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出游记

大漠孤烟客

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抱着消遣放松的目的，结伴志同道合的朋友，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这句话一句话可以概括我们这次的出游。

4月5日，清明节的早晨，在大漠户外店约齐，我们很快就出发了。凭借着司机娴熟的技巧，车在高速公路上极快，十点就到了永昌。

在永昌略作停留，便向肃南皇城镇出发，大概是出了永昌县境进入皇城镇辖区之后吧，遇到了一处森林防火检查站。检查站的人员态度很亲切，但检查很仔细。四川木里的火灾产生的影响已经波及到了我们的身边。

一路向南，道路沿着一条河流前进，熟悉道路的大漠孤烟客告诉我们，这条河叫做东大河，后来才知道，这路边河流中的水就是皇城水库下泄的生态水。河道里和河岸上都生长着茂密的灌木，枝条是红色的，后来，世间凡人告诉我，这是柳树。我一直在怀疑对不对，柳树好歹也该有点绿色了，最起码，花蕾应当有了，可是这树啥都没有啊，虽说是山中，时令差距也不至于如此之大啊。而且树的枝条是红色的，更像红柳，可是，这树好像有主干，这和红柳的特性也不像啊！

就在这疑疑惑惑的思虑中，忽然在路的尽头看到了一道雪壁式的山岭，那是冷龙岭。山岭横亘于正南，高耸巍峨。接着便看到了低矮处的一道大坝，渐渐地，坝体上显出“永昌县黄城水库”几个大字。车停在堤坝前的停车场中。一通高大的石碑突显眼前，上面是题着：雪域碧泊，源源流涨。照完相，看完碑阴的水库介绍，大家都涌到堤坝边上去照相。其实，水库完全封冻着，加上堤坝边上有护栏围着，实在拍不出什么来，我把拍好的照片传给女儿，她竟然疑惑：为什么要照一大片水泥地呢？不过，水平也就在这里有了高下之别，同行的有两位搞摄影的伙伴，他们拍出来的的照片就有着与众不同的韵味。同样就是那个封冻了的似水泥地一般的湖面，加上远处冷龙岭的洁白，皇城草原的开阔，加上近处的山崖，堤坝上的小亭子，简洁干净的画面，辽阔苍茫的意境，含蓄隽永的韵味，让人觉得这就是艺术了。

在堤坝上略作休息，时已中午，驱车到皇城镇吃中午饭。路边都是高大的灌木，我觉得就是东大河河道里的那种，只是车很快，没有仔细研究一番。

皇城镇不大，车在街道上巡游一番，选中了一家饭馆。几个人商量着点菜吃饭。到肃南了嘛，不吃羊肉似乎对不起他们，炒了两斤羊肉，当然还有其他的伴菜。肃南羊肉的确不错，吃过之后，在街上的几家店铺里闲逛了一番，选了一些带有民族特色的商品把玩了一阵。竟然还在一家店里发现了鼻烟，大漠孤烟客和我都略沾了一点，放在鼻子边，却没有嗅出一点味道。我们都没有尝过鼻烟，依照我的想象，鼻烟应当有一种神秘的辛辣芳香的味道，这样才能够刺激鼻腔，从而起到醒脑提神的作用。现在这什么味道也没有，怕不是假的吧？疑惑着便放下了，其他人也都没有买什么。

不过，就是在闲逛的时候，发现了几家店铺都有电商的发货记录单，大略记着收货人的姓名、电话和需要的商品之类，让人心中暗暗感叹这里电商经济的发展。是我迟钝呢还是见得少，在家乡很少见到这种情形。

出了皇城镇，车飞速向前行驶。两边先是农田，后是草原，没有什么可看的。正在沉闷间，眼前忽然掠过一块石碑，上面是“皇城遗址”。急忙停车，不远处便是一座废弃的古城的城墙，不高，墙体已经和周围的草原一样了，只是高出地面而已。接着才发现周围都是护栏，我们没有办法走到遗址跟前去。开车慢慢向前，寻找着护栏开门的地方。忽然发现，前面一栋房子前停着许多车，到了房前，停好车辆，才发现还是不得其门而入。听见房子里有人声，轻轻走进去，才发现好像是一座清真寺。寺像一般人家的四合院，不过略大一些。主殿前是一片脱下的鞋子，看样子，殿里正有人做礼拜。走到跟前，透过玻璃，看到不多的几个人确实在礼拜，他们似乎也发现了我们，但也没有理会我们，继续干他们的正事。

我们刚走出院子，不一会，里面的人也走出来了，他们鱼贯而出，领头的走到西墙下，一把抽出一根立柱，围栏上就出现了一道门。他们都出门而去，我们也试图随他们从门里出去。其中的一个人断然阻止：别过来，另一边有门。我们也知道另一边有门，但我们也知道那门锁着。我们望着他们出去，他们走到房后的一座坟墓前罗拜起来。还有人试图进去。世间凡人劝我们，算了，这是少数民族地区，别惹出什么莫名其妙的麻烦。世间凡人见多识广，他的话有道理，我们也都打消了进去的打算。

我们来的是皇城镇啊，这里是裕固族聚居区，有汉族、藏族、蒙古族的人我们都理解，哪里来的回族呢？还有清真寺？还把清真寺和坟墓建在赫赫有名的皇城遗址的旁边？

知道后来才知道，回族在肃南的存在由来已久了，而且凭借着其严格的教规严密的组织，发展十分迅速。几乎成了裕固族、藏族之外的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了。

同时还知道了，皇城，在肃南人的心目中地位并不十分高。皇城毕竟是蒙古人的一个重要的历史遗迹。且不要说数百年的风雨侵蚀，这里除了我们见到的那些高出地面不多的城墙，也就是里面偶然露出地面的砖瓦残片了。毕竟这里原来是藏族人和蒙古人的牧区，裕固族迁来此处也不过几十年，更何况这次迁徙还给他们留下了一段难以诉说的痛苦呢？（大漠孤烟客听人说过这段历史，据说很惨）从感情上说，他们也不会把这座“别人家的”遗址当做圣地看待的。所以，当我们看到皈依了伊斯兰教的埃及人对待古埃及遗址的漠然态度，我们也就不奇怪了。

回到了皇城水库，车钻进隧道，向东边的一条路前进。来时顺着河流，道路虽然崎岖蜿蜒但坡度不大，现在的道路顺着山势曲折盘旋，几乎是折线式前进，十分考验司机的技术，好在大漠孤烟客是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的，车在他的手中如同驯服的骏马进退由己快慢自如，还有闲心和我们聊天打趣呢。车在九条岭上越攀越高，而路也越来越难行，除了曲折，还有因破损形成的坑洼。大漠孤烟客熟悉这种情形，他说，因为山顶地势高天气冷，路面在冬天不断地冻结融化，再结实的路面也就成了这样了。

终于到山顶了，我们选择一处停下来。“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寇准的这首《咏华山》用来抒发此时的感受似乎恰如其分。远处的山坡上的松林都比我们所处的地方要低。大家在这里拍照、嬉戏，略作停留之后，便向山下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