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之国 南非 （四）

志杰

摄影 志杰

文字 志杰

旅行，尤其是长途旅行，总是要去寻找些什么？认识些什么？南非是钻石的原产地，我年少时就听母亲说过。在南非的历史书上记载了，1867年以前，南非还没有真正存在，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人烟稀少，存在着几个白人统治的殖民地并分布着各黑人部落与王国。只是英国已经崛起，它的帝国势力处于支配的地位。然而，南非钻石的发现，一切都改变了。好望角和纳塔尔的投机商、南非白人农民以及当地格里夸（Griqua）和特尔哈平（Tlhaping）部落等蜂拥而至金伯利，企图赚一把。钻石矿区一度成了英国、自由邦和德兰士瓦等势力争夺的焦点， 最终为英国殖民者攫取。 南非的金矿几乎同时于1867年发现的，1867年对于南非的历史发展是个至关重要的年份。至此往后相当长的时期，谁控制了德兰士瓦就等于控制了钻石的开采，控制了钻石就等于控制了南非。钻石和黄金的开采推进了殖民者对矿业和土地资源的掠夺，并完全改变了南非的历史进程。

图为南非国旗。

在约翰内斯堡下榻的帝王花酒店。空闲时独自在酒店周边散步，几个闲散的黑人兄弟从你身边走过，顿时头皮发麻，背上凉嗖嗖的，手脚肌肉会僵硬起来。那里的抢劫太多。

在房间里往外看的市井如图。考虑到安全，晚上不出酒店大门。

钻石是令人兴奋的宝石，它是地球上最坚硬的物质，称为金刚石。钻石全部由碳元素组成是最纯净的宝石。它是在地球内部的高温高压下历经几千万年的时间得以形成，然后随火山爆发带到地表。

太阳城是建在南非活火山遗址上的娱乐城，被称为非洲的拉斯维加斯。距离约翰内斯堡90分钟的车程。

原先我对钻石的了解是很肤浅的。30年前在教科院担任院长助理时，有一天，朋友（原心理学系魏庆安教授）约我去观摩一个美国合唱团的演唱会。因为老魏业余爱好声乐，而且很在行，我是凑热闹的。所以留下很深的印象是合唱团的老太指挥家，不仅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彰显了节拍，更是她手指上戴的一枚钻戒发出的光芒让坐在最后几排的观众都被闪到了。我领受了一枚钻戒的如此光辉。20多年前原长江农场的党委书记范钦山发起成立了一个联谊会，我应邀参加了，并担任了联谊会的副秘书长。与时任长江实业公司的刘金根总经理来往多了就熟悉了。一天，大刘告诉我，他觅到了一个人才，原来是城皇庙珠宝店的老法师，于是有胆量在南京路上开一爿珠宝店。最近进了一批货，有几枚品质好的裸钻，问是否有需要？提起钻石就想到了那场演唱会老太指挥家手上钻戒的光芒，尽管家里没多少余钱，还是买了。儿子成家后我们把它传给了媳妇。

据此萌生了一个想法，既然珠宝行业需要懂行的专业人才，大学可以多招收一些这方面的学生来培养。当有朋友的家长来咨询中学毕业生填报大学志愿时，我会推荐珠宝鉴赏专业。有一次与海外考试的同行，华东理工大学教务处的朋友交谈时，提出了我的想法，可是告诉我，他们学校有这个专业，毕业分配的去向并不理想。然而，有两个去日本留学的学生采纳了我的建议，学成就业后干得风生火起，发展得很好。也许行行出状元，学什么？怎么学？事在人为。 迄今，世界上最大的一颗钻石是在南非发现的，该钻石取名“库里南”也称“非洲之星”。这块钻石重3106克拉（约600克），之后共切割成9块，有4块成了英国女王皇冠上的珠宝，其中一块530克拉的“非洲巨星”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切割后钻石。

