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透过清晨的明霞,我窥见了宇宙的幕后,那一片迷蒙的混沌。</h3><h3>独守纯正、平静的心态,知觉的帷幕升华,神灵的指尖逐页翻开人类的文明。思维一片虚和、安宁,有如宇宙的广袤和浩渺。</h3><h3>肉体和灵魂沐浴于清风朗月的感觉之中,完全透明了,一物无碍,虚无缥缈,没有一丝的重量,随意悠游,进入超越自我的忘我境界。</h3><h3>无拘无束、无牵无挂,反观众生,有一种立于云端的感慨。大自由,大自在,不受一切束缚,毫无任何执着,整个身心松弛地悬浮于宇宙云烟变幻之中,体味到一种圆明融和。</h3><h3>练完气功后,喝杯清茶,细细品味茶的内质,雍容、闲适地接纳大自然的这份厚赠,不觉联想翩翩。</h3><h3>目光无意落在书桌上方,前年为教她作画而示范临摹的塞尚名作——《静物》。作者透出一种冷的睿智,绘画语言简洁洗练,富有表现力,这位大师通过绘画来表达他对宇宙、人生的哲学思考,蕴含了丰厚的内质,超然于“静物”之外。觉得,人生、茶艺、画事本质上没有多大的区别。</h3><h3>透过绘画发展史,隐约可窥人生蕴含。古典的西画在表达上是一种直观式的客观,画家把所见“搬”上画布,竭力画得像,所谓栩栩如生。色彩上则有用肉眼所见的“固有色”,以色阶的浓淡深浅造出物体的“立体感”。</h3><h3>印象画派的诞生,使西方绘画在色彩上加入许多主观的感觉,可以这么说,印象画派在浮光掠影地捕捉自然的色彩上作出了伟大的贡献。艺术家观察生活的方式从“所见”发展到“所感”,拓宽了艺术视角。然色彩从本质上仍是一种表象,后来的点彩派利用对比色的原理,把纯色的互为对比的小色块堆砌在一起,构造出一幅幅斑斓绚丽的画面。印象派画家及理论家发现,色彩学上互为补色的色彩,最为典型的有三对:红与绿,蓝与橙,黄与紫,把互为补色的色彩摆在一起,会产生有趣的“补色效应”——如红与绿摆在一起,则红色受绿色衬托,显得更加鲜艳,所谓“万绿丛中一点红”,绿色受红色的衬托,也格外鲜明,补色之间相得益彰,大大地增强了画面响亮而明朗的效果。</h3><h3>印象画派是西方绘画对古典主义客观画风在色彩方面的背叛,即从客观进入主观色彩的突破(实际是一种本质的客观)。西洋绘画在色彩上突破客观进入主观则是现代绘画的最基本特征。直至康定斯基,使西画在形体上进入抽象,即无具体形体可言,只有色块的构成,蒙德里安的作品,则是色彩构成“冷抽象”的典型。这个发展的跨度是相当大的。</h3><h3>艺术的极至是哲学范畴,文学和艺术本是孪生姐妹。</h3><h3>日本茶道把饮茶上升到人生哲学的高度,是很有道理的,轻啜一口安溪铁观音,自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诸多体悟,无从诉说。凉台上的水仙正开,在和煦的冬阳下散发出淡淡的芳香,晶莹剔透,冰清玉洁,形、色、神、香俱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5岁的漪说:“好美!”令我觉得,无论如何,我没法把所感表达得这般纯粹。同样一句话,在成人的口中与在儿童的口中总大不一样的。</h3><h3>中国与西方国家,有着差别较大的文化背景,然而,中国的诗史却与西方的画史有着惊人的相似。从先秦的“关关睢鸠”到屈原的《离骚》,从凄凉悲壮的魏晋风骨到格律严整的唐诗宋词,直至1919年“五·四运动”之前,几千年处于“传统”的基调的笼罩,“五四”时期的“白话文运动”正如西画的印象画派,有力地促进了诗坛的改革。