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font color="#167efb">友情提示: 点击右上角旋转的音乐符号则可关闭背景音乐。</font></h1> <h1></h1><h1> 进入九月份,秋天临近了,潞江坝秋季的喜悦就藏在金灿灿的稻穗中,这是收获的季节,这金黄色的秋天相比春天的色彩更美丽,相比夏天的温度更火热,相比冬天的景色更迷人。</h1><h1> 稻田里,金黄色的谷穗低着头,一阵秋风掠过,谷浪翻滚,一股成熟的气息扑面而来,到处弥漫着一阵阵稻谷的清香。这是稻谷生命历程里让人遐想的又一道奇丽的风景:这看似极平常的植物里承载了傣家太多沉甸甸的希望,以至于谁也无法忽略和淡漠由它衍生出的那份藏在深秋的喜悦。</h1> <h1> 傣族生性懒散疲沓,对做农活似乎永远都是慢慢悠悠的,一点也不显着急。特别是生产队集体经济的体制,农民依靠工分吃饭,所以大家都将农活匀着做,一年四季365天,天天有活做,天天出工都有工分,当然,土地就是那么多,粮食产出也是基本固定的,工分总数多了,摊到每个劳动日(10分为一个劳动日)的分配数也就很低了,可见劳动效率多么低下。对秋收这样重要的事情同样显得不温不火,一点都不着急。赧队长虽然召开了群众大会对秋收作了安排,我们也早早就把镰刀磨快了,但是却老也不通知开镰。我无论在保山读书还是在上江农中都曾经参加过收割谷子,都是在谷子颜色还在黄绿色时就开始收割,在保山听农民说及时收割的稻谷米水最好,并且割下来就马上将谷穗在大木斗上掼干净,掼下来的谷子直接运回家晾晒贮藏,没有任何抛撒浪费。而现在我们看着那稻谷都由绿转黄,又由黄转为灰黄,看着都快掉地下了,才通知开镰。谷子割下后,还要将其放在稻田上再暴晒几天,待谷穗和稻草都干透了才将其堆成谷堆,到了冬天农活少时再掀开来用连枷慢慢打。</h1> <h1> 谷堆通常是每片田地的稻谷堆成一堆,谷堆都堆成圆柱形,直径和柱高都在三四米,顶部收成一个尖尖的帽子顶便于滤水。堆谷堆的地方,一般选在大块的田块,要求比较干燥,先在下面放一层稻草隔离潮气,然后将晒干的稻谷用牛皮条捆成大捆,将其甩到头背上,两只手在头两侧抓住牛皮条,使整捆稻谷稳定在头背上,背到谷堆上。为了防止谷毛戳身子,每个人都用一块长布缝成一个尖尖的帽子顶在头上,一直披在腰背上。谷堆堆到稍高位置,就要借助梯子往上爬,那一大捆谷子本来就有七八十斤重,要爬到三四公尺高的谷堆上,还是非常吃力的。我有一次爬到谷堆顶的时候,就被寨子上一个聋哑人猛地一转身就把我从谷堆顶撞下,连人带背上的一捆谷子摔到三四米深的谷堆下,当时是脚先着地,而且地下也较松软,虽然腰杆扭了一下,还好骨头没有跌断。</h1><p class="ql-block"><br></p> <h1> 打谷子的晒场就在谷堆旁,是用镰刀将稻桩齐土割干净,然后用大木锤拍打地板,将地板砸板打平,为了防止地板的泥土混入谷子中,要用新鲜的牛粪用水调成浆糊状,在场地上均匀地刷两层,刷过牛粪的晒场第二天去看就像草绿色的地毯一样,整个晒场泥土表面被牛粪里没被消化的草筋纤维牢牢粘住成一个整体,凡在刷过牛粪的晒场上打的谷米是不会有砂粒的。通常情况将整堆的稻谷打完了,晒场糊的牛粪还基本完整如初。你一定认为牛粪糊晒场一点不靠谱、不卫生,其实当时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经过实践后,我认为牛粪刷晒场既科学又实用,的确不失为一种简单实用的好办法。</h1><p class="ql-block"><br></p> <h1> 全寨子的稻谷总共要堆十来个谷堆,到了冬天农活较少的时候,才会逐步安排劳动力打谷子,傣族打谷子是用连枷打,连枷是用一根一米多长的细竹子作手柄,上端用牛皮条拴住一根约1.3公尺长的硬木棍,其结构和练武术用的双节棍差不多。将稻谷铺在谷场上,人们用连枷反复锤打,将谷粒全部打落后,将抖去谷粒的稻草捆成捆后用牛驮回家,堆码在各家各户的牛圈上用来喂牛,落在下面的稻谷则根据各家人头和工分多少分配到各家各户。有诗云:</h1><h1>新筑场泥镜面平,</h1><h1>家家打稻趁霜晴;</h1><h1>笑歌声里轻雷动,</h1><h1>一夜连枷响到明。</h1><h1> 诗中描述了农家用连枷打谷子的场景。打好的稻谷要经过扬场,在起风的时候,用铲子反复将稻谷铲起迎风抛入空中,这也是个技术活,抛入空中的谷子既要均匀散开,形状又要圆,被我们称为“蜜蜂朝阳”,这时风才能最有效的将重量轻浮的谷芒、草屑和瘪谷吹向近人处,远处落下的都是饱满的谷粒。</h1><p class="ql-block"><br></p> <h1> 堆谷堆这样的收割方法其实非常浪费粮食。