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每年清明节,我都回老家看看。</h3><h3> 陪着姐姐她们上坟,烧纸,家里人说是给老去的人们送些零花钱,寄托哀思。然后是哥哥们拾掇一大桌子菜,一起吃个团圆饭,说说家里村内的事情,温馨柔柔,其乐融融。</h3><h3> 如果时间宽裕,就去村里村外走走,看看老家的邻居,房子,树木,虽离家不远,却感觉恍若隔世,仿佛梦游一般。</h3><h3> 老家真的来少了。</h3> <h3> 4月5日,农历三月初一,清明节。</h3><h3> 刚到家,二哥家的小孙女宇菁还怯怯地不敢搭话,不过一会功夫就熟了,还闹着抢相机要给我拍张照。</h3> <h3> 村后已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h3> <h3> 甘蓝育种,老家已开始种了几年,收益还可以,不过挺麻烦。现在他们正忙着揭薄膜,锄垅,然后浇地。</h3><h3> 老家盐碱地多,地下水浇地不行,特别是村西和村北的地块,河沟有水就抢着抽,河沟没有水就要从大坑和井里扯几百米的水龙带引水,劳神费事。</h3> <h3> 老家榆树多,不少是老榆树。城里今年榆钱刚下来时卖10元一斤,后来一直在8块浮动,没舍得买,也不屑去买。</h3><h3> 二哥屋后就有一棵,用竹竿绑上镰头刀就可以去勾。邻居留银家媳妇碰巧遇见了,非要让搬梯子把她家屋顶上的榆树枝锯下来,担心刮风蹭瓦。</h3><h3> 真要谢谢她的美意,一次摘的榆钱可以吃好长时间,放冰箱里可以存放到过年。</h3> <h3> 见到了侄女秀珍家的孩子嘉兴,好像突然长高了好多好多。脑子里一直还是抬手就可以抚摸头顶的印象,忍不住要和小伙子合张影,比比身高。</h3> <h3> 村南林场杨树地里的油菜花。</h3> <h3> 清明回家,三姐夫告诉我,老房子的土墙有些不行了,要尽快修补,不然夏季会漏雨。</h3> <h3> 4月8日,三月初四,星期一。天气预报明后天有中雨,正好单位没大事,特意请假一天,约好三姐夫和二哥挖补老房子。<br></h3> <h3> 老房子堂屋已倒塌多年,仅剩两间西屋,还是土墙后来翻盖成的瓦房。</h3><h3> 房子已多年不住人,院子里长满了杂草。</h3> <h3> 屋子里放满了老房子的梁团等杂物。墙上还贴着小侄女秀云的奖状,好像还有一张我在金乡一中优秀共青团员的奖状,自己都忘记了。</h3> <h3> 三姐夫和二哥都是附近有名的泥水匠,挖补房子只是件小事情,我根本插不上手,所以就到附近走走,拍几张照片。</h3> <h3> 周围的老邻居们也是一样,四十多年的风雨沧桑,多数人已不在。好一点的还剩几间老土房子在风雨中飘摇,睹物思人,捡起一些记忆的碎片。</h3><h3> 挖补老房子也是因为这原因。老家房子不在,像我们这些工作在外的也就成了无根的浮萍,只有流浪了。</h3> <h3> 大爷的房子在我家后面,已经和我家的院子连成在了一起。</h3> <h3> 东面是大叔、六叔家,大叔刚去世没几年,也没告诉我。六叔早就搬到了村东南的新院子里,前几天还见到他,身体还好。</h3> <h3> 再往东面就是齐广波的老家,开着大门,进去里里外外看一遍。</h3> <h3> 齐广波是我小时候的铁光腚伙计,另外还有齐俊东、孙新海。我们四个都是1970年狗年生人,几家老家离得又近,世交很好,所以从小就在一起玩,记忆里很多美好快乐的事情都和他们有关系。</h3> <h3> 广波199几年士官转业后被安置到白浮图乡政府,当时上班要交几万的安置费,而且每月只发几百块的工资,所以一直在家待岗,因为部队学的是无线电专业,当过村电工。近几年流行外出打工,毕竟十几年部队的磨砺没有白费,他很快脱颖而出,成了小小的带工头,每年领着村里老老少少农民工在全国到处奔波。</h3> <h3> 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熟悉的老屋已是面目全非。</h3> <h3> 广波家的老纺车。</h3> <h3> 大街南面就是齐俊东家。俊东的经历更波折,我俩同时上小学,同时上初中,上高中比我晚一年。高考未果,在家务农,差点当了村干部,毕竟不甘沉沦,最后扔下锄头从了戎。到部队后,有文化,英俊高大又帅气,被选到军区司令部当勤务员,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部队军校招生,领导争取到一个名额,他考上了;军校大专毕业后分到天津军管处,现在已是上校军衔,是我村第一个军官,也是现阶段级别最高的干部。</h3><h3> 好像大前年吧,俊东回来一起看过,院子里种着点菜,屋里也空着,阴暗潮湿。