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岩下队旗红 (上)

周赤波Damizhou

<p class="ql-block">  50年前,这一面旗帜诞生了,她是我们观音岩新农青年队所有发小、所有知青、所有农友心中除了国旗、党旗、军旗外永远的旗帜。她见证了我们青春岁月的一段最难忘的时光、见证了我们在大洪山脚下的一段奋斗的光荣经历、见证了我们成长的最初过程。</p> <h3></h3><h3></h3><h3> 1974年8月末,我们一行十来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在原武汉军区通信总站长话连李莉指导员的带领下,背着行囊,乘坐一辆解放牌军用大卡车,驶离武汉军区司令部大院,一路向西北方向的湖北省京山县驰骋。前方等待着我们的是一片陌生的而新奇的土地,更是一种无法预知的生活及未来……。 “上山下乡”、“新农民”对于我们这一群从小生活在军队大院,算是刚刚成年,正急于踏上社会的年轻人来说,是从不曾想象的情景。 在1972之前的军区大院子弟,绝大多数都是通过内招入伍,通过当兵走上社会的。 1971年林彪“叛逃事件”后,72年开始“批林批孔”运动,其中提到反对“特权思想”,军队子弟内招入伍受到多方面的指责而基本停止。 有个军队干部子弟(好像是省军区的)在报纸上发表一篇文章“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把我们这届一大批高中毕业生及个别初中毕业生推到毕业安置的风口浪尖上了。 这一年,由于文革中停课闹革命和历次教育改革积累的原因,武汉军区司令部子弟中的应届高中毕业生特别多,我们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当年社会上早就展开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 幸运的是,1973年4月份中央转发毛主席给福建莆田小学教员李庆霖的回信,信中对当时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所带来的一些问题提出要妥善解决。所以从1974年开始,城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由其父母所在单位有组织的进行。 武汉军区司、政、后三大部都分别筹备建立青年队,安置当年及以后高、初中毕业的机关干部及职工子弟,以响应毛主席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 司令部第一次建立青年队,因为军区首长的孩子也是随司令部机关子弟一起下农村,所以军区首长十分关心和大力支持我们青年队的建队工作。从青年队的选址,带队干部的配置,包括农田的调配,生产所需的汽车、拖拉机,各种农具,还包括住所、医疗、饮食等等都给予大力支持。 军区防化团原驻地在湖北省京山县永兴屈场镇,因发展需要正在逐步搬迁至孝感花园,青年队就安置在原防化团已经搬迁的部分营区,并且将属于防化团生产用地调拨了200多亩给青年队知青使用。我们将最先看到这一切! <br></h3><h3><br></h3><h3>青年队知青郑金陵的父亲郑志士,时任武汉军区司令部参谋长,其日记中记载了首长们讨论青年队的相关事宜。 </h3><h3><br></h3><h3></h3><h3></h3> <h3>关于青年队住房和土地的问题<br></h3> <h3>关于青年队主要定位<br></h3> <h3>关于住房、生产工具、及生活保障问题<br></h3> <h3>讨论防化团事宜包含青年队<br></h3> <h3>对青年队钉子厂建设的关心<br></h3> <h3>听取关于青年队知青工作的汇报<br></h3> <h3></h3><h3>  我们这次奔赴京山的同学中有郑富强、周赤波、刘小路、卓宏、杨小哲、史京江、张渝晋、范红梅、范平兰、周蓉、王窈玲等,就是作为第二批打前站,与7月份先期到达的第一批打前站的丁军、李涛、张宝庆、姜戈夫等知青会合,为后期大部队的到来做准备。 军用卡车车厢里,下层装着水泥,上面铺着一些床板,我们一行知青坐在床板上,一路沿107国道经东西湖、长江埠、应城化工区、皂市、汤池进入京山县,经过4个多小时行驶,中午时分到达永兴公社屈场大队附近的防化团团部,在团部食堂吃的午饭。 尽管一路奔波四个多小时,我们全然不顾一身灰尘一脸土,吃饭时也掩饰不住各种兴奋,这是我们开启新生活的第一餐。周围偶尔看见一些战士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这几个兵不兵、民不民的小青年,在他们的注视中我们狼吞虎咽吃完饭。 饭后我们稍作休息,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的环境就爬上卡车,继续沿着这条贯穿防化团营区的唯一的碎石土路,一路上坡向营区的深处驶去。 走到路的尽头,我们终于到了我们的目的地,原防化团一营二连的驻地。<br></h3><h3></h3> <h3>  我们被安排在原二连连部住下,和第一批打前站的四个人打地铺、睡地上相比,条件有了改善。我们从武汉带来了一些简单床板,下面垫些砖头,我们把床板拼起来打通铺,免去睡地上之苦。农村的蚊虫特别厉害,蚊帐绝对是不能少的,夜里睡觉如果不幸身体靠着蚊帐上了,立马隔着蚊帐就爬满了蚊子,黑压压一片。 