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知英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一一《目送》龙应台

女儿所给我的，不只是背影，还有那，微微的笑。

雨声渐渐地住了，淡紫色轻纱窗帘后，隐隐地透着朦胧。拉开窗帘，呀！乌云散了，雨滴还逗留在树叶上，映着黄昏的光，闪闪烁烁地动着，久雨之后，一幅清美纯净的画面现在眼前。

坐上飘窗，背靠着抱枕，把双腿垫上靠垫，盖好薄绒毯，微微有些暖意，房间里别的东西，都随着手机中巫娜的古琴曲，飘忽在光云里，一片幽辉，只浸着五斗橱上像框中的母女。那是女儿读幼儿园大班时，随我和我的党校处干班同学，去了一趟云南，在昆明的世博园。一一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儿，左手捏着一朵玫瑰，右手提着塑料水瓶，身子轻偎着我，微眯着眼睛，轻抿着小嘴，向着镜头，微微地笑。

这笑容，那时候的女儿……我不知不觉坐在飘窗上想，默默地想。

紧闭的心幕，慢慢地拉开了，涌出十二年前的印象。——资江小学举办“书香进校园”演讲比赛，班主任推荐女儿报名参加，她演讲的题目是《读书真好》，演讲稿先由她自己写好，再交给我修改，然后送给教语文的陈老师审核把关。稿子定好后，女儿开始有模有样的练习，平时喜欢阅读，又在学校红领巾广播站当播音员，所以每次演讲比赛，女儿总是信心满满。果然不出所料，那次她又获得第一名，陈老师高兴得笑成了花，母女俩开心地合影留念。——女儿穿着夏季校服，系着红领巾，抱着一大束花儿，化了妆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向着镜头，微微地笑。

这笑容，那时候的女儿……我仍是想，默默地想。

心幕还在慢慢的拉开，涌出2016大年初一的场景。——天气极好，临近高考的女儿，提议去登岳麓山，我和爱人巴不得她多运动一下，自然举双手赞成。把车停在山脚下，全家人沿着山道缓缓而上，一边走，一边挑吉利的话说，好像都是预祝女儿心想事成，高考高中之类的。登山的人很多，基本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小集体，都是眉开眼笑的，洋溢着春节团团圆圆的喜气。不知不觉就到了山顶，所有美景一览无余，让人心旷神怡，我们仨迎着暖阳合影。——女儿穿着蓝色薄羽绒衣，高考的压力让脸色略显苍白，但仍然向着镜头，微微地笑。

这笑容，那时候的女儿……我仍是想，默默地想。

又现出一重心幕，也慢慢地拉开了。今年寒假，女儿回家时，日渐康复的我，已经能做些简单的家务了。变着花样，满足女儿的小胃，煮个甜酒红枣桂圆冲鸡蛋，发面和馅做花生红豆小笼包，炒份血鸭或蒸盘雪花丸子……晚上休息时，女儿侧过身子，伸手搂着我的腰，大大的脑袋腻歪在我怀里，发出梦幻般的声音：“老妈，你的身体好起来了，真好！这次回来，我感觉自己很幸福……”一一第二天，春联和福字写好后，女儿向着镜头，微微的笑。

……

女儿的笑容，好似蜘蛛网一般，细细密密，飘飘漾漾的合了拢来，绾在一起。

飘窗上的坐家，心里怡甜澄静，融化在爱的调和里，也露出微微的笑……（写于2019年5月8日世界微笑日）

昆明世博园

资江学校

岳麓山顶

湘江世纪城的家

怡甜澄静的“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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