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趣事，令人捧腹。

渴望，

　　人生如梦，光阴似箭。从参加工作到如今，屈指一算，整整离开当年下放的地方澎溪，已经四十三年了！当年的懵懂少年，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了。也正是退休在家，时常回忆过去的事。好在如今有高科技手段，通过手机联系到往日下放在一起的伙伴们，相约去昔日下放的地方澎溪去看看，要知道那里是我们贡献了青春的地方。好在苍天眷顾，昔日的伙伴们一个也没少，幸运地赶上了今日的好生活。伙伴们相聚，不免相互问候，十分兴奋！举杯共祝，畅谈往事。决定一起前往澎溪，看望当年的乡亲们及熟悉的田野。

　　次日上午，吃过泸溪县城有名的斋粉后，坐车前去昔日下放的地方澎溪。车从泸溪白沙出发后，大家饶有兴致的观看窗外的风景。改革开放以来，祖国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近几年更是一天一个样，前几年舒溪口澎溪一带的沅陵乡亲们，下沅陵县城或上泸溪县城必须乘船，而今公路已修通，沅陵县这边公路质量好路面宽，这是我们没想到的，哥儿几个好兴奋。约摸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澎溪大队地界，大家赶忙下车，踏上了昔日下放的地方。来个合影吧，然后打开话匣子，说起了当年的往事，此情此景，我的脑海里也浮现出当年的趣事轶闻。

　　我是于1968年11月底，从泸溪县城下放到沅陵县舒溪口公社澎溪大队石家寨生产队的。一同下放到该生产队的还有儿时的好伙伴张九斤一家。那年天气很冷，记得十二月时下了一场大雪，溪水都冻住了。哥儿几个站在杉木条拼拢的小桥上，向冰面砸石头，玩得好开心。到了夜间，那个冷啊，简直睡不着觉，后来乡亲们知道后说，天冷睡觉腿要伸直，别踡曲着睡，这样就不冷了。后来一试，果真如此，这是我步入社会后学到的第一条生活常识，一直受用至今。

那时候，我们都才十五岁左右，重一点的农活，比如犁田耙田等力气活拿不下，只得跟生产队的妇女们一起做些轻一点的农活，铲田坎，割油菜，扯秧，插秧等。虽说功夫轻，但时间长，因为年龄小，也是挺累的，一天下来只拿三分底分，没办法，得坚持下去，要养活自己，从头开始。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跟乡亲们混熟了，结识了新的伙伴，有“社宝”.“花妹”.“毛猴子”.“糊客”等几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学会了佤乡话，一起在溪里游泳，上山砍柴，一起生产队出工等。那时候农村文化生活落后，跟着一群老娘们出工干活，时常听她们在一起说痞话。听得我们几个小毛头似懂非懂，若得她们哈哈大笑。

使我印像最深的是村里一个名叫“石学好”的人，长得十分猥琐好色，个子矮小，此人四十岁左右，还未成亲。解放前家境不错，有二十来亩好田。但因此人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读了二年私塾，连扁担躺下来是个一字都不认得。父母送他到泸溪县城学徒，因生性顽劣被师傅辞退，背地里乡亲们都叫他“石学坏”。有一次听乡亲们讲了一个关于他的流氓事，讲他成天东游西荡，不干正事，但是对女色特感兴趣。口袋里时常装着女人的用品，比如小镜子，红毛线，胭脂盒等。碰到女人就套近乎，施以小恩小惠，动手动脚，想在女人身上揩油，过一下干瘾。但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他的人品，女人一见他就远远地躲开了。一次这个“学坏”游荡在去泸溪县城的路上。远远看见一青年女子背了口腌菜的缸回家，他想了一个绝坏的办法来调戏这位女子。他将口袋里的红毛线一头丢在上坡的码头上，另一头扎在自己的裆部，然后躲在丝茅丛里四脚朝天躺着。那女子背着腌菜缸走到此处，看见地上有这么一根光鲜的红毛线掉在地下，于是就伸手拉起来，心想还有好长呢，就随着毛线一路理来。谁知理到边一看，猛不丁是个男人将红毛线拴在隐私处，吓得一哆嗦，背篓里的缸也随之咣当一声打碎了。此时“学坏”还得意的奸笑着说：“妹妹，你真狠！撩藤还理到蔸边来了。”气得女子破口大骂，掩面而去。此时“学坏”高声喊道“妹妹，这烂缸你还要不要，不要我可拿走泻犁头去了。（佤乡话，泻犁头，客话为铸犁头）”，此时那女子无知，心想你拿去泻犁头，我不会去泻犁头呀，于是又将烂缸背回家，结果又挨家人一顿骂。真他妈坏透了！此人混到解放前夕刚好将祖上留下的田产败光，变成了响噹噹的贫下中农。因劳动力差，只好跟妇女们在一起作工。

