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上黄

濑江文化

春回上黄

文/黄洪明

可以拒绝夏天，可以拒绝冬天，但我绝不会拒绝春天。

那大片大片金黄的油菜花，那一派生机的麦苗，那随风飘荡的杨柳絮，伴着春燕的呢喃，已悄悄地闯进了我的视野。

上黄，溧阳东部第一镇，犹如一位安详的历史老人，稳坐于大闸蟹闻名遐迩的长荡湖畔，亘古不变地守望着人类发祥地水母山，迎送着一个又一个春天。

在改革开放四十年的磨砺中，上黄镇已经嬗变为一个初具规模的新型城镇。一条整洁而宽阔的上黄大道如位智者，从239省道从容起步，向北千余米，连袂老街，营造一片辉煌的商业新气象。交通线、红绿灯，绿化带、人行道，演奏着一曲文明之歌。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华丽店房，五彩缤纷的商家广告，描绘出一幅生动的时代画卷。诸多的新街像挺拔的树枝，从主干道上衍生出来，通向一方方居民住宅区。一辆辆新崭崭的轿车如鱼一般，一会儿游入小区，一会儿游上大街。高高矮矮的民居，带着各种民族的气质，都像赶时髦地各显风采。

我虽然一直在关注上黄，但仍旧没能跟上它前进的步履。如今的上黄，镇区变大，环境变美，河水变清，空气变纯，文化变浓，一切都在改变。老镇区河畔，有一座牌坊令人瞩目，“上黄老街”几个题词遒劲有力，让人感到有种浓浓的乡情。 牌坊向西不远，是座灵秀的休闲小园，内有六角凉亭，名日“山水亭”。亭上联云：“二山三水五分田，十岭百船万桑麻。”这联虽不合律，却也写出了古老上黄的地貌与特色。

上黄老街，分布于河道两岸。河边保留着古式码头，一级级石阶均匀地从岸堤伸向水面。清代至民国年间，这里已是繁华的商埠。夏林石灰以其特好的品质，深受上海、苏州商贾欢迎，上黄河由此而一年四季帆樯如云。上黄青石也是遐迩闻名。少时，我曾听得前辈所言，我的故乡大渚村十八条古巷，全是由上黄青石铺就，所有坟前碑石悉数由此运回。

上黄河像位慈祥的母亲，水面平静，几乎看不出流动。几位妇女蹲在码头上漂衣洗菜，亲切地拉着家常话，仿佛这里的时光最甜蜜。老年人都记得，这条“景观河”曾经遭受过污染，被叫作“臭水河”。三十多年的治理，“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河道两侧，石墙笔挺，石栏满墙。花岗岩栏板，狮子头柱石，铸就了皇城风范，让人联想起古城的护城河。两岸都铺设人行道，间或数株景观树，供居民游客沿河观赏。沿着东河往西，老街中心区有座古桥，称“藕石桥”。 桥堍碑记：藕石桥，始建于明洪武年初，距今640余载。缘两岸岩石如藕，桥架之上而得名。近60年间四次改建，现为框架板梁桥。桥长26.5米，桥面总宽8.5米……一座桥就是一页史书，记录着一段值得人回味的历史。

镇西可往水母山，那儿是全球古人类学家的热地，4500万年前的中华曙猿，最早的一种高级灵长类动物，曾引发世界考古界的波澜起伏。曾经是采石矿区的水母山，如今是绿树满园、碧水盈池的地质公园。水母山东，又新建一个公园，名为“曙园”。园区建设初见成效，起伏的草坪露出新芽，海棠花、紫薇花、桂花、银杏、香樟等树木交替布局，道路的铺设进入尾声。园区西南处，一块块巨石峥嵘，高高低低地散落于草坪间。那千姿百态的形状，给游客带来无限的情趣，也让人们产生丰富的想象。一位当地老者说：“这不是假山石，它连着地壳岩层呢。”这百余亩的绿地，无异于生态上黄的一叶“绿肺”，成为集镇居民的一块福地。

上黄的华丽转身，让我百般敬意油然而生。曾几何时，连天炮声，矿山开采，地暗天昏。靠山吃山，矿井深深，车如蜗牛，人如苍蝇。汽车怪兽，一路烟尘，路面失衡，胆颤心惊。石灰窑畔，弥漫粉尘，机声隆隆，如在雾中。

岁月沧桑，星移斗转。原先石矿开采区，现在已成为茂密的树林，供游人观赏的芳草地。原先围湖从事水产养殖的地方，现在又恢复了清沏的水面。原先坑坑洼洼的车道，已铺成平坦而宽敞的柏油马路，再也不用提防呼啸而来的矿石车了。身旁绿地，花草竞芬，乔木灌木，四季常青。我可以如鸟儿一样翱翔在春天里，再也不用担心空气污染。

行走在长荡湖湿地公园的木桥上，享受大自然赋予的清新，心中有着说不尽的舒畅。那芦苇中的各种鸟儿，那苍蒲旁游弋的鱼虾，正在注释着什么叫天人合一。伫立于白云鹿场北眺，那些遥远的村庄一目了然，青瓦白墙犹在眼前，就连长荡湖中的大涪山，也能隐隐约约地看见。

文化上黄，生态上黄，美丽上黄，正如涂俊明先生在曙园石刻上所描写的：“洮湖之滨，长山为屏。错落数十山林，镶嵌百点河荡。玉带绕村流，舟楫远征行。炊烟接彩云，白帆天际游。楼宇栉比立，街市荣昌盛。路网四海联，信息五洲通。人类发祥地，生态宜居镇。”

一步步走来，一层层怀想。变化，变化，变化，太多的变化，太大的变化。这变化，来自于上黄人发展理念的转变，来自于上黄人壮士断臂的决心！什么是金饭碗？青山绿水才是金饭碗，有了决心才有金饭碗！

春天来到了上黄，春天将永驻上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