建于1986年,是当时寨子里第一所两层的楼房。房子建起后,父亲从镇上买回寨子里的第一台小熊猫牌黑白电视机,五人沙发和转角电视柜。那天,家里非常热闹。到很晚,父亲才把电视接好,转了很久的天线,终于收到夹杂着片片"雪花"的贵州电视台。村民们从屋里站到院落的花台上,那时寨子里的人们都没看过电影。但那晚的场面比后来人们看电影的场面壮观,心情也更兴奋,因为那是他们第一次看电视。</h3><h3> 老屋最热闹的时候应该就是那两年,后来我和弟弟跟随父亲到镇上读书,只留下母亲种着四亩多地。到1995年,母亲也来到镇上,老屋便空置了。三十多年的风雨侵蚀,老屋的瓦已经换了很多次,房前屋后杂草高过人的腰,甚至瓦片上也长出了生命力顽强的植物。</h3><h3> 老屋和父母都老了。对于父母而言,那里才是家。只是生为儿女,我感到十分惭愧,父母六十多岁了,一生辛苦劳累,勤俭持家。为了让我们姐弟三人有好条件上学,他们来到外面打拼。但现在,我和小弟忙着上班,大兄弟忙活生意,父母仍要亲自操心修老屋。我们为父母做了什么?不仅什么也做不了,而且连老人"落叶归根"的心思也不理解,一句支持的话也没有。</h3><h3> 五一放假,我回到家。母亲因劳累过度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但她强忍着疼痛,一有时间就回老家请人挖地板拆墙皮,父亲和木工师傅一起剖树,踩木楼。两个老人像三十岁那年盖新房一样的忙着。他们似乎不服老,总认为自己还能动,不想让儿女挂牵。看着一点点焕新的老屋,看着重现生机的花坛,看着累不够的父母……我的眼睛湿了。</h3><h3> 我也终于理解了老人的心思。幻想着老屋修好后,像三十年前一样,一家人围着八仙桌吃年夜饭,姐弟几个陪父亲喝上一碗酒,看着没有雪花的高清春晚,一群小孩在院落上追逐嘻笑……老屋又热闹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