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驶离闸口道——五十年前的故事

宁芙

（一）

平地惊雷传四方，

六届学生要下乡。

文革诸事成空忙，

广阔天地变课堂。

国家有难众人扛，

千万知青打行囊。

早春寒风掠钱塘，

白塔岭下汽笛响。

之江儿女换着装，

绿皮列车奔北疆。

虎跑泉水涓细长，

玉皇山顶泥土香。

六和塔前雾云彰，

西溪河水静流淌。

感恩老师别爹娘，

拥抱兄弟登车厢。

此去荒野不寻常，

一路艰辛关东闯。

浦口列队过长江，

穿越曲阜泰山望。

山海关外见白杨，

艰难时刻挺脊梁。

东北平原松柏旺，

坚韧风格真闪光。

福利屯前换乘忙，

颠簸一宿到村庄。

（二）

马车迎风顶严寒，

一代知青不简单。

东北老乡真情怀，

支书带队迎上来。

面孔酷似周老蛮，

一路风尘烟云散。

男女老少沿街站，

提携行囊进村寨。

茅屋简陋墙实在，

苞米秸秆火灶燃。

热炕热饭热水开，

艰难生活新起点。

洋镐鉄锄刨粪场，

鎬下锄落金光亮。

虎口震裂真难当，

南北农活不一样。

南方肩挑田埂上，

北国手挥劈粪场。

半天功夫一车装，

跟着马车垄间忙，

铁铲飞扬抛四方，

春耕施肥头一趟。

下乡只有十八天，

噩耗传来泪满面。

车轮碾压徐明胸，

条件简陋无法救。

扔下农活赶公社，

花季少女命归天。

发小遭遇太惨烈，

举目无援众人愁。

寻找缘由义当先，

责任担当不回头。

打好行装自帯粮，

一头扎进车马店。

疾行十里徒步奔，

车过坡道来回走。

白天调查找源头，

夜晚讨论报告书。

马车装载太随便，

下坡颠簸起祸由。

卫生院里条件陋，

医生态度也追究。

一纸文书呈上级，

不幸遇难成结论。

答应隆重追悼会，

公社礼堂行方便。

知青远道送一程，

百伍余人聚台前。

林博夜书追悼词，

哈密悲情广播文。

奥美沉痛画遗像，

徐青含泪叙哀思。

俐拉哭泣讲经过，

雷巴百里送家属。

知青道路真艰苦，

跌宕起伏史无有。

五十年后再聚首，

追思永留心坎头。

（三）

列车驶离山海关，

知青故事真实在。

此事未了那事来，

风口浪尖躲不开。

徐明遇难续调查，

来回奔波七八天。

午后北山回公社，

经过马路四叉口。

遭遇永善几混球，

当街拦路要打斗。

口出狂言来报仇，

看你还往那里躲。

北行列车起风波，

此路凶煞真不熟。

好汉难敌恶棍疯，

寡不敌众先撤走。

跑进公社大院里，

看见食堂正生火。

大门敞开找安全，

关住铁锁避危险。

几个恶少不罢休，

紧追不舍续打斗。

拳打脚踢击木门，

恶语相加惊旁人。

瞧准气窗一缝隙，

鬼头鬼脑窥里面。

突然跳出一高人，

手持竹杆吼一声。

要想撒野冲我来，

见过当年志愿军。

天崩地裂寻常事，

还怕你们几个混。

打开木门亮真身，

吓得恶少求饶命。

且看大爷真英雄，

今天到此就罢兵。

世上自有公理在，

道有不平天有情。

人善人欺天不欺，

知青之路也难走。

正确选择世人知，

是非曲折自公平。

（四）

春风又绿三江原，

万物苏醒美景观。

恰逢谷雨种大田，

黑色大地新自然。

人欢马叫布谷闹，

农忙时节不得闲。

一年之际在于春，

春播抢种争时间。

拖拉机奔十里外，

深翻黑土真厉害。

套马犁地整垄田，

条条锦带连天边。

东北大地荒原多，

农民艰苦盼丰收。

紧跟农时快播种，

男女老少奔向前。

开仓配齐种子粮，

肩扛背驮需力量。

大鞭一甩马蹄响，

争分夺秒奔陇上。

套好袋子下种粮，

自由落体颗粒亮。

知青柱杆踩土壤，

整好步伐奔走忙。

天苍苍，野茫茫，

走了半天未终场。

篝火点燃真闪亮，

金色黄豆灰堆上。

刹那之间气味香，

狼吞虎咽填饥肠。

玉米饼子烤火上，

权当今天午间粮。

肚饱口渴也难挡，

喉咙干燥金星冒。

痛饮沟水开头遭，

异样口味添味道。

时光飞逝黄昏到，

