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之国 南非 （二）

志杰

摄影 志杰

文字 志杰

19世纪的英国诗人、文学评论家阿诺德到访南非后，于1879年留下一句话 “引人入胜”。如果你到过南非，一定会感到意味无穷。

出发前，我去书城在一台世界地形地球仪前站了许久，仔细察看了南非的地形。地处非洲大陆的最南端，东南濒临印度洋，西南面向大西洋，三面环海。漫长的海岸线有一条带状的平原环绕，形态各异，内陆为山地高原。回家翻书，南非地理的独特性决定了生态的多样性，那里的风光十分迷人。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受到两股强大的洋流影响，从赤道向南流动的莫桑比克暖流冲刷着南非的东海岸，从南极向北流动的寒流经过南非的西海岸，造成东西海岸温差很大，南北温差反而可以忽略不计。亲临感受那里的天然生态环境，期待的心情早已迫不及待。

4月28日清晨6点，我们离开约翰内斯堡的酒店去机场，乘MN909南非国内的航班前往乔治城，航程约1个半小时。

乔治城建在闻名遐迩的“花园大道”上。南非的“花园大道”是沿着开普东海岸展开，向西绵延至伊丽莎白港的一条蜿蜒曲折的海岸线。沿线是锯齿状的山峦和原野。游历这条线路，你可以亲临不同形态的海岸和沙滩，穿行山谷和森林，见识美丽的泻湖和港湾。千万别以为是一条欧洲式的人工栽培的花圃，那是充满非洲野趣的天然花园之道。

午餐后，我们即去乘观光船浏览珊瑚湖，其实是克尼斯纳（Knysna）泻湖，“花园大道”上的旅游胜地。相传是十九世纪初由乔治·雷克斯（乔治三世的私生子）开发的。

当游船驶向湖中，能望见被称为南非的瑞士——奈斯纳小镇的全貌，绮丽的风光倏然吸引着我，顿觉湖岸边绵延起伏的山峦像伸展的双臂把一汪碧水合抱，在远处南端留了一个口子，使得泻湖之水流入印度洋。如此的美妙似乎都是上帝的杰作。

游船沿着湖岸的一边往出海口驶去，站在船舷映入眼帘的是岸上被绿色植被覆盖的连绵起伏的山丘，其中点缀着一幢一幢的度假别墅。克尼斯纳泻湖通向大海只是一个很窄的口子。印度洋上波涛汹涌，出海口内风平浪静，一水之隔，判若两个世界。

出海口两侧是石崖延伸出来的砂岩石，被称作克尼斯纳海岬。由于口子太窄，并有暗礁，长久以来没能成为港口，大型船只进出是有风险的。可是在周围山坡上，面向泻湖建造别墅，成了得天独厚的避风港内的仙居。自从欧洲白人殖民者来到这里，没有停止过对土地的掠夺。如今，南非的国土，不到20%的白人占据了超过80%的土地。像这样的风水宝地，早已被白人殖民者瓜分完了。

我们的游船行至出海口即调头返回。上岸后，汽车送至克尼斯纳海岬高处。沿悬崖边修建了一条观光道，顺道可以登临各个观景台。我饶有兴致地去观景台张望，不同的站台，不同的视角，不同的景致。这里是悬崖海岸，浪击石崖，汹涌澎湃，惊涛骇浪，气势磅礴。有的观景平台紧临悬崖峭壁，险得不敢靠近栏杆。望远处绝壁已被海浪击打得千疮百孔，嶙峋奇趣。壮丽的景色是由运动着的大海撞击巨石，历经万年沧海桑田的演变形成的。在悬崖巨浪面前，人是渺小的；在水滴石穿面前，人的生命是短暂的。从名利倾轧中，从市场挤兑中脱身出来的人，在此站立，即使几分钟，无限感慨啊！

