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回京后我又接到去深圳的新任务:深圳项目分工如下:香港新都酒店(当年深圳最高星级的酒店四星级酒店,当时深圳还没有5星级酒店)为出资方,华远总公司负责出人(我和公司新来的研究生汪竹松)新疆方面则负责提供原产地原材料方面资料。值得一提的是:我俩这次去深圳出差期间,公司每天给我们补助25元的地域差生活费,三个月下来也是笔不小的收入,一个月的补助费就是我工资的近八倍了。我当时还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殊不知这笔钱最后的代价之大,大到我无法承受的地步。</p><p class="ql-block"> 89年8月我和小汪代表华远总公司到深圳新都酒店准时报到了,三方的联合办公室设在新都酒店的二层。酒店的老板是香港人姓黄(北京高碑店的华润酒店也是他投资的,后他在京投资时也来看过我,简称:(黄老板)是总负责,我们俩还有新疆的两位共5人,最后的可研报告是我俩执笔完成的!</p><p class="ql-block"> 当时华远在深圳刚从(香港歌星奚秀兰)手中买下了两栋别墅,公司为节约成本不给我俩租酒店了,就把其中的一栋别墅给我们当这三个月的暂住地。</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报到完再打电话联系公司别墅拿钥匙的人,被告知:因“不知我们今天过来,他出差在惠州呢,最早也要明天赶回来。听他说完我傻了,我俩今晚住哪去啊?那时住酒店没有现在这么方便,我俩黑灯瞎火走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找到合适住的地方,第一天到深圳就吃了闭门羹,出师不利啊!我俩这次来深圳工作,公司任命我为负责人,因他刚来公司还没过试用期,我这第一次来深圳也谁都不认识呀,再说刚到这第一天也不好去麻烦人家黄老板呀?还得顾着华远公司的面子,可我俩总不能睡大街上吧。万般无奈的我俩只好重新返回新都酒店,又累又困的我俩趴办公桌上就睡着了,待天一亮我俩就开始工作了。就一个字“惨”!还是那句话就仗着年轻,傻二傻二的。咋就不知道在来之前把住地给落实好了呢?那时的我脑子里永远缺根筋,老认为别人啥都给你准备好了。活该!自作自受吧,我当时真是恨自己呢。总以为在北京呢,要啥有啥,这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有事都不知该找谁?狼狈到了极点!给我经理汉光打电话也是白打,他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放下电话眼泪只有咽在肚子里了。</p><p class="ql-block"> 直到第二天很晚了,拿钥匙的人终于来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今晚可算是有地方住了。那会天真凡事老往好处想。</p><p class="ql-block"> 门打开后一股热浪带着潮气扑鼻而来,8月的深圳还没等他给我交代完呢,我已是汗流浃背衣服湿透了。环视了一楼房间,屋里没任何物件,我俩把希望寄托在二楼,到了二楼,更傻了!就一张单人床,这咋住人啊?这也配叫“别墅”,我俩接过钥匙,简直是哭笑不得不知所措呢!</p><p class="ql-block"> 我俩商量后他住一楼,我住二楼,他虽然比我小很多,但还是让我睡在床上了,他今晚先凑合睡地毯上,我两商量待明天用公司给的补助款买些必须品吧。总比趴在办公桌上睡觉好吧。为表示他把床让给我睡的谢意,第二天我用补助款给他做了顿红烧肉吃,还置办了锅碗瓢盆简单必须品。但没钱也没空给他买床睡觉啦,他说:“就先凑合睡地毯上吧。”因为我有床睡,所以我把我俩做饭洗碗的活都包了。我俩工作开展的很顺利,配合的也很好。(小汪从小生长在江西农村,父母都是当地的农村教师,父母用尽全部心血培养出了一个神童,全村就出了这么一个研究生,他是当地人的骄傲,后来我也去过江西他们村)因为华远公司爱才,惜才,把他引进到公司业务部并帮他把户口落在了北京。小汪确实脑筋灵活,聪明过人,做事认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俩搭档效率非常高,比跟陈力搭档上了个台阶,我从中受益很多,也跟他学到不少东西。工作上我对他是无可挑剔,佩服有加。可生活上他就一塌糊涂了,就说吃饭吧,整天叭唧个嘴吃饭,吧唧的我心烦都难以下咽,提醒他无数次还是没用,最主要他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典型的农村人,有文化没教养,再说个人卫生问题吧,8月的深圳湿度大,不动都出汗,汗流浃背的他,不爱洗澡更不爱换洗衣服,懒S算的那种人,一米开外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嗖臭味,熏的我头都疼呢,真没办法,我都快成他妈了,整天教他如何吃饭,出门前还得提醒他洗澡换衣服,还拿补助款给他买了几件能穿进酒店的衣服,第一次体会到农村人的不讲究,最主要是联合工作组还有其他人,还有香港老板,我不想他给华远人丢脸呢。