我们到的时候,除了会合丁军等知青,已经有军区工程队的泥瓦工师傅和木工师傅先到了,我们主要任务是给这些师傅们打下手,把原二连的车库改造成宿舍(后来的女生宿舍)和修食堂的灶台。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搬砖递瓦,提水和泥。一个师傅配两个知青。 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后来陪伴我们两年多的夏妈两口子,他们也是最早由当地选派到青年队负责教我们各种务农知识的师傅们之一。 当时他们住在后来男生宿舍最西头的一间宿舍里,负责给工程队的师傅做饭。我们打前站的一行知青吃饭每天要走到防化团去吃饭。虽然一日三餐要走不少路,但是让我们对这个第二故乡,我们不知未来多少年将要在此劳动、生活,甚至结婚生子(带队领导的话)的地方有了全面的印象。 我们这个地方位于大洪山边缘,营房,不!新农青年队宿舍坐北朝南,背靠大洪山南麓,面对着就是全国有名的江汉平原。青年队区域原来是部队营区,远离附近的村庄,相对独立。队部位于全队正中央,出队部门左边50米是女生宿舍,右下方是男生宿舍,左下方是食堂,男生宿舍前面坡下有个篮球场。男生宿舍往西一百米米处有一个水库,据说是50年代由大学生所建。全队生活区域只有一条碎石土路,穿过防化团营区蜿蜒向南不到两公里直通省道。<br></h3> <h3>下图大圈大致是新农青年队的地界,小圈是当年队部及男女生宿舍的位置,现在已不见踪影。大圈最左边是水库,现在依然清晰可见。<br></h3> <h3>  我们大概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女生宿舍改造,及全部宿舍的打扫清理工作,于9月底回到武汉。 1974年国庆节后,我们在家休息了一个月,10月30日是我们新农青年队第一批下放知青离家的日子。 这天是周三,不是休息日,但是还是有不少知青的家长来送行。毕竟我们是军区机关第一次送这么多的孩子,告别家乡,带着各种各样的行李和一样的武汉市户口,远离父母,到那“广阔天地,可以大有作为”地方安家落户。未来是什么样子谁也无法预料,各级领导在前期教育时告诉我们要有扎根农村一辈子的思想准备,此时像一块石头压在我们一些人的心里。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好像是为了配合我们沉重心情似的。在这种情绪和气氛中我们全体知青和带队干部及军区来送行的部分首长留下了这张也算配合天气一样的集体合影。<br></h3> <h3>  参加合影的还有军区及京山县派来的部分带队干部。他们是军区司令部动员部杨德运科长、军区司令部门诊部张艺丽医生、京山县林业局虎爪山林场派来的张队长、小高干事及夏妈。 代表军区领导来送我们的首长及部分知青家长,他们是唐晈副参谋长、江含章副参谋长、王子修副参谋长、赵复兴副参谋长、司令部直属政治部丁琴秀主任、张应恩副主任、司令部办公室曹中峰副主任、司令部管理局王海泉局长、张志远副局长、刘东森副局长、司令部情报部张继盛部长、司令部机要局徐前局长、司令部动员部刘文英副部长、司令部作战部李亚民副部长、军区政治部保卫部程景和部长等。 拍完合影照片,我们在家长们各种嘱托声中和锣鼓声中分别登上三辆大交通车,后面跟着两辆装着行李的大卡车,前面是青年队知青潘园园的父亲潘振武,时任武汉军区副政委(兼湖北省委书记)的大吉姆带队,浩浩荡荡的驶出军区大院……。<br></h3> <h3></h3><h3></h3><h3>  再见了爸爸妈妈,再见了叔叔阿姨,再见了伴随我们长大的军区大院。 我们车队浩浩荡荡驶出军区大院,我们大都目不转睛看着车窗外,看着我们熟悉的街道不断从眼前闪过。看着我们熟悉的中南路从眼前闪过,那是我走过十几年的上学必经之路;看着我们熟悉的实验师范附小(现在的武汉小学)从眼前闪过,那是我们部分发小也是我的的小学母校;看着我们熟悉的十五中从眼前闪过,那是我们部分发小也是我的高中母校;看着我们熟悉的长江大桥从眼前闪过,那是几乎和我们同龄的闻名全国的武汉市的标志……。 毕竟我们还年轻,随着车队驶离熟悉的环境,窗外陌生道路和城市郊外的秋天景色立刻开始吸引着我们,车内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我们大部分知青都是在军区大院长大,从小经历“八一幼儿园”“八一小学”的住校经历,其实对于家的概念没有多少依恋,反而对集体生活更有一种隐隐的期待。我们当中就有两兄弟互相争着下农村的,也有放弃待在家里当待业青年的,更有两弟兄都下放到青年队的。 车队离家乡渐渐远去,尽管我们也有对未来的隐隐担忧,也有对前途未卜的迷茫,但是我们对走出家门,独立生活也是格外的向往,只能这样踏上社会,也是义无返顾地迈出了这一步。 随着车队临进目的地,我们沉重的心情被对新生活的好奇及期待所代替,京山县,我们来了!观音岩,我们来了! <br></h3><h3>下图是2004年拍的前文中多次提到的贯穿防化团进入青年队唯一的碎石土路<br></h3><h3></h3><h3></h3> <h3>当年第一批知青到青年队时的平面图<br></h3> <h3>下图是当年的男生宿舍<br></h3> <h3>下图是2004年拍的原男生宿舍<br></h3> <h3>下图是2004年拍的当年的队部<br></h3> <h3>下图是2004年拍的原队部及男生宿舍一角<br></h3> <h3>下图是2004年拍的原队部及男生宿舍一角<br></h3> <h3>下图是当年的女生宿舍</h3> <h3>下图是卢惠萍2004年拍的原女生宿舍<br></h3> <h3>下图是2004年拍的原水库<br></h3> <h3></h3><h3></h3><h3> 经过5个多小时奔波,终于来到京山县观音岩新农青年队。