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实景旅行真人秀节目:四位中国过期少女之走遍大半个西班牙(第一集到第三集)》

Ella

<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b>第一集:序曲</b></h3><h3>经过了快一年的心心念念,4月11日,四个平均年龄30+的过期少女,怀着普天同庆的心情,来到了浦东机场航站楼国际出发处。先来看看我们的阵容: Y阿姨:本团领队、不正经导游、金牌柴油车司机师傅; X阿姨:本团副领队,最克制的压舱石,主要负责扛相机和劝其他几位保持冷静; 小Z阿姨:主要负责忙着可爱,给柴油车司机导航,及努力维持自己“幼小、无助,但能吃”的人设; 老王阿姨:主要负责拉高本团平均年龄。(对,我就是那个最没用的) 本次出行,我们选择乘坐11:40由上海出发,经莫斯科转马德里的俄罗斯航空航班。才到办票柜台,就被地勤人员慌里慌张地告知:快进去吧,今天有可能11:10提前飞呢! 嘎?说好的延误,and延误,and延误呢?迅速过完安检,队长开始分发长途飞行「抗疲劳魔法包」一人一套:小瓶漱口水、牙线棒、独立包装洗颜粉、蒸汽眼罩、SKII面膜,甚至还有缓解腰酸和脚胀的膏药?当时就感觉自己是跟对了人。再抬头一看,鹅家准备登机的队伍,浩浩荡荡绕了几个S型,已然自动接轨到了我们面前。于是,四名中国阿姨就这么跟上队伍,稀里糊涂登上了大灰鸡。 经济舱里的八小时,的确难熬又憋屈。原以为落地莫斯科后,能悠悠闲闲在机场遛个弯,活动活动筋骨。谁知道,这边才下飞机,就听到那边二段飞机准备登机的催命广播。在机场洗手间迅速来个“莫斯科我曾来过”的小狗到此一游仪式,四个人就匆忙爬上了二段航班,四小时后准时落地。还没出机场,我们就在行李转盘处遭受了本次旅行途中第一次心灵暴击:直到身边的乘客纷纷散去,四个人的行李还不见踪影。终于,旁边一位好心人提醒了我们:由于俄航效率过于感人,二段飞机的部分行李还没跟上就自己先飞了。你们的箱子很可能还在莫斯科机场待命,快去那边行李招领处问问看。 这也是我们第一次领略西班牙式的工作效率:不管外面还有多少旅客在焦急等待,柜台内都只有一位工作人员在电脑前帮你处理问题,有第二、第三个人在场,也只是和同事嘻嘻哈哈打酱油。唯一一个工作情绪在线的值班阿姨,自带光速卷舌颤音特效的板鸭口味英文,让人突突突听得一脸懵。互相瞎比划了一番,再加上看图说话的指认,最后结论就是:明天下午你们的行李会到马德里,工作人员会与各位联系,请保持手机畅通。 外面等了很久的接机小哥,见我们几个空手出来,情不自禁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不用帮你们搬行李的感觉真是太棒了!)虽然到达马约尔广场时已经是当地时间凌晨一点,善良的小哥还是坚持陪着我们去找房东藏在密码盒子里的钥匙,确认旅客已安全入住后才离开。想想没有随身携带任何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的我们,明天就要灰头土脸去普拉多博物馆参观,也可以说是相当尴尬了。唯暗自庆幸领队打赏的洗颜粉、漱口水、面膜这一套东西,我飞机上犯懒癌还没用。板鸭之旅,就这样开始了。<br></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 <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b>第二集:情迷马德里</b></h3><h3>西班牙的第一顿早饭,在马约尔广场选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餐厅。毕竟形象灰头土脸一码事,内心热爱生活另一码事。果然此地咖啡好喝,火腿与面包也无比美味。远处,流浪乐手抱着吉他在广场上唱歌;桌边,到处都是四处闲逛,寻找掉落面包渣的小鸽子。坐在户外,眯起眼睛看看头顶的蓝天白云,心情还是十分惬意的。 按照原计划,今日行程为暴走普拉多博物馆。虽说不得不穿着在长途飞行中蹂躏过的脏衣服去心中的艺术殿堂朝圣,依然无法抑制一个艺术迷内心的狂喜。手握中文导览器,激动得根本无从选择该先从哪一边看起,还是拿着场馆平面图的队友们,理性地给我指了条明路:走,你往前走! 普拉多博物馆,拥有大量西班牙王室的艺术收藏。从艾尔·格列柯、委拉斯贵支、戈雅等本国自产大咖画家,到提香、委罗内塞、丁托列托组成的威尼斯画派三杰,再到以鲁本斯领衔的弗兰德斯画派群英谱,漫游其中,随时就会和看过的各种艺术史图书彩页上的插图,来个迎面相逢。