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杂谈之八 我与戏曲 作者:郭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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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戏曲杂谈之八 </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我与戏曲</b></h1><h3><br></h3><h3> 我中学毕业后走向社会,第一份工作是回乡种地当农民。几年后进工厂做工,不久转到党委机关,从此做了基层的公务员,直到退休。我没做过文化部门的工作,更没有在文艺单位干过,我只是一个喜欢听戏的爱好者。在菏泽的语言中,听戏就是看戏。没有广播电视之前,要听戏只能去看剧团演出,叫“到戏院听戏去”;有了电视特别是网络,想听戏在家里点播就行了,足不出户就可以欣赏。</h3><h3><br></h3><h3> 记忆里我第一次听戏大约是小时候三四岁时,跟祖母去她的娘家沈口村看的。我家所在的毛屯村又穷又小,从来没有请戏班子来村里唱过戏。沈口是个大村,离我家不过一公里,正常情况下每年春节前都会唱几天大戏,村里集体出资,村民全都免费,叫做“亮台戏”。每到这个时候,祖母的娘家侄子申崇张就会推一辆木轮平板车,车上铺一件用高粱叶编的垫子,到我家来请姑姑回娘家听戏,祖母常常带着我一块去。我对唱戏是什么一无所知,只是能离开家到一个新地方去玩几天,还有平时很少吃到的炒花生丽糕糖什么的,当然是欢天喜地愿意前往。但是,我不是一个好观众,戏刚开始时,我被乐队的锣鼓声和化妆的演员所吸引,尚能保持安静;旦角依依呀呀地唱时就烦躁不安,想挣脱祖母的胳膊跑一边去玩;待到净角的大花脸一上场,我立马趴在祖母怀里,吓得大哭起来,闹着要走。祖母没有办法,只好抱着我离开。</h3><h3><br></h3><h3> 听戏的时候是很稀少的,我接触戏曲更多的是听走村串乡的艺人说书。除了农忙季节,村里每年都会来几拨民间艺人,多数是盲人,一般呆上三到五天,只挣吃喝,没有其他收入。说的书都是老包断案、微服私访、《三侠五义》、《隋唐演义》里的故事。这种书场既是村民们劳动一天之后的娱乐,又是传统文化的传承,也是戏剧产生发展的基础。</h3><h3><br></h3><h3> 一九五八年秋天,我在刘桥完小读五年级。秋种时学校停课,师生们都去参加大会战。有一天,我和几个同学从工地上回到学校,在空旷的校园里溜达,好奇地钻到老师的办公室去玩。老师们不在,桌上的一架留声机引起我们的兴趣,摆弄了一阵子,居然放出声来,是一位女演员在唱戏,谁唱的什么戏全然不知,听起来倒不难听。唱完看唱片上的字,才知道是菏泽专区二夹弦剧团黄云芝唱的《站花墙》,这是我第一次知道黄云芝的名字。</h3> <h3>  一九五九年的下半年,一出《魏隆民忘本回头》的戏在山东全省火起来,演的是费县某大队支书魏隆民贪图安逸享受,不愿艰苦奋斗,后来转变思想的故事。我的语文老师高新范是个文艺爱好者,他要组织学生业余排演这出戏。高老师亲自改编剧本,担任导演、唱腔设计,还兼任二胡演奏。我被他选中进了剧组,饰演县委书记一角,同班女同学于玉英演魏隆民,另一女生演魏的妻子。唱腔采用四平调,同学冯守席吹笛子和高老师配音,乐队只有他们两个人。我们这些小学生哪会唱什么四平调啊!全都是高老师教一句学一句,至今我仍然清楚地记得,高老师一边拉弦一边唱:“有大雪乱纷纷飞满天”,饰魏隆民的于玉英立即跟唱。不久,我们竟然都学会了,可以串起来排练了。</h3><h3> 我的角色只上场一次,到魏隆民家去做他的思想工作,只有道白没有唱,前后也就几分钟。我上场,对着魏家问:“隆民在家吗?”他妻子走出来答:“不在,他去某某了。”我说:“去把他叫来!”魏隆民上场后,我批评几句,并让他好好想想,然后就下场了。第一次面向同学们排演后,同村的同学赵化一见到我父亲,说我在学校参加演戏了,父亲问:“演啥戏?”赵说:“演县委书记。”父亲噗嗤笑了:“还县委书记呢,弄个公社书记也不孬哟!”无论如何,这是我一生唯一一次登台演戏。</h3><h3> 在鄄城六中读初一时,县豫剧团来到集镇上,在露天的戏院里演《祖国的西藏》,是新编的反映西藏平叛的现代戏。晚自习时,锣鼓声顺风飘过来,同学们都知道“黑二妮的戏来了”。“黑二妮”是剧团旦角主演刘翠峰的绰号,那时她已成名。当晚打过熄灯铃,学生都睡觉之后,几位三年级的男生偷偷溜出去看戏,被老师发现。在第二天的全校大会上,他们受到严厉的批评警告。我也受到了诱惑,但没有胆量像师兄们那样越墙而出,只好在下午课外活动时间,跑到戏院看了个不要票的戏尾巴。戏院的规矩:散场前半小时敞开大门,允许免票进入。</h3><h3> 一九六四年,我在菏泽一中与戏剧还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学校要开文艺晚会,要求各班都报节目参演。我们班经过商议,决定自编自演一出话剧,反映同学们摒弃错误思想,走又红又专道路的风貌。剧名《作家与X》,由我和聂旭编剧,王永昌和郑灿亭等演出,受到全校的好评。当年,学校为了配合形势教育,还组织学生到老人民剧院去看豫剧现代戏《社长的女儿》,那个剧团演出的记不清了。至此,我对戏曲还说不上喜爱,更谈不上偏爱哪个剧种。开始爱好戏曲,喜欢听愿意琢磨,还是在文化大革命那几年中。</h3><h3> 2018--10</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