下车伊始,一阵乱哄哄。因为我们来的时候是人和行李分车而乘,光找行李就花了不少时间。找到行李就找宿舍,男生宿舍一共八间,四个班,一个班两间。女生宿舍也是八间,四个班,一个班两间。 我和胡大宝、赵勇、师建、裴豫、张丽红、宋斌、王翠英八个知青被分配到炊事班。炊事班单独有男、女生宿舍,我们几个人放下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去厨房参加做晚餐的准备工作中了。虽然我们这些人在家的时候基本都不会做饭。 刚到炊事班时,军区司令部管理局第三还是第四招待所派了两名战士炊事员,一个负责红案姓宋,一个负责白案姓王。负责教我们保障全队100多知青及带队干部、职工的餐饮工作。 我们是10月份底才正式建队的,我们到青年队的时候已经错过冬小麦的播种农时。多亏当年在我们下乡前,防化团派战士先期已经按农时帮我们播种了一百多亩小麦。使得我们刚到青年队的时候,有了一点农闲的时间、进行建队初期的人员结构的安排。 青年队进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完善了各班的人员安排。 新农青年队直属京山县林业局管理,以林业为主,粮油自给自足。 队部 军队带队干部:杨德运科长、李莉指导员、张艺丽医生、史清田司务长。 地方带队干部:张家源队长、张同祖副队长、小高干事、田师傅及夏妈 知青:郑富强副队长、卢惠萍民兵连长、范红梅妇女队长。(知青干部均不脱产) 军区派到青年队工作的战士及职工 炊事班:宋班长(红按)王班长(白案)。 汽车班:杨班长、王司机、孙司机。 工程队:孙电工、张木工、 知青分班情况 赤脚医生:韩 豫、刘金平。(非脱产) 拖拉机手:谭 桥、张小林、赵建幸。 炊事班:胡大宝、周赤波、赵 勇、师 建、裴 玉、张丽红、宋 斌、王翠英。 蔬菜班:赵富强、史京江、朱尉军、邓 红、杜伟华。 钉子厂:姜戈夫、李启家,盛 利、杨建宏、颜 莉、刘丽佳、张丽琴、蔡爱娥。 林业技术员:潘园园、贺秋芳(非脱产) 木工班:李 涛、马文刚。 电工:武晋毅、陈卫红。(非脱产) 养猪场:程 华。(非脱产) 男知青生产排(一排)排长:丁 军 生产一班:程 旭、李戈夫、王海生、杨晓哲、白桂林、张汉洪、刘晓露、王铸刚 生产二班:王兴华、郑金陵、马新兴、徐春和、卓 洪、王建平、齐 征、 生产三班:丁 军、张宝庆、张运生、张 黎、杨 军、李建强、程 灵 生产四班:周洪生、崔汉军、李科华、张渝晋、张文成、龚 军、王海卫 女知青生产排 生产五班:李丽萍、卢惠萍、陈桂花、陈玲玲、李小宁、范平兰、孙丽华、吴冬青 生产六班:周 蓉 、潘园园、程 玲、曹雅丽、李小星、郭紫桥、董向荣、 生产七班:王窈玲、贺秋芳、刘 云、李秀英、闵江丽、宫卉平 生产八班:宋庆萍、张小丽、段平兰、周兰香、张署明、涂秀兰、马丽宁 <br></h3><h3><br></h3><h3>下图是五班合影照片,其中中间穿军装的就是我们的张艺丽军医。</h3><h3></h3><h3></h3> <h3>下图是七班合影照片<br></h3> <h3></h3><h3> “人马未到,粮草先行”,我们炊事班最先进入角色。到青年队的当天下午,我们就在那两个“战士”师傅的指点下,手忙脚乱地生火点灶、烧水、清洗厨具、洗菜切菜,观摩师傅们煮饭,炒菜。看着全队折腾了一天的知青们晚餐吃着“我们”做的第一顿饭,也是成就满满的。 晚饭后,炊事班在胡大宝班长的主持下开了第一次班会。队里的知青们每天早上七点多就要开饭,八点就要开工。我们早上五点多必须起床,才能保证按时开饭。因此我们炊事班八个人分成两班,胡大宝带一班,我带一班,轮换着起早床。 我们炊事班早饭后,打扫完食堂后就开始烧开水,一是要为全队出工的知青送饮用水,二是将全队知青们早上放在食堂里的开水瓶都灌满开水。然后就开始劈柴、准备中饭的食材。 当时全队的知青及带队干部有一百多人吃饭,加上我们都是生手,一切都要从头学起,所以每天都感觉时间不够用了。 当年我们做饭全是烧木柴,柴火都是从山里拉来的整棵各种杂树树干,先要用锯子把整棵树干锯成30-40厘米的木段,再用大板斧劈成手腕粗的柴火。每天锯木头是我们四个男生的任务。那些树干有些没有干透,特别夹锯条,刚开始不得要领,没锯几段就满头大汗。我们要学! 烧木柴的灶有个最大的麻烦就是每顿饭都要重新生火,控制火候也很不容易。刚开始半个小时火也生不着,我们也要学! 柴灶大锅煮饭,先要大火煮米,煮到6-7分熟要把米汤沥出来,然后再盖紧密封,小火焖熟。火候掌握不好,不是夹生就糊了。我们要学! 红案的切肉、切菜的刀功,炒菜时各种菜放什么调料,放多少盐,什么时候放什么,可有学问了。我们要学! 白案的发面,那个时候都是老面发面,要用碱水中和,碱水多了馒头发黄,碱水少了馒头发酸还发不起来。还有花卷,包子怎么做。我们要学! 等等等等,要学的东西真多,而且两个月后那两个“战士”师傅就要走了,胡大宝主攻红案,我主攻白案,什么都要学……。(此处没感受)   经过几天的安排和调整,青年队所有的知青都安顿下来。 我们刚到青年队时,住的是原来防化团二连的旧营房,营房日久失修,好多地方都要修缮。我们炊事班的柴火也所剩无几。利用农田地里活不多的这段时间,我们刚到队里的头一个月重点任务就是去宋河拉河沙,去虎爪山砍柴。 