随后，我们沿山坡而下，走近林中的别墅。房子各式各样，欧洲风格，盖得精致。邂逅一幢别墅，透过窗户望见室内的水晶吊灯和豪华摆设，门外停着一辆“保时捷”靓丽的轿车，意识不到这是在非洲。以为漫步在地中海畔意大利的山庄，摩纳哥的花园和法国南部尼斯的海滨度假胜地。 据说，这里自然生长的蛇很多，尤其是响尾蛇，刚开始太阳西下，山上已经传来响尾蛇的齐鸣。顿时，我毛骨悚然，只觉得背上凉嗖嗖的。再怎么解释，只要不去惹它，响尾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也无济于事，打道回府。

那天下榻在“花园大道”沿线的野地（Wildeness）酒店。楼建在海边，打开窗户可以聆听涌浪的涛声。因下起了阵雨，饭后没有去海滩散步。

野地酒店的白天与黑夜。

餐厅外的休息场所。

早晨，沿着木梯下到海滩。

4月29日，我们继续沿着“花园大道”驶往开普敦。一路狂奔经过多处海湾和滩涂，看到一片片已开垦的田野和牧场。广袤的大地起伏绵延，叠翠的山峦无边无际。一个湾连着一个湾，湾湾不同，“花园大道”不见鲜花烂漫，细细寻觅才遇星星点点夹在绿草丛中。

能呼芳名的仅有几种：扶桑花有红色、粉色和白色的，玫瑰花有红色、粉色和黄色的。

三角梅（又称宝巾花）正开得艳丽。

非洲菊品种繁多，大丽花更是妖娆。

小花小草大多不识芳名。

如画的湖湾连着大海。

美丽的海湾，舞动的不只是燕子。

除了沙滩还有别样。

避风总有港湾。

海居的风水宝地是天赐的福地。

沿途往往一边临海，一边傍山。田野是窄而长地蜿蜒伸展。小镇，见不到多少房屋，大地更显空旷。田野突兀分界，植被迥异，也许土地私有，用途和耕种各不相同。有的山坡断面形态各异，地质差别明显，沉积岩可能因造山运动从地下或者海底隆起，将大地分割，影响到那里的小气候。

都说东开普地区的气候和土质好，只要有耕种就会有收获。秋季的牧草已泛黄，在那里啃草的羊群的皮毛也泛黄。沃土长鲜草，鲜草喂肥羊，所见的羊群个个肥硕。

那里的鸵鸟园真不少，鸵鸟跑起来的舞姿十分优美。沿途的风光奇异，看见了，没看懂，好像在看一部听不懂语言的外国影片，生动的画面总吸引着你看下去。

4月30日，在开普敦我们遇到了好天气，为此调整了计划去桌山参观。1580年，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乘金雌鹿号来到桌湾时，不禁感叹道，“这是我们环球航行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海角。” 开普半岛浩瀚的大海、逶迤的山谷和平如桌面的山头绘就的美景让南非人无比的自豪。桌山之顶是自然形成的水平状，居高临下俯瞰着桌湾，它是开普敦市的方向标。如果到开普敦不去桌山顶上鸟瞰一下全景，你的开普敦之行甚至可以说南非之行是不完美的。

每遇天气好总要排长队乘缆车上桌山1000米高的顶上，旅游高峰期排队等上几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今天很幸运，很顺利地乘上缆车到了山顶。

图片摄于桌山顶上的缆车站。

送游人去桌山的汽车沿路停靠。

在山下看平如桌面的山头，其实生长着一簇簇杂草和低矮的灌木于自然风化的砂岩石间。

杂草丛中生存着野生的蹄兔，棕灰色的皮毛，鼠样的头，谈不上可爱，可赞叹的是它有非常顽强的生命力。我还见到了被非洲人视为吉祥的蜥蜴。

我们沿着悬崖边的小路走，每走一程有一个观景平台，在那站一会环顾四方，悬崖、城廓、大海和绵延的山峦尽收眼底。站着望信息峰、狮峰已不再高昂其首，顿感一览众山小的王者气概。

