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其乐话《春秋》21——晋文公勤王

齐文

<h3>晋文公坐稳政权之后,像所有春秋时代有志君主一样,也想干一番称霸的事业。说来也巧,时机真的来的,天下共主周王朝发生内乱。 话说四年前,郑国入侵滑国,周襄王派两位大臣去郑国替滑国说情。按理说,周襄王是天子,郑文公是诸侯,郑国应该听命才是,但此时周王朝已经衰落,加上郑文公觉得周襄王偏袒滑国,因此不但不听,反而扣押了两位大臣。周襄王大怒,想讨伐郑国,无奈手中无兵,周边的诸侯又无人帮忙,只好求助于北方的狄国,请他们派兵讨伐郑国。 周朝的大臣富辰劝谏周襄王说:“不可,我听说,最上等的人用德行来安抚民众,次一等的亲近亲属,推广仁爱。郑国是兄弟之国,当年周公分封亲戚,建立诸侯用来做周朝的屏障,就是为了抵御外来入侵,如今让外人进来,攻打我们的屏障,怎么说的过去?况且平王东迁时,郑武公立了大功。虽然现在有些小错,但毕竟是兄弟。当年,召穆公忧郁周德不善,因此集合宗族到成周,作诗说:‘棠棣花开放,多么艳丽,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第四章又说:‘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这样说来,兄弟之间虽然有小的不满,但不会因此废弃好的亲戚关系,如今天子您因为一点小怨,就断绝郑国这门亲戚,未免因小失大。狄人是外族,不讲中原礼仪,将他们引入,只会引起动乱。” 周襄王不听,派大臣颓叔、桃子领狄军出征,占领了郑国的栎地。 周襄王感激狄人,想把狄君的女儿立为王后。富辰劝谏说:“狄人本性贪婪,君王您又引狼入室,狄人一定会成为祸患的。”周襄王不听。 狄君的女儿隗氏长的很漂亮,入宫后不久,就和周襄王的同父异母弟王子带私通。早先,王子带深受周惠王的宠爱,一度想立他为太子,可惜还未实施就去世了。长子周襄王即位,但王子带一直心存觊觎王位之心。周襄王知道他和隗氏私通的事情,立即废黜了隗氏。颓叔、桃子说:“是我们出使狄国,又带领狄人攻打郑国的,到了这个地步,狄人会怨恨我们的。”于是带领狄军进攻周襄王。襄王的侍卫们准备抵御,周襄王说:“兄弟相争,先王的在天之灵会怎样说我呢?宁可让诸侯收拾他吧。”于是,襄王离开都城。 秋,颓叔、桃子尊王子带为周王,带领狄军进攻成周,周军大败,俘获富辰等一帮朝中大臣。周襄王逃往郑国,居住在汜水一带。王子带和隗氏住在温地(现河南温县)。 周襄王派使者向各方诸侯通报朝中发生的祸乱,派到鲁国的使者说:“不才没有德行,得罪了母后宠爱的弟弟王子带,如今居住在郑国的汜水一带,敢以此报告叔父。”鲁国的大臣臧文仲说:“天子蒙尘在外,我们岂敢不去慰问。” 郑文公也尽释前嫌,亲自带领大臣,去汜水问候周襄王及其随从,并检视供应情况。然后听取属于郑国的政事。 秦国得到消息,立即派兵前往,准备送周襄王回国。与此同时,晋国也得到了周王被逐的消息,大臣狐偃跟晋文公说:“要想称霸诸侯,莫如勤王,这样才能在诸侯间树立威信,而且符合大义。”晋文公让负责占卜的卜偃占卜,回答说:“吉,遇到黄帝战于阪泉之兆。”晋文公说,拿我比作黄帝,吾不堪也。又让卜偃筮之,又是大吉,遇‘公用享于天子’之卦。说是‘战克而王享,吉孰大焉。’ 晋文公大喜,立即派人告诉秦师说:“我离得近,就不用麻烦贵军了。”然后亲率大军,三月甲辰,进驻阳樊(今河南济源县),兵分两路,一路包围温地,一路迎接周襄王。夏四月,周襄王进入王城,随后,取王子带于温地,杀之于隰城(今河南武陟县)。 周襄王重得王位,对晋文公十分感激。况且晋国的始祖是周成王的弟弟,两家有堂兄弟的关系,于是周襄王举行隆重的仪式,答谢晋文公的勤王之举。酒宴上,周襄王用醴(甜酒)招待晋文公,还让他向自己敬酒。晋文公请求死后用隧葬,周襄王不同意,说:“这是天子所用的规格,如今还没有谁能够取代周室,如果这样做,就等于有了两个天子,我想这样做,叔父也是不愿意的。”然后赐给晋文公阳樊、温、原、攒茅四地,这四个地方位于太行山以南,黄河以北,按照古人所说的‘山之南,水之北’,所以又称为南阳。晋国原处于山西(太行山以西),如今开始进入河南,占据南阳一带。而周王朝的土地日趋缩小。 周襄王很有意思,宁肯给晋文公大片土地,也不愿意给晋文公死后葬‘隧’的待遇。‘隧’葬到底是一个什么葬法,目前考古界尚无定论。迄今为止,中国尚无出土一座周王的墓葬,所以无从得知‘隧’葬是个什么样子,但诸侯墓葬出土较多,比如秦公大幕、曾侯乙墓等。诸侯墓的特点多是平地竖穴式,呈甲字形。从秦始皇墓以及后来汉代皇陵来看,多是山中开凿隧道,然后内部掏空,形成墓室,因此可以得出结论,所谓‘隧’葬就是陵墓葬式。 周襄王宁肯要名而不惜实,正是儒家礼仪文化的核心。后世孔子就特别强调:“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晋文公得到土地,又收获了尊崇周王的美名,真是名利双收,一时声望大著。但此时,南方大国楚国也在积极扩张,希望问鼎中原,对北方的晋国很是不服。于是南北两个大国一个南下,一个北上,不期然地发生碰撞,一场争霸大战即将发生,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本期收获的成语:“兄弟阋墙,外御其侮。”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