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等待区的椅子像往常一样排的整整齐齐,在清洁工人努力的打扫下,一尘不染,天花板的节能灯照在地板上,反射出更明亮的光。医院的空调从没有停歇过片刻,这片区域永远保持着温度的不冷不热,可是在白天繁忙的氛围对比下,夜晚的这里却不止一点的冷清,只有角落里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噜声,又或者是时有时无的哭泣。</h3><h3> 总是有人在等待着家人平安的消息,不舍离去。想必那些已经散去的人们都已经满怀欣慰,毕竟手术的成功完成给了他们最好的消息,可是一墙之隔监护室里的人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这是个进来不容易,出去也不容易的地方。或许时间很短,更或许时间很长,这都需要尤其的耐心,里面的人在努力,外面的人也在努力,也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h3><h3> 绅凡穿过去往输血科的走廊,提血单随着脚步的晃动在沙沙作响,惊醒了在躺椅上似乎刚刚进入睡眠的人们,他们好奇的向绅凡的身影张望。那仰起头来还带着惺忪睡眼的的人们不知道是里面谁的父母儿女,也许是因为经济能力,也许是因为心中焦急,想着能在接到电话后能第一时间就出现在这里,所以他们选择了在等待区休息,来的早的人还能找到两三个躺椅,晚的人只能蜷缩在角落里。</h3><h3> 绅凡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也知道为什么会看向他,当他从输血科出来时,手中拿着的血制品想必会更加让他们不安,因为他们不知道里面正在抢救谁,这些血输在谁的身上,可又都在担忧里面不好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家人。绅凡无法回答他们,也只能快步地从一旁走过,忍着不去看向他们渴望的眼神。可他也知道,就算他不去看他们,可是那些焦急与渴望也不会减弱哪怕分毫。</h3><h3> 绅凡在来上班的时候,一位老人坐在椅子上,旁边放着一小包行李,双手放在膝盖上支撑着上身,眼睛看向前方。顺着她的目光方向看去,绅凡并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那是一位很优雅的老人,脸上的皱纹有却不多,岁月的痕迹带给她的似乎只有银白色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盘在头上,可是此刻的她却无语地坐在椅子上,不时的叹气。</h3><h3> 想必又是一位家属,只是不知道到底住院的是她的谁,会是什么样的病症或者什么样的结果。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过,急着上班的绅凡也没有太多的停留,只是在进入转角的时刻又回头看了一眼,她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无奈却坚定。</h3><h3> 因为不像在病房里,家属能陪在病人的身边,时刻知道家人的状态,所以放的下心来,在这里,大部分病人是在家属亲眼所见的危重情况下送了进来,在简短的谈话之后,医生护士便匆忙的进入病区开始救治工作,随着缓冲间的自动门缓缓闭合,病区与外界被隔成了两个世界,外面的人只能祈祷着,等待着。</h3><h3> 车站见证了比殿堂里更真诚的拥抱,医院的墙面比教堂听到了更多的祈祷。作为危重病人的集中治疗地点,监护室门外的墙面,一定接收了比其他地方远远要多的祷告。那些蹲着的坐着的,站着的走着的家属们都是无奈着,可是只有默默等着,诉说着,祝福着。那面墙静静地立在那里,不言不语,见证了无数个日夜里,发生在面前的百态人生,看着有人奄奄一息的进来活力无限的出去,也看着有人活力无限的进来却奄奄一息的出去,前者的家属自是欢心无比,总算等待有着结果,后者的家人难掩悲痛,声泪俱下,可也算是等待有了结果。</h3><h3> 绅凡又想起那位优雅的老人,想起她看向前方的坚定眼神,想着在他没有看到的那位老人目光所及之处,也许是一个个等待着的家属,日日夜夜在墙上刻画出来的东西,那是祝福和希望。</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