　　更有甚者，“学坏”将驻队工作队组长老张惹翻了，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我们澎溪大队因田多，往往到起上面的重视。六九年春节前就派来了工作队与大家一起抓革命，促生产。当时工作队员要与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确实不易。晚上还要开会，布置什么“三忠于”“四无限”忆苦思甜等政治活动。一次晚上生产队开大会，教唱忆苦思甜歌曲，领唱的是从城里来的女工作队员小王，小王人长相不错，人又活泼，结果把“学坏”迷住了，那色迷迷的眼睛老是叮住人家，搞得小王怪不好意思。工作队领队老张看出了苗头，走到他边上，拍了拍他肩膀，要他注意点影响，不要太无聊了。谁知“学坏”突发奇想想羞辱一下老张及小王，便用佤乡话跟老张说：“张组长，你们工作队员挺辛苦的，一个多月都不回家，怎么忍得到，你不想和你家埋合亲热一下呀？真是一心为大家办事，值得我们学习。（埋合，佤乡话是堂客的意思，多皮，是佤乡话男女之间的那个事）”。老张不懂乡话，搞得旁边人哈哈大笑！此时大队会计老石站起来狠狠地骂道。“石学好”出什么洋相！这开会时候你捣什么乱！事后经别人跟老张解释，老张才明白，也将他狠狠地训了一顿。

　　第二年的插秧季节，我们几个小毛头跟妇女们一起在三王冲山上插秧。几个小毛头负责挑秧，那知隔壁浸水溪生产队也在山那边插秧。两个生产队一个在山这边插秧，一个在山那边插秧。她们听说石家寨新来了几个下放户，感到新奇，主动唱起山歌搭讪，

对面山上小郎哥，

为啥来到东山坡。

城里日子过得好，

干嘛乡里受折磨。

一下子气氛活跃起来，我们几个不会唱山歌，这时后面几个媳妇们唆使，一句一句教我们回应。

山下妹妹长得乖，

面如桃花柳条腰。

他日嫁到城里去，

上穿尼龙下穿袜。

一来二往，我们这边几个骚娘们教起了痞话，一下子触怒了山下几个年轻女子。

小小鸡公才开啼，

满月狗儿莫乱吠。

你娘喊你回家去，

过口莽莽让你吃。

说罢追上山来，抓住“咪咪砣”，一把将其掀翻在草地上。其中有个胆大的女子坐在他身上，要他认错，不然就要喂把青草让他吃，意思是比畜生还痞。“咪咪砣”只得连忙认错道歉，几个女子方才罢休，笑着下山去了。几个骚妇看了一场好戏，也乐得屁癫屁癫的。只是冷落了“石学坏”，只见他径直走到“咪咪砣”身边，问刚才那女子压在你身上有味啵？“咪咪砣”咪着眼，憨态可拘的样子，回答道：“她身上好软，有点香香的”。仿佛还在回忆刚才那美好的一瞬间，逗得大家一阵狂笑。

　　啰里八嗦，说了许多，下次有时间再说吧。总之这次回乡，变化太大了！山上树长起来了，宽阔的水泥路也修好了，乡亲们也富起来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祝澎溪的乡亲们日子越来越好！

二0一九年四月十六日

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