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世界悟平凡——2019年绥德一日游之三

无语有语

       提到当代陕北文化名人，路遥当之无愧。路遥，本名王卫国，出生于陕北榆林清涧县，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人生》等。曾获茅盾文学奖的《平凡的世界》后改编成电视剧，文中双水村的主要拍摄地点就在绥德县满堂川镇郭家沟村。

      五月的天，虽谈不上骄阳似火，却也热浪滚滚。一个周末的午后，带着对路遥及其作品的膜拜，我们准备前往《平凡的世界》中的双水村，感受一把平凡世界的不凡生活。在地图上搜索了半天，没有结果。想起文学作品和现实的差异，我通过百度双水村找到了绥德县城东17公里的满堂川乡郭家沟村。一路无话，驱车、过桥、入村、进院。

       在金色夕阳的余晖中，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这块文学圣地，来到了孙少平、孙少安兄弟“生活”过的地方。

       绥德的石头真多，绥德的石艺在全国也应该位居前列。一孔孔的石砌窑洞在诉说过往历史的同时，也在展露着绥德的建筑特色。

       一块块石头，一枝枝杨柳，一株株古槐，一行行大字……八十年代双水村那段特殊的风貌就在眼前。

       既然是双水村，总得该有点水吧！村中的小沟里有一条细流经过，山清水秀感顿生。

       时间已经不早，游人大多散去。偶尔有几个驻在此处写生的美院学生给这座古老的乡村增添了几分活力。

       慵懒中，眼前这条只配得上绢绢细流称谓的小沟就在身边，我们停住了。

       站在水边，真想伸手在这细流里，掬一捧清水洗去脸上的风尘。但怎奈时间已不早，只能忍痛割爱了。

      作为20世纪70年中期到80年代中期的村落，我们的主题只能是怀旧、凭吊。漫步在乡间小路上，齐刷刷的石片插成的石棱，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一对对鸳鸳鸯水上漂，人家都说咱们两个好，你要是有思咱就慢慢交，你没有那心思就拉倒。”可惜，水潭里只有一只鸳鸯，显得形单影只。据说，鸳鸯是成对出现的，不知它的另一半哪儿去了？是外出为另一半觅食，还是移情别恋？

       缓缓的石头坡道上，一位帅哥背着手似有所思，难道他在这样的情境下也产生了一些心思？

       同样整齐得让人惊叹的石片棱。爱情是文学作品永恒的主题。物质的贫乏并不能影响爱情的美好，不知在山清水秀的乡村环境下曾有多少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纯真爱情在此上演？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石圪节公社的路牌。那时的农村远比现在的农村人气旺，公社就是农村人心中最近的“城市”。

      略显古朴但并不破败的村中窑洞。

       为了防止坍塌，石窑洞中塞满了石片。

      没走多远，看到了一座高大上的石拱门，上书“石圪节公社”。曾经集会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从眼前经过，农牧产品在此集中，农村人可以在此找到最原始的繁华。我也顿时有一种从村里进入镇里的感觉。

        整齐的石墙、石壁，平整的道路，规整的排水设施，尽显“石圪节”公社的建筑特点。在这样的地方，卫生差是不可能的，在石头的世界里，黄土是不可能出大风头的。

        青石板铺就的水簸箕看起来像怪兽张开的大嘴。

        站在石坡下边，略一抬头，那位帅哥便在路边的大树下站成了一处风景。那个年代里，村口的老树下是一个村的信息集散地，有多少温饱也没有解决的农民将此地视为心中的乐土，每天自发地到这儿来签到。

        斑斑驳驳的墙体标语极富岁月的沧桑感。沧海横流，只有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真正创造者。

        接着，我们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很规整的院落，它是双水村的核心机关——党支部和生产大队。

       墙头上隐隐约约的阶级斗争标语。当阶级矛盾已经不是社会的主要矛盾时，阶级斗争就是不必要的内耗。

        公社曾是最小的政府部门，它对地方的发展起着直接的引领和推动作用。

         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时代，纺车是家家户户必备的生产工具。因此，它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并不是很陌生。