为了能在这次旅行时见识和了解钻石，我还是查阅了一些有关资料。世界上已探明的天然金刚石储量25亿克拉（1克等于5克拉），主要分布在南非、澳大利亚、扎伊尔、博茨瓦纳和俄罗斯等20多个国家。目前全世界金刚石的年开采量约在9000万克拉，其中80%以上用于工业，不到20%用于首饰和收藏。但是这不到20%的价值却相当于80%的工业用金刚石价值的5倍。金刚石被誉为“宝石之王”，以无色透明者为佳，无色微带蓝则称为“水火钻”，价值最高。

衡量钻石价值的标准是4个C，即重量Carat(克拉)、色泽Color、净度Clarity和切工Cut。重量克拉是钻石4C中最容易判断的标准，每克拉分为100分，75分即0.75克拉。两颗重量相同的钻石其价值可以相差甚远，须视其色泽、净度和切工而定。色泽主要为无色、白色、淡黄色等，美国宝石学院把无色到黄色分为D、E、F至U、V、W等色级，排列越前的等级色泽越好。净度可分为LC、VVS1、VVS2、VS1、VS2、SI1、SI2、P1、P2、P3共10个级别。大部分钻石都含有极细微的内含物，内含物越少、越小对光线于钻石穿透的影响越低，钻石闪烁的光芒就越漂亮。市场上净度为LC级的钻石极其罕见，大量的是VVS、VS、SI级净度的钻石。切工分级主要评价指标有，台面百分比，冠部角度，底部深度百分比，腰部厚度，尖底大小尺寸，抛光程度和对称程度。分为极优Excellent、很好Good、一般Fair、不佳Poor五等。目前全球公认最权威的钻石鉴定机构有，美国宝石学院(GIA)、比利时钻石高层议会(HRD)和国际宝石学院(IGI)。我国的鉴定机构主要是国家珠宝玉石质量监督检验中心(NGTC)及国家金银制品监督检验中心(NGGC)，可是国内的鉴定证书在国际上未被普遍认可。

我们在约翰内斯堡造访了一家经营钻石的公司，是由一个犹太裔的钻石世家开办的。公司设在犹太人聚居的小区里，一栋建造精致的欧式双层别墅，环境幽雅，安保严密，我没在室内外拍照。去那里是经过事先联系和安排。入内直接上二楼，设有钻石饰品展示柜台和休息场所，还有简单的加工车间。墙上挂了好多幅照片是他们家族几代人与钻石有关的工作场景。这是一栋商住两用的楼房。

我们围坐在钻石展示的柜台前，台面上放了十几个装着裸钻的玻璃盒子，每个人可借助一枚10倍放大镜鉴赏盒子里的裸钻。店主给我们作了一番介绍，翻译是一个女员工，来自上海，曾经是南洋模范中学的英语老师，来此已经8年了。所以，犹太店主不用多说，由她直接讲解更为方便。我用放大镜鉴赏了几枚钻石，偶尔也可以看出其中的杂质，要能真正分辨其色泽、净度和加工等级是不可能的，这需要接受专业的培训、长年的经验积累和比照仪器的测定，火眼金睛可不是一蹴而就的。消费者选购钻石饰品首先应该选择一家可靠且有信誉的销售商，购买贵重的钻石饰品只能依赖于国际权威机构的鉴定证书。

钻石饰品对于我们尤其是女性是极富诱惑的，这种诱惑所引发的钻石文化如何解读？是十分玄妙的。地球上的金刚石矿是有限的，不可再生。按现在的开采量，已探明的储备在几十年里就将开挖殆尽。也就是说几十年后的钻石交易都是二手的。钻石的稀有性、光彩夺目的观赏性决定了它的昂贵。当年轻的情侣为他们的爱选择一件信物或者纪念物时，天性稀有的、光彩夺目的、昂贵的钻石便成了心仪之物。 在犹太人的屋里待了几个小时，数位伙伴在选购钻戒。一位同伴选了一颗重1克拉，色泽极好D级，净度VVS2，是上等级别的钻戒，当然价格不菲。在议论是否值得买时，我认为，只要家里有闲钱买这样品质的优质钻值得。色泽达到D级，上海的市场上罕见，我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优质钻不可多得，这种钻的稀有性就有保存保值的意义，买这样品质的钻不是一般意义的消费，是家中财富的形式转换。按目前社会的经济发展形态，要使得财产保值，持有单一货币是有风险的，货币面额的贬值是不可逆转的趋势，政府的控制只限于贬值的辐度。有关钻石的照片拍摄有些不便，所以较多以文字来表述。

