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 略阳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h3><h3> 这里山青水秀,藏龙卧虎。历史上曾经"通蜀达陇,秦关蜀门",嘉陵古道和茶马古道在这里交汇,留下了李白、杜甫、陆游、柳宗元、吴道子、于右任等众多文人墨客的足迹和诗句,历史文化十分厚重。</h3><h3> 五十年代初国家投资修建宝成铁路,选择略阳这个北上秦岭南下入川重要节点上,设立一个种类齐全的站区,几乎涵盖了铁路所有的站段和工种,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五、六十年代集聚着那么多人,他们来自祖国四面八方,天南地北,大量熟练的铁路干部、职工从东北、华南重工业城市调来,其中有东北的横道河子、苏家屯、中长铁路,华南的长沙、广州及成都西安等地,到文革前又陆续分配了一大批大中专生,这些人带着各地的乡音和文化,组合到一起形成特有的略阳文化现象。</h3><h3> 许多人不乏被当时政治运动下放锻炼的社会精英和能工巧匠,他们能说能写,会唱会跳,六十年代能排演出一台台大型文艺演出,像红珊瑚这样大型午台剧就是其中典型代表作,到了文化大革命更是登峰造极,各路英雄好汉大显其能,演绎着一出出文革闹剧,成为陕西省的重灾区,文革结束后,铁路管理体制改革,人员大量分流,到九十年代未,略阳终于沉寂了,完成了其历史使命。</h3><h3> 我们家五十年代未,随父亲调动工作由成都到略阳,从小就在这里成长,对这里的一山一水充满了无限眷恋,在略阳最鼎盛时期陪伴着我们这一代人成长,我们接受着比大城市还正规的小学六年教育,那时的老师非常认真负责,要求学生午休,经常到家属区巡查。所有的作业都是老师逐题逐字批改,六一文艺演出、学校运动会,搞的有声有色的。我上小学时一直在甲班,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一、二年级班主任是李淑俭,三、四年级是马守文,五、六年级是张云鹏,校长李守银、高殿立,教导主任郝静波,上学期间印象较深的几件事是,李淑俭老师的手胖胖的嫩嫩的,特别好看,马守文老师脚上功夫十分了得,如果你调皮他会冷不防踢你一脚。同学就不用说了,学习好的都是女同学,芦长冬就是大家公认的学霸,男同学像白喜全,沈振波虽然小调皮,但成绩一直没有拉下,我曾经和闫秀祠同桌过。</h3><h3> 真正的发小还是在一个院子长大的同学,像我们四分会家属区的有蒋惠珍、马巧爱、白雅菊、魏宝玲、吴伯筠、王学珍、徐成立、叶连云、钟玉惠等等,那时十分封建,男女同学之间不说话,可是家长们来往却十分密切,她们似乎无话不谈,情同姐妹,有时都端着饭碗互相串门,各自操着南腔北调,但不妨碍她们之间的亲密交流,如果谁家父母捅破那张纸,没准还能成全两家亲事呢。 </h3><h3><span style="text-align: center;"> 在文革时期我们四分会还成牛鬼蛇神的大本营了,我们的父辈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都带有历史的痕迹,我家就是黑五类有海外关系,被抄过家,家里有一张沙发床是从广东带过来的,也被说成是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其他同学如白雅菊、马巧爱的父亲都说成是军统特务、日伪翻译官,有的甚至还被挂牌当街游行。那时白雅菊在小学还当过少先队大队长,学习很好,66年小学毕业升初中时,就是因为政审没有去蔡家坡铁中,分到了风州铁中,当时来略阳招生的好像是苟世雪老师。想想看一个小学生升中学还要政审有多可笑,真是可悲!文革时期略阳地区的家属是最积极的,上街贴大字报,武斗时给前线将士摊煎饼送绿豆水,一片忠心耿耿,发扬着当年淮海战役时支前的好传统,凭着当时的狂热,文革时还涌现一批像张大包、扬再兴、曾辉霞等一代枭雄,一分会家属竟还整出了个"高司令"这么个人物,不</span><span style="text-align: center;">知</span><span style="text-align: center;">谁给封的?