因我俩出来是代表华远总公司的。他明白后也接受了我的意见,有所改进!其实他长的还挺帅的,穿上新衣服也人模人样挺精神的呢!他满脑子只想工作,这点我太佩服他了!他工作上的高效率让我非常佩服,可生活上又让我非常厌恶,他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最后我俩因为住宿条件及其恶劣(经常停水没电,我俩就干脆晚回早走或彻夜在新都酒店办公室里加班加点,就为早日能完成可研报告。(我一天也不想在这闷热潮湿的地方多呆一分钟。)毕竟酒店办公室有空调凉快,工作效率也高。就在报告接近尾声的最后几天,我俩实在太累了,已经连续几天几夜没咋睡觉了,想着工作快完了,马上就能回京啦,想到这些我动力十足,人也不困了,夜以继日、通宵达旦终于完成了可研报告。</p><p class="ql-block"> 但做梦都没想到的大祸从天而降,终于出大事了,(因我俩住的这栋别墅长期无人居住,潮湿滋养的各种活物蚊子、小咬和毒蜘蛛,它们也都饿的不行不行的了)小汪前几天已被蚊虫咬的全身满脸大包,我因为怕咬早早买了蚊帐(蚊帐里虽热但不被叮咬,)但最后还是没逃过这一劫。 连续通宵熬夜的我们已是疲惫不堪,精疲力尽。回别墅后我倒床就睡了,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针扎一样的疼痛疼醒了,只觉得脸上疼的火辣辣的,左脸肿的像包子又疼又烫,别墅里还是停电没水,我匆忙忍疼打车跑到了新都酒店,到厕所里一看,妈呀!吓死人了,半边脸全肿了,眼睛也肿的睁不开了,我当时疼的直跺脚被吓坏了。我别无选择的给黄老板打了电话,他马上派车派人把我送到了深圳医院的急诊室。经过诊断:我是被毒蜘蛛咬伤了,毒液已侵入到我的皮肤深处。需立刻马上动手术,我听完后腿发软,眼泪夺眶而出,在处理伤口时更是疼的晕过去了。(此处省略一万字) 当麻药过后醒来时已在新都酒店客房里躺着了,此后几天我都住在酒店里休息,再没回过那“恐怖”的别墅,小汪则升级住在我那床上了,之前他一直睡在一楼地毯上,他特皮实,满脸被咬的大包还没觉得咋样,从来没跟我抱怨过,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在生活上能吃苦没要求,但工作上却是精益求精,他还告诉我说:“在我睡那床上看见咬我的那只死了的毒蜘蛛了,”我听他说完头皮都发麻。 小汪为了让我高兴,减轻痛苦,还告诉我:“咱们的可研报告做完了,并向戴总、汉光汇报了,公司表示非常满意说:“没想到三个月的工作我俩只用15天就完成了,真是高效率。”公司同时还说:我俩不用急着回北京,作为奖励让我俩先在华远广州办事处带薪休息半个月,这真是我从没有听说过的福利➕奖赏呢。等于不用上班还拿工资拿补助在广州玩半个月当休假,我不是在做白日梦吧?可惜我听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毁容在身的我一刻也不想留在此地。只想快快回到北京。 小汪接着告诉我好消息说:“新都酒店的黄老板看完可研报告后也非常满意,并奖励我俩一万元奖金。不仅如此:黄老板还开出了极其诱惑的条件挽留我俩继续留在深圳、香港两地工作。做他的私人助理。工资是每月一万元,食宿暂在新都酒店。嚯!我听后被这高工资吓了一跳,这个价钱是我当时在华远工资的100多倍,是小汪的130倍,(他在华远试用期工资是76元,我知道全公司工资最高的戴总也不过300多元)小汪说他已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替我也答应了黄老板。他说告诉完我这个消息,我高兴的病会好一半。此时的我忍着脸痛告诉他:“没可能,我不可能留下的,我也没可能背叛华远,”我继续坚决的说:一点可能性都没有,我斩钉截铁无力的回答他。(他不知我跟戴总的关系)我忍着疼再三再四的告诉他:我肯定不会留在此地,留在深圳。当黄老板再次挽留我并请我吃饭时,我也当面谢绝了他的好意。。</p><p class="ql-block"> 只有此时我才想起我是有家、有孩儿、有父母的人,他们都在北京等我回家呢”,工作中的我废寝忘食的很少有空想家。小汪还一个劲的劝我挽留我跟他一起留下,我当然知道没我在,他也很难开展工作。因为他智商虽然很高很高,但他的情商几乎等于零。(2年后他再次邀请我去深圳他公司工作时,完全证明了这一点。当我再次见到他时,他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变成了年轻的暴发户,(整天花天酒地、吃喝嫖赌,俨然成了黑社会的混混,)此时他已不在黄老板公司,自己单干了,他当时只想挣快钱。