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哦,我心目中的那座山</h3><h3> ——追忆李山先生与无棣文化二三事 (郭云鹰)</h3> <h3>无棣著名乡贤、国画大师李山先生二0一九年三月二十八日凌晨两点因病在美国纽约逝世,享年九十三。噩耗传来、悲痛欲绝,与大师相处的一个个片段、大师的音容笑貌反反复复浮现在脑海之中,久久挥之不去……………..<br></h3> <h3>我认识李山先生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当时在阳信县委宣传部工作。由于自幼喜欢绘画,所以很注意搜集和观察书刊、报纸中的图画。一天,我在翻阅新出版的《红旗》杂志时,在它的封底发现印有一幅精美的梅花国画,落款“咏梅”(中国画),署名李山。这部《红旗》杂志是一九八一年第二十四期,画中右上角有刘海粟的题字,“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该杂志是中共中央主办的刊物,在显著位置刊登此画的政治意义十分明确,当时李山先生已应邀在美国讲学并定居在纽约长岛了,“十年动乱”结束了,新的时代开始了,我党正在拨乱反正、正本清源,对在文革中遭受迫害的优秀知识分子,给予精神上的安抚与肯定,也是对海外游子的一种召唤。</h3><h3>从此,李山先生的形象在我心目中越来越高大起来,逐渐成为我心目中的一座“山”,他不仅仅是一位国画大师,还是在国家政治、文化生活中一位很有名望的知名人士。来到无棣工作后,我将此事告知时任文物局长的刘震同志,在创办“李山美术馆’时,他们千方百计找到了这本杂志,并把它放在展厅显要位置。</h3><h3>可以说,从那时起,我与李山先生“相识”了。</h3> <h3>我有两大业余爱好,一是爱好历史,一是爱好绘画。当然,业不专、都不精、多少有点通,只是落得虚名声,仅仅是爱好者而已。
正是由于这两点爱好,加上在县委工作的关系,和李山先生在无棣历史研究和书画这两方面有了友好的交往。简单梳理一下,主要有以下几件事情:
一是李山先生为编辑出版《禹贡碣石山》一书,题写曹操“观沧海”诗;
二是李山先生为《无棣书画精品选》题写书名;
三是李山先生为我拙作“雄鹰——九万里风鹏正举”题字并指导;
四是李山先生馈赠墨宝“2009年驼铃歌之四”;
五是为西小王乡荷花湾题写“永乐园”;
六是为“人民会议中心”“无棣文化中心”题词等等,都是为我们、为了家乡,可见赤子之心、桑梓之情在李山先生的心中是多么的厚重,对故乡的贡献有多大。<br></h3> <h3>先回顾为《禹贡碣石山》一书题字的事情。众所周知,我对于历史文化的偏爱,不仅仅是学习研究、丰富知识,更重要的是“挖掘开发、经世致用”。一九九八年马谷山申报省级地质遗迹自然保护区,我县文史专家于长銮老先生首次向县委提出了碣石复名建议,县委研究,由我牵头负责。于是我携县委宣传部和无棣历史文化爱好者一起,成立了“无棣县碣石文化研究会“,并筹划成立“无棣县碣石山复名开发工程指挥部”。消息一出,如同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县内外、社会各界顿时沸腾起来了,支持者有之、反对者更有之,人言啧啧,议论纷纷。上海复旦大学一位教授来电劝解我们,“学术问题是一个看不见的高压线,碰不得,一定要小心谨慎,小范围研讨是可以的,千万不要登报、出书,更不要复名开发,否则会身败名裂的。”</h3><h3>2001年9月15日,我们召开了碣石山复名新闻发布会,碣石山正式复名,通过各种媒体进行了广泛宣传,特别是网络媒体,传播速度更快、传播范围更广、社会各界反响更大,当然,给我们带来的压力也更大。作为地方工作者,历史文化爱好者,能够“考证”历史、与“大儒”抗辩、逆潮流而动、解千年迷案,确实有点“小草也疯狂”。特别是网络十分发达的今天,给学术文化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平台,大多数史学家和爱好者,充分利用这个平台进行切磋交流,相互学习,我们碣石文化研究也得益于网络平台,得益于相互交流的专家学者。但是,也有个别好事者,包括省内外的所谓“大家”,利用这个平台,不懂装懂、造谣中伤、胡搅蛮缠;在渤海历史文化研讨会上,火药味十足,争的面红耳赤;在规划评审会上唇枪舌剑、一波三折;而所谓“社会舆论”几乎一面倒,横加指责、狂轰滥炸,极尽攻击、诽谤、污蔑之能事,大有扼杀和搅乱碣石复名开发而后快。贷款停了,资金链断了,难题一个接一个的来了……………..</h3><h3>碣石复名开发工程步入非常艰难的十字路口,碣石文化研究面临前所未有的“滑铁卢”,处于十分尴尬和困窘之境地。</h3><h3>为彻底扭转这一被动局面,为历史负责、把碣石复名之事办成铁案,经市委、县委主要领导同意采取以下几条措施:一是报省政府批准,改大山镇为碣石山镇;二是全面开发建设碣石山;三是正式出版社出版《禹贡碣石山》,把印有碣石的《三国演义》卷首图、明清大学者顾炎武、礼部尚书杜锷等历史人物的碣石说、省志、县志、史记、三国志、香港商务出版社等有关碣石的记载,众多学者的研究文章、诗词、绘画、实物证据图片等等汇集成册、编辑成书,正本清源、将真相告知于天下。该书分为三个部分,即:“碣石诗选”、“碣石文选”、“碣石资料选”,并在每一部分的开头,用一名人书写曹诗“观沧海”的书法作品影印件。