这些都</span><span style="text-align: center;">是笑谈。</span></h3><h3> 说到父辈,其实我们的父辈个个都不简单,我父亲1942年就参加铁路,刚开始跟日本人学徒开火车当司炉,那时跑的是广州到香港九龙一线,工资还可以,每次跑車到香港后再搞些"捎买带",日子过得还不错,到解放后手上还是有些积蓄,后来调到成都机务段再调略阳,一直被别人视为有钱的主,加之母亲也比较讲究穿戴,家里有几件像样的家俱,文革期间被说成资本家的家庭。我家老爷子今年95岁了,他是略阳兴衰历史为数不多见证人之一。:<br> 其他同学的父辈,如:高金雁、苏得章、吴兴堂、吴佩堂、白文举、马德宝、白凤文、徐海峰、沈金库、赵孝忠、蒋光伦、韩克孝、任俊杰、魏福石、龙宝喜、姜文才、李守银、王佐茹等等,这些父辈名字信手就掂来,还有好多一时想不起的前辈,哪个不如雷贯耳?一说他们的大名远比我们响亮,我们晚辈在他们面前自愧不如,他们经历过国民党、共产党执政,经过了历次政治运动,经历了风风雨雨,在单位里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活跃在生产一线,活跃在蓝球场上,活跃在文艺演出上,有他们在略阳充满了活力和张力,他们才是略阳铁路地区的奠基者,是我们所尊崇的一代人,历史不应该忘记他们!<br></h3><h3> 小时候还有一个现象很好笑,几家人坐在一起,就能看到同学的哥姐或弟妹都是一茬一茬的,都能找到各自的同学,仿佛大家约好了同时要孩子,这也不难怪,当年处在大跃进年代,生孩子也要大干快上,紧跟党的步伐。</h3><h3> 略阳特有的文化现象,主要表现为天南地北各省份之间的不同文化的冲击和融合,到谈婚论嫁时就演变为各家庭之间的交融,这一点我们家表现的很有代表性,姐夫是天津人,大嫂河南人,二嫂辽宁人,我爱人河北人,大都是在略阳这个环境长大的,虽然籍贯不同,但共同的生活经历和氛围,造就生活习性也大致相同,甜咸苦辣各种口味都能对付,特别是家庭背景相同,三观基本趋于一致。</h3><h3> 略阳铁路地区还有一大特点,这里风土人情偏四川,人们都会吃会玩,每当做饭时,各家各显神通菜肴飘香,四川的、河南的、山东的、东北的,南方的,家家都能做出几个像样的家乡菜肴,让人垂涎三尺。再就是麻将馆成堆,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到处都能听到推牌声,上至爷爷奶奶下至孙子几乎没有不会打麻将的,略阳人活的洒脱,活的实在,真可谓今日有酒今日醉,人生最高境界也不过如此。</h3><h3> 发小当中与我相处最长的是姜林了,从小学一年级到蔡铁中,再去三线分回略阳电务段,前后相处几十年,他家也是从成都调来的,他父亲姜文才当年是成都局宣传部副部长,算是南下干部,山东人,兄妹三人,父母都有工作,经济条件比较好,从小订有一些科学画报,我经常蹭着看,他倒也大方。姜林有才,喜欢写作吟诗,没有碰上好时代,要不怎么也混到大学当个教授了。</h3><h3> 岁月悠悠,长河漫漫,归来时你已不是曾经的少年了。你可还记得略阳铁路灯光球场人潮涌动的观众看比赛吗?还记得邓世民与林大夫的乒乓球精彩搏奕吗?还记得机务段与公安段的蓝球争霸赛吗?还记得铁路俱乐部五分钱的电影票吗?哎,略阳给我们留下的儿时记忆太多太多了……。</h3><h3> 前两天,和平给我打电话说准备搞个五十年同学聚会,这恐怕是大型同学聚会最后一次了,可不是吗,我们都是坐六望七的人了,岁月不饶人啊,再往后身体更不方便了。</h3><h3> 五十年沧海桑田,五十年物是人非,山河不老人易老,同学们大家珍重!</h3><h3><br></h3> <h3>1958年成都调略阳前父亲机車包乘组合影</h3> <h3>1957年底我们一家三代人在成都合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