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乡（5）

河水

五、

        多日无雨，浮灰厚厚地盖在县道上，马车驶过都能扬起长龙般的灰尘，更不要说汽车了。当两辆汽车驶出屯子，拐入县道，便在后面扬起漫天尘灰，两车若不拉开距离，后车简直犹如雾中而无法行驶。

        土筑的县道，自始就没有平展过，随着马车、汽车的碾压，多有高低不平，坑坑洼洼，张处长坐在车里就像坐在船上一样不停地颠簸，开出不到半个小时，中午喝的酒吃的肉开始在胃里不安分了，突然觉得就要喷涌而出，急喊司机停车，司机不知出了什么事，一脚刹车踩下，汽车发出刺耳的嘶鸣，猛然停住。此时，怪事发生了，就在汽车急停的瞬间，从车顶飘下一个人来，重重地砸在引擎盖上，又翻落到地下，打了几个滚不动了。

        张处长一边呕吐，一边让司机上前察看，王参谋和小吕也急忙跑上前去，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满身血污和尘土的年青人，他们俯身下去，推搡几下，没有反应，拍打脸颊，还是没有反应，是死了？张处长过来，顺手从路旁捋了把野蒿叶，将年青人脸上的血污擦去，再看，大家不由得都吸了口冷气：这是师长的亲侄儿——祥子！

        这下祸闯大了，几个军人在这茫茫草原上一时束手无策。他们不明白，师长的侄儿不是自己走了吗，他什么时候爬到车顶上的呢？开这么远的路，为什么大家一个也没有觉察到车顶有人？他又是怎样待在上面而不被颠下来的呢？

        现在几个人顾不上解答那么多的为什么了，要紧的是：他活着，还是死了？

        张处长见识多，此时还能保持冷静，说不管死活，人都不能送回去，先搬上车，到县城再作打算。于是几个抱头抱脚，将祥子搬进车中，张处长和王参谋挤在副驾位子，小吕半个屁股坐在后排，座位上躺着的是血肉模糊师长的侄儿，车子开动了，朝县城急驶而去。

        一路几个人商议着，最后达成共识：如果死了，就送县殡仪馆，说是路上遇见的，不知何因卧毙道上，反正汽车没有一点撞击，碾压的痕迹，事实也的确没有发生过撞击和碾压；如果没有死，则直接开车送沈阳总院，作为师长亲属，必能得以抢救并治疗，至于事情发生的缘由，让他自己去跟他二大爷说清楚。

        主意既定，汽车也快到县城了，此时的祥子依旧死人一般，看来只得送殡仪馆了，好在殡仪馆就在城郊，司机径直把车开进了南郊火葬场大门，停在殡仪馆前。张处长和王参谋进去找人，小吕和司机则往车外拽人。

        司机拽脚，小吕抱着身子，将祥子从车里抬出，又轻轻放在地下。就在落地的刹那间，祥子“哦……”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把小吕吓一激灵：“哎！活了，活着呢！”他赶紧跑去追张处长，边跑边喊。

        张处长和王参谋神情紧张地随小吕跑来，张指挥几个人快快将祥子再抬回车内，说：“先到县医院，让医院派两个医生，然后直送沈阳总院。王参谋，你马上联系总院，说有伤员需紧急抢救！”随后安排小吕另车跟随，负责一切救治事务。

        借用殡仪馆的电话，王参谋很快落实了所有事项：师部车子已经派出，县医院两名医生携抢救器械也已待命，特别是沈阳陆军总院，立马落实了病房：六号楼四十六床。

        这不是曹师长的病房吗？呵，师长一到沈阳，就被夫人接回北京，名曰“养伤”去了，什么命令啊，检查啊，都是曹夫人一手炮制的。不过也好，空出的病房正好给他侄儿，算是阴差阳错吧。

……

        故事到此结束，纯属胡编，看官千万不要当真，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