我们是县林业局直属单位,林业局虎爪山林场每年春天都要造林,一些杂树杂木需要处理去掉,有时需要放火烧掉,当时我们青年点做饭是烧柴,所以被批准到林场去砍这些杂树杂木当柴火。我们安顿下来没几天,第一批进山的两个男知青班就开拔了,他们吃住都在山里,主要是砍树。女知青们也不甘示弱,随后也进山,将这些杂树柴扛下山装上卡车拉回队里,这种砍柴工作后来成为我们常态任务。 青年队初建时,县林业局批给我队30立方米木头,也是我们自已开着解放牌卡车到山里去拉的,由当地林站的人带车到山里,量好后由我们装上车,有的木头堆在山上,车开不上去,要几个人才能扛下来装上车。我们青年队几乎所有生产班的知青都有进山砍柴、扛柴的经历。 进山砍柴、扛柴要自带铺盖,住的是四处透风的简易木头房,吃的是缺肉少油的清水煮萝卜白菜。单薄的身体,稚嫩的肩膀扛起对山里人不算什么的树干还是十分吃力。生活虽然艰苦,身体虽然劳累,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在城市长大的小青年来说,大山深处神秘、新鲜感有着莫大的吸引,年轻人不知深浅的开心和不知疲倦的乐观充满了这深山,无师自通的顺山倒“号子”和透着青春荷尔蒙的歌声飞遍这老林。这情景是无法用简单的“不怕苦、不怕累”精神所能解释的。   我们到青年队一个月后,1974年12月1日全队召开了种植油橄榄树苗和建设钉子厂的动员大会,当时提出了“大干六十天,种好油橄榄,建好钉子厂,迎接第四届人大和县劳模大会的召开”口号。 这种“油橄榄”树苗,是当年湖北省从阿尔巴尼亚引进的,是中阿两国的合作项目。军区从省林业厅争取到我们队作为试点单位。为此还专门派潘园园和贺秋芳两位女知青前往武汉九峰山林木研究所学习了一周的时间。 因为我们队主业是林业生产,粮、油、财、物自给自足。军区从防化团的自备生产用地中划拨了几百亩(第一年划拨了200亩水、旱田)可以解决粮油问题,还从机关管理费结余中提供了十几万元贷款,支持我们队建设一个钉子厂,以解决我们钱、财来源问题,为此也派出了姜戈夫、李启家、盛 利、杨建宏、颜 莉、张丽琴、蔡爱娥,刘丽佳八位知青到武汉制钉厂学习了一段时间。 动员大会后,这两项工作几乎同时展开。 </h3><h3><br></h3><h3></h3> <h3>这是油橄榄苗圃,潘园园,杨小燕等在检测记录苗圃温度。<br></h3> <h3>  几百个树坑,每个树坑直径一米,深一米二,行间还有半米宽、一米多深的排水沟,要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完成。 这些坑分布在一片半山坡生地上,表层20-30厘米浮土,下面是全是硬土层,土中还带有砾石,个别树坑还有巨石挡道。 挖坑先要用镐头把含有砾石的硬土刨松,再用铁锹挖出来坑外。一米直径的树坑,坑壁基本是直上直下的,挖到下面镐头不好展开,使不上劲,为此木工师傅专门将镐把改成60-70厘米长,还是相当不好挖。即便如此每人每天都要完成至少一个坑的任务。 我们都是刚刚离开校园的小鲜肉,几个块头大的还好点,身体单薄、只有“缚鸡之力”的是大多数,更不用说细皮嫩肉的女知青了。 刚刚开始,拉着横幅标语,喊着口号,唱着歌曲,大家较着劲儿展开了劳动竞赛,没过半天几乎所有人的手上都打满了血泡,挑破血泡,简单包扎一下继续干。 一天、两天……。口号不喊了,歌声消失了,大家只有埋头刨土的劲了。也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劲,每个人从一开始都使出浑身解数,透支着所有的体力,就为了不落后?就为了完成任务?我在炊事班,给工地送开水的时候也帮忙挖过树坑,深深体会过这种体力的透支。   后来我们又经历收麦子、插秧、挑谷、双抢等劳动,我们中绝大多数知青所表现出来那种超常的不怕吃苦,不怕累的作风、所展现出的那种争先恐后,积极要求进步的劲头,多少年之后,我每每想起当年的这些场景,总想找到一个答案。 我不认为我们真正从思想上已经具备了崇高的共产主义理想,已经树立了扎根农村一辈子的思想。我们大都出生于革命家庭,从小耳闻目睹自觉或不自觉都受着正统的革命传统教育。我们在社会上,那个时代主流价值观也都是雷锋、欧阳海等英雄主义和邢燕子、侯隽等模范人物对我们的影响。一方面我们不可避免的会考虑自我,有时机,有机会也向往更好的发展方向。另一方面,我们也有一种单纯的忠诚,对祖国,对党的忠诚。无论我们对“上山下乡”运动是理解还是不理解,情愿或是不情愿。当祖国和党要求我们上山下乡的时候,我们一定是义无返顾地服从。我们都有一种单纯地积极要求进步,不甘落后的信念和精神,在这种信念和精神的支撑下,我们不怕艰苦,不怕劳累,敢于牺牲的所有表现都可以解释和理解了。<br></h3> <h3></h3><h3> 几乎和种植油橄榄树苗同时进行的还有钉子厂的基建任务,这是我们青年队刚刚成立时又一个重要工作。 青年队成立时,军区司令部汽车队调拨三辆解放牌卡车(带司机)、不知道哪个部支援一台东方红20型拖拉机、一台工农12型手扶拖拉机,还有农业生产所需的各种生产用具。 我们自己建立钉子厂,军区分几次“贷款”给我们十五万元人民币的资金,同时要求我们也要勤俭节约,发扬自力更生的优良传统。 因此,我们建厂房的时候,除了水泥、红砖是从外面进来的,其他石料、沙、石灰都是我们自己因地制宜就地解决的。那个年代水泥是计划物资,全靠军区支援。所以有一辆卡车基本上是往返于武汉—京山,另外两辆卡车负责进山拉木料和沙。前篇所述京山县林业局批给我们30方木材就包括建钉子厂厂房用料,全靠我们知青肩扛手抬自己运回来的。 