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谣 <h3> 儿时的故乡,是一缸陈封的酒,时时溢出浓浓的清香,让人陶醉。柔柔的和风,象祖母那慈爱的手,轻轻地拂过脸颊。一首古老的儿歌从心的深处遥遥的飘进耳鼓,不由得一股温热涌上心头。</h3><h3> 故乡的春天很温柔,充满了诗情画意,妙曼无比。可是,对于我们这些光腚娃来说,没有笔力去描绘和渲染。只记得祖母会捡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大开窗门,把关了一冬的屋子从里到外打扫一遍,扫去一季的霉气,让屋子充满阳光。院子里晒着盖了一冬的棉被,祖母和姑姑手拿一根树条,在上面抽抽打打,看着浮尘随风飞去,浑身上下也会跟着清清爽爽。</h3> <h3> 那个季节,祖母和我常常在堂屋门口,一老一少,一里一外,坐在蒲团上,祖母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和我一对一句地唱着不知流传了几百年的童谣:小胖子,坐门墩,哭着喊着要媳妇。小小的我一边唱着,一边歪着小脑瓜看着祖母那慈祥的面容和满头的银丝。她在右手腕上套着一个兰色厚布做成的套,先用锥子在鞋底上扎个孔,把针线穿过去,然后再把线绳绕在右手腕的布套上用力的拉一下,一双双平整密实的鞋底就这样成了全家人一年年的穿着。祖母是我心中最慈祥最勤劳的人。祖母略识些字,她有一本自己的书,《马太福音》,只是常年操劳,很少见她读过。她年青时曾跟爷爷在青岛生活过,说起话来总是很有条理,她肚子里的故事和童谣是我童年最好的记忆。</h3> <h3> 山里的春天很缠绵,太阳总是懒懒的照着,我们这些刚脱下棉袄的娃娃天天在外面撒着欢的跑,土里打滾,河里捞虾。在外面疯累了就跑回家里一头拱在祖母身上,她总是笑着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边拍边唱:拉大锯,扯大锯,拉倒姥儿家大槐树,姥姥不给饭儿吃,抓个鸭鸭摸个蛋儿吃。听着,笑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在了祖母的怀里。</h3><h3></h3> <h3> 那个时候,山里人很穷,常常是半年糠菜半年粮。我们这些孩子从小也不知道什么叫玩具,我们的快乐就是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还有的就是长辈的慈爱和那些久远的童谣。这些童谣没有什么道德的宣教,也没有什么知识的启蒙。可就是这些,给了我们儿时的喜悦,陪伴着我们走过了梦一样的童年。</h3><h3> ……呜哇汤,呜哇汤,娶个媳妇尿裤裆……</h3><h3> ……下雨了,冒泡了,王八戴上草帽啦……</h3><h3> ……老天爷,别下雨,包子馒头都给你……</h3> <h3> 童谣声声响在耳际,祖母的面容映在心里,那逝去的岁月啊,也带着温热,溢出了眼窝……</h3> <h3>图片 军刀</h3><h3>文字 军刀</h3><h3>2019. 4. 28.</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