南非的葡萄酒也是值得一书。在我的日常生活中并不好酒，当然也离不开酒。因为酒早已成为一种韵味浓郁的文化。在开普敦获得机会深入树木荫蔽、景色优美的康斯坦提亚谷，参观一处久负盛名的葡萄酒庄园。那是荷兰政治长官西蒙于1685年建的格鲁特康斯坦提亚(Groot Constantia)家园，并种植葡萄。之后这庄园因其葡萄酒而举世闻名，现在是开普敦葡萄酒庄园的典范。

当我们进入庄园，眼前的建筑是典型的荷兰风格，白色的墙面，花形的山墙，用草整齐地覆盖屋顶，绿色的窗框和门框。据说这样的房屋冬暖夏凉很舒适。

屋前屋后沿草坪以及通往葡萄园的道路旁生长着许多茂盛的大树，有的树龄近百年。多数是从法国引进的橡树，当年的酿酒师引种橡树是出于酿酒的需要，树苗在开普地区栽种后，气候条件太好了，树木长得太快，使之木材失去了酿酒所需的香气。橡树不能随意砍伐，即成了古木风景。

五月是开普敦的秋天，葡萄园内开始泛黄。我入园参观时发现一些残留的葡萄，摘来尝尝，颗粒不大，葡萄味很浓，甜而不酸。一致认为这葡萄品种口感好。用这样的葡萄酿酒一定醇香。

庄园为接待来访者建了一幢很宽敞的品酒屋，付20兰特可以品多种酒庄自酿的葡萄酒。我在那里买了两瓶庄园自产的那天销售的品种之中最好的酒，每瓶204兰特。小胡买了与我一样的酒带回家，他的父亲和喜欢饮酒的老舅品尝了之后大加赞赏，之后的几个月里，小胡反反复复说了无数次。上乘的葡萄酒制作工艺确实有独门绝技，但是离开了自然环境下那独特的土壤条件培育出的优质葡萄品种，再好的独门绝技也是无济于事的。开普敦是天然的优质葡萄生长地，那里酿制的葡萄酒享誉世界，但是产量有限。来到这样的庄园是人生一大享受，风景好，空气好，气候好，酒不醉人人自醉。

在世界顶级红葡萄酒的典集中查到了我们亲历的庄园酿制的好酒。有幸还能尝一口。

5月1日我们游览了位于开普敦市中心的公司花园，历史上曾经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所在地，现在是向公众开放的花园。在明媚的阳光下古木参天鲜花盛开。让我惊喜的是，邂逅了四对新人在此欢聚，庆祝各自的喜结连理。他们的肤色和服饰各不相同各有千秋，充分彰显了风俗与文化的五彩斑斓。

第一对新人是白人。新郎穿着一套白色的西服，内着白衬衫，系上一条浅色的领带。新娘穿一套白色的婚纱礼服，头系白色的披纱。新郎右胸前戴一朵白玫瑰，新娘则把一捧白玫瑰抱在怀里。有三位身着白色礼服的女孩扮成小天使，头戴白色的花环，手拿几枝白玫瑰紧随其后。

第二对新人是黑人。新郎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系一条斜条纹的粉红色领带，上装左侧笔袋放一块小丝巾露出粉红色的一角。新娘着一身白色的礼服，手捧用绿纸包裹着的鲜花。小傧相是二男一女，男孩穿一套童装西服，分别系一红一黑的领结。伴娘着灰色吊带裙相伴着新娘，伴郎着浅灰色的西服紧随新郎。另外有4位年轻的黑人姑娘穿着桃红色的吊带裙，脚上统一穿银色凉鞋簇拥在新娘一侧，新郎那边有4位男士统一着黑色西装相伴。