首先堆谷堆时由于谷子晒得太干,所以遍田掉了一些谷粒;谷堆遇下雨时,如遇谷堆顶部处理不好导致漏雨进去,也会淋湿后霉烂变质。最浪费的要数老鼠的糟蹋,每个谷堆上都会有几十只甚至更多的老鼠在上面做窝,老鼠悠闲地在谷堆里尽情地享用取之不竭的美食。被老鼠糟蹋的稻谷多的无法统计。我们当时认为,由于稻谷的收割方法不妥造成的浪费太惊人,假如将堆谷堆改变为即打即收,则每年可以少浪费成千上万斤的粮食,此建议也曾经和赧队长提过,但是赧队长以劳动力缺乏为由没有采纳我们的建议。</h1><h1> 谷子打到谷堆底层时,肥硕的老鼠成群结队跑出来,大家一齐驱赶、追打老鼠。由于肉食缺乏,那些稍大些的傣族艾湾(小孩)会领着弟妹将老鼠用火烧熟了分着吃,说吃了大补。</h1><p class="ql-block"><br></p> <h1> 用连枷打谷子曾经发生了一件事。1969年冬季,全生产队都集中劳动力打谷子,十几个手持连枷的妇女排成一排整齐地向前推进,十几根连枷同时落在谷草上,发出连续的:“啪,啪”声,那个阵势,真是气势恢宏。突然,知青荣翠可能是使力太大了,右手的手臂突然就脱臼了,整条手臂完全不听使唤,就靠皮子连在肩膀上,拖在下面,摇摇晃晃的。全寨子的人看了,谁也没有办法。荣翠疼得直掉泪。怎么办呢,这里要到保山就医,一百多公里路,况且当时根本没有车。还是赧队长有办法,他和几个年纪稍长的老人商量后,派人连夜出发到很远的地方,第二天请来一个兽医,这个兽医行医多年,对跌打草药略知一二,握住侯荣翠的手臂,七扖八抖,硬是将其复了位。然后用自配的草药包上。侯荣翠休息了三天,赧队长人品好,吩咐记分员给侯荣翠记了三天的工分。</h1><p class="ql-block"><br></p> <h1> 山寨的生活枯燥单调得令人难以置信,那个年代,一年都看不上一两场电影,即便是电影,其内容也仅仅是样板戏和地道仗、地雷仗等几部有限内容的片子,对于我们知青来说,电影台词都背得滚瓜烂熟了。不过文艺生活虽差,山民们总有自己逗乐的方式。</h1><h1> 谷子打完的一天,收工时间还早,大家聚在打谷场上闲聊,几个宰龙闲不住,竟然在打谷场上摔起跤来,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碧蓝和小卜少们,这无疑给宰龙们打了一针强心剂,大家都想在女人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强壮。开始还仅仅是摔跤玩玩,但是后来就演变成了摔跤打擂台比赛。</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赧民章二十五六岁,长得膀大腰圆,是新寨四十多个宰龙中长得最结实的一个,开初他非常低调,只是站在旁边看热闹喝彩。轮到他上场了,他三下两下就把擂主摔倒在地,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将它摔倒,赧民章无疑就是新寨的摔跤冠军了。我们知青中活跃的几个也分别上场,但是都被赧民章一一摔倒了。嘉国不服气,说:“有召一定能够将你摔倒。”当时有召在从岗办事,嘉国硬是跑了两三公里路到从岗把有召叫回来。有召长得比赧民章稍微高一些,但是脱去外衣后,瘦削的身体露出两排肋巴骨,和肥硕壮实的赧民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乡民们的高声起哄中透露出对有昭的嘲笑,赧民章也没有把有召当一回事。</span></p><h1> 比赛开始了,有召弯着腰,眼睛死死盯着赧民章,但他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以防守为主,伺机进攻。赧民章根本没有把有召放在眼中,而且由于连连得手,胜券在握,急于结束战斗,所以连续发起攻击。有召瞅准在赧民章凶猛扑过来时,侧身躲过,然后突然伸出右脚,将赧民章绊倒,然后猛扑过去,身体成十字形死死压住赧民章,赧民章拼死拼活却再也无法翻身,摔跤冠军诞生了,竟然是知青有召。于是,有召在新寨名声大震。 </h1><h1><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韦 琪于2017年7月写于云南省保山市</span></h1><p class="ql-block"><br></p> <h1><font color="#167efb"> 喜欢这篇美篇的可以点赞也可以转发,不必赞赏。<br></font></h1><h1><i style=""><font color="#b04fbb">衷心感谢各位朋友!</font></i></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