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又是一年春来到,又是一季菜花黄。纱厂一路北去,绿油油的麦苗有尺把高了,阳光明媚,使得遍野的绿色可着劲儿的长,农村长大的我,看到这一片景象,突然就有一种站在麦田里捋一下麦苗的冲动。清香的麦苗味道让我再一次醉回了童年温馨的时光里。</h3><h3> 儿时的春天,家里总会抓些小鸡仔啦,小猪娃儿啦,养好了可以贴补家用,那个年代,粮食不丰富,就要靠这些野地里的菜和草了。春天一到,招呼上左家的华,右家的芳,前院里的艳,后院子里的红,(我们那个时候的年代名),“走了,剜野菜去喽”。一个个拎着小竹篮,手拿小铲子,像一群小燕子叽叽喳喳的就朝着北地小井洼奔去。路边的蒲公英已经雄姿英发了,看谁剜的棵子大,我觉得我从小眼睛就比较尖,总能发现他们看不见的猎物。那隐藏在枯草里的小蒜,嫩嫩的,被我一眼就看见,千万别叫,不然就没我的份儿了,呵呵呵,麦田里的各种野菜就丰富起来,面条菜,荠荠菜,野菠菜长的真是又肥又嫩,特别是那个咪咪蒿,打远一看,那就是鹤立鸡群哦,那时候也不打除草剂,一片一片的咪咪蒿真的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麦苗则显得营养不良的样子,任我们随意踢踏。一手抚菜,一手使劲剜,几个小丫头在麦苗地里分散开来,各自都有自己的战果。不一会儿小篮子已满,一路上,大家比着谁的多,谁的浅,谁装的结实,谁装的蓬松,有的高兴,有的掉脸子,垄沟边上总是会有毛毛芽,这是我们的最爱,薅着撕开就能吃,甜甜的,湿湿的,我总是没她们拔的多,没办法,谁叫咱手慢哩。</h3><h3> 到家把菜一倒,分类,小蒜蒸窝头吃,荠荠菜,面条菜开水烫一下,凉拌,剩下的乱七八糟的草就剁吧剁吧喂鸡喂猪了。</h3><h3> 那个年代野外很多的东西都是可以吃的,不是我总是惦记着吃,是那个年代人们真的很缺东西吃,所以,春天会带来各种各样的吃食。榆钱,槐花,正嫩的时候,孩子们上树,大把大把捋着吃,也没有什么顾虑,大人们会把槐花弄好多,焯水晒干,蒸包子吃,桐花,柳絮,都是大人们不能放弃的,收拾好,会是家人一年的饭食材料。</h3><h3> 我们村子里野菜野草的生长可也是有规律的,小路旁,垄沟岸上,干枯的老河道里,地里到处都长着野草野菜,一簇簇,一片片,有的匍匐在地面上,像紫色的小豌豆花就是,还有打碗花,有的踮起脚,使劲地往上长,蒲公英就是,还有那什么我老是爱叫它小酒盅,就是紫色的小喇叭花,吸一口,甜甜的那个,它的根是叫葛根吗?忘了,是一位中药。有的喜欢热闹,密密麻麻一大片,那就是野枸杞了,我们叫它小秦椒。它的叶子也被别人摘来当菜吃了。当然,还有小蒜,只要你找到它,肯定是一片一片的,车前草多长在田间小路旁,我们叫它猪耳朵棵,可以治拉肚子的。曲曲芽,白蒿苗多长在河畔边,树林子里的。这些统统都是我们儿时采摘的对象。有时,运气不好,手慢,没别人摘的多,偷偷一看,四下没人,就拽几把麦苗在篮子下面垫底,照样满满的一篮子,成功回家。那时候,虽然物质短缺,但我们吃什么都是香的,快乐的就像刚出窝的小燕子,野地里,河泊里,树林里,大人们从来不会担心而出来找我们。呵呵,我们那个时候,真的就是野孩子,和大自然浑为一体。</h3><h3> 而现在的孩子,到野外,那简直就是去放风。突然就想起儿子上小学时,路过麦地,回家跟我惊奇的报告“妈妈,那边的韭菜长的青澄澄哩”。我哭笑不得,“我的乖乖呀,那是过冬草,就是小麦啊”。这真的是麦苗韭菜分不清了,更别说让他去剜野菜了,他们肯定会说,这是有毒的,不可以吃,是啊,现在什么都让药物控制了,吃什么都不放心了。女儿大一点的时候,我总带她去路边遛达,这是什么,棉花,那是什么,芝麻,这是高梁,这是黄豆,农家的孩子,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我们都是土地里长大的,农村有我们的回忆,乡下总有我们的爹娘还在一直耕耘着那方土地。</h3>