西边太阳下山了。

三套车歌又响起，

一路风尘天地间。

（五）

列车驶离闸口道，

知青穿上黄棉袄。

审查不严留祸端，

学子混混同车载。

到了北国原形现，

车厢打斗无人管。

头破血流惊魂在，

车到终点盼安耽。

谷雨时节种大田，

知青农民齐奋战。

辛勤耕耘走天边，

劳碌春播起新天。

喜迎端午换来闲，

松花团子添香甜。

季节交替调炕席，

继良远道东山行。

路过永善遇混混，

拳打脚踢不让行。

赶紧躲避去龙阳，

寻找办法会继长。

义愤填膺怒火旺，

世上总有讲理场。

立刻聚拢二十人，

一路高歌奔前方。

走过邻村东凤阳，

讨要前途志气强。

路边绿苗迎风扬，

锦绣大地换新装。

乡间大道宽又长，

高低错落属正常。

紧急奔走二十里，

寻找挑事小混混。

不打不闹求公道，

公社大院走一遭。

知青本无隔夜仇，

平安相处可缓冲。

坎坷道路需畅通，

相互理解起补充。

混混理短忙求饶，

平日安耽好商量。

我们态度很明朗，

公正立据无悔场。

公社干部主公道，

危机风险解警报。

赶紧调来三套车，

欢送我们回村庄。

知青有难同担当，

遥看明朝天地长。

八月又过永善屯，

情况各异大不同。

笑脸相迎又相送，

往事如烟起暖风。

（六）

列车驶离钱江边，

莘莘学子别杭城。

因出一条新规定，

知青成分要区分。

外调档案成阴影，

一纸公文定前程。

二线只得去富锦，

黄色棉袄也区分。

带着疑惑找领导，

争论不休更烦恼。

时间紧迫无奈情，

惜别牛棚被审人。

父母劝说别担心，

田地广阔任你行。

怀揣少许生活费，

广袤大地垄上行。

东北老乡畅胸襟，

灿烂明天靠创造。

不管谁是歪树苗，

还是渠边一棵草。

颂南姨公于佑任，

林博老爹林国珽。

危难岁月显真情，

历史功绩自评论。

老林子里砍柴忙，

草甸饮水润喉桑。

挑担劈枝伙开张，

玉米高粱垫饥肠。

黑灯瞎火夜漫长，

偶读诗句迎天亮。

高歌狂吼渡时光，

炕头聚会闹一场。

遥望南方思故乡，

默念家书当文章。

做完春播接夏锄，

半夜鸡叫天大亮。

嗑充懵懂奔田上。

左右开弓真繁忙，

庄稼也当青草荒。

小咬蚊虫太猖狂，

团团包围大扫荡。

头顶烈日汗水淌，

企盼老天能赏光。

小麦金色挥镰忙，

田里抢收臂劲强。

快速追到农民傍，

生活做得挺欢畅。

玉米灌浆大豆黄，

静候秋收再上场。

扇刀飞舞秋草躺，

明年知青建新房。

历经磨难魂犹在，

渡尽劫波追逐浪。

拼得前程起辉煌，

插友离别也欢畅。

艰苦奋斗二年多，

林崔外调成干部。

继续读书进学校，

奔赴教育新航道。

亢木学弟争一流，

电力工程都精通。

东北电网真威风，

引领全国起彩虹。

士和兄弟也苦斗，

研究历史起风流。

浙江经济历代兴，

千舟万船波浪行。

知青岁月坎坷道，

渡尽磨难魂犹存。

积累知识敢创新，

添薪聚火人间景。

为赴铁力兵团五十周年再一首

队旗飘过山海关，

莘莘学子松江边。

春耕大地走垄间，

夏锄荒草满头汗。

秋收粮食镰刀闪，

冬季打场战严寒。

苞米楂子高粱饭，

倭瓜土豆酸盐菜。

偶读诗书难得欢，

高歌一曲真情怀。

十年轮回春又来，

历经沧桑魂犹在。

改革开放星斗转，

抓住机遇从头迈。

高考成绩有真才，

学海专研更畅怀。

克艰破难四十年，

开创道路新起点。

科技创新斗凶险，

经济效益也耀眼。

前途未卜仍苦战，

大胆叫板向未来。

观看铁力好场面，

欢歌劲舞起波澜。

白发银丝站台前，

犹如青春又重现。

练就一身铁腰板，

再迎铁力六十年。

暖风又绿宝石山，

一代知青永向前。

宝石山下小聚会，

好友相逢仅几回。

五十年前绿皮车，

杭城学子迎风吹。

历尽沧桑志不摧，

直挂云帆沧海追。

碰杯换盏难言醉，

试看明朝日月辉。

编辑制作：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