沙子是我们开车到宋河河滩拉回来的,到宋河拉沙,每台车配四个知青负责挖沙装车。刚刚开始时四个人装满一车需要三个多小时,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到后来每台车只需要配两个知青,四个小时也能装满四顿沙。   建厂房所需的石料,是我们在驻地后山就地取材,打眼、放炮炸石头,然后把大石头打凿成板凳大小的石块用于厂房的地基和墙裙。 <br></h3><h3>2012年有农友重返故地,钉子厂厂房已经拆除,房梁木料及红砖都被附近的农民拖走了,仅剩当年石头墙裙还残留着。<br></h3><h3></h3> <h3>  当年打石头,队里外请了石匠,教我们知青自己动手。那个时候砸石头的十八磅大铁锤,锤把是用几片3-4厘米宽的毛竹片捆扎在一 起做的,是软的。提锤上扬的时候,一手握后端,一手提前端,铁锤扬过头顶,提前端的手移至后端,双手一起向石头砸去。这种竹把大铁锤有个特点是砸石头的时候不震手,但是特别不好掌握。看石匠抡起铁锤,嘴里吼着号子,从腿部开始发力,上传到腰部,再传递到手臂,一气呵成,动作那个协调、那个美啊,一口气打几十锤都不带喘大气的。 我们刚刚开始的时候,锤把软软的,不敢提锤过头顶,就靠一点蛮力,没几锤就气喘吁吁了。 我那个时候在炊事班,虽然锯木劈柴、洗锅切菜、烧火做饭也是辛苦,但是比起其他知青透支体力的劳动还是差远了。我也知道炊事工作的重要,但看到其他知青农友们挖油橄榄树坑,上山打石头,下河挖沙子,总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劳动。一种表现欲望经常在心里涌动。利用送开水的时候,我也是主动参加过打石头,最后也能一口气打个十几锤。不是吹的。   男生打石头,女生割茅草。盖钉子厂屋顶用到的茅草,是我们知青从几里外的山上割出来的,一担少的有五、六十斤,多的有七、八十斤,俗话说:远路无轻担,好几里的山路,硬是把一担一担的茅草挑回来,没有人叫苦。 有一回割茅草,已经是下午了,几个女生在后山中迷了路,到晚上还没有归队,大家焦急万分,最后全队男知青打着手电筒和自制的火把漫山遍野的找,最终有惊无险找到了迷路的女知青,据说找到后许多女生都哭了。   经过两三个月,厂房终于建好了。在多方面的大力支持下,进设备、建锻炉、请师傅、求原料、进辅料、学技术、练手艺等等等等,一个小小的钉子厂,除了拉丝、制钉外,车、钳、锻样样不能少。 那个时候的物资比较匮乏,特别是工业原辅材料都是计划内供应,我们的小小钉子厂是一个刚刚成立的林业知青队的副业,别说计划,恐怕连计划外都不是。 制钉子的原料是6毫米直径的盘元,更是紧缺物资,当年也是靠钉子厂知青盛利的父亲从信阳帮我们解决了一部分。   就靠两个师傅(一个是武汉制钉厂的师傅,一个是马房山修理所的钳工师傅)带着四个男知青,四个女知青,我们终于做出合格的钉子。钉子厂是1975年7月份开始试生产的,以后逐渐成熟,最终成为了我们青年队的“财神爷”,是我们青年队的主要资金收入的来源。<br></h3> <h3>  青年队建队的时候,军区调拨了崭新的十支56式冲锋枪和三十支56式半自动步枪及子弹几千发。我们全队组成民兵连,劳动之余进行军事训练,队列、射击、投弹样样精通。 因为我们青年队属于县林业局直属单位,离县城也不远,当年京山县城关组织基干民兵连时,由我队抽40人组成该连基干民兵第一排,只要县里有什么重大活动都会让我们参加。部分知青多次在全县民兵连、排长集训中都取得优秀成绩。没多久几乎全县城甚至全县都知道观音岩有个新农青年队。<br></h3> <h3>  1975年2月24日~3月10日,我队民兵连长卢惠萍参加了京山县组织的全县民兵连长训练班,在为期半个月的训练中,系统学习了基干民兵要掌握的基本技能,作为训练班唯一的女同志,在实弹射击打靶中,卢惠萍打出了五发子弹48环的好成绩,取得了第一名,在训练班的总结大会上受到了表扬,为青年队扬了名争了光。<br></h3> <h3>张宝庆、郑金陵、王兴华等参加县民兵连、排长集训<br></h3> <h3>  我们在劳动中,迎来了家长们的探视和问候。1974年12月26日,军区组织下放知青家长们,第一次来青年队看望我们,离家才两个月,知青们普遍都晒黑了,高强度的劳动使大部分知青都强壮了一圈。虽然粗茶淡饭,知青们普遍比在家里时都长胖了,这让家长们原来对子女们能否适应农村生活的担心也烟消云散了。 我们在劳动中,迎来了我们在京山的第一个元旦。元旦放假休息前,队里派卡车分批拉着我们去30公里远的汤池温泉附近的军区管辖的中国人民解放军156医院洗了个温泉热水澡。那个时候汤池温泉还没有开发,都是原始的硫磺温泉,硫磺味很浓。洗澡没什么,浑身舒服。就是不能洗头发,洗头发发涩,梳头梳不开。 当时我们青年队规定每十天休息一天,逢十休息。冬天队里没有条件洗澡,一般都是定期送知青们去156医院洗澡,有时候卡车不在的时候,我们也到驻地对面的汤阴去洗温泉。从驻地大约步行30-40分钟,对面小山上一个叫汤阴的地方也有一个露天小温泉,温泉面积不大,也就百十平方米,泉水温度很高,大约69-79度,当地人就简单搭个简易棚子,没有凉水。每次洗澡都要把水打上来晾凉才能洗。 元旦放假那天,队里派车送我们去京山县城里,车停在当年县人武部大院里。一大群身穿清一色军大衣的俊男靓女从车上下来,立马吸引了四周所有人的眼球,纷纷打听这些是什么人?我们中有爱开玩笑者说我们是李先念的队伍回来了!(早年李先念任师长的新四军五师师部曾经在京山附近打过游击)。 