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最近翻看一些存储的相册,看到一组手机照片,一段回忆也由此展开。</h3><h3> 2017年深秋的一个夜晚,我友来电话说,老家二姐打来电话,说家里一只公鸡简直越来越不像话,最近竟然开始啄人了,叫我们最好赶紧去帮忙处理一下,另外前段时间雨水太多家里几亩油菜出苗不好,希望我们回去帮忙补补苗,栽栽油菜,还有,一块地的红薯也该挖了……总之,这些事件件都需要我们帮忙去解决。</h3><h3> 接完电话,我不禁笑出声来。这些年,像处理公鸡啄人这类的事情我们好像很帮忙干了一些,真的每次都是不拔一毛大吃一顿还意犹未尽的离开。但好像这次略有不同,二姐所列这些“事”没有个三五天是干不完的,我们商议,放下一切,用一周时间去“帮”二姐。</h3><h3> 我们收拾了简单的洗漱用品就出发了,W先生负责送到,吃了一顿饭就返程了。</h3><h3> 我们安营扎寨,也把心安了下来。</h3><h3> </h3><h3> </h3><h3> </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二姐家菜园的篱笆上,南瓜还在努力的开花、生长。</h3> <h3>老妈妈听说我们要来,提前生了豆芽。</h3> <h3> 沟里早晚开始寒凉,老火膛的火也生起来了。</h3> <h3> 其实二姐家里基本都是现代化了,但我们还是不愿意以电取暖,喜欢围着这个火炉,看一壶水吊在那里慢慢被烧开,看铸铁的老吊罐里腊蹄叽叽咕咕的翻滚,我们也会在身边拿几个红薯或者土豆埋进火炉里烧熟,捧在手上慢慢吃,脸被炉火烤得红红的,水壶盖被沸腾的水顶起又落下,落下又顶起,发出“啪啪啪”的细微声响,吊罐从盖子缝里冒出一股一股热腾腾的香气,那种极新鲜的萝卜和腊肉熬煮后才有的独特气息。</h3> <h3> 这么多年,二姐家还是保留着从前的习惯,高高的柴垛经年齐整,勤劳人家,房前屋后的气象都在证明主人的笃定与勤恳。</h3> <h3> 二姐家的小狗与我已不陌生,每次相见,它都以摇头摆尾表示欢迎。</h3> <h3> 二姐家的确有红薯要挖。八十多岁的老妈妈仍然还是农活的一把好手。</h3> <h3> 二姐家的油菜那一年的确出苗不好,我在没有出苗的地方挖窝子,她们负责去找苗子和栽苗子。</h3> <h3> 潮湿的土地,挖起来并不十分费力,但常常一个上午挖下来,感觉缺苗的地方还多。不记得在第几天,我们终于补完了苗,放眼望去,自豪感油然而生。二姐说:你们都是好劳力!</h3> <h3> 又一个早晨,二姐说要去一个地方走人家,我们说给我们安排一点活干吧!二姐说,那就把屋后那块蒜苗的草给薅了。我们说那是小菜一碟。</h3><h3> 我们吃完早饭立即开始劳动。草与蒜苗长在一起,我们在糟蹋了好多蒜苗之后,终于总结出了经验,仔仔细细拔掉蒜苗周围的草之后,在用薅耙松土,一个中午终于把那块蒜苗弄得像模像样。二姐回家后大加赞赏。</h3> <h3> 老妈妈每年都种黄豆。这真是件辛苦不过的劳动,割回家后要先扎起来晾晒,晒干后要铺开用裢<font face="-webkit-standard"><span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栈把黄豆打出来,再用簸箕和筛子去除杂物……记得我拍了好多老妈妈打裢栈和筛黄豆的视频,这次怎么都找不到了,不过我有把视频发给我友的,希望她有留存。</span></font></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一连好几天,我无法给老妈妈拍一张歇息的照片。除开匆匆吃饭,她几乎劳作不停。</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她用连枷、用木棍、用所有可能的方式和力气,拍打着豆荚中的豆子。甚至,她跪下去,把滚进石缝的豆子一颗一颗抠出来。</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她已是曾祖母,儿孙孝敬,她不缺什么。她只是从少年时代起就把劳动当本分。</h3> <h3> 有一个阳光明媚、秋高气爽的午后,我们挎上小竹篓,去条小小的沟里采野菊花。天空通透,偶尔有白云飘过,沟里没有人声、车声,秋林开始呈现出红黄绿相间的丰富色彩,叶子开始慢慢飘落,田埂上有一垛垛的稻草,阳光洒在上面闪着金色的光芒,我们会惊起些小鸟“簌簌”的飞远,野菊花黄灿灿的,让人也明媚起来,一种野生的植物结出紫罗兰色的豆子,实在是太可爱,我们手执野花野果,在温暖的秋阳下面莫名感动。</h3> <h3> 翻看照片时,发现了这一张。我友,你还记得我背篓里是什么吗?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h3> <h3> 二姐每天为我们做各种好吃的。铁锅柴灶,一日三餐,我们主要的任务,其实是吃。</h3> <h3> 我们在每一个清晨自然醒来,在屋后的小山坡上随意走走,观察花虫蔬菜;有时在黄昏顺着马路追着夕阳看,然后在月光里慢慢回家。</h3> <h3> 小村里妇女和老人常年守护着时光,日出日落,日子庸常又安详。</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青葱的蔬菜、各色的菊花、端丽的野棉花、躺在太阳下的豆子,渐渐由青变黄的银杏叶,都是乡村深秋微观的存在。</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旧物证明时间,粮食证明劳动。安详宁静的生活,大抵不需要宏大的叙事与穷尽心思的抒情。生活是活着的圣经,劳动是一生的信仰。</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乡村的秋夜还那么浅,在无人走动的黑里,看家狗也不叫一声。万物寂静,我们陷入深沉的睡眠。</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时间过去快两年,我仍时时想起那些日子,时时怀念。</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