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当歌(散文)

周国强

　　

崇明时光似乎离得我们很远了，然而时常感到近在眼前。十八、九岁的充满稚气、涉事甚少、天真的样子在记忆的银幕上竟是最清晰的一幕。

时光尽管愈走愈远，但在记忆深处总有难以忘却的往事，而且这崇明往事是愈来愈清晰了……

在赴农场五十周年的日子里，伴着远去的时光，随着眷恋的思念，不禁填了一词，来记念这段难忘的崇明时光:

蝶恋花.纪念赴农场五十周年

(词林正韵)

万里江山依旧俏，

往事如烟，

一晃而圩到。

倥偬少年躬行早，

蹉跎时日耕耘好。



故事从来人入脑。

岁月当歌，

常念当年貌。

今日何须叹皓老，

他年还待青春抱。

难忘的68年10月，秋风吹着渡江船把我们一群学生送上了崇明岛。因为是卢湾区的中学生(比乐中学)，所以奔赴了长征农场，分配在21连。

21连是新建连队，进入农场大门第一个便是。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水面，河水潺潺，水质清凌，蓝天白云倒影水中。四周静静的，此时，你定会想像水面下有小鱼儿在那悠闲的游荡。岸侧芦苇青青，秋风荡起，沙沙作响，偶尔有几只野鸭从摇曳着的芦苇丛中飞出，发出几声鸣叫朝远方飞去……这里便是连队的养渔塘，实际比塘大得多，该称作小湖差不多。

朝前便是付业班的养牛、养猪的饲养棚，时不时的会传入耳中那猪的哼叫声。

再过去便是生活区了。刚到连队的时候，房子较少，而学生却一批又一批地到来。场基建办抓紧造了几幢房子，包括食堂后勤仓库及部分宿舍。但是还是不够，许多新场友还住在仓库里。

于是，连队决定自己造房子，由几个做过泥水匠的老职工带几个知青成立临时的泥工班，技术上由场部基办把关，开始了造宿舍。我也有幸被选中进了这个临时泥工班。当时做梦也沒想到我今后的一生竟与造房子紧紧联系在一起了。而且房子越造越大、越造越高。这是后话。

造房子地基要打得牢靠结实，两人一起抡木夯，一上一下夯土。我与小马哥(他比我大二岁，67届高中生)搭档配合。也是没想到多年后小马变马工，上调后经过攻读，结果成为一名搞建筑设计的高级暖通工程师 。不但在国内搞了许多工程，还把工程搞到外国去了。而我在上调后攻读工民建专业，也从事了建筑结构设计的工作。我们俩人从事的两个专业在设计院也算是紧密配合的两个工种。

基办的技术员时不时地会出现在我们眼前，指导着，检查着。他有一双在浓眉下的大眼，人挺精神的，说话声音挺大的，而且有个特別之处，就是认真的时候，眼睛会不停地眨。每当此时我们总会忍不住偷笑，但心里还是对他肃然起敬。他的严格把关的工作态度，给我们这些小青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树立了很好的榜样。

以至若干年后，每到工地去验收工程时，常会想起那位可爱的基办技术员和那双浓眉下眨着的大眼睛。似乎在提醒着我，注意工程质量，那是百年大计，来不得半点马虎……

思绪回到69年初，因为我们造的是平房，所以造得也挺快的，宿舍如期完工了，通过了基办的验收。临时泥工班也解散了，成员也回到了各自的班组。

在农场的五年，做过许多不同的工作，在蔬菜班做过，又做过后勤(烧老虎灶)，在大田里也干过(在3班)，而有一半时间在付业班养猪。提起养猪，不禁想起了那段难以忘怀的日子……今年初元宵节夜，应时境，填一词，记这段日子。以抒情感:

生查子.忆往事

(词林正韵)

元宵正月圆，

忽忆当年夜。

连队母猪圈，

产仔灯帘下。

光阴数十年，

往事难忘舍。

农友几多情，

常恋躬行话。

在农场的五年，与一生相比，也许是短暂的。然而事实上却是人生的重头戏，开锣打鼓第一幕出现在人生舞台上的是十八、九岁的毛头小伙、小姑娘。

在我们人生的剧情里，总有一些幕景、音调是那样特别，那样难以忘怀。当记忆的闸门有时不经意的打开，思绪在过去的岁月中漫游时，那些人生中难忘的片段，便扑面而来，而那最清晰、绚丽的片段，充满诚挚情谊的片段，便是五十年前那葱葱的崇明时光……

2019.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