第一部分用的是毛泽东的书法作品;第二部分用的是郑板桥的书法作品;第三部分拟用李山先生的书法作品。一、二部分及其他书稿已经交付印刷社,就等李山先生的墨宝就开机印刷了。记得是2002年的八月份,天气十分炎热,李山先生回家探亲,住在商业街的一座小楼上。大约晚上十点多钟,我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冒昧地敲开了李山先生的大门,叫醒了忙碌了一天、十分疲惫的、已经熟睡的李山先生,说明了碣石山复名开发的意义和难处,编辑出版《禹贡碣石山》的原因和意图。李山先生听后非常爽快、热情支持,当即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写下了举世闻名的曹诗“观沧海”。李山先生的书法笔走龙蛇、力透纸背、为《禹贡碣石山》这本书增添了光彩,也为碣石文化研究和复名开发助了一臂之力。</h3> <h3>在绘画方面,也是我的一大爱好,来无棣工作,是我一生中之大幸。一是工作关系,始终与文化有缘,有机会和各位文化界朋友切磋交流;二是无棣历史悠久、人才济济、人文荟萃、特别是深受国画大师李山先生影响和滋润的这方热土,奠定了无棣绘画水平在社会上的地位和名气。开始在县委宣传部工作,本着“虚事实作”的原则,为了继承和弘扬无棣书画的优良传统,决定搜集编辑无棣历史上著名书画大家,和当代有影响的无棣籍、以及在无棣工作过的同志们的书画精品,汇集成册,曰《无棣书画精品选》,杨宝珩主席提议,请李山先生题写书名,以提高画册的品位和质量。通过李山先生的胞弟李树山老师的辛勤努力,与李山先生取得了联系,很快将题写的书名和本人几幅经典作品胶片从大洋彼岸寄过来。</h3><h3>这部画册采用铜板彩色印刷,分为“历史星空”、“精品荟萃”、“星光灿烂”三个部分,共收入76位作者、122幅作品,仅古代无棣名人作品,就收入18位、31幅,是无棣有史以来第一部彩色书画集,尤其是李山先生的题字和作品,为画册增色不少,为宣传无棣、提高无棣的知名度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h3> <h3>在绘画方面,我既是个老兵、也是个新兵,“老兵”是讲自幼喜欢,动手较早;“新兵”是讲悟性较差、功力较浅、至今为止,还只是爱好。因此,我不放过一点机会,向大家学习、向大师求教。</h3><h3>也是2002年八月的一天中午,我将我画的一幅雄鹰,“九万里风鹏正举”,拿给李山先生,请他指点。主要的想法是,从十几岁给随陈维信大师学画鹰这么多年了,陈老去世又早,到底画的怎样了,心里老是没有数,没有根。能不能得到社会的认可,尤其是国画大师的认可,这是关键,它能确定我今后绘画的风格和努力的方向。李山先生拿到我的画作之后,向老师对待学生考试卷子一样,从上到下、认真仔细的查看,从布局到用笔,一点一点地指出问题,并且给予充分的鼓励。最后,他将画稿留下,让我随后去取。过了几天,我去原水利局宿舍,拿到了李山先生题上字的画稿。这是我终生难忘一天,也是我绘画史上值得纪念的一天,字题在画稿的左上方,竖排、共两行。李山先生的题字是“云鹰画鹰、矫健飞扬、如闻其声。2008年8月,李山观后”并郑重的盖上了三方印章。其中一方为“鸟飞鱼跃”,取自宋代诗人陶弼的“鸟飞鱼跃白云间”诗句。李山大师的教诲和题字让我终生不能忘怀,每逢提笔画鹰,脑际中就浮现“矫健、飞扬、闻其声’几个字,常此以往,这便成了我画鹰的独特风格。</h3><h3>“矫健”——在于我画鹰的姿势,英姿飒爽;既有英勇凶猛的一面,又有温柔漂亮的一面,尤其是眼睛,妩媚中闪烁着智慧,是“九天玄女”的化身,充分展示雄鹰叱咤风云,英姿飒爽之神韵。</h3><h3> “飞扬”——在于我画鹰多为飞鹰。鹰属猛禽,喜画者多多。画家笔下之鹰大体可分两种:一种是静态的、民间称之为老雕。独立于高山峻岭之上,敛翅收足,瞩目眺望,但做吃等穿,喜食剩物、腐蚀之物;另一种是动态的,展翅飞翔,眼尖爪利,可上九天,可下五洋,她自食其力,喜食活物。我更酷爱后者,所以画飞鹰居多。</h3><h3> “闻其声”——在于我画鹰多为张开大口,在咆哮、在呐喊、在呼唤,在引吭高歌。鹰者,禽中之英,雷霆出击见侠肝义胆,雄鹰重塑见无惧无畏,独步苍穹见大义凛然,叱咤风云见英雄气概。</h3><h3> “师从先哲,道法自然”。“鹰击长空”、“九万里风鹏正举”、“九霄云外”、“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应该有这样的气魄和境界,这样的梦想与追求。鹰是有理想的,有信仰的。她如天马行空,独来独往;她如磐石,中流砥柱;她是行者、搏击者、强者,她是正义的化身,是除暴安良、保国卫疆的侠士。</h3><h3> 这一些,我深深的感谢李山大师,是他给我指明了画鹰的独特风格;是他给予我画鹰的勇气和力量。</h3><h3>莫论歌者痴,岂谈知音少;愿为云中鹰,奋斗到吾老。</h3> <h3>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李山大师没有走,他永远活在人们心中;他是一座山;一座驼峰般的雄伟大山;一座用祖国优秀文化传统积淀起来的大山;一座胸怀大千世界、不忘故乡情怀的大山;一座永远活在我心目中的大山。</h3><h3><br></h3><h3> 二o一九年四月二十八日於一景斋<br></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