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h3><h3>学习书法经典理论,传播、学习和继承中华传统文化!</h3><h3><br></h3><h3>《书谱》全文释文:</h3><h3>若论自古以来,字写得好之人,则汉、魏时期的钟繇、张芝最为高绝;晋朝末期的王羲之、王献之父子可谓神妙。王羲之尝言:“近来探究各名家的书迹,钟繇、张芝的字相信已属最好。其余之人的字,都不值得欣赏。”可以这样说:钟繇、张芝死后,继而便是王羲之、王献之。</h3><h3>王羲之又曾经说道:“我的字和钟繇、张芝的字相比较,则与钟繇互为匹敌,或者可以说,超过了他。和张芝的草书相较,则犹如雁行併列,不分伯仲。然而,张芝精通娴熟,他练字的过程,水池曾因洗笔砚而变为黑色,可见其用功之深。假如我似他那般肯下苦功,未必就会稍逊于他。”</h3><h3>这是王羲之推许张芝,却自觉超越钟繇的意思。综观王羲之父子书法的专精擅长,虽然未完全依照前人规矩,但其能够博采众长,兼通各种书体,故而已经毫无愧色于所谓的书法之道。</h3><h3>有人评论说:这四位先贤的书法成就,无论在古代抑或今时,都属于超绝特出之类。就书法而言,今时不及古代,古代讲究质朴,今时侧重好看。</h3><h3>所谓质朴,每个时代都因理解不同,并有别类的时兴流行。好看与否的标准,也因世人眼光之不同而改变。文书契约之类书法作品,只是适时地记录语言。但好比纯酒一经掺杂,则性质和外表都会随之而产生多样变化;鸭子奔跑,却总是那个样子,如此这般,都是事物的常理使然。书法作品,最难能可贵是既有古意,又不违背时尚——时尚并不等同于时弊。所谓“务须先是文质彬彬,然后才谈得上君子那层。”故而实在没道理,不住宫室而住山洞;没道理舍弃成熟的技法,而回归原始。</h3><h3>(注:椎轮,无輻车轮,比喻事物的草创。辂,绑在车辕上以备人牵挽的横木。萧统《文选序》:“若夫椎轮为大辂之始,大辂宁有椎轮之质。”)</h3><h3>评论者又说:“献之的书法不如羲之,犹如羲之的不如钟繇、张芝。”言下之意以为已经触及问题的关键,但却未详尽说出它的本末原因。钟繇专工隶书,张芝精于草书,两人之长,王羲之兼而有之。与彼二人相较而言,王羲之除了草书,还多了张芝楷书;除了楷书,却又多了钟繇草书。专工方面,虽说稍逊一筹,但王羲之博采各家之长,优点却又多多。总而言之,实在只能说是互有长短。</h3><h3>向来善写书信的晋人谢安,轻视王献之的字。王献之曾将一幅写得很好的字送与谢安,心想谢安定必会将它收藏保存起来。谁知谢安阅后,随手在后边题写回复,退了回来。此事,令到献之心中极不高兴。</h3><h3>谢安曾经问王献之说道:“你写的字,较之令尊大人如何?”</h3><h3>献之答道:“应该比他的字要好。”</h3><h3>谢安道:“旁人的评论,和你说的不一样。”</h3><h3>献之再回答道:“普通人哪会懂得。”</h3><h3>王献之强词夺理,虽说令到谢安一时无话可说。但他自称书法胜过自己父亲,实在过份了些。况且,一个人立身处世,扬名天下,都必须有相应的品行表现,才能显赫尊贵。诸如先贤曾参,看到巷子名为“胜母”时,因不以为然,而拒绝进入。</h3><h3>王献之翰墨很好,继承了其父王羲之的一些笔法。虽说粗略得传技法规则,但诚恐还未学得全部。另外,他居然假託是神仙,传授与他书法技巧,而耻于尊崇家学规范。则似他如此的意识,而去学习书法,又怎可能超越、如同面对墙壁凭空想象,那种学习效果。</h3><h3>后来某次,王羲之有事要去京都,临行前在墙上题字。他走了之后,献之悄然将字擦掉,然后自己再题字于原来地方,题完感觉写得不错。羲之回来之后,再见到墙上的字,不禁感叹地说道:“我临走那日,当真是醉得太厉害了。”献之闻父亲所言,内心顿觉十分惭愧。由此可想而知,王羲之的字与钟繇、张芝的字相比,区别只在于专工和博识。而王献之的字比不上王羲之的字.则或许就毫无疑问了。</h3><h3>我立志向学的那个年代,曾经留意练字,用心体会钟繇、张芝书法的神髓;认真汲取“二王”的书法规矩。我竭尽全力,希望自己也能够专工和精熟,这个努力的过程,超过了二十四年之久。虽说自己从未间断临池学书,但却仍然未有入木三分那种本事。看见别人的笔划有如悬针之姿,有如露珠下垂妙像,又宛然奔雷坠石之奇险。鸟飞兽骇之惶状,凤舞蛇惊之意态。绝岸颓峰之形势,临危境而据枯槁,那种一发千钧之危急。重则或如天崩云裂,轻者或似秋蝉之薄翼。顺笔好似泉水灌注,顿笔安稳犹如大山。纤细线条,似乎牙月初露于天边;粗满笔触,宛如天河里朗朗众星。如同自然造化之奥妙,仿佛非人力所能写成。这应该就可以说是,智慧和灵巧都十分优秀,心和手都同样娴熟流畅。故而才能笔无虚落,每下笔都必有其所依据的法则。一划之间,变化起伏显于笔锋末尾;一点之内,损伤顿挫全在笔毫之端。都说点划的基本功扎实之后,始能写出好字。若不辅以借鉴古人的书信法帖,坚持埋首苦练,珍惜每寸光阴;而以班超投笔从戎为借口而懒惰,和项羽那种不写字的武夫相比而自满。信笔而为,不管字体;积墨成形,懒理法则。内心昏然,不知该仿效哪种方法;手法混乱,怎懂运笔之道理。如此这般,要想能够写出好字,岂非十分荒谬。</h3><h3>然而,君子立身,务必致力于本身的修养。