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最亲最爱的人

淘乐

题记：好长时间以来，我总想写一些关于母亲的文字，但总是担心我拙劣的文笔怎么才能表达出母爱的深意，总觉得再华丽的词句，也无法描绘这世间最真挚的情感。母爱从不求回报，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她奉献、包容、爱护、迁就、忍耐……

回忆起我年少时母亲的生活点滴，随提笔记述几个难忘的瞬间，只是寥寥几笔，沧海一粟，母爱的伟大实在无以言表。仅书此篇《母亲——我最亲最爱的人》献给我的母亲和即将到来的母亲节！

　　前几日，小孙女学母亲走路的样子滑稽可爱，逗得大家哄堂大笑。我笑的时候眼睛里却不知什么时候噙满了泪水，我高高抬起头，仰望天空，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已年过古稀的母亲步履蹒跚、老态龙钟，没有了丝毫昔日的风采。我记忆的闸门一点点地打开了……

我的母亲是一位平凡而伟大的农村妇女。说她平凡，是因为她如同成千上万普普普通通的中国妇女一样，勤劳、朴实、善良、正直；说她伟大，是因为她在困难时那顽强的毅力和不怕苦、不怕累、乐观开朗，永不服输的精神。

改革开放的初期，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那时因为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人口比较多，土地多，父亲又在外工作，我们兄弟姐妹，年龄又都很小，仅仅只有母亲一个正式劳力。记得在一个秋季——一个丰收的季节，母亲、哥哥和我一起去收包谷，虽然到了阳历十月，可秋后的火老虎一点也不收敛。记得那天烈日炎炎、骄阳似火，我们在密不透风的包谷地里艰难地劳作，我和哥哥把包谷棒一个一个折下来，放进担笼里，等到担笼装满的时候，就抬着走到不远处停放的架子车旁，再一个一个装到车上。两旁宽厚的包谷叶，刷在布满汗水的额头、胳膊上，顿时火辣辣的疼。抬头望着有点得意洋洋的太阳，真恨不得拿起后羿的弯弓，搭上那只神箭，将它射下来。快到午饭的时间，空气好像停止了流动，没有一丝风的迹象，又热又闷，偌大的一片包谷地就剩下我们三个人，我们兄弟俩又热又渴又饿，就告诉母亲说：“咱们回吧，再这样我们就要中暑了。”母亲让我们哥俩喝点水，休息休息，她自己仍然坚持着。她一手挎着担笼，一手折着包谷棒，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后背，望着母亲那坚毅高大的身影，感觉那就是我的靠山，我前进的灯塔。好不容易折完了，装了满满一大车，包谷地坑坑洼洼，又很湿软，还有漏出地面的包谷根，时不时戳到脚腕上，母亲在前面拉车，我们哥俩在后面推，架子车歪歪扭扭艰难地走着，忽然一个轮子陷进一个坑里，左扭右扭实在拉不上来了。母亲放下车子喘了口气，微笑着说：“咱们歇歇。我说一个谜语，你俩猜猜，猜对了妈给你们做：南边飞来一群鹅，见到清水乐呵呵，纷纷离开主人手，扑通扑通跳下河。”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说：“饺子！”“对，是饺子，你们先歇一会儿，妈去挖点菜。”母亲开心地说。就在我们休息的时候，母亲手脚麻利像是变戏法似的不大一会儿就挖了大半担笼荠荠菜。我们养足了精神，很快就把包谷拉回家。回到家，弟弟妹妹都喊着早就饿了，母亲又急急忙忙做饭，我们哥俩实在困得不行，坐在小板凳上靠着墙就睡着了。是那香喷喷的饺子把我们唤醒的，虽然没有肉，我们还是狼吞虎咽吃完了，那种鲜香，那种感觉，沁人心脾，回味无穷。

从我记事起，母亲就好像一台永远不知疲倦的机器，没白天，没黑夜地忙碌，不分昼夜地运转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很少看见她有休息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她累的样子。记得76年大地震的那一年，我们一家人蜷缩在用麦草搭建的抗震棚里，只记得有段日子天好像漏了，连阴雨下个不停，母亲让我们睡在最里面，自己在最外边挡着我们，时不时有邪风把雨水灌进棚里面，都是她用自己的身体为我们遮风挡雨。就是在那样的条件下，有多少个夜晚，我睡眼朦胧中看到母亲在昏暗的灯下纳鞋底、缝棉衣。我不知道母亲这辈子做了多少双布鞋，如今我已过了天命之年，还常常把母亲一针一线做的布鞋穿在脚上，透气、舒适，那是一种心底的满足，是一种尽情地享受。朋友告诉过我这样一句话：幸福的童年足够一辈子享用，而不幸的童年需要用大半生去治愈。我很幸运我是属于前者。

还记得母亲年轻时，不论是纺线织布，还是炒菜做饭都是大家公认的一把好手。“吱吱嗡，吱吱嗡……”母亲悠扬的纺车声音像是一首古老的传统乐曲。在那台祖辈传下来的织布机上，她用五、六个颜色不同的梭子，来来回回、穿来穿去，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很有条理，织出了各种花色的布。织布机那“咣当、咣当”的声音彻夜不休，久久回响在那小山村深冬的夜晚。在老家有一个风俗，结婚时第一顿饭要吃面条，当时就有些懵懵懂懂的孩子告诉母亲，他将来结婚时一定要让母亲给他擀面条，说是提前预定。回想起过去艰辛的岁月，看着母亲如今已经布满皱纹的脸庞，顿感时光如梭，苍天无情。可在我心里她仍然还是那么美丽，仍然迸发着爱的光芒，始终如一地奉献着自己，也永远是我最亲最爱的人。

我不到二十岁外出求学至今已三十多载，望着母亲如今逐渐佝偻的背影，顿感惭愧。 “举头望云林，愧听慧鸟语。”我想，现在我能做的唯有陪伴母亲，陪着她慢慢变老，快乐幸福地度过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