我们走一会即在那赞赏一番，一个角度就拍一张照，一幅画。马不停蹄在山顶绕了一圈，花了一个小时，任性拍（照片）了一阵。下山时已是团队中落在最后的一个了。

桌山的神奇不只限于在山顶望桌湾时感叹其美景，你身在开普敦市的任何地方都能望见它，只要看见了它就知道所在的方位不致于迷路。桌山的神奇还在于经常有云雾在山顶缭绕，酷似在桌山平台上铺盖了桌布。如此奇观我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是特殊的地形和地理位置所然。由于正在行驶的车上没有拍下来。

开普敦与南非其它地区被山脉阻隔。我们从乔治城一路过来，始终阴雨绵绵，当相距不足一小时的车程时仍不见阴云散去。正在纳闷，领队Rebecca一个电话打到开普敦，回复，那里阳光明媚，乐得大家鼓起掌来。来自大西洋的冷气团和高山在此挡住了源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东侧阴雨绵绵，西侧阳光普照。所以开普半岛被称为与世隔绝的富饶的新世界。肥沃的土壤，充足的阳光，是葡萄种植、酿酒、小麦和落叶水果的产地，也是南非最早被欧洲白人殖民的地区。

4月30日下午安排去好望角。对我来说，那是期待已久的、计划中的今生必到之地。好望角那么地令我向往，在于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改变世界格局和人类社会发展进程的大航海，在苏伊士运河开通之前，是欧洲通往亚洲的海上必经之路。回顾大国的崛起，强国之路在海上。好望角是两大洋的交汇处，水温的差异，气流的对冲，成了风暴之角，绕过去将考验人的勇气、胆识和智慧。在那里站一站，若如打开脑门，聚集的是宇宙的能量。

我们乘车到开普敦的最南端，经过由陡峭的山道连接的几个小海湾和渔村。靠近岬角区域已划为自然保护区，进入其中没有任何地面建筑。遍野的顽石，石缝里长着劲草和生命力顽强的灌木丛。近海边横放了一条低矮的木板，刻了一行英文 “CAPE OF GOOD HOPE”（好望角）。

据说，保护区内生存着几十种蛇和50多种哺乳动物。我们有幸见到了野生狒狒和野生鸵鸟。

在海边乱石中有蹄兔出没。管理处特别提醒不能伤害野生动物，禁止喂食，否则那些野生动物会失去野生的能力。

在岬角的岩石上走，远远就被浪击石崖发出的轰鸣声震撼。一浪高过一浪，溅起的水柱蔚为壮观，越靠近海边风越大，明显感觉到海风裹胁着水气，一阵风吹过，身子就像被浸润似的，脸上、手臂上就粘乎乎的。连手中照相机的镜头也沾上了盐分。这里的海上常年都兴大浪，若遇大风必然巨浪滔天。我们来了，最好的纪念就是拍照了。

站在地球的好望角上，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倘若人生是一段旅程，好望角就是旅途上的一个坐标，地理大发现时的探索者把这个坐标看成可以为漫漫航程带来好的希望。倘若行万里路就是人生的幸福，那一定是条修行之路，修出一个精彩的人生，修往极乐世界。此时此刻不会忘记告诉我好望角地名的启蒙老师，那是中学时期我的地理老师，尽管毕业已经四十年了，我们的交往从未停顿过。他爱护我这么一个好学的学生，我尊敬他那样一个睿智的老师。他是一位给予我有着持久影响的导师。在中学时，我似乎受其折中主义逻辑思维的影响，以致后来奉行中庸之道。我看了一眼腕表，略估了北京时间，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分享此时的快乐。我感受到电话那头导师的兴奋。我们师生之间的精神交流已然灵通。

当地政府为了使好望角能保持500年前的原貌，采取了许多措施，这里的一棵草、一块石都受到法律的保护不得带走。那些迎着风暴生长的劲草让我肃然起敬。

我们乘车绕着山崖转，换个角度再看看好望角，沐浴在呼啸的海风里，极目天际线，我心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