扬雄说:“诗赋乃属小玩意,胸怀大志的人,不会专注于它。”更何况沉醉于笔毫之细小,把精力全部投入练字之人。那些全神贯注下棋者,犹可以标榜和稳收“隐者”美誉;乐于潜心垂钓者,亦可以体现“韬光养晦”的志趣。但这些和制订礼、乐而建立功名,快活得有如神仙者相比,就犹如埏埴那样,虽然变化无穷,却和工坊窑炉那样,只有劳作的份,命运相同。</h3><h3>(注:埏埴,以陶土放入模型中烧制成陶器。《老子》:“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h3><h3>喜好异趣和崇尚奇观之人,把玩字体势态,能有很多变化;善于穷究根底之微妙者,探得幽深奥秘,于是推陈出新。著书立说的人,难免凭借一些无用的东西权充内容,但懂得甄别的人,只汲取其中菁华。经义与道理原就万流归宗,一理通百理皆融。此中事理,深信德行好,才能全面的人,兼能明白。摒弃糟粕,存留并欣赏精华,怎会是徒劳无益的呢。</h3><h3>东晋的士大夫,彼此之间相互影响熏陶。王、谢之类大族,郄、庾那些人物,其书法水平尽管没有达到神奇的地步,但亦汲取了那个时代的风采和味道。距离晋代越远,书法艺术就愈显得式微。时人明知有疑问,却仍然称颂所疑,学到的仅是末微技法,亦当十足,照行大道。</h3><h3>古代今时,客观上已经隔绝,质询自不可能。某些人纵或有所技法领悟,亦三缄其口,引为秘珍。结果致令学书者茫茫然,无所适从,不得要领。惟见成功之人,写出的字好看,却不知道为何会写得好看。</h3><h3>有些人因为琢磨章法,或许费时多年,却仍距离中规中矩甚远。临习楷书者无知要领,练习草书之人迷惑不解。就算勉强能作草书,或粗略学得些隶书技法者,亦多陷入偏颇,反而自己阻塞了,掌握技法规则的途径。殊不知心、手意气相通,犹如同源之分流也。可知心、手转用的方法,就好比是一棵树的分枝吗?</h3><h3>若论应变和适合时用,最有份量是行书;题写碑石和匾牌之类方幅,则楷书当属首选。一幅草书不可兼写楷书,问题就在楷书过于工整和拘谨。楷书笔法不通草书,除了书写特殊的,古代称之为“翰札”那种手记文字。书写“翰札”时,楷书的点划,原作为形体的实质,要使之转为抒发感情;草书原以点划抒发感情,而使之转为形体实质。草书的笔法错误,便写不成字;楷书少了点划,则还可以记述文辞。两种书体的写法虽说回异不同,但大体上仍互涉相通。故而学习书法者,理应亦辅与学习大、小篆字,贯通八分书体;包括章法,涵泳、飞白等等。对于这些,如若有丝毫的搞不清楚,无疑就会如同,北边胡人和南方越人之风俗差异,当然大相径庭。</h3><h3>钟繇隶书奇绝,张芝乃是草圣,这都因为他们专精一种书体,所以才能达致无上境界。张芝不擅楷书,故而他草体笔法之点画,单独看时,未免有点乱七八糟;钟繇不擅草书,横直转折,笔划自起自落,不见飞张。由于不能兼善两种书体,自就力有不逮。另外的笔法,因为不是他所精专者也,故而不能。</h3><h3>篆、隶、草、章各种书体,工用多有变化,能在前人的基础上发扬光大(濟成厥美),就各有所宜。篆书崇尚婉转圆通;隶书如欲要精,书写必须严密;草书贵在奔放和流畅;章草务求简约以及便捷。诸体皆同,都还必须赋以严谨的风格和凛然神韵;另外也要力使所书显得温润好看。再助之以枯墨,增添遒劲;还须用柔和的线条,来表现闲适、优雅之意境。做到以上各点,书法作品就能够通达人之性情,形状喜怒哀乐,反映干燥或潮湿之不同节气。这种种的方法,千古不变,诚为至理。随着年老,字体亦随之老辣,此时气势豪壮,有别于不同的时候,练习书法者,易得高寿,百岁光景,仿佛就一会儿的功夫。哈哈,不练书法,怎会知道其中之奥妙呢!</h3><h3>在同一时间内写字,有写得不协调的字,也有写得自己满意的字。合即是协调,所以好看;乖则是不协调,不协调就会显得凋零散落,有失观瞻。简略而言之,造成协调与否,各有五种原因。字写得协调的第一种原因:精神怡悦,有闲暇功夫也。第二种原因:心中感激他人恩惠,或偏私于知己好友也。第三种原因:时候适合,节气温润也。第四种原因:纸和墨诱使书瘾兴起也。第五种原因:偶尔书瘾发作,自然而然地想要写字也。致令所书不协调的第一种原因:心境惶恐,窘急,或俗务缠身也。字乖的第二种原因:违背自己意愿,为势所迫也。字乖的第三种原因:烈日狂风,天气烦人也。字乖的第四种原因:纸、墨粗糙,不称心顺手也。字乖的第五种原因:神情疲惫,手觉乏力也。</h3><h3>协调与否之间,优劣明显不同。我以为,得遇合适的时间,不如有合适器具,而有合适的器具,又不如踌躇满志那个时候。若是五种会致令所书、不协调的原因聚齐,就会思路闭塞,手势蒙昧,乱成一团。但假如五种能够使到所书、协调的原因,亦齐都到来,则神情交融,笔触畅顺。畅顺当然就绝无任何之不妥,蒙昧却会令人无所适从。</h3><h3>时有名声之书家,每每得意而忘言,极少说及书法的关键要领。而希冀学习书法的人,却往往因仰慕书家的名声,从而感觉对方讲述得甚为精妙,尽管那书家所讲,只不过是些浅易粗疏的东西。结果白白浪费时间和精神,却学不到有用的知识。有感于斯,在下不揣浅陋,肆意妄作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写将出来。籍此,希望能够发扬光大,前人的书风和规矩法则,以引导后来学者之才识。