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乐园: 南司幼儿园漫忆

向勇

幼儿园

老师

萨家湾

闫娟

司令部

妈妈

照片

合影

萨幼

素娟

手中这张毕业照，拍摄于1961年7月，曲指算来，已经是60年前的事情了。那一年夏天，我们这帮南京军区司令部幼儿园大班的孩子，跟随园长和老师来到位于山西路的军人俱乐部，拍了这张毕业照。时光倥偬，如白驹过隙，一转眼，照片中的孩子如今都是奔七之人了。然而过去的往事仍时不时浮现眼前。

我的童年是在南京军区司令部大院度过的。在那个计划经济年代，部队大院就是一个小社会，诸如食堂、商店、浴室、医院、学校、幼儿园等后勤和服务设施均一应俱全，其中幼儿园有两所，一所是寄宿制的全托园，在距离司令部大院约三四公里外的琅琊路，称为琅琊路幼儿园；另一所在司令部所在地萨家湾的军区大院内，叫萨家湾幼儿园。

上世纪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我先后在琅琊路幼儿园和萨家湾幼儿园学习、生活过。

我妈妈那时在萨家湾幼儿园当老师，我从小就常随妈妈出入其间，对这所家门口的幼儿园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上图是我和萨幼的一位保育员阿姨（名字忘了）在园内合影。

这张照片是我在萨家湾幼儿园草坪上推自行车玩。这辆双横杠的飞鸽28吋自行车，是我们家当时最值钱的物件，可惜离开南京时处理掉了，只留下坐垫套子。

1958年，已满3周岁的我被送进萨家湾幼儿园上小班。可是没多久问题就来了: 由于我太“粘”妈妈了，无论在教室，还是在操场，只要看见妈妈，就会跑过去缠着妈妈，搞得妈妈没法工作，半年后只好把我转到离家较远的琅琊路幼儿园。

琅琊路幼儿园是寄宿制幼儿园。星期一早晨有那种带篷布的军用卡车把我们从司令部大院送过去，到周六下午再把我们接回来。由于突然间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特别是每周有六天见不到妈妈，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孤独。妈妈说我刚转园那会儿，周六晚上到家就像个傻子似的，呆呆地坐着，也不说话。一直到第二天才恢复活泼好动的常态。可是周一又得送幼儿园了。

还有件糗事不得不提: 那是刚去琅琊路幼儿园时发生的。一次上课时，大便急了但不敢说，结果拉到了裤子里。老师闻到臭味就问是哪里臭？身边的小朋友指着我对老师说，是新朋友身上臭！后来，“新朋友身上臭”这句话在幼儿园传为笑谈😄

好在我适应环境的能力还比较强，过了一段时间就和小朋友们混熟了，也渐渐喜欢上这个新的集体。这张《幼儿在园情况报告表》详细记录了我在琅琊路幼儿园的表现。

顺便揭秘一下: “洛桑”是我的乳名，因出生那年世界母亲大会在瑞士洛桑召开而由此得名。

《幼儿在园情况报告表》内页共3页:

第一页是体检表，3岁半的我身高103公分，按现在的标准也算高的。

第二页是作业能力，又细分为体育、语言与认识环境、音乐、美工、计算5项内容。这里没有用“作业成绩”而用“作业能力”，还把体育放在首位。

第三页是游戏、生活情况、主要优缺点，其中生活情况又细分为文明卫生习惯、饮食、睡眠。最后还有一栏是“对家长的话”。

这份《幼儿在园情况报告表》根据儿童生理、心理发育特点科学设计，老师填写得也十分认真，能细致地描述出孩子的个性和特点，没有如今成绩单上那些“上课认真听讲”，“发言积极踊跃”，“尊敬老师，团结同学”那种千篇一律的套话。

　　琅琊路幼儿园的管理十分严格、规范。1959年春节，我跟妈妈去上海玩感染上了麻疹，回到南京后直接送去琅琊路幼儿园实施隔离，由老师陪护了半个月，一直到痊愈才让回家。

1959年“六一”节，琅琊路幼儿园举行文艺演出。我和其他两位同学上台表演诗朗诵《青青的草地上》，至今还记得其中的几句: 青青的草地上，有个小东西。不像狗哥哥，不是猫弟弟…

在琅琊路幼儿园，我最大的收获是学会了独处，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从一个顽童变成了乖孩子。于是，转回萨家湾幼儿园也就水到渠成了。

1959年秋天，我告别琅琊路幼儿园转回萨家湾幼儿园。因此没有琅琊路幼儿园的毕业照。最近在网上看到一张64年学弟学妹的毕业照，放在这里，算是弥补一点遗憾吧。巧的是，这张照片拍摄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

萨家湾幼儿园位于南京市中山北路的萨家湾，就在军区司令部大院内，教学和生活条件都很好。印象深刻的是活动室里的大型积木，搭成的小房子可以钻进两三个小朋友。最开心的是看幻灯片，老师一边一放映，一边讲解画面上的故事情节。记得看过《狼外婆》《小红花》《小猫学本领》等。老师还在每个孩子放水杯和毛巾的位置贴上水果、动物等图案，这样我们就不会放错地方。