两个同伴挤进去凑热闹。

第三对新人是印度人。新郎和新娘穿着白色的西服和礼服，身旁没有小孩着装相伴，贺喜的人群里多数穿着橘红色的服装，女士着套裙，男士是西服式样。

第四对新人是杂色人种。新娘穿着白色连衣裙，新郎穿着一套西装，系一条浅色领带。充当天使的两位女孩穿着同款式的天蓝色连衣裙，头戴一朵蓝花，手提一只花篮用蓝色的布盖着。新人的长辈和最亲近的朋友都穿着蓝色衬衣，黑色的外套。

这些不同肤色的新人不约而同地来到公司花园，在我这个外来人的眼里是充分展现了南非这个国家丰富多彩的多元文化。不同的人种，不同的民族，以不同的着装，不同的色彩，不同的造型拍照，是一幅多彩的画卷，包含有深厚的文化内涵。

其实，我们在南非的这些日子里，无论走到哪里，在桌山，在游船上，在大街小巷，遇到的人的肤色是各种各样的，黑色的、白色的、灰色的、棕色的人之间的交往是常态，各说各的话辅以手的比划也是常态，肢体语言也挺管用。法定的官方语言多达11种(英语、阿非利卡语、祖鲁语、科萨语、索托语、文达语、茨瓦那语、聪加语、佩弟语、上冈语、恩得贝尔语等)，电台广播是使用11种语言，如果听一场足球比赛的解说，11种语言轮着讲，有几个人听懂了。南非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大家庭。

街头常见的杂耍艺人。

推销特色纪念品的街头小贩。

南非是种族和文化的熔炉，这个国家现有3800多万人口中，黑人占76%，白人占13%，混血人占8%，亚裔约占3%。人类学的种族分类一般是按语言、生活地域和定居生活方式来划分的。南非黑人主要源于两大支系：索托人（南索托人、巴佩迪人、茨瓦纳人）和恩古尼人（祖鲁人、科萨人、斯威士人）。还有不属于两大支系的上冈聪加人。由大约30个独立部落组成的神秘的文达人，其中兰巴部落自称是失落的以色列部落之一。白色人种的构成同样是复杂的，习惯上分为说英语的南非白人和说南非荷兰语（亦称阿非利卡语）的南非白人。

抽烟的科萨妇女。

穿戴传统服饰的祖鲁姑娘。

最早的南非白人是1652年建立的荷兰殖民地的移民，100多年后，拿破仑发动的战争改变了南非的历史进程，给这里带来了新的人种和语言。这引起了英国的担心，于是在1795年取得了该地区的控制权。并且，自1819年起加快了向开普敦地区的移民步伐。南非犹太人群的到来对当地的文化和经济曾经产生过不可磨灭的影响，尤其在钻石和黄金的采矿业起过重要的作用。我们去犹太人的公司购买钻戒，从墙上挂着的照片可见一斑。

拾木柴回家的格里夸妇女。

在马克哈伦河谷的原住民。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及以后，从欧洲来了许多新的移民，有的是来躲避战乱，有的是来寻求信仰自由。有相当数量的擅长工程技术和自然科学的德国人也是这期间来这里开始他们的新生活。上世纪60年代，希腊人、葡萄牙人纷纷来临。前苏联对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的武装干涉，使得中东欧国家的移民也来南非。这些移民带来的新技术促进了南非的经济发展。来自亚洲的移民，主要是印度人、马来人，也有少数的中国人，早期来南非主要是以合同工的身份。

开普马来人的后代信奉伊斯兰教。

挤身在南非小足球队员之中。

我们在开普敦下榻的酒店（Foutains Hotel）。

在南非这种独特的种族和文化现象是一个迷人的复杂的综合体。我在那里遇到了两个在改革开放后从上海去的年轻女性，一位是兼职导游，嫁给了荷兰人；一位是在犹太人的钻石行做销售，嫁给了葡萄牙人。还见到了她俩各自的女儿，长得漂亮、聪明。南非这个复杂体有过不幸的过去，展望未来总觉得这样一个复杂体是蕴藏着一种一般国家和地区都没有的特点和优势，在今后世界发展中势必独占鳌头，像一个东方的仕女嫁给了一个西方的绅士生出一个漂亮的灰姑娘，长大后在世界选美大赛中摘得桂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