剔除繁复冗滥,尽量简单地叙说,意在使人容易看得明白也。</h3><h3>时下流传的《笔阵图》七行,其间画有执笔的三种手势,图象拙劣而有差错,笔法的点划多见谬误。近来,南北各地都见有流传。怀疑是王羲之所作,虽说未能详知真伪,但却可用之来启发初学的儿童。此本既然已为一般人所收存,这里也就不再收录。至于以往诸家的笔势评说,因为大多都是华而不实,似是而非的泛泛之谈。加之总是只从表面上,去评述字的形态,却说不出内在的道理。故而我如今所撰之文,亦不取其说。</h3><h3>再如东汉那位师谊官,虽然名望极高,但却只在史册上留有虚名;同为东汉人的邯郸淳,也是一代书家典范,惟也仅只在书卷之上,空留大名。汉朝的崔瑗、杜度之后,萧子云、羊欣之前,期间漫长岁月,书法名家很多。其中有些人,当时并不怎么样,死后却声名鹊起;亦有些人,生前攀附权贵而被人捧抬身价,死了之后,其人书作以及名气,也随之而日渐消减。另外,也有一些书法作品,因为糜烂或虫蛀,毁坏而致失传。世间存留的秘本,已被搜购将尽。偶然获得者,也是自己躲起来欣赏,时人难得一见。加之优劣掺杂,鱼目混珠,故而难于详尽鉴别。间有原已扬名当时,遗迹至今仍然存世的作品,则又无须时人,再来作甚褒贬评论,因为此等作品,早就已经分出了优劣。</h3><h3>关于“六书”之作,源自轩辕黄帝年代;“八体”之兴起,始于秦皇嬴政那时;都由来已经久远,并且已在使用的过程中,得以光大。但是,古代今时都不相同,好看和质朴的审美观点,也天悬地隔,相差甚远。由于我所学的原非是它,故就略去不谈这些。</h3><h3>还有根据龙、蛇、云、露之势态,以及龟、鹤、花草等物类形状,而创出来的字体,只是原始简单的、率真象形文字,或是因当时要记述“祥瑞”而创。那种字体尽管笔划灵巧,仿佛图画,但却缺乏书写的技法规范。这是属于另外的一种楷式,不是我所熟悉的东西。</h3><h3>世上流传王羲之的《与子敬笔势论》十章,文辞粗鄙,理论疏漏;立意舛错,语言拙劣。详观其中旨趣,尽可断定,这绝非王羲之所作。因为,王羲之不但官做得大,而且学富才高。其人文章,格调清新,文辞优雅;加之声誉高尚,有别尘俗。羲之手泽墨迹,至今亦仍有存留世间。看他写一封信,叙说一件事,纵使仓促之际,仍能遵循古训,不失斯文。如此之人,又怎会在教授儿子之时,所讲道理居然都是假货(道叶義方),而且章则法规,一时之间竟尔顿然消失。</h3><h3><br></h3><h3>传播、学习和继承中华传统文化!</h3> <h3>总而言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差到这种地步。又说与张芝是同学,这就更加显得荒诞和虚假。若其所指,是东汉末期的那位张芝,则时代完全不同;那就是说,东晋定必还有、同名同姓的另外一个张芝,但史书上,为何竟又毫无记载。此书既非典训法则,又非经义规范,诚宜摒弃。</h3><h3>一个人内心所会意和领悟的东西,往往都难于用语言,完全表达出来;而语言叙说得明白之物事,仍不容易用笔墨将它记录下来。只能大致上,粗略地陈述梗概;希冀阁下斟酌其中微妙,领悟佳境。未详未尽之处,惟请有待将来补充。</h3><h3>现在解释,“执”、“使”、“用”、“转”的名词原理,以帮助尚未明白的人。“执”,是指用墨深浅,以及笔划线条的长短。“使”,指笔划的横直牵制之类,“转”的钩鐶盤纡,亦即是曲折回环一类的笔势。“用”,指点和划的向背规上述各种技法,必须都予掌握,才能归于实用一途。</h3><h3>参详众家之所长,综合各派之精妙,点出前贤不到之处,开启正确书写法规,方便后学之人。探究技法之根源,分析衍生出来的各类流派。我以为撰文贵在简约,而又已将事理交代明白,而且条理清晰,浅显易懂,入目会意,明了于心。读者阅后,都能理解。于是下笔之际,再无挂碍,笔意便能畅顺而无所涩滞。至于一些奇谈怪论,诡词异说之类,不是我所熟悉,亦非本文所要叙说。目下所言,务期尽可能做到,有裨益于学习书法的人。</h3><h3>王右军的书法,向为历代很多人所称颂赞誉,并且不乏临习之人。王羲之实在是很好的宗匠良师,技法高明,众望所归。他的书迹不但通会古今,而且格调极高,趣志优雅;所书无不情感灌注,每见笔意和谐。致令摹拓其书迹之人,越来越多,研习王右军书法之人,可谓每年都在增加。在右军之前或之后的许多著名书家的作品,大多已经失落陨散。历代以来,惟右军的书迹一直流传下来,这不是也证明了他的作品很好,因而很有生命力吗?</h3><h3>试谈其中原因,简略叙述几点看法。且如《乐毅论》、《黃庭经》、《东方朔画赞》、《太師箴》、《兰亭集序》、《告誓文》等帖,均为俗世之人所流传,都是楷书及行书的最佳范本,堪称极品也。羲之写《乐毅论》的时候,心情很不舒畅,抑郁非常。写《东方朔画赞》当时,意涉瑰丽奇境。写《黄庭经》之际,精神怡悦,充满欢喜;仿佛超然出世,心中坦然,再无顾虑。而写《太师箴》之时,却感念世情曲折,意绪激荡,难得心安。兰亭雅集,乘兴作序,羲之其时胸怀开阔,情致超然;另一方面,他由于已经私下立誓,不再复出做官,难免因为情志困屈而有些悲伤。俗话说,人须是快乐,才会欢笑;讲到哀伤之事,往往都会未语即便叹气。他此时的心中,又怎会单只是在想那曲水流觞,以及和缓的鸣琴奏乐。神思驰骋之际,才会灵感冲动,才能写出如诗如画的好文章。