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石集——德善恒昌杜孝义

豫小鲜

明代，河南巩县有个叫杜孝义的书生，忠厚仁义，乐善好施。耕读之余，喜登山涉水。

某日，在洛水郊踏青，遇一衣着褴褛，满脸倦容老妇，手持枯枝，在矮树密草之间，追赶一跛脚，头顶流血的白鹭。老妇舞棒追，白鹭连滚带爬，惊恐万状逃。老妇停，喘息不止，白鹭立，惊魂未定。

杜孝义好奇，至老妇前，施一礼，问:

“老妈妈！何故要捕捉那小禽？”

“无粮，孙弱，没吃食”老妈妈嗫嚅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放过那受伤小鹭吧！”

“此有三十文钱，还有几个烧饼，送与老妈妈”

“咦！中！中！不打了！”

“谢过官人！活菩萨呀”

老妇转身蹒跚而去。杜孝义又揉碎些许烧饼，轻投向那头顶流血的白鹭藏身处，待白鹭啄食罢。杜孝义挥手自兹去，与白鹭各自消失在密林深处。

又一日，杜孝义到夹津口附近攀爬婴梁山。在草深伏鹿之处，忽被一硬物绊到，一个趔趄倒地，磕的膝盖和手臂生疼，痛的直吸凉气。摇头正哀己不幸，不经意一抬眼，一奇模怪样的美石，大大咧咧地迎入自己眼帘之中。

那美石，半隐半显，斜藏于尘土；一侧棱角分明，晶莹剔透，锋芒渐露，如一隐士自得模样，悄然在青山绿树之中。细看有一尺有余，体方有致，层次不同；色透白黄，缕光溢亮，正经一美石奇物。

恰杜孝义久读东坡居士《猪肉颂》，对黄州好猪肉颇有念想。一时狂喜，不顾疼痛，伸手力拔，揽入怀中；起身细看，愈加喜悦，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急归家，净浣，仔细品鉴。石如天工，蓬莱之像；貌似润玉，触之滑光；格调高雅，嗅之有香。杜孝义不禁又喜，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于是，秘不示人，悄藏箱底。

有风暖日丽之时，那奇石仿佛通灵，金光四射，透穿箱隙。若置于案头，则神采奕奕，蓬荜生辉。杜孝义每捧于掌中静睹，便心花怒放，如遇故知。

有日，家中小儿不慎漏言，招村中熟人纷踏前来观宝。杜孝义屡推脱，执拗不过，只得小心翼翼抱出奇石与众人观赏。石出瞬间，满屋闪光，直晃人眼。

众人皆惊讶，赞叹不止，羡慕之言不断。言罢好宝贝，均纷纷探首询问，此宝物何处而来，能否带路再寻。

杜孝义诚笃，如实言之，石乃婴梁山一带偶得，以后也没再遇到。众人不信，多有去婴梁山遍寻者，不得，无后话。

随即不久，便有乡里富绅上门，赏石罢，出百金欲购。杜孝义不允。后再有，县里豪商拜访探石，出千金欲收藏，杜孝义仍不允。村上人，皆言杜孝义穷命，憨傻之人。

杜孝义不以为然，说到:“凡宝物，皆通灵性，致得者昌顺。所以，富者喜以金换宝，日趋富足。穷者得宝易卖，不惜之，依然一贫如洗”。

话说自杜孝义得奇石后，仿佛换了个人，精神振奋，文思泉涌，读书敏捷，才识精进。人纷说其石来运转。杜孝义心安攻读，终在而立之年拔的头筹，中了举人。

后被朝廷授五品湖州知府，任内兢兢业业，爱民如子，荣华富贵之际，不忘积德行善。在民间清誉甚高，颇得推崇。每次卸任，当地百姓俱长亭相送，赠“万民伞”以示挽留。杜孝义鞠躬尽瘁，一生为民。一直活了一百一十岁，无疾善终。其子嗣概诗书相伴，德善传家，多出仕为民。

后据其子杜昌庄的《杜楼恒昌》记载，当年，杜孝义遇奇石后，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一个光脑门白长须，骑鹿鹤伴的老者，远远向他招手，其上前，老者慈笑，递之一包多彩绚丽的锦绣缎子，中有一黄白奇石，格外醒目。

杜孝义刚想说话，老者已转身，驾鹿引鹤遁去，有一句话缓缓传来——孝义之君，援救鹤郎。善有善报，仙寿恒昌。杜孝义忙追，欲究其故，却一梦惊醒。细想，原来那头顶流血的白鹭，乃是仙禽丹顶鹤，真是遇上奇事。这奇石也该是不俗之物，通体奇异，祥瑞之物，必是天眷于己。

遂大受鼓舞，身神愈佳，更加发奋读书，立志德善济世。终于德善出头，造福一方，声誉名扬，福泽四海。那奇石也被命名为“德善恒昌”，作为积德行善的吉祥之物，和杜孝义一起声名鹊起。

此事在巩成了一段乐善佳话，被人津津乐道，世代颂扬。

文章:豫小鲜

图片:豫小鲜

图中奇石“德善恒昌”由嵩山东坡石艺术馆收藏，欢迎莅临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