下图是我和妹妹在萨幼的儿童车上玩。

这张照片是萨幼1960年毕业生，比我们高一届。照片中两位老师是汪瑾芬（左），程素娟（右）。

萨家湾幼儿园的负责人是闫娟。教师有程素娟、谈全美、汪瑾芬、倪罗兰等。军医孙培瑾，保育员小王，厨师老严，还有一个负责买菜的上士。

老严伯伯很喜欢孩子，见面总爱用胡茬扎我。但凶起来的样子也蛮怕人的。有一次吃肉包子，我把肉馅吃掉后，随手把皮扔了，结果挨了老严伯伯一顿批。

小王阿姨身材娇小，有一次放学时下雨，我对她说，等我长大了就背你回家。1970年我参军前去萨幼看望老师，还见到了小王阿姨。那时我的个子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她笑着说，现在你真的能背动我了！

闫娟主任在她的回忆录《我的一生》中写到:

萨家湾幼儿园位于南京军区司令部后院，园舍是民国时期苏联驻华大使馆。50年代至60年代末，幼儿园隶属于军区司令部管理局领导。在园幼儿500多名，教师、管理人员、保育员、勤杂人员共50多人。幼儿园设主任一人，由闫娟担任，幼儿教师有程素娟、倪罗兰、谈全美、汪金芬等。医生孙培瑾，厨师严师傅。

幼儿园的生活管理很严格，连水果都用PP水消毒，碗筷顿顿饭后要蒸煮消毒。幼儿园卫生所有两名医生，一名卫生员；炊事班有四名炊事员，其中一名是高级厨师，点心、蛋糕都会做。在园儿童平日小病由园内医生诊治，大病送医院。毕业班都安排集体照，相片送给家长作纪念。

上图是闫娟主任回忆录中涉及萨家湾幼儿园的章节。

1961年夏天，我们毕业了。全班同学去位于山西路的军人俱乐部拍了这张毕业照。

拍过毕业照两个月后我就离开南京了，照片中的同学绝大多数再也没见过面。

前排左起：陈佳佳、赵苏宁、傅玫玲、靳苏宁、×××、陆迎宪、 ×××、平曼玲、孙国英、×××

中排左起：魏一民、×××、宋宁勇、郑蔚华、陶亚琴、李小燕、王双玲、尤丽丽、王川郡、×××、×××、黎志华（沙沙）

后排左起：杨志军、葛向勇（洛沙）、隋宁生、程素娟（老师）、闫娟（园长）、倪罗兰（老师）、司建文、王斌、于续强

　　

部分萨幼师生及大院子弟照片

闫娟主任，是一位1938年入伍的老革命，资格老，阅历丰富，做事雷厉风行，原则性强。

程素娟老师，我的班主任，她对我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我那时不肯睡午觉，程老师就给我做足底按摩，好让我尽快入睡。1968年冬天我去南京看她，那时她调到了琅琊路幼儿园。中午她留我吃饭，不断往我碗里挟菜，说我是她最得力的学生。后来她调到南京铁路局党办，我们还见过几次面。

汪瑾芬老师，是来自上海的名门闺秀，气质高雅，举手投足透着一股民国范儿。

倪罗兰老师，我的妈妈。1957年从华东空军101幼儿园调来萨幼。

左起：幼儿园军医孙培瑾，炊事员老严，倪罗兰老师

我和妈妈（1961年）

汤小京

傅玫玲

陈佳佳

咪咪（小名）

葛洛沙（向勇）

陆迎宪、陆锡萌

吴建宁

耿莱平、耿旭岗、耿卫

我和弟弟与宝玲姐（保姆吴玉珍大妈的女儿）在住家楼下（1961年夏天）

我与邻居家的小孩，儿时的玩伴耿旭岗（右）在家门口合影

我和妹妹与小岗姐弟在家门口合影

程素娟老师送我的照片

位于福建路85号的交通一村，是原南京军区司令部家属宿舍。现在是陆军指挥学院家属宿舍。（宋宁勇提供）

箭头指处就是原交通一村19栋的位置，现在已经翻建成新大楼，编号为5栋。（宋宁勇提供）

我与杨志军（左）在军人俱乐部合影。

我与盛小明（左）在司令部大院内合影

这三位不知姓名

谈全美老师的三个孩子，曹丽、曹勇和曹茹（小刺猬）。

不知姓名

我们家离开南京之前，我妈与闫娟主任、程素娟老师合影（1961年）

闫娟主任离开南京前夕，与萨家湾幼儿园部分保育员合影（1966年）

原萨家湾幼儿园老师前往合肥探望闫娟老主任（2010年）

从左到右：王桂，王静梅，程素娟，孙培瑾，汪瑾芬，王修贞，谈全美。

上图是闫娟主任送给我的签名照片。

南司幼儿园外景

南司幼儿园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