虽说眼见已将悟出某种道理,但心中仍然诚恐或有差池,故而未勉强为文章设予题目名称,亦不将之归属于任何体裁形式。岂知情动而形诸于言,已经暗合《诗经》、《离骚》那层深远的意境。阳则舒张,阴则惨淡,这原是天地万物的造化规律。一个人既然失意伤情,则其时他所秉持的道理,事实上就难免有错;原来就是因情绪而造成的结果,这时候他所写出来的东西,又哪有什么体裁可言!</h3><h3>运笔的方法,虽然在于自己掌握,但整个章法的布局,确属眼前必须把握的关键。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如果明白其中诀窍,便可兼诸法而相通。写字自是越用心越好,笔法也是越娴熟越佳。倘若技法运用,都达到了精熟程度,则规矩就象已经藏在自己心胸之中,挥笔写字,便能自然从容,再不会存在徘徊犹豫的情况。写字能够意在笔先,笔意才能潇洒流落,笔势才能神采飞扬,而写出来的字,也才显得俊逸大方。就好像桑弘羊理财之心思慎密,能够预算到任何的方面;又似乎庖丁解牛,眼里并没有整只牛,所见只是一块块附着骨头的牛肉。曾经有书法爱好者,求教于我。我先是粗略地讲些要领,随后再教他实用技法。他不但心领神会,运笔也大有心得。有些细节,我忘记讲,他亦因为会意而大有所获。纵算一时间,还不可能完全领略各家之所长,但也已经完全学到了,他所想要学习的东西。</h3><h3>如果希望通晓楷书的法则,少年人不如老年人;但从头学习规矩,老年人却不如少年人。因为研究探索之类的思考,是老而逾能,而学习一样新的知识,则是少年人占有优势。临习苦学,年轻人须要勉励,才能进步。而且,必须经历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会产生明显的变化。最后能否使书艺,达到极高的境界,那就要看他的天份如何了。</h3><h3>至于初学章法者,但求字体平稳方正;到已经能够平正,就要追求险绝之笔势;得了险绝之笔势,又将追求回复平正。初期是未能平正,中期因为追求险绝而超过了平正,后期则已经融会贯通。融会贯通之际,必将是人已老年,书亦老成。孔子说:人到五十岁,便知天命,七十岁时率性随心。所以,经过笔势险绝的过程,就已经能够体会权宜通变的道理。这又好比兵法所云:谋而后动。等达到动也合宜的那重境界,那时再来说话,则所言就肯定都有道理。</h3><h3>所以,王羲之精妙的书法作品,大多出自晚年。缘故就在于,晚年之际,人的思虑审慎通达,志气和平,不偏激也不凌厉,因而风范自就影响深远。王献之以后,书家常因功力不足而鼓劲作势,标新立异,另作新体。不但功力比不上前人,就是作品的神采情趣,也差异很大,相去甚远。或许有人轻视自己的墨迹,或许有人夸耀自己的书作。自夸之人将因此而再难进步,因为他已经缺乏前进的动力;自己认为不行的人,因为目的尚未达到,自就难免于心不甘,故而仍有进步的机会。唉,世间只有学而不成的人,却没有不学就会的人啊!体察学书之事,应该亦可以明白这个道理。</h3><h3>然而,书体的变化很多,人的性情也不一样。有些人作书,一笔硬,一笔软地结体成字,犹如忽勤忽懒,好象是两个人那样。有些人的字,字形恬淡,无人相同(榷容),字里蕴涵筋骨;有些人的笔划,犹如斩下之树根,曲折交错,锋芒毕露。观者崇尚精到,书家重视形似。有时,书家写得并不相似,观者也不懂鉴赏。有些人的书作,分布松散,结字也不合规范。</h3><h3>鱼跃出水的形态,未见得就一定好看;井蛙之见,先自贻丑。就算想贬损羲之、献之,诬蔑钟繇、张芝,又怎能掩住古人之眼目,或杜塞后人之口!仰慕而学習书法之輩,尤宜在批评之上谨之愼之。</h3><h3>至于那些,不懂得运笔淹留者,惟片面地追求劲疾。应该知道,运笔不能迅速,反而有迟重的效果;劲速的笔势,是超脱飘逸的关键。迟留的笔势,有会意赏心的情调雅致。将笔法的迟速倒过来运用,是臻达荟萃众美的方法。若只会迟徐行笔,终究就少了流畅超绝,笔意爽快的美妙感觉。能速不速,才是所谓的淹留。本身就迟,而不得不迟,又怎可说是会意赏心!如果不是心境安闲,手法娴熟,实在难以做得到两者兼通,尽皆合宜。</h3><h3>假如能令众妙所归,则务必要保存字的骨气;有了骨气,仍须配合遒劲圆润的笔意。这犹如一棵茂盛的大树,必得是枝叶蔢娑,方能凌霜雪而彌见坚勁,才会葉茂花鮮,與雲日而相映生暉。若是其字骨力偏多,就好比大树的枝叶稀疏(遒麗盖少);则似枯枝架在高险之处,亦如巨石挡在路中。尽管不好看,但实体犹在。若是遒麗居優,即字体追求媚秀,骨气就会显得不足,好比是花丛落下之蕊,虽见华美却无依附。沼泽之兰,水中之萍,都空有青翠却缺乏根底,少了寄托。由此可知,学习书法,专工一种相对不难,欲想技法全面,就很不容易。</h3><h3>虽然宗学同一家的书法,仍会演变成多种书体,那是随个性以及各人的喜好,致令写出各种不同风格的字来。性情耿直的人,笔意多劲挺平直,而缺婉遒;性格刚猛的人,笔势峻拔又缺乏圆润;矜持内敛者,弊在用笔过于拘束;浮滑的人,不讲规矩;性情温柔之人,通病在于笔划软弱和笔意迟徐;脾气急躁者,则下笔粗迫;生性多疑之人,运笔难免迟滞生涩;迟缓拙重之人,其笔意最终不免,如同跛足之人那末迟钝;轻佻琐碎的人,将会学成俗吏那等书风。以上这些,都是性格独特的人,皆因偏于一种,而致背离规范。