       典型的北方大院，大院里上演的是北方人固有的生活方式。圪台、马扎、自行车、旱烟，《平凡的世界》中的大院就在眼前，彰显出一幅平凡的生活画面。

        这样的大院必定是当时村中闲人串门的首选，这里人丁兴旺，鸡犬相闻。碾子上、石桌边是人们饭后聊天的绝佳场所。

        因为机械制造业不够发达，对于交通不便的广大农村人们来说，碾子仍是当时主要的米面加工工具。

        山回路转，又见一家人。

        回望石圪节公社的门洞，看似排水极为通畅。

        沿着崎岖不平的小路，我们往孙玉厚家走去。

        看了一眼剧照，孙玉厚老汉家破破烂烂的场面就出现在眼前。勤劳、贫穷，孩子缺衣少食，老人有病难医，日常生活中，似乎只有抽旱烟才是他排遣忧虑的最好方式。

        爬上山，路平坦了很多。一个个整齐的农家小院整齐地出现在眼前。

       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了孙玉厚家，可惜这是已经脱贫致富以后的样子。更难能可贵的是，院子中居然有一美女，她是田润叶，亦或是田晓霞，是否有“人约黄昏后”的意味？

       然而在我准备撷取这一难得的景致时，那美女将头一扭，反从我的镜头前溜开了。

       不知那一扭头的绝决，是否有如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这种情致只能留给孙家兄弟去体会了。

        孙玉厚家仍是人头攒动，只是女主人的吆喝声从未间断。

        典型的土窑洞，上边是为了防止坍塌而箍上的木条。

        这个广告牌虽然与原著的社会环境非常格格不入，但是我们却可以从中了解一些陕北有哪些名小吃。

        出了孙玉厚以家走了没几步，来到兰花花家。众人正想一睹美女芳容，不料一把铁将军灭了来者兴致，给了他们更多暇想的机会。

        “皇天不负苦心人”，门旁的剧照还是给了兰花花的铁粉们些许心灵上的安慰。

        沿着圪蛋一路前行，下坡，来到王彩娥家。

      曲径通幽，后脑勺似有一股凉风袭来！

      王彩娥是双水村里“最俊”的女人，外号“盖满村”，由此可见此女子对男人有着绝对的杀伤力。他的男人金俊斌因在河道跨塌前去河道大便而死被追封为“烈士”，她的风流秉性也从此得以淋漓尽致地发挥。

      图为因她东窗事发而引发的双水村三大家庭械斗。

        一溜六孔窑洞，王彩娥的家境还挺殷实的。

        和我们今天的“改革创新，奋发有为”是否有相同的精神实质？

        两句侧重于精神引领的标语。

        原汁原味的农村卫生间，以大瓮做茅坑，大棍做搅茅棍。亲种身体会过这种厕所的人自会知道搅茅棍在如厕时的重要作用，亲手掏过粪人更知道搅茅棍在农业生产中的重要作用。

        继续前行，往下走。

        来到双水村的大户田福堂家。剧照中出现了他那漂亮的女儿润叶，那位与孙少安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最终却步入现实婚姻的村支书的女儿。

        大户就是大户，硬件设施与普通民众相比有很大区别，生活水平明显高了一个档次。

        男人、女人，穷人、富人，平民百姓、达官显贵，这一组组看似矛盾而要必须融合的群体构成了现实版的平凡的世界。也许他们的生活方式不尽相同，奋斗起点不尽一致，但他们都有自己的艰辛与无奈。归根到底，他们都是一个平凡世界的平凡的人。

        无论是普通百姓的门当户对，还是豪门望族的政治联姻，爱情在社会生活中并不能隧却人意，这正如情路坎坷的路遥先生。追求和现实，物质和精神有时就是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对于爱情的态度，无论如孙兰花般坚贞，还是如王彩娥般风流，都是现实社会呈现给我们的情场百态。情感，因为遇到了不同的人而发生了不同的变化，产生了不同的变种。       

        一路思索一路前行，暮色已经苍茫，我们沿着河边宽阔平坦的马路走出村庄，将踏上返回自己平凡世界的旅途。

        别了，双水村。别了，孙氏双杰。别了，遥遥长路尽头的平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