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短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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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村 短 章 （ 五 ）

（ 散 文 ）

邹 海 夫

瓜 园

山村的瓜园是一朵绿色的云彩。

嫩生生的瓜藤儿，在梦中伸秧吐叶，一朵朵金黄的花儿在叶丫里微笑着绽放，采蜜的蜂儿唱着小曲扑进花心，小腿儿蹬碎了珍珠，嘴巴儿抹上了厚厚的花粉。一阵阵微风吹来，吹大了长着绒毛的幼瓜儿，瓜畦罩满了潮湿的雾气，充满着勃勃生机……

清晨，霞光洒进乳山河，河水化作道道彩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瓜园主人早早起身，挑着两只水桶担水浇瓜了。他，赤着脚丫，裤角高高挽起，柞木扁担横在肩头，一步一颤，脚板踏的沙砾小径沙沙作响。晨星在水桶里消隐，霞光浮着涟漪旋转。他把泉水挑进瓜田，泼进瓜畦，把疲乏溶进朝雾。挑了一担又一担，源源不断的浇灌着瓜园，浇灌着他的一串串甜梦，浇灌着农家生活的田园之美。

瓜园主人把生命和活力，浇进每一棵瓜儿，浇进每一根藤儿，滋润着瓜儿由小变大，由苦变甜。

瓜熟的季节，他的心情也是甜的，脸上的笑容也是甜的。他噙着旱烟袋，拖着一缕蓝色的缥缈的烟圈，步履轻盈地走进瓜园。看着瓜的青皮变白，乳毛褪去，闻着醉人心脾的瓜香，弯腰伸出拇指，在瓜儿上轻轻地弹敲，听着扑通扑通的响声，摸一摸笑开了花的脸：＂熟了，熟了！＂

他孩儿似的大喊：＂这瓜熟透了！这瓜甜透了！＂

心 在 柳 丝 中 穿 行

山村，河水清澈，垂枊依依。

我站在河岸上，举目四望，烟波浩渺，水天一色，奔腾不息的河水像一条巨龙在绿树丛中蜿蜒爬行。

岸边的树，是一排低垂着枝条的柳树。远远望去，一棵棵茂密的垂杨柳，像一朵朵＂绿云＂，微风吹来，枝叶婆娑，＂绿云＂在风中起舞。不远处，一群孩子坐在垂柳下，用手编织着柳帽儿，只见柳条儿在那一双双灵巧的小手上翻腾着，没多久就编好了。孩子们带着自己编的柳帽就闹腾开了，他们在青青的草地上奔跑着，尽情地嬉戏玩耍，不时传来一阵阵清澈的笑声。忽然，我儿时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那时，与玩伴们来到垂柳下，高高兴兴地折一枝刚刚绽放出新芽、毛茸茸的枝条，在河边奔跑，嬉戏，然后，再做几支粗细不等的柳笛，依依呀呀的吹着，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那样高兴——仿佛是为了新芽的发生，也仿佛是为了清清流淌的河水发出的涛声，呼唤着像我这样的孩童的心。

＂知了＂叫个不停的时候，也是河岸垂柳下最热闹的时刻。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树下坐满了乘凉的人。他们边啦着家常边做着手工活，这时，最快乐的当然是我们这些孩童，河边折柳枝，下河打＂水仗＂，藏＂水猫＂，捉虾、摸鱼，使尽浑身解数。柳笛声声，欢歌笑语，袅袅不散。

……

我又一次独自漫步于河岸垂柳下，看河水潺潺，听鸟儿幽鸣。一种剪不断的思念从心㡳悄然而生，开始无边无际，那声声柳笛何时再响起？

我放眼望去，轻纱薄雾中的垂柳，既雅韵又别致，脉脉含情，超凡脱俗，那一刻，柔情早已弥漫了我的每一根神经，一弦情思在柳丝间轻澜不定。静观垂柳在微风中袅娜地摇摆，我的心随着柳丝，邀一缕清风，追随而去！

风中，垂柳依依。心，在柳丝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