</h3> <h3> 大街对面邻居,陈玉先大哥,身体挺好。他的二儿子文德,小名黒二,这些年一直在外做破烂生意,发了财,住在金乡,想让他去金乡住,他住不惯不愿去,住段时间就回家呆一段时间。</h3> <h3> 西边胡同相隔,陈家大个子大哥已不在,临街的房子已推倒,正准备盖几间板房。</h3><h3> 陈家大嫂年近九十,身体矍铄,满头银丝,见到我就不停地让我到家里喝水。</h3> <h3> 后面是臭妮的家,再后面是陈现舍家的院子。</h3><h3> 说起现舍,他比我大两三岁,比我小的孩子们多数不记得了。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年冬天,他领着小伙伴们搞了一次甩铁花晚会。找宽敞处,立一根棍子,牵着装上了生铁块和木炭的铁暖水瓶外套,几个年轻人轮流转起来,于是随着温度升高,生铁块融化,铁水遇物飞溅,铁树银花,五彩绚烂。</h3><h3> 他父亲在大连工作,在他未成年时就举家牵走了,心从此没见过,同时去的还有他妈妈和两个或三个妹妹。现在家里还有两个叔叔们,每次回家基本都会见到。</h3> <h3> 到村后转转,依然是断壁残垣。因为一些院子已不在,有些院子要查摆好大会才勉强记起是谁家的。</h3> <h3> 石槽。</h3> <h3> 村后,远门二堂哥正在出粪。</h3> <h3> 村后最典型的树是枣树,不知现在还结不结枣。反正小时候一趟又一趟地去上学,都从枣树下走过,枣子也是从坐果开始吃,一直吃到枣叶落光。</h3> <h3> 留银家二叔,村里都称呼他二猫。好像前年还在村里见过他,现在也去世了,空荡荡的屋里只有他的一张ps的照片悬挂在后墙。</h3> <h3> 村后是条小路,边广波家的枣树,已自成风景。</h3><h3> 特意寻找广波家堂哥广民屋后的那棵妈妈枣树,房屋没了,枣树也没找到。妈妈枣应该叫奶头枣,上大下小,宛如奶头,坐果低,比长枣、木铃和核桃纹枣都要脆要甜,一直是我们的最爱。</h3> <h3> 应该是陈现科家的老榆树。</h3> <h3> 陈家老大娘,也就是陈文站家奶奶,已过世多年,这些屋后的洋槐树,当时才刚刚栽上。</h3> <h3> 新海家大哥新安的家,这里也是我小时候玩耍的老根据地。</h3> <h3> 文喜的家。</h3> <h3> 应该是陈文建家二叔玉响的房子,小蓝瓦显得格外古朴。</h3> <h3> 孙新海的老家,又一处儿时的根据地。</h3> <h3> 这棵脆铃枣树依然还在,好像没长粗。</h3> <h3> 小花的新家也已40年了,老家在村北街边,已是一片平地。</h3> <h3> 突然记忆起她家的老磨坊。</h3><h3> 小时候还推过石磨,特别是那间老磨坊小小的黑窗户,天挨黑的时候,独自一人一走到那里就会紧走几步,恐怖。那时不知恐怖什么,现在也不知恐怖什么。</h3> <h3> 陈文建家,他父母还住在这里。</h3><h3> 当年这里就是我们村里的秦皇岛,就是避暑山庄。面对大坑,两面临水,绿柳成荫,有时候水里还有荷花。一到夏季,天热,家里没有空调,饭前午后坑边上坐满了村里人,乘凉,聊天,吃饭,小孩子还可以用瓶子逮几条小鱼。</h3> <h3> 远处应该是小利家爸妈,正在拾掇营养杯拱棚。</h3> <h3> 大坑西头的小水湾,原来这里有棵倒入水中的柳树,可以站在树身上洗洗手冲冲脚。</h3><h3> 此树已非彼树。</h3> <h3> 村前的大坑,叫池塘更文雅点,好像每个村庄都有这么一个或几个池塘。每个池塘都有说不完的记忆和故事。</h3><h3> 我们村前的坑原来主要有三个,东头的独立,西面的两个连在一起。坑南岸就是菜园,水少的时候,我们习惯沿中间的小堤梗走过去,近了许多。</h3> <h3> 坑北岸是周庆站的家,原来他家门前的空地就是个夏季纳凉的好去处。</h3> <h3> 陈文印家的杏树,不知何故整个树头断了下来,细看依然活着,已发出了新芽。</h3><h3> 小时候,想方设法躲着玉先大哥,用坷垃、木棍或砖头投几个杏子解解馋,我感觉我的同龄人都干过。</h3> <h3> 坑北岸的柘树。</h3><h3> 原来有两棵大的,小时候就碗口粗了,有刺,结的果实又不能吃,没谁注意。后来问齐广乾得知,树死了,有一段送给了包村干部,其他的不知去哪里了。</h3> <h3> 转一圈回来,房子已快挖补好。</h3><h3> 远远看到广波家大嫂走开。</h3> <h3> 正巧齐保民路过,车坏了,不打火,自己拾掇好的。</h3><h3> 农村人,啥都会,除了高雅的。</h3> <h3> 结束这次旅程。</h3><h3> 回家的路有千万条,而打开老家大门的钥匙只有一把,那就是:</h3><h3> 说走就走,回家看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