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永丰

迟暮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又回永丰</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文</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span style="text-align: left;">孙巨禄</span></h1><div><span style="text-align: left;"><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text-align: left;"></span></div><h1>近几年我曾三次重返永丰。2007年7月回农场,找寻到了1956年北大荒的老农垦、1965年带队伍到五分场建场的第一人、1972年我的入党介绍人马启福老队长。隔年的2009年8月,我借随五地老知青回永丰纪念下乡40周年之机,又单独离开了队伍,溜到了五分场看望了患病的老马队长。<br>今年初,身患重病的老马队长不断的捎信说想我了,希望我能再回去看看。<br>特别是近日又打来了电话,远方传来那熟悉、微弱、嘶哑的声音"巨禄,你啥时来呀?你再不来可就见不到我啦...<br>顿时,手拿电话听筒的我失声哭了。我急忙查询列车时刻,周密的安排家里家外一堆缠手的事,精确的计算着我可利用的时间极限。四天三夜的空间里,虽乘票价昂贵快速的津哈高铁,但要往返一趟,如果没有哈市荒友刘立新、吴立刚夫妇的接力和再亲自驾车陪我前往是不可能的。今年已驾车陪同上海等地荒友返永丰两趟的立新夫妇毫不犹豫的鼎力相助,圆了我的这个梦。<br>13日当天下午,抵哈下车后即由立新驾车直奔刚又经大手术出院的王念宁荒友的家中,给她带去了荒友们深切的问候!<br>我们坚强的念宁啊,我们祈盼着奇迹定能出现!我们祝愿你早日康复!</h1><p style="text-align: left;"></h3> <h1>晚上,荒友于厚香大姐夫妇临时安排好了小孙女,盛情的为我接风。</h1> <h1>疾驶的轿车清晨始发,午间到达了城貌巨变的德都。不顾已奔驰了千里的疲劳,急不可待的朝五分场方向驶去。轿车艰难的爬行在已被压翻了浆的路上,汽车底盘被刮划出深深的伤痕。好不容易过了东山,就又被横着挖开的深沟挡住了去路。不仅车辆无法通行,连人也过不去了。要想通过就必须连续翻越这样的三道两米来深的沟壕,而且要趟着沟底一尺多的冰凉的积水。无奈,脱掉鞋袜,斜背挎包,挽起裤腿,光着双脚的60多岁的我又“第二次下乡”了,其狼狈相是可想而知的了。<br>翻过沟壕还要有十几里的山路要走,途中我几次瘫坐在路边的火山岩上,一双浑浊的老眼四出张望着这条45年前不知多少趟的徒步往返德都这熟悉的山路和路边成片高耸的白桦树林,东山、拦河坝、四公里、狼道、向阳屯….<br>45年后的今天咋还没有变化呀?前几年政府不是拨款百万元刚修了水泥马路了吗? !爬沟趟水赤脚挪行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到达了目的地五分场。身体极度虚弱的老马队长很是激动,他的老伴说这是老马少有的好精神头。<br>现五分场的晚上,死一般寂静,没有路灯。伸手不见五指的场区里只有断续的狗叫声。怕累着了老马队长,看时间不早了,我就和老马队长一起躺在了他家那破旧简陋的小屋火炕上,关上了灯,唠着家常。<br>清晨4点我就起了床,出门再去环顾一下我那魂牵梦绕的这个偏辟的小山村。再看看我熟悉的山坡下的马号、粘鱼泡子、废弃了的砖窑、纳谟尔河、已砍伐光的小白桦林和人工挖凿的辘辘井,知青连队食堂和机耕队的旧址已无了踪影。家属区几排1965年建场时抢盖的低矮的房子均早属危房了,马号山坡下当年农工于大脑袋家住的用石头砌的小屋,现在居然还住着职工家属....<br>没有医务室、小卖部、学校和当年天津 14连、上海9连、哈尔滨5连,三个连队 500多名三地知青的喧闹、歌声和生机。<br>看到眼前的一片破旧、贫困、凄凉和无序的景象,我好伤感的了……..</h1><h3></h3> <h1>上午,按老马队长的意愿,我和他老俩口及他的儿孙照了“全家福”留念。</h1> <h1>我就要返津了。“分别”的双手老马队长久久的不肯松开。我极力控制着情绪,以缓解离别的悲伤,一字一句大声的道别: “马队长,明年秋天我还来看你! ”老马队长含着泪却不停的摇头无语。此刻,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了。我这真是一句美丽悲壮的谎言!我俩还能再见吗? !<br></h1><h3></h3> <h1>一步一回头,望着老马队长依偎在他家小院子的门口不断的挥手的身影渐渐远去,我走在了林间的小路上,又无奈的再去翻爬那三个水沟,踏上返城的路。<br>临近中午时分,我抱着从五分场返程的山路上采的山菊花,拨开了一人高地杂草,来到了长眠在北大荒黑土地的荒友傅国资、孙国平、杨学礼的墓前,向他们深深的鞠躬致敬!</h1><h3></h3> <h1>在德都县城的最后一晚,立新、立刚夫妇的好友永丰人晓飞夫妇设宴为我送行,老唐夫妇和老安以及十余位不曾相识的永丰父老到场。席间每人都有一番亲切的话语。立新夫妇即席歌唱为晚宴助兴,我也被浓浓的乡情感染着,深情的献上了一首知青歌曲《我们这一辈》 ,以此向永丰的父老乡亲诉说和道别。</h1><h3></h3> <h1>十六日清晨驱车离开德都。到达哈市时,距我返津高铁列车始发仅有4个多小时了,短短的这几个小时的停留,也被立新夫妇和荒友胡英及书琴、厚香大姐热情的安排满了。在立新的家里大家频频举杯互相祝福着,并在宽敞的客厅里自娱自乐,手舞足蹈的举行了《永丰之秋》 “哈尔滨音乐会”。有些扰民的歌声笑声使得我们这些花甲老颃童好开心好开心。</h1><h3></h3> <h1>再见了,哈市的荒友!再见了,永丰!<br>坐在舒适的返津高铁列车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此行时间虽短,可这真是一次难忘的永丰之行。</h1><h1>2014年9月14日写于返津的夜车上</h1><h1>作者:原永丰十四连孙巨禄</h1><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