他本来是做正当生意的,把江西老家的煤运到缺少能源的广东韶关,每年能挣个百八十万,但一个农村的穷孩子忽然挣到那么多的钱极度的不适应,人就飘了,手里有钱后就开始动歪脑子了(尽管他当时给我开的工资比黄老板高很多)我还是转身坚决的回到了北京。</p><p class="ql-block"> 后来听公司领导说:在深圳他伙同黑势力非法放高利贷,最后两伙黑势力在漆黑夜晚火拼时,他被深圳警方乱枪毙死了,当时让华远领导张鲁元去深圳认的尸,(因他的档案关系当时还在华远)当我陪公司领导去他江西老家,将噩耗告诉他父母时,二老听说自己唯一的独子死了,伤心欲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死时仅27岁。真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至今当作华远公司的反面教材警示后来的新人。</p><p class="ql-block"> 我当时伤口疼的对钱完全没有感觉,只想快点快点回到北京。我让他转告黄老板我先回京了,带着可研报告和毁容的肿脸不辞而别独自返京了。(此处省略2000字)当时深圳还没有直航北京的飞机,我只好先坐火车到华远广州办事处,赵丽已帮我买好了回京的机票,当时是夏天没有任何可以遮挡脸部的东西,脸上还糊着厚厚的大纱布,我只好买了个特大号的墨镜套在我瘦小的脸上,极其不协调,走在路上就像个吓死活人怪物。</p><p class="ql-block"> 在回京的路上最怕的就是见人。在回程飞机上我又一次伤心的泪流不止,感慨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所有的厄运为什么都落在我头上了啊?我这么玩命的没白天没黑夜的工作,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为啥到头来换来的是一张无法见人的脸呢?越想越委屈,越想就越恨“戴总”,派我们来这种鬼地方工作后,就不管我们了。想到所受的委屈,眼泪又像洪水般涌出。哭啊哭,当时唯有眼泪能发泄我的恶劣情绪,想当初离京时我雄心壮志、信心百倍,暗自发誓一定不辜负公司的期望,努力完成独立带队的任务,可眼下呢?带去的人没带回来不说,自己还弄的身心疲惫、毁容遮面无法见人的地步,越想就越伤心呢。</p><p class="ql-block"> 回京后即刻去了总行的复外医院,(当时人事关系仍在总行)医生说:“脸部已经感染化脓,必须马上手术切除已化脓的腐肉,以免扩散到其它地方,这是唯一的治愈方法。”听大夫说完,我脑子只有一个念想,“别太疼就行,因我痛感极其敏感。”大夫说:“手术是全麻,没有疼痛感,是个毁容的手术,脸上得去掉块肉。我当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别太疼就行。”当手术做完后,全脸包扎的像个伤员一样,我带着脸部大纱布回到了酒店,(当时老公老赵在广州万宝公司驻京办事处,办公室设在和平宾馆,也是我俩每天的暂住地)我回到酒店后不知是麻药的作用还是我太累了,我不吃不喝的昏睡了七天七夜,就连老公跟朋友在屋里打麻将,我都全然不知不醒,以为是在梦境里呢,待一周后我醒来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不敢照镜子,吃了点东西就又昏睡过去了,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15天,拆完线的脸仍然糊着纱布,人见人问,不敢上班。这时才意识到毁容对一个年轻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是疤痕体质,伤口恢复的尤其慢,自己从小到大引以为荣的漂亮脸蛋瞬间变成了丑八怪,心里的那个“恨”啊,恨的想杀人的那种恨,无奈之下,还得面对这张破碎的脸,到处求医到处美容,跑遍了京城所有整型医院治疗后还是有疤,脸上的这个疤痕一直跟随了我近20年,我咬着牙在心里暗暗发誓:待我有朝一日发迹了,有钱了,一定要开家京城最好的美容院,一定要把我的脸修复好,一定得还原我曾经漂亮过的脸.。2007年,梦想终于照进现实。07年我在京城最顶级的5A级写字楼新保利大厦开了京城最顶级的美容院,用德国最先进的仪器(2010年上海世博会引进的4D射频焕颜仪器)法国最顶级的皇室御用品牌《玛丽嘉兰白松露系列》并用了10年时间,几百万的银子,终于修复到看不出有过疤痕的脸,此时的我已到了花甲之年,时光已匆匆过往,留下的只是一张沧桑有故事的脸!</p><p class="ql-block"> </p> <h3>新保利大厦澜悦国际美容院</h3> <h3>法国玛丽嘉兰授予我们为在京200家美容院唯一的形象店</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