我们解散后,爱美的逛百货店,爱吃的溜副食店,当时好像京山县副食店因为元旦供应一批板栗烧子鸡瓶装罐头,几乎被我们买断货了。真正的吃货,到处寻找小食店,当年县城有一家烧腊馆,里面的豆皮做着还算正宗,非常受大家的欢迎。   真不能怪大家嘴馋,我们到青年队已经两个月了,那个时候蔬菜供应本来就少,又赶上淡季,队里成立了蔬菜班,不到两个月也折腾不出什么菜来。更别说缺肉少油的,让我们炊事班即便想破脑袋,每天也做不出几样菜来。每个知青每月的伙食费是按11元的标准发的,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油水又不足,每个人的饭量越来越大,偶尔吃一次肉包子就算开大荤了。 每个知青第一年国家给的每月粮食都有指标的,开始时吃大锅饭,第一个月就超支了。从第二个月开始,按计划把钱粮发给个人,每餐自己到食堂买饭吃。特别粮票定量,有钱也买不到。像这样只要能打牙祭的机会我们绝不会放过的。   我们在劳动中,迎来了我们到青年队的第一个春节。1975年2月6日—2月22日,我们全队只留下五六个知青看家,所有知青都回武汉过年了,这期间军区领导专门宴请了全体知青。 我就是留下的五六个知青之一,好像还有带队干部李莉、范红梅、郑富强、陈卫洪、宋斌等。 现在回想起来,想着也奇怪,当时我并没有很强烈回家的意思,其实我的家庭特别和谐,回家陪伴一下父母更应该。要说为了图表现,好像也不尽然。我那个时期内心有些叛逆,对什么是真正意义的要求上进有我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是我对自己独立生活有种特别强烈的冲动?也不尽然。两年后我应征入伍,在部队的时候有一段时期特别想回家看看父母,天知道是为什么,不得其解。   我们到青年队后,除了积极参加各种劳动,业余时间也是丰富多彩,队里组织各种文体活动。青年队成立了篮球队,羽毛球队。篮球队经常去县城和京山县各工矿企业进行篮球比赛,几乎打遍京山无敌手。唯一的劲敌是县机修厂(当时京山县最大的工厂,后发展成京山轻机上市公司),和我们较量的次数最多,我们也是赢多输少。每次去县城比赛,都是满满一大卡车人,除了十来个球员外,大部分知青都是拉拉队员了。 我们到京山的当年,男子篮球队就获得由各个公社组成知青代表队之间的京山县知青篮球联赛冠军,第二年又蝉联冠军。女队获得敢斗奖。 青年队的羽毛球水平也是了得,曾经和京山县联队进行了一场友谊比赛,由李科华、张宝庆、张汉洪三人出场迎战以老对头县机修厂为主的县联队,3:0横扫对手。差距啊,从此以后,羽毛球无战事!<br></h3> <h3>  青年队的文艺活动也是大放异彩。各种文艺表演几乎在建队以始就展开了。逢节遇事必须有,外出演出也好,自娱自乐也罢,反正都是不同反响。李科华的小提琴独奏;李科华、崔汉军、郑富强、李涛的小提琴四重奏;宫卉萍的美声独唱、郑金林的手风琴伴奏;卓洪、徐春和的男生二重唱;李涛的京剧(打虎上山)片段;还有男生小合唱、女生小合唱、独舞、群舞等等等等。 各种演出从青年队演到京山县;从京山县演到荆州地区;从代表青年队演出到代表防化团演出。获得了各种荣誉。<br></h3> <h3>代表防化团慰问部队演出<br></h3> <h3>黄鸣、宫卉萍的演出<br></h3> <h3>张宝庆、马新兴在排练</h3> <h3></h3><h3></h3><h3> 春节回来后不久,随着冰雪消融,水渠边的柳树发芽了。闲了一冬的水田里为沤肥而播撒的红花草籽、蓝花草籽,开出了一片片粉红色、一片片紫兰色的小花。 太阳也不似冬天里,总喜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露脸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逐渐变暖的春风告诉我们,春耕的时候要来了。 之前我们进山砍柴,下河挖沙,挖坑种树。我们打石头,我们当建筑小工,就是些粗活,舍得用劲就行。 春耕对我们来说,尽管原来在学校上学的时候也有过学农劳动,最多也就插秧,割稻干些力所能及的事。现在犁地、放水泡地、耙地、播谷、育秧等等,全靠我们自己。明年全队知青的口粮就靠我们自己,这可不是光有蛮力就那得下来的。虽然有分管农业生产的副队长和老农师傅,主要农活还是靠知青自己干。 生产班的男知青主要是犁地,放水泡地,耙地,女知青负责播谷育秧。 我们有100多亩水田,一部分种植早、晚双季稻,一部分种植中稻。当早稻插秧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差点毁掉我们前面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得来的劳动成果的事故发生了……。<br></h3><h3></h3><h3></h3> <h3>  正当我们忙于插早稻秧苗的时候,位于全队地理位置较高的水库不知什么原因,从放水竖井大量跑水,从高处一冲而下,逐次冲向下方已经平整好的,甚至已经插上了秧苗的水田。大有冲毁水田的危险!!!<br></h3> <h3></h3><h3>  这个水库听说是六十年代大学生建设的,水库有个放水竖井,竖井就在这些台阶的下面。 正常放水的时候,在台阶上依次从上至下揭开离水面最近的井盖,不放水的时候将井盖盖好就行了,非常方便。<br></h3><h3></h3> <h3></h3><h3></h3><h3>  险情发生后,队里让我们炊事班带几条麻袋前去支援。我和赵勇带上七八条麻袋跑步到水库,看到已经有小高师傅带着许多人开始堵漏了。