</h3><h3>《易经》说:“仰观天文,以察四时变化;了解人类的文化,用之教化天下。”</h3><h3>何况书法的妙处,取法于人的本身,实在贴近,不难了解。假使笔法运用未曾得当,钻研奥秘,亦尚用功不足,则再经过反复练习,自能触动心志灵机。亦必能旁通点划之变化规律,全面掌握所有法理规则。</h3><h3>将虫篆、陶、均、草、隶书体,五种共锻于一炉,去芜存菁,化为己用。于是书法的仪态或形象,就能变化无穷,恰似八音之为乐曲,让人感应而神会,殊觉曼妙无方。若能同时写出数种笔划,而且形态各异;好几个点笔排在一起,已无雷同。一点便是一字的范样;一字即为整篇之风标。不依例规却未悖法则,协调又不类似和相重。留势而不迟滞;迅笔不显出滑速。干燥之中仍见温润,墨肥而枯,由浓至淡。方圆之中,不受规矩所约束,免却钩绳器具,曲直依然合度。翰锋忽隐忽现,笔势若行若藏;毫端形态变化无穷,书家情感灌注纸间。心手相应,挥洒自如;胸中再无法则,信手而为,亦中规矩。</h3><h3>到得此时,自可不按二王规矩,亦已万无一失;不似锺、张那样苦练,也收尚工成效。仿佛红树与青琴,颜色不同却都明艳;犹如随珠、和氏璧,质地虽异各值连城。何必着意刻鹤画龙,因为仍然难免失真;捞到了鱼、猎得了兔,随后还须吝惜器具。我听说,惟家有南威之美貌,方可议论女子姿色;拥有龙泉宝剑者,才够资格评说刀剑是否锋利。此话说得过分,诚会影响世人心理,导致遇事之际,轻易不敢置喙。</h3><h3>我曾用全部心思来写字,也自以为写的很不错。时人都称我为会家,动不动就将我拿来说话。对自己写得精巧秀丽之作,我并不怎么留意;担心或许有所失误,谁想反被嗟叹赞赏。他们面对所见的作品,井不能分辨其中优劣,特别相信传闻。有的人自恃年龄大,职位高,因而轻率地非议讥讽。于是,我便故弄玄虚,有意作假,把作品用绫绢装裱后,再题上古人名目。结果那些所谓有见识的人,看到后就改变了看法。不懂书法的俗人,自是随声附和,都竞相赞赏笔端之奇妙,很少有人指出书写的失误。就像惠侯喜好赝品,犹似叶公惧怕真龙。于是,我才真正知道伯牙断弦不再弹琴,确然有其道理。</h3><h3>昔时,蔡邕不会错鉴琴材,伯乐不会枉顾凡马,那是他们都精于鉴赏和识别的缘故,瞒不过他们的耳目呀。假如好的琴材被焚烧,平庸的人也都懂得,其所发出乃是妙音,并因之而惊叹;千里马伏卧厩中,愚昧之人也能看出,它是与众马不同的千里马,则那蔡邕就无须称赞,伯乐也不值得推崇。</h3><h3>至于那位卖扇老妇人,遇到王羲之为她题字的故事,起初老妇埋怨不已,后来却自己又再请求;一个门生幸获王羲之于其几上题字,后来他父亲竟将几上书迹刮掉,致使儿子十分懊恼。这是懂书法与不懂书法的区别,父子之间,大不相同。再如一个士人,会因不了解自己的人,而蒙受委屈;会因了解自己的人,而得到申张。对方不知道呀,又怎么怪得他呢!所以,庄子说:“清晨出生,日升即死的菌类,怎么会知道原来还有夜间;夏生而秋死的蟪蛄,哪晓得一年竟然分为四季。”老子说:“无知的人听到讲道,大声而笑;倘若不笑,也就不值得对他讲了。”怎可以拿着冰雪,去怪责夏季的虫子不知寒冷呢!</h3><h3>自汉、魏以来,论述书法之人很多,好丑混杂,条目纷扰。彼辈或是拾人牙慧、重复观点,和以往旧论竟然毫无不同之处。或是轻率地妄兴新解,当然亦无裨益于将来。惟徒然致令多者更多,缺者仍无。今我所撰六篇,分作两卷,依次论述各种功用,题名:《书谱》。有幸忝为一家后进之说,谨此奉献规制。冀望四海知音,或作收藏,或聊予参阅。皆因既有所知,却又缄口无言,秘而私珍之所为,在下诚不敢取也。</h3><h3>垂拱三年(公元六八七年)写记。</h3><h3><br></h3><h3>传播、学习和继承中华传统文化!</h3> <h3></h3><h3>5月29日临“原大”《书谱》选段十八(小草)此选段共二百八四十多字。</h3><h3><br></h3><h3>“春华斋”在山东省济南市市中区英雄山文化市场418号、531号(二个店面)。安徽宣纸厂家直销,品种多,生熟宣纸,手工宣纸、机制宣纸,仿古宣纸,卡纸,毛边纸,万年红宣纸,各种正宗湖笔。质量好,价格优惠。</h3><h3><br></h3><h3>“春华斋“一店在文化市场西门牌坊向东30米路南531号。“春华斋”二店在文化市场二层拱形红柱大通道西头路北418号。手机:18053186939 贾金华</h3><h3><br></h3><h3>感谢传播、学习和继承中华传统文化!</h3><h3><br></h3><h3>书谱释文: 故不滞于耳目也。向使奇音在爨,庸听惊其妙响;逸足伏枥,凡识知其绝群,则伯喈不足称,伯乐未可尚也。至若老姥遇题扇,初怨而后请;门生获书几,父削而子懊;知与不知也。夫士屈于不知己,而申于知己;彼不知也,曷足怪乎!故庄子曰:“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老子云:“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之则不足以为道也。岂可执冰而咎夏虫哉!”</h3><h3><br></h3><h3>自汉魏已来,论书者多矣,妍蚩杂糅,条目纠纷:或重述旧章,了不殊于既往;或苟兴新说,竟无益于将来;徒使繁者弥繁,阙者仍阙。