与此同时,在普拉多你还可以集齐大神们为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历史上的核心条线成员们所画的肖像:从腓力美公的妻子,疯女胡安娜,到查理五世(卡洛斯一世)、腓力二世、腓力三世、腓力四世/伊丽莎白王后、玛利安娜王后、玛格丽特公主/腓力·普罗斯佩罗王子一路顺下来,你就能够清楚看到因王室追求血统纯正而不断地近亲结婚,是如何渐渐损害了后代王室继承人的身形相貌甚至是健康性命的。这种亲族有害基因的不断积累,最终在患有智障和精神疾患的卡洛斯二世身上结出了最恶劣的果实。站在他的全身像近前,凝视他那苍白到发青的脸和呆滞而疯狂的目光,真是让人脊背发凉。<br></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 <h3>这里最著名的镇馆之宝,当属委拉斯贵支的《宫娥》与戈雅的《着衣的玛哈》、《裸体的玛哈》。博斯脑洞大开的三联画《人间乐园》,与挂满戈雅描绘自己暗黑压抑梦魇的Black Paintings黑房间,也是让人过目难忘的艺术粉打卡点。馆内谢绝一切对作品的摄影,在没有图片辅助前提下(还是忍不住远远拍了一张),想对别人描述出自己当时自己的感受,真的很难。只能说,从前我由于书上各种小块彩图印不清,只能自己通过看旁边文字描述自行脑补细节的那种缺失感,在这些原作面前都得到了治愈。这些以前只有在书本上看过的画,会不断唤醒你的阅读记忆,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老友重逢”了。真想在这里呆上几天几夜不出去,哪怕天天啃硬面包、喝冷水、睡地板,也是甘之如饴。<br></h3> <h3></h3><h3></h3><h3></h3><h3>在这样的精神高度亢奋中,差点不小心错过了机场工作人员的来电:请您保持对手机的关注,我们将在20:00过后将四位的行李送到住处。谁知道晚上回去住处,却等到十点左右也没有任何消息。正当我们近乎绝望,锁门下楼准备先找点吃的再说的时候,姗姗来迟的第二通电话来了:各位的行李来了!四个人兴冲冲把失散的行李箱搬回了住所,才踏踏实实去本地市场Mercado de San Miguel吃晚餐。美酒加火腿还不够,再来四份不同口味的海鲜烩饭庆祝吧!</h3><h3></h3><h3></h3><h3></h3> <h3></h3><h3></h3><h3>大概是内心想给第一天的惨淡形象找补找补,次日出门,四个人不约而同画了全妆。马德里皇宫一站,患有镜头恐惧症的我,甚至主动提议趁大家状态尚好,在此强行留几张游客打卡照片。一方面想着好歹对国内关心着我们此行的亲朋好友有个交代,另一方面我也有预感:本团正常的游客画风,就快维持不住了。<br></h3><h3></h3><h3></h3> <h3></h3><h3></h3><h3></h3><h3>去过普拉多博物馆,再来皇宫,你就可以一边参观,一边张开自己想象力的小翅膀,遐想一下那些王室画像上的人是如何在这里饮食起居生活的。视力最佳的小Z阿姨,老远就一眼认出了墙壁上挂着的画像正是昨天博物馆见过的,沉迷手工做鞋的皇帝卡洛斯四世和他的奇葩王妃玛利亚·路易莎阿姨。我还记得哪本书里形容这位王妃的脸是像个被一脚踩扁的蛤蟆呢。虽说宫殿从视觉上是打造得美轮美奂,可总觉得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若是注定要在这种没什么人味儿的地方度过一生的话,也是很辛苦的一种宿命吧。<br></h3><h3></h3><h3></h3><h3></h3> <h3>作为普拉多的某种补充,提森博物馆也非常值得一看作为一家私人收藏的博物馆,馆内的名家作品算是相当丰富了,当然未必是每位画家最顶尖的作品,但收藏范围之广,年代跨度之长,相对以皇室收藏为主的普拉多而言,可能还更宽泛些,并且对摄影的限制也没那么严格,大部分场馆不开闪光灯即可。这一站印象最深刻的是,见到了埃德加·德加笔下的女帽店和芭蕾舞者,以及劳特累克笔下的女洗衣工与女歌伶伊维特·吉尔贝。<br></h3> <h3>各打卡站点之间的切换时间,我们就坐着红色的双层观光巴士,随意看看街景。一次在我们喊着刚学会的‘Hola!(西班牙文打招呼)’排队上车验票时,司机大叔竟笑容灿烂地用中文回了句:“你好!”字正腔圆的程度,倒把我们吓了一跳。<br></h3> <h3></h3><h3></h3><h3></h3><h3>旅行的意义并不仅是到必去的热门景点打卡。旅途中偶然相逢的那些陌生人,也是旅行故事中重要的组成部分。马德里一站,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普拉多博物馆对面餐厅的服务生爷爷,和马约尔广场上以竹棍和绳子自制的道具制作超大肥皂泡泡的街头卖艺大叔。 先从爷爷讲起吧。马德里第二日的午餐觅食行动,我们在一家外观看上去很不错,但客满没空位,服务生小哥脸色又很难看的餐厅吃了回闭门羹。