不会水的在岸上往麻袋里装土,郑富强、张宝庆、张渝晋等等会水已经下水了。 四月下旬的天气,刚暖乍寒。水库里的水是山中泉水汇集而成,冰冷刺骨。为了我们的水田不被冲毁,大家也顾不上这些了。我和赵勇见下水堵漏的人手不够,也脱得只剩裤头,跳入水库中。刚下水的时候,即使是先喝了一口酒,还是即刻就感受到了这种冰冷刺骨,浑身肌肉紧缩得硬邦邦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本来可以潜水一分钟的,十几秒就被冻得受不了了,使得堵漏的难度越来越大。 漏点大概在台阶最下端的第二台阶上,离水面有四到五米深。经过几个人的摸索,确认是井盖被错开一条十厘米左右的裂缝。因为水深压力太大,靠人力无法挪动井盖。最后我们用麻袋装满土,几个人合力将麻包沉入水底,经过无数次努力,最终盖住了漏缝。当时太冷太紧张了,好多人都喝多了酒,事后回到宿舍闹出许多笑话。<br></h3><h3></h3><h3></h3> <h3></h3><h3></h3><h3></h3><h3></h3><h3>  大概从四月份开始,全队进入农业生产节奏期。包括带队干部、赤脚医生、电工、蔬菜班、养猪班、林业班、拖拉机班等等都参加了农业生产。 4月30日全队早稻插秧结束,紧接着5月份又是插中稻,中稻插完6月份开始收割小麦。这是我们下放以来第一次收获粮食,大家的心情格外激动,虽然这季小麦的播种被我们错过了,但是施肥、浇水等田间管理都是我们自己干的,我们割麦子,挑麦子,打麦脱粒,扬麦晒麦,收麦入仓。劳动辛苦,苦并快乐着! 进入7月份,真正的辛苦才开始到来,我们的第一个双抢,全靠我们自己去完成的双抢开始了。 我们太年轻了,充满了活力。最苦、最累的插秧、割稻、挑稻子等劳动中,我们开展劳动竞赛,你追我赶,大家不遗余力。我们披星而出,戴月才归,特别是有些女知青,不顾自己的生理特点,和男知青拼着干。我们用太多的疲劳过度和伤病疼痛来表现着我们的荣誉感,换来了全县先进知青集体、先进知青、铁姑娘、荆州地区先进知青队、湖北省先进知青等各种荣誉。<br></h3><h3></h3><h3></h3><h3></h3><h3></h3> <h3>  我们炊事班两个“战士”师傅教了我们两个月后就走了。队里为了炊事班能保障全队的饮食,重点培养胡大宝和我作为骨干,其他知青每三个月轮换一批,只有班长胡大宝和我一直留在炊事班。 在我多次主动提出调到生产班锻炼一下的要求下,75年7月份队里终于调我到生产班四班当副班长。 我到生产班正赶上双抢开始。湖北的盛夏,骄阳似火,白天太阳下的气温一般都在40度以上,大家都穿着长袖衬衫割稻子,几乎每天浑身就没有干的时候。特别是将割下的稻谷打捆,从田间挑到打谷场,是最难的事情。首先要用冲担一头插进一捆50-60斤重稻捆,然后竖起来举过头顶,把另一头插上稻捆。每担稻谷都有一百多斤,离打谷场近的有几百米,远的有几公里。割谷、插秧我都不落人后,敢与任何人比试,唯有挑稻谷,以前可能太缺乏挑担的锻炼。每当冲担落在肩上,就像直接搁在骨头上,没挑几担双肩都破皮肉紫。看着其他知青,无论男生还是女生,几乎没有叫苦的,我就是咬着牙也不甘落后啊。我就是这样亲身体验了我们双抢的整个过程。 在这种锻炼中,女生们比男生付出着更多的困难和辛劳,在此,向青年队所有女带队干部和女知青们致敬!<br></h3> <h3></h3><h3></h3><h3> 双抢结束后不久,队里通知我和胡大宝,扬小哲三个人脱产,开始跟史清田司务长学习记账做凭证等财务知识和管理食堂等事务。 青年队为了迎接第二批知青的到来,准备成立青年队大队,下设三个小队,每个队各设一个食堂,队领导让我们三个人分别担任三个食堂的司务长,分别管理这三个伙食单位。 胡大宝任一队司务长,扬小哲任二队司务长,我任三队司务长。我们从8月底开始,除了学习记账做账之外,还要学习采购,到京山县城熟悉粮、油、肉,菜等主副食供应渠道。 大概到9月底左右,我们就开始了各自食堂的筹建工作。除胡大宝所在的一队就在原住址不变,二队、三队都要搬新营房,我们要在搬迁前做好随时能够点灶做饭的准备。 三队准备搬迁的营房是位于山下最前端新建的原防化团连级单位住房,食堂一边有三间住房(其中一间男炊事员宿舍,一间司务长宿舍,一间女炊事员宿舍),中间是食堂,另一边是仓库和厨房,非常宽敞。 炊事班最初由在原炊事班轮班干过炊事员的裴玉、董向荣、赵勇等人组成,10月初就到位了,女生收拾按照军队连级单位炊事班的所需,军区调拨来的一批全新的炊具,男生准备烧灶用的劈柴,我还要准备米、面、油、菜等等,我们提前做好了随时开饭的一切准备。   这期间全队的分队工作也紧张的进行着。青年队第一批知青分为大队直属队,以原男生一班为主和部分女知青组成一队,以原男生二班为主和部分女知青组成二队,以原男生三班为主和部分女知青组成三队,原男生四班打散分别安插在三个队中。 <br></h3><h3>照片远处红砖房从左至右就是分队后的大队部和三队食堂<br></h3><h3></h3><h3></h3> <h3>三队食堂</h3> <h3>三队男生宿舍</h3> <h3></h3><h3>分队后各队人数: 大队及直属部门:(21人) 拖拉机班:赵建幸、张小林、谭 桥 赤脚医生:刘金平、韩 豫 知青大队干部范红梅、郑富强 大队会计:刘 云 大队出纳:张汉洪 大队保管:范平兰 大队木工:马文刚、李 滔、 大队钉子厂:盛 利、李启家、姜戈夫、蔡爱娥、张丽琴、颜 莉、扬建宏,刘丽佳 大队养猪场:崔汉军 一队:(27人)知青队长程旭,民兵排长郑金陵,妇女队长宋庆萍,团支部书记周蓉 王建平、李建强、王铸刚、郑金陵、王海生、朱尉军、赵富强、齐 征、胡大宝、白桂林、 刘小路、李戈夫、师 建、程 旭、 邓 红、宋庆萍、马丽玲、涂秀兰、贺秋芳、宋 彬、潘园园、杜伟华、王翠英、 吴冬青、张晓丽、周兰香、周 蓉、 二队:(18人)知青队长.