今撰为六篇,分成两卷,第其工用,名曰书谱,庶使一家后进,奉以规模;四海知音,或存观省;缄秘之旨,余无取焉。垂拱三年写记。</h3><h3><br></h3><h3>书谱全文共3500余字。书谱第二遍草书练习已经完成。</h3> <h3></h3><h3>5月28日临“原大”《书谱》选段十八(小草)此选段共二百八十多字。</h3><h3><br></h3><h3>书谱释文: 一字乃终篇之准。违而不犯,和而不同;留不常迟,遣(qian3)不恒疾;带燥方润,将浓遂枯;泯规矩于方圆,遁(xun2)钩绳之曲直;乍显乍晦,若行若藏;穷变态于毫端,合情调于纸上;无间心手,忘怀楷则;自可背羲献而无失,违钟张而尚工。</h3><h3><br></h3><h3>譬夫绛(jiang4)树青琴,殊姿共艳;隋殊和璧,异质同妍。何必刻鹤图龙,竟惭真体;得鱼获兔,犹恡(同“吝”lin4)筌(quan2)蹄。闻夫家有南威之容,乃可论于淑媛;有龙泉之利,然后议于断割。</h3><h3><br></h3><h3>语过其分,实累枢机。吾尝尽思作书,谓为甚合,时称识者,辄(zhe2)以引示:其中巧丽,曾不留目;或有误失,翻被嗟( jie2)赏。既昧( mei4)所见,尤喻所闻;或以年职自高,轻致陵诮( qiao4)。</h3><h3><br></h3><h3>余乃假之以湘( xiang1)缥( piao1),题之以古目:则贤者改观,愚夫继声,竞赏豪末之奇,罕议锋端之失;犹惠侯之好伪,似叶公之惧真。是知伯子之息流波,盖有由矣。夫蔡邕( yong1)不谬赏,孙阳不妄顾者,以其玄鉴精通……</h3> <h3></h3><h3>5月27日临“原大”《书谱》选段十七(小草)此选段共三百多字。</h3><h3><br></h3><h3>书谱释文: 如其骨力偏多,遒丽盖少,则若枯槎架险,巨石当路,虽妍媚云阙,而体质存焉。若遒丽居优,骨气将劣,譬夫芳林落蕊,空照灼而无依;兰沼漂萍,徒青翠而奚托。是知偏工易就,尽善难求。</h3><h3><br></h3><h3>虽学宗一家,而变成多体,莫不随其性欲,便以为姿:质直者则径侹不遒;刚佷者又倔强无润;矜敛者弊于拘束;脱易者失于规矩;温柔者伤于软缓,躁勇者过于剽迫;狐疑者溺于滞涩;迟重者终于蹇钝;轻琐者淬于俗吏。斯皆独行之士,偏玩所乖。</h3><h3><br></h3><h3>《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况书之为妙,近取诸身。假令运用未周,尚亏工于秘奥;而波澜之际,已浚发于灵台。必能傍通点画之情,博究始终之理,镕铸虫篆,陶均草隶。体五材之并用,仪形不极;象八音之迭起,感会无方。至若数画并施,其形各异;众点齐列,为体互乖。一点成一字之规……</h3> <h3></h3><h3>5月26日临“原大”《书谱》选段十六(小草)此选段共二百八十多字。</h3><h3><br></h3><h3>书谱释文: 绝于诱进之途;自鄙者尚屈情涯,必有可通之理。磋乎,盖有学而不能,未有不学而能者也。考之即事,断可明焉。</h3><h3><br></h3><h3>然消息多方,性情不一,乍刚柔以合体,忽劳逸而分驱。或恬憺雍容,内涵筋骨;或折挫槎枿,外曜锋芒。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况拟不能似,察不能精,分布犹疏,形骸未捡;跃泉之态,未睹其妍,窥井之谈,已闻其丑。纵欲唐突羲献,诬罔钟张,安能掩当年之目,杜将来之口!</h3><h3><br></h3><h3>慕习之辈,尤宜慎诸。至有未悟淹留,偏追劲疾;不能迅速,翻效迟重。夫劲速者,超逸之机,迟留者,赏会之致。将反其速,行臻会美之方;专溺于迟,终爽绝伦之妙。能速不速,所谓淹留;因迟就迟,讵名赏会!</h3><h3><br></h3><h3>非其心闲手敏,难以兼通者焉。假令众妙攸归,务存骨气;骨既存矣,而遒润加之。亦犹枝干扶疏,凌霜雪而弥劲;花叶鲜茂,与云日而相晖。</h3> <h3>5月25日临“原大”《书谱》选段十五(小草)此选段共二百八十多字。</h3><h3><br></h3><h3>书谱释文: 庖丁之目,不見全牛。嘗有好事,就吾求習。吾乃粗舉綱要,隨而授之,無不心悟手從,言忘意得,縱未窮於衆術,斷可極於所詣矣。</h3><h3><br></h3><h3>若思通楷則,少不如老;學成規矩,老不如少。思則老而逾妙,學乃少而可勉。勉之不已,抑有三時;時然一變,極其分矣。</h3><h3><br></h3><h3>至如初學分佈,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務追險絕;既能險絕,復歸平正。初謂未及,中則過之,後乃通會。通會之際,人書俱老。仲尼云:五十知命;七十從心。故以達夷險之情,體權變之道。亦猶謀而後動,動不失宜,時然後言,言必中理矣。</h3><h3><br></h3><h3>是以右軍之書,末年多妙。當緣思慮通審,志氣和平,不激不厲,而風規自遠。子敬已下,莫不鼓努為力,標置成體。豈獨工用不侔,亦乃神情懸隔者也。或有鄙其所作,或乃矜其所運。自矜者將窮性域……</h3> <h3></h3><h3>5月22日临“原大”《书谱》选段十四(小草)此选段共三百二十多字。