有些理论家曾断言:格律诗到唐代是一个极至,唐宋以后便没有好诗。这话虽未免过于武断,然不无道理,艺术发展到某个峰巅便会产生停顿,等待另辟蹊径,开拓新的界域。50年代至70年代的白话诗,虽摆脱了平仄字数的束缚,韵脚也较为自由,从形式上是对古典诗歌的一种冲击和反叛,然而,初期的反叛并不彻底,许多诗人仍小心翼翼地使用韵脚,不敢过于失却规矩。直到70年代末“朦胧诗派”作为“崛起的诗群”在中国大陆诗坛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使整个诗坛“接受挑战”(谢冕《在新的崛起面前》)。这次诗坛的革命使诗歌从“艺术反映生活”的传统论调过渡到“诗人创造的是自己的世界”这种从客观到主观的嬗变。从此中国诗坛走向多元的五彩缤纷的天地。完成了诗歌从传统向现代的过渡。</h3><h3>传统诗主要是表达客观世界,而现代诗更多的是表达心灵的世界。</h3><h3>然而,有趣的是,中国画似乎一开始便带有较多的主观意蕴,虽然,历来也有些画家崇尚并致力于照像式“栩栩如生”的追求,然多数不只追求形似,更注重神似(内蕴),也许可以这么说,中国画从诞生之日,便与生俱来地带有较浓厚的主观色彩,更注重对客观对象的抽象(主观)描绘,这与中国的东方神秘色彩的文化氛围有很大的关系。</h3><h3>早在东晋顾恺之就提出“以形写神”的原则。唐朝张璪则在《绘境》中提出:“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著名论断,这种“以形写神”,得于心源的“造化”就是被融化于内心世界的自然美。现代国画大师齐白石说过:“画贵在似与不似之间,不似为欺世,太似为媚俗。”他不主张照像式的绘画,认为画得太像,是失却画格的“媚俗”。</h3><h3>时至今日,国画仍以一贯之,似乎变化不大,始终保持了自己特色,虽偶有探索力作,诸如谷闻达等,也只是“一枝红杏”。</h3><h3>艺术必须遵循其从具象到抽象,从客观到以主观为主体的进化过程。</h3><h3>宋时米芾画山水惯于草草几笔,借助水墨横点,描写江上云山出没、林木掩映的江南景色,抒写出自己从空倏淡的大自然之中,感受那洒脱自如的精神境界,其子米友仁也善画,承袭父风,世称大小“二米。”开创了山水画的写意一派。元代的吴海在《闻过庵集·题米友仁〈海岳庵图〉》中记载“前代画山水,至两米而其法大变。盖意过于形,苏子瞻(苏轼)所谓得其理者。是图山峰隐映,林木惨淡,长江千里之势宛然目中。胸非有万斛风雨,不能下笔。”所谓“意过于形”即是以心写物。</h3><h3>艺术的可贵之处正在于带有主观的倾向,可以在紧张繁忙的社会生活大潮边缘,在艺术这片心中小小的绿洲之中,短暂的陶醉于一种虚构的享受,感受那么一点空灵的自然情趣,再严峻的艺术仍是艺术而非现实生活。</h3><h3>在自我观照中,实现一次对现实的心理逃避,求得身心平衡,得以小憩和调整,以便更好地重新投入。</h3><h3>由于生长在中国这块古老而又宏博的东方文明的沃土之上,对东方的文化有较为深刻、细腻的体悟和情感。这种情有独钟、与生俱来的痴心,也许会迷失在理论高度上冷静、理智的分析能力,但,这又何妨,何妨让自己迷失于神奇、玄妙的大自然之中。灵性在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中苏醒,如嗅觉迷失于一片花香之中。</h3><h3>放松、入静,把身心坦然地交给奇妙的造化,在东方式的混沌、朦胧之中,去感悟自然,杳与道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