周洪生,民兵排长王兴华,妇女队长王窈玲,团支部书记李丽萍、 周洪生、王海卫、龚 军、张渝晋、卓 洪、徐春和、王新华、杨晓哲、张文成、 李丽萍、李小星、王窈玲、宫卉萍、陈桂花、孙丽华、闵江丽、张署明、段兰平 三队:(24)知青队长丁军、民兵排长张宝庆、妇女队长张黎红、团支部书记马新兴 程 灵、李科华、杨 军、张运生、周赤波、张 黎、丁 军、马新兴、程 华、陈卫洪、 张宝庆、武晋毅、史京江、赵 勇、 郭紫桥、陈玲玲、曹雅丽、程 玲、裴 豫、张黎红、卢惠萍、董向荣、李小宁、李秀英、   二队司务长杨晓哲<br></h3><h3></h3> <h3>  1975年10月10日,大队部和二、三队开始搬迁,经过几天的准备,第二批下放知青到了。 10月14日,第二批知青73人,由接替第一批军队带队干部的王玉芝副团长、向怀汉教导员、扬志钊管理员、姬艳琴军医的带领下,来到青年队。他们是:<br></h3> <h3>  他们的到来,给青年队补充了新鲜力量,也带来短暂的快乐!   </h3><h3>一、二批知青合并后的一队<br></h3> <h3>合并后不在照片里的有胡 民 &nbsp;</h3><h3>一、二批知青合并后的二队<br></h3> <h3>一、二批知青合并后的三队<br></h3> <h3>三队未在照片中的有史小慧   10月16日,我们全队召开了欢迎第二批知青文艺演出,部分第二批知青也登台进行了即兴表演。 随后的日子里,在我们的带动下,他们很快和我们融入在一起,都成为了我们。<br></h3> <h3></h3><h3>  青年队知青第一批、第二批合并分队后,军队带队干部进行了轮换交接,第一批军队带队干部扬德运科长交由原防化团王玉芝副团长接班、李莉指导员交由向怀汉教导员和扬志钊管理员接班、张艺丽军医交由军区司令部门诊部姬艳琴军医接班。而后第一批军队带队干部于1975年底前陆续离开了青年队。 一年多的同吃、同住、同劳动让我们之间产生了深厚的感情,45年过去了,每当有人提起他们,无不感慨万分。 <br></h3><h3>原武汉军区司令部动员部扬德运科长<br></h3><h3></h3> <h3>原武汉军区司令部门诊部军医张艺丽医生<br></h3> <h3>原武汉军区司令部通信总站长话连李莉指导员<br></h3> <h3></h3><h3>  第二批知青中,除唐德义、毕建民、姜慧芳分配到大队钉子厂,谢江洪、徐世勤分配拖拉机班,胡民分配到大队养猪场之外,其他知青均由各队自行安排。 我们三队炊事班也增加了康晋朝、陈谊虹两位,由裴玉、董向荣、赵勇、康进朝、陈谊虹组成,裴玉任班长。在第三批知青未到来之前第二轮闫梅接替董向荣进炊事班,第三轮吕玲接替裴玉进炊事班并接任班长,第四轮杜力接替赵勇、孙永艳接提陈谊虹进炊事班。 我们三队成立伊始,新接受由防化团调拨的约100来亩水田。这些田地有些好多年没耕种了,像荒地一样,因此我们队开展了开荒造田运动。队里的主要任务就是翻地、播撒红蓝花草籽,为来年的春播增肥。其次因为二、三队是刚迁新址,炊事班准备过冬的柴、米、油、盐、菜非常不足。 我们要在下雪封山之前尽快备下足够的柴火,因此,各队都派人进山砍柴。 进山砍柴,对老知青来说是轻车熟路了,刚刚来队的新知青还是新鲜事物,更是积极踊跃,因此也给我们留下了永久的痛。   1975年11月2日,星期二,一个本来很平静的日子。一大早,一个有着10年军龄的老司机杨班长,驾驶着军牌123号解放卡车,载着5-6个知青进山拉柴。这其中就有一个刚来青年队不满二十天的17岁的初中毕业生赵建刚。他本来可以不用上山下乡的,因为他哥哥一年前已经下放到青年队了,他作为家里最后一个儿子可以留城的;他本来不该进山去拉柴的,因为瘦弱的他才17岁还未成年,刚到青年队才十八天,这天进山拉柴就没有安排他。可是他太想进山看看,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本来变成了本不该……。 这天,一个本来很高兴的日子,因为第二天新疆知青代表团要来我们青年队参观,上午出工劳动半天,下午各队都安排整理个人内务,打扫卫生,排练文艺节目。大约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队部接到从虎爪山和京山县医院分别打来的电话,我队进山拉柴的123号军车在出山的途中发生翻车事故,随车人员中,孙电工腿部重伤,赵建刚不幸牺牲。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感到震惊和不愿相信,赵建刚所在的二队更是悲伤,那天二队食堂晚餐吃包子,你留给队友最后一句话就是给我多留几个包子……。一个尚未开放就凋零在虎爪山上的花朵,一个尚未来得及体验人生的就长眠在观音岩下的年轻生命就这么突然的离开了了我们。 <br></h3><h3><br></h3><h3>赵建刚生前留下的唯一一张合影照片<br></h3><h3></h3> <h3>  安息吧!你是我们青年队唯一扎根于大洪山下的知青;你是我们青年队唯一守望观音岩下队旗的英灵。 我们永远怀念你!<br></h3> <h3>  &nbsp;</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