</h3><h3><br></h3><h3>释文: 会古通今,亦乃情深调合。致使摹蹋日广,研习岁滋,先后著名,多从散落;历代孤绍,非其效与?试言其由,略陈数意:止如《乐毅论》、《黄庭经》、《东方朔画赞》、《太史箴》、《兰亭集序》、《告誓文》,斯并代俗所传,真行绝致者也。</h3><h3><br></h3><h3>写《乐毅》则情多佛郁;书《画赞》则意涉瑰奇;《黄庭经》则怡怿虚无;《太史箴》又纵横争折;暨乎《兰亭》兴集,思逸神超,私门诫誓,情拘志惨。</h3><h3><br></h3><h3>所谓涉乐方笑,言哀已叹。岂惟驻想流波,将贻啴嗳之奏;驰神睢涣,方思藻绘之文。虽其目击道存,尚或心迷议舛。莫不强名为体,共习分区。岂知情动形言,取会风骚之意;阳舒阴惨,本乎天地之心。</h3><h3><br></h3><h3>既失其情,理乖其实,原夫所致,安有体哉!夫运用之方,虽由己出,规模所设,信属目前,差之一豪,失之千里,苟知其术,适可兼通。心不厌精,(手不忘熟。若运用尽于精熟,规矩谙于胸襟,自然容与徘徊,意先笔后,潇洒流)落,翰逸神飞,亦犹弘羊之心,预乎无际……</h3> <h3></h3><h3>5月20日临“原大”《书谱》选段十三(小草)此选段共三百二十多字。</h3><h3><br></h3><h3>释文: 杜以来,萧、羊已往,代祀绵远,名氏滋繁。或藉甚不渝,人亡业显;或凭附增价,身谢道衰。加以糜蠢不传,搜秘将尽,偶逢缄赏,时亦罕窥,优劣纷纭,殆难覼缕。其有显闻当代,遗迹见存,无俟抑扬,自标先后。且六文之作,肇自轩辕;八体之兴,始于嬴政。其来尚矣,厥用斯弘。</h3><h3><br></h3><h3>但今古不同,妍质悬隔。既非所习,又亦略诸。复有龙蛇云露之流,龟鹤花英之类,乍图真于率尔,或写瑞于当年。巧涉丹青,工亏翰墨,异夫楷式,非所详焉。</h3><h3><br></h3><h3>代传羲之与子敬笔势论十章,文鄙理疏,意乖言拙,详其旨趣,殊非右军。且右军位重才高,调清词雅,声尘未泯,翰牍仍存。</h3><h3><br></h3><h3>观夫致一书,陈一事,造次之际,稽古斯在;岂有贻谋令嗣,道叶义方,章则顿亏,一至于此!又云与张伯英同学,斯乃更彰虚诞。若指汉末伯英……</h3><h3><br></h3><h3>……约理赡,迹显心通;披卷可明,下笔无滞。诡辞异说,非所详焉。</h3><h3><br></h3><h3>然今之所陈,务稗学者。但右军之书,代多称习,良可据为宗匠,取立指归。岂惟……</h3> <h3></h3><h3>5月19日临“原大”《书谱》选段十二(小草)此选段共三百一十多字。</h3><h3><br></h3><h3>释文: 乖则雕疏,略(而)言其由,各有其五: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心遽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阑,五乖也。</h3><h3><br></h3><h3>乖合之际,优劣互差。得时不如得器,得器不如得志,若五乖同萃,思遏手蒙;五合交臻,神融笔畅。畅无不适,蒙无所从。当仁者得意忘言,罕陈其要;企学者希风叙妙,虽述犹疏。徒立其工,未敷厥旨。不揆庸昧,辄效所明;庶欲弘既往之风规,导将来之器识,除繁去滥,睹迹明心者焉。</h3><h3><br></h3><h3>代有《笔阵图》七行,中画执笔三手,图貌乖舛,点画湮讹。顷见南北流传,疑是右军所制。虽则未详真伪,尚可发启童蒙。既常俗所存,不藉编录。至于诸家势评,多涉浮华,莫不外状其形,内迷其理,今之所撰,亦无取焉。若乃师宜官之高名,徒彰史牒;邯郸淳之令范,空著缣缃。暨乎崔……</h3> <h3></h3><h3>5月18日临“原大”《书谱》选段十一(小草)此选段共三百一十多字。</h3><h3><br></h3><h3>释文: 则好溺偏固,自阂通规。詎知心手会归,若同源而异派;转用之术,犹共树而分条者乎?加以趁变适时,行书为要;题勒方幅,真乃居先。</h3><h3><br></h3><h3>草不兼真,殆于专谨;真不通草,殊非翰札,真以点画为形质,使转为情性;草以点画为情性,使转为形质。草乖使转,不能成字;真亏点画,犹可记文。</h3><h3><br></h3><h3>回互虽殊,大体相涉。故亦傍通二篆,俯贯八分,包括篇章,涵泳飞自。若毫厘不察,则胡越殊风者焉。至如钟繇隶奇,张芝草圣,此乃专精一体,以致绝伦。</h3><h3><br></h3><h3>伯英不真,而点画狼藉;元常不草,使转纵横。自兹己降,不能兼善者,有所不逮,非专精也。虽篆隶草章,工用多变,济成厥美,各有攸宜。</h3><h3><br></h3><h3>篆尚婉而通,隶欲精而密,草贵(流而)流而畅,章务检而便。然后凛之以风神,温之以妍润,鼓之以枯劲,和之以闲雅。</h3><h3><br></h3><h3>故可达其情性,形其哀乐,验燥湿之殊节,千古依然;体老壮之异时,百龄俄顷,磋呼,( 磋呼,善有学而)不入其门,讵窥其奥者也!又一时而书,有乖有合,合则流媚……</h3> <h3></h3><h3>5月17日临“原大”《书谱》选段十(小草)此选段共三百二十多字。