饿着肚子继续往前走,一转弯就误打误撞地进了这家与普拉多博物馆同名的普拉多的餐厅。环视四周,餐厅从领位、服务生到吧台调酒师,全都是慈祥和蔼的老爷爷。 为我们这一桌提供服务的两位爷爷,身手灵活、动作敏捷,眼角眉梢都是戏。那种幽默而不失稳重,调皮而极其懂得分寸的感觉,一看就是服务界的老戏骨。从他们彼此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的默契配合中,我猜想着这二位大概是已在这里搭档多年的老伙计了。他们身上那种老派的绅士风度,以及在温厚沉重中透露出的俏皮亲和力,是年轻服务生身上找不到的。<br></h3><h3></h3><h3></h3><h3></h3> <h3></h3><h3></h3><h3>或许是我们的中国脸激发了爷爷们的表演热情,两个人变着法子的轮番跟我们搞笑逗趣。1号爷爷先是挑挑眉毛,努努嘴,嗔怪小Z阿姨盘子里的千层面怎么没吃完,等你吃光了他立即开开心心跑过来,非要跟你来个萌萌哒击掌庆贺;2号爷爷就更厉害了,他选择直接给可乐加戏:这回托盘也不要了,一玻璃瓶可乐往自己握拳虎口处一放,就佯装醉汉,表情紊乱、脚下拌蒜地摇摇晃晃地走来,真让人心里替他捏一把汗。然而一眨眼功夫,可乐瓶已然稳稳地上了餐桌。爷爷笑眯眯地掏出开瓶器,还送来了冰过的杯子和切好的柠檬角。 待四个人的咖啡饮料都上齐,2号爷爷又轻手轻脚地走到桌对面,远远地用一种抱歉的眼神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们,手里还端着又一杯咖啡。看来是刚刚沟通发生误差,导致餐厅多做了一杯吧。想想算了,做都做了,也别为难人家。于是Y阿姨点头招手:“那就请一起送来吧!”爷爷一个箭步上来,紧接着一个趔趄,眼看着杯子就要从杯碟里滑脱。来不及躲闪的Y阿姨和小Z阿姨被吓了一大跳,我也以为是老人家被桌脚绊倒,这是要发生打翻咖啡的事故了。谁知道爷爷“嗖”一下干净漂亮地收住了身子,面带微笑给全桌客人展示了一圈雪白的瓷杯底:是空的啦,我可没搞错数量,跟你们瞎逗呢!虽说是自己给自己加戏,爷爷做得却极其自然:表情优雅大方,动作飘洒利落,毫无矫揉造作之气,实在令人佩服。<br></h3><h3></h3><h3></h3> <h3></h3><h3></h3><h3>结账时,1号爷爷又故意假装听不懂英文,不停重复着他的西班牙语,给钱也不收钱,让人好不捉急。重复到第N遍的时候,我们才反应过来:他该不会是在试图教我们怎么用西班牙语跟服务生说结账吧?领队反应快,她毫不含糊地把那句话重复了下来,爷爷才眉开眼笑把钱收下,乐颠颠去换找零了。本以为欢乐的用餐就到此结束,谁知爷爷磨磨蹭蹭拿了找零回来,并不急着给我们。吃饱了,就想走人?来来来,刚刚的西班牙语在线教学,你们记住了嘛?再重复一遍我听听?Y阿姨倒也不含糊,立刻流利说出了那句Me da la cuenta, por favor!引得隔壁两桌本地客人鼓起掌来,1号爷爷也不禁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欣慰笑脸。 临别,两位爷爷还不忘叮咛我们,双肩包要背前面才安全,斜挎包要当心,拉链锁扣都要扣上。走出餐厅,心里暖爆了。特地回头认真拍下了店招:Cafeteria Restaurante Prado。后来在网上看到这家餐厅最新的一条顾客评论,正是用英文写着:The servers are nice old guys。<br></h3><h3></h3><h3></h3> <h3></h3><h3>再来说说广场上吹泡泡的大叔。在马德里几日,每天早晨都看到他在广场上给孩子们吹泡泡。。不知为何,他让我想起委拉斯贵支笔下那位衣着朴素的塞维利亚卖水人。就要离开马德里的那天,我早餐没吃完就又跑去看他。当他眼角余光发现我正想要拍照时,笑着招手要我靠近些,转过身来对着镜头,扬起一个很大的泡泡让我拍。<br></h3><h3></h3> <h3>随着晴空下阳光晒得愈来愈暖,广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一群孩子兴奋地围着大叔欢呼雀跃,他那干瘦而布满皱纹的脸,笑起来像一个裂缝的干胡桃,露出黑色的牙缝缺损。时常见他从背后环抱着那些因好奇心驻足的孩子,邀请他们一起体验超大彩虹泡泡的制作过程。那一瞬间你会觉得,这个看上去像个落魄流浪汉的高个子先生,性情是极其浪漫的。你甚至能从孩子们眼睛里焕发出的光彩中,看见他身上的某种神性。默默走上前去在他的帽子里放了5欧,才发现这是他忙活了一上午,收获的唯一一张纸币。不过我想他是幸福的。(未完待续)<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