</h3><h3><br></h3><h3>释文: 引班超以为辞,援项籍而自满;任笔为体,聚墨成形;心昏拟效之方,手迷挥运之理,求其妍妙,不亦谬哉!然君子立身,务修其本。杨雄谓:“诗赋小道,壮夫不为。”</h3><h3><br></h3><h3>况复溺思毫厘,沦精翰墨者也!夫潜神对奕,犹标坐隐之名;乐志垂纶,尚体行藏之趣。詎若功定礼乐,妙拟神仙,犹埏埴之罔穷,与工炉而并运。</h3><h3><br></h3><h3>好异尚奇之士;玩体势之多方;穷微测妙之夫,得推移之奥赜。著述者假其糟粕,藻鉴者挹其菁华,固义理之会归,信贤达之兼善者矣。存精寓赏,岂徒然与?</h3><h3><br></h3><h3>而东晋士人,互相陶淬。至于王谢之族,郗庾之伦,纵不尽其神奇,咸亦挹其风味。去之滋永,斯道愈微。</h3><h3><br></h3><h3>方复闻疑称疑,得末行末,古今阻绝,无所质问;设有所会,缄秘已深;遂令学者茫然,莫知领要,徒见成功之美,不悟所致之由。或乃就分布于累年,向规矩而犹远,图真不悟,习草将迷。假令薄能草书,粗传隶法……</h3> <h3></h3><h3>5月16日草书临孙过庭《书谱》选段九(小草)孙过庭. 唐代书法家、书法理论家。</h3><h3><br></h3><h3>释文: 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信可谓智巧兼优,心手双畅,翰不虚动,下必有由。一画之间,变起伏于锋杪;一点之内,殊衄挫于毫芒。况云积其点画,乃成其字;曾不傍窥尺犊,俯习寸阴……</h3> <h3></h3><h3>5月15日草书临孙过庭《书谱》选段八(小草)孙过庭. 唐代书法家、书法理论家。</h3><h3><br></h3><h3>释文: 无间临池之志。观夫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资,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h3> <h3></h3><h3>5月14日草书临孙过庭《书谱》选段七(小草)孙过庭. 唐代书法家、书法理论家。</h3><h3><br></h3><h3>释文: 羲之还,见乃叹曰:“吾去时真大醉也!”敬乃内惭。是知逸少之比钟张,则专博斯别;子敬之不及逸少,无或疑焉。余志学之年,留心翰墨,昧钟张之馀烈,挹羲献之前规,极虑专精,时逾二纪。有乖入木之术……</h3> <h3></h3><h3>5月13日草书临孙过庭《书谱》选段六(小草)孙过庭. 唐代书法家、书法理论家。</h3><h3><br></h3><h3>释文: 事资尊显,胜母之里,曾参不入。以子敬之豪翰,绍右军之笔札,虽复粗传楷则,实恐未克箕裘。况乃假託神仙,耻崇家范,以斯成学,孰愈面墙!后羲之往都,临行题壁。子敬密拭除之,辄书易其处,私为不恶……</h3> <h3></h3><h3>5月12日草书临孙过庭《书谱》选段五(小草)孙过庭. 唐代书法家、书法理论家。</h3><h3><br></h3><h3>释文:子敬尝作佳书与之,谓必存录,安辄题后答之,甚以为恨。安尝问敬:“卿书何如右军?”答云:“故当胜。”安云:“物论殊不尔。”子敬又答:“时人那得知!”敬虽权以此辞折安所鉴,自称胜父,不亦过乎!且立身扬名……</h3> <h3></h3><h3>5月11日草书临孙过庭《书谱》选段四(小草)孙过庭. 唐代书法家、书法理论家。</h3><h3><br></h3><h3>释文: 意者以为评得其纲纪,而未详其始卒也。且元常专工于隶书,伯英尤精于草体,彼之二美,而逸少兼之拟草则馀真,比真则长草,虽专工小劣,而博涉多优;总其终始,匪无乖互。谢安索善尺牍,而轻子敬之书……</h3> <h3></h3><h3>5月10日草书临孙过庭《书谱》选段三(小草)孙过庭.唐代书法家、书法理论家。</h3><h3><br></h3><h3>释文:夫质以代兴,妍因俗易。虽书契之作,适以记言;而淳醨一迁,质文三变,驰鹜沿革,物理常然。贵能古不乖时,今不同弊,所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何必易雕宫于穴处,反玉辂于椎轮者乎!又云:“子敬之不及逸少,犹逸少之不及钟张。”</h3> <h3></h3><h3>5月9日草书临孙过庭《书谱》选段二(小草)孙过庭.唐代书法家、书法理论家。</h3><h3><br></h3><h3>释文:或谓过之。张草犹当雁行。然张精熟,池水尽墨,假令寡人耽之若此,未必谢之。”此乃推张迈钟之意也。考其专擅,虽未果于前规摭(zhi)以兼通,故无惭于即事。评者云:“彼之四贤,古今特绝;而今不逮古,古质而今研。”</h3> <h3>5月8日草书临孙过庭《书谱》选段一(小草)孙过庭.唐代书法家、书法理论家。</h3><h3><br></h3><h3>释文:夫自古之善书者,汉魏有钟张之绝,晋末称二王之妙。王羲之云:“顷寻诸名书,钟张信为绝伦,其徐不足观。”可谓钟张信为绝伦,其徐不足观。”云没,